搜索

女帝

第7章

發佈時間:2025-01-15 16:39:25

他肯定還沒找到慕野和母後,所以還沒殺我,想留我做把柄。

我除了給孩子喂喂奶,什麼也做不了。

他總是在夜裡來,坐在一邊,自己逗孩子,或者沉默著看我逗孩子。

我跟他什麼話也不說,我們本來就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在半夜,闖進來抱住我,借著月光吻我。

我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一把推開他,他的頭磕在床沿邊,額角都紅了。

他怔怔地揉著額角望著我,我望著他,忍不住笑道:

「行知,發什麼酒瘋?要找女人撒野,去找你的小雨。」

他紅了眼,拉住我的袖子,懇求我:「阿魚,不要對我這樣。」

我從他手中奪走袖子,踢開被子,從床上爬下來。

腳剛沾到地面,他把我拽回去,力氣很大,把我壓在身下。

他瘋了似的把吻一個個烙印在我的肌膚上。

我幹脆放任他,隻是冷笑起來:「哦,你想到報復我的方法,不是殺了我,是拿我當 biaozi,對嗎?我以前也是這麼對你的,好啊,行知,你幹得好,幹得漂亮。」

他霎時就定住了。

他沉聲向我道歉:「對不起,阿魚,我隻是……」

我打斷他的話,「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隻是對不起你的小雨妹妹。」

Advertisement

他定定地凝視著我,目光幽深。

我聳了聳肩,「當然,你當了皇帝,三宮六院,很尋常,朕之前也這樣,不過朕跟你不一樣,朕,沒有真心愛一個人,也不用對誰負責。」

他的臉色微變,低喃問:「沒有真心愛誰?」

我滿不在乎笑了笑:「行知,你該不會以為,我從前在床上跟你說愛你是真話吧?朕在誰的床上,都這麼說。朕愛很多人,你說,這是愛嗎?」

他氣得不輕,摔簾而去。

二十二

「沈知魚。」

有人叩響了窗,我推開,黑暗中的人翻窗進來。

他掐了掐我的臉頰,仔細端詳了一番,道:「半點沒瘦,看來沒吃什麼苦頭。」

我掐回去,瞪他。他又笑起來:「再瞪,再瞪我就走了……」

他掉頭就往窗邊去,我倚在桌邊,抱著胳膊看他走。

他慢騰騰走到窗邊,停了一會兒,很快掉過頭來瞪著我:

「喂,沈知魚,你能不能給我點臺階下?」

我說:「哦,求求皇後,為朕留下吧。」

慕野喜笑顏開,坐到我身邊來,剝了瓜子磕起來。

他磕了一個又一個,接連送進我嘴裡。

我一邊吃,一邊問:「現在什麼情況?」

他聳了聳肩,「軍隊差不多集結完畢了,等你發話了。」

我問:「有把握嗎?」

他撇了撇嘴,瞟我一眼,

「當初還不是你自己把軍權給人家的,有沒有把握,也不好說。」

我一聲不吭,他又掐我臉頰,「喂,怎麼,幹得出還怕別人說?」

我翻了他一個白眼,「是是是,朕色令智昏,還請皇後大人有大量。」

他眼也不眨地盯著我,忽然飛快吻了我的唇一下。

我怔怔地望著他,他理直氣壯地盯著我:「怎麼,這是對你的懲罰。」

我舉手投降,「行行行,朕認錯,用不用朕下個罪己詔?」

他笑得曖昧:「那倒不用,回頭陛下在床上多表現表現就好。」

我踢了他一腳。

「你要是這麼飢渴,事成之後,朕給你多安排幾個小姑娘,就當朕對你的獎賞……」

他用眼神惡狠狠地剐了我一眼。

「你以為我是你?」

「我怎麼了我?」

他橫眉冷聲道:「道德敗壞。」

我……行吧,我道德敗壞。

我並沒有完全輸,我是把兵權給了行知不假,可是還有另一半兵權,在母後那裡。

而母後和慕野跑了,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二十三

慕野領軍打進來那天,是個陰天。

行知迎戰前,來看我和小晏,他抱著小晏吻了又吻,然後望著我,低聲說:

「阿魚,你原來留了後手。」

我聳了聳肩,微笑道:「我從來沒想過會用上。」

他輕輕一笑,忽然走到我面前來,低頭吻了吻我,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其實如果我是他,我會拿我作為把柄,要挾慕野他們。

這麼簡單的辦法,行知竟然不用,他總是在關鍵時刻心軟。

我又想嘲笑他,心軟,難以成為一個帝王。

外面下著很大的雨,再大的雨,也遮不住轟轟混混的廝殺聲。

我抱著小晏坐在窗邊看雨。

我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雨,接到的似乎都是生腥的、濃稠的血。

天先是銀灰,慢慢變得烏沉沉,地上的雨水不知從哪裡湧進來,妖冶的,血紅的。

過了許久,天角又漸漸明亮起來。

窗外的海棠被雨打得落了滿地。

我等了很久,直到門被推開。

我站起來,轉過身,是行知,他把手上的劍丟在地上。

我沮喪著嘆氣:「我輸了。」

他朝我們母子走來,他一身都被雨澆透了,每走一步,地上就嘀嗒淌下一汪小水澤。

殿內點著燭火,可是地上卻沒照出影子來。

他走到我面前,那張冷白玉似的臉被雨淋得眉眼漆黑。

他的手很冷地撫上我的臉,溫柔地笑了笑:「就這麼在意輸贏?」

我打掉他的手,冷眼望著他。

他低頭去看我懷抱中的小晏,低喃道:「小晏,你娘又跟爹生氣了。你幫我哄哄她。」

懷中的稚兒哪裡懂得什麼,隻是時不時露出一個恬恬的笑容。

我把小晏哄睡著了,把他放回搖籃裡。

我拉著行知到另一邊去,沉聲道:

「行了,我輸了,要殺要剐,隨你便。別在這虛情假意。」

他的手格外的冷,冷得徹骨。他是在雨裡淋了多久。

他搖了搖頭,笑了笑,「阿魚,你自始至終都以為,我會殺你。你以為我舍得殺你。我很失敗。」

我不以為然,「怎麼,不殺我,留著我殺你?」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笑著說:

「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爭強好勝呢。好了好了,這次還是你贏了。」

他的唇忽然覆上來,很冰很冷,我聽見他的低喃聲:

「阿魚,我永遠對你心軟。」

珠簾被風吹過,叮叮當當地響。

有人卷起簾子,我從夢中驚醒。

窗外海棠綠肥紅瘦,是個晴天。

慕野抱著小晏站在窗邊折花枝。

他回過頭來問我:「懶魚,醒了?」

小晏趴在他的肩膀上,衝著我奶聲奶氣地喊:「娘,娘……」

我怔怔地望著地面,一點雨水也沒有。

我問慕野,「有沒有人來過……」

慕野折了一朵花,別在小晏耳邊,朗聲笑道:

「我和小晏不是人嗎?」

我用手撐住下颌,又問:「剛才沒下雨嗎?」

慕野一臉怪異地盯著我:「你做夢吧。」

我又問:「為什麼小晏叫沈行晏,誰給起的名字?」

慕野摸了摸鼻子,輕咳道:「我是他爹, 當然是我給他起的名字啦……」

我總覺得不對。可我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我很多記憶都缺失了,比如去舊朝當質子,那些年我是怎麼過的。

一點印象都沒有。

慕野一直是皇後嗎?他說封後大典是個晴天。

我明明記得是個陰天,我還很擔憂地想, 這有點不吉利。

我翻見聞錄時,看見裡面很詳細地記載了某一年, 有一位狀元郎治水的故事。

為什麼我不記得那個狀元郎。

還有一本治水錄,是那個狀元郎撰寫留下來的。

我問慕野, 慕野說,那個狀元郎英年早逝,長得很平凡, 不記得很正常。

我到議事閣去,看見牆上掛著幾幅書法, 我問是誰的。

他們說是我的。

我的?

我盯了半天,不知道為什麼,眼角發澀。

我什麼時候會寫這麼漂亮的字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走到一處僻靜院落,不知誰寫了個話本, 扔在石桌上。

我翻開看,翻到最後一頁:

那個男人輸了, 他是心甘情願輸的。那個女人必須殺他,可是她舍不得殺他,她拿了一瓶假藥喂他, 想瞞天過海, 她以為他會沒事的,她以為她可以再次金屋藏嬌。

可是這次,她輸了。他自己服毒了,服下最烈的毒,他最後還是溫柔地吻她,教她:「阿魚, 要做一個帝王,必須永遠不心軟。以後, 你不會再有軟肋了。」

一回生二回熟,往後,朕常常被貴妃勾去喝酒,也不知道是酒香還是貴妃香。

「百我」她會擁有光明的前程,平凡的幸福。

他比誰都知道帝王之術。可是自始至終, 他不舍得。

有一個宮女從我面前路過,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話本上。

我問她,「你的?」

她點點頭。

我問:「你說, 他愛的究竟是誰?他不是愛那個小雨嗎?」

她答我:「他為小雨做過什麼,又為她做過什麼,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嗎?」

我不知道為什麼, 一直掉眼淚。

「可是他說他愛小雨啊。」

她搖了搖頭:「小雨, 小魚,又有誰能分辨得清楚呢。看一個人愛誰, 是看他做了什麼, 不是聽他說了什麼。謊話, 誰都可以說。可是行動,無論如何,也騙不了自己, 騙不了別人。」

我狠狠地把話本摔到地上,破口大罵:

「寫的什麼破玩意兒……」

我一路罵,一路哭。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哭。

百思不得其解。

+A -A

熱門推薦

  • 室友在禁酒飯店裏喝酒
    室友在禁酒飯店裏喝酒

    "室友張心博非要在清真飯店吃豬頭肉。 我勸她尊重別人信仰。"

  • 他們說我拋夫棄子
    他們說我拋夫棄子

    "我做了一輩子好女人。 張國華出軌離家後,我獨自拉扯大了兒子張磊。 兒子結婚,我掏出畢生積蓄,將老房子裝飾一新。 可我生日這天,張磊帶我來到裝修好的房子,接回了消失多年的張國華。 他執意要把最好的房間留給他爸: 「媽,你知道從小別人笑話我沒爸爸的時候,我有多期盼一個完整的家嗎?」 我扇了他一個巴掌。 「錢還給我。小時候你沒有爸,那從現在開始,你沒有媽了。」"

  • 重生回弟弟拍攝野人那天
    重生回弟弟拍攝野人那天

    "學了三天攝影的弟弟,非要去神農架拍野人。 我攔住了他,告誡裡面太危險。 結果當晚新聞就曝出有攝影師拍到了野人。 弟弟怪我擋了他的成名路,把我綁進神農架。 又在我身上淋滿開水,披上狗皮。 「姐姐,既然你不讓我拍野人,那你就變成野人讓我拍吧!」 我受盡了他的折磨,活活疼死。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弟弟站在神農架叢林深處,滿臉興奮地問我:「姐姐,再往前一步就有野人了,你高不高興?」"

  • 室友抄了我留學文書錄取哈佛
    室友抄了我留學文書錄取哈佛

    "室友夏盼抄了我的留學文書拿到了哈佛 offer。 她被稱為新一任的「哈佛女孩」。 我則被全網指責學術不端,列入所有高校黑名單,被人連捅三十二刀,慘死街頭。 另一個室友盛果邊塗指甲油邊滿不在乎地說:「室友之間就是要互助嘛,你把自己的文書給她抄抄會掉一塊肉?」 再睜眼,我回到了室友夏盼從我桌上偷走留學文書的前一天。 我收起自己的文書,換成了室友盛果申請牛津的文書。 後來,她倆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