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全身浮腫去醫院急診。
醫生問我有沒有過敏原。
我隻對花生過敏，但是我從不吃花生。
醫生百思不得其解。
我媽卻一直在旁邊嘀咕：「矯情，什麼過不過敏的，她就是抵抗力太差了。」
後來我這病經常發作，三天兩頭都要上急救。
但一要查過敏原我媽就急眼要把我帶走。
最後一次，我被送去醫院 ICU，因水腫無法呼吸活活給憋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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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原因，才發現是我媽認為我吃不了花生是抵抗力差，每天吃點鍛煉鍛煉就好。
於是每天在我的飯裡偷偷撒花生粉末。
再睜眼，回到了第一次去醫院急診那天……
1
我在急救室醒來。
當醫生問我是否有過敏原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重生了。
上輩子，我對醫生說我對花生過敏，但是我從不吃花生。
醫生百思不得其解。
我媽卻一直在旁邊嘀咕：「矯情，什麼過不過敏的，她就是抵抗力太差了。」
後來我這病經常發作，三天兩頭都要上急救。
但一要查過敏原我媽就急眼要把我帶走。
最後一次，我被送去醫院 ICU，因水腫無法呼吸活活給憋S了。
查原因，才發現是我媽認為我吃不了花生是抵抗力差，每天吃點鍛煉鍛煉就好。
於是每天在我的飯裡偷偷撒花生粉末。
我S後，繼父朝我媽發了一通火。
直到我媽答應收養我那個漂亮的表妹的時候，他才笑了。
還把我房間的衣服全都收到了他的櫃子裡。
包括貼身的那些。
弟弟也朝我媽發了一通火。
直到我媽把我親生父親留給我的銀行卡交給了他。
又把我的房間和弟弟的房間打通，裝修成了弟弟結婚的新房。
弟弟也笑了。
從此以後，除了我妹妹，沒人再提起過我。
我媽依舊自詡為這個家最受寵的女人。
重生歸來。
我沒再提過敏的話頭，佯裝乖巧認同我媽的話，直接跟著她回家。
一個計劃在心中悄悄萌芽。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們一家人還能不能繼續相親相愛。
2
回家後，我就給導師打電話，決定偷偷準備出國的事情。
上一世，我一提到要去外地。
我媽就在我面前聲淚俱下。
她說我繼父總打她。
我是老大，要是我走了，就沒人給她撐腰了。
我當即在繼父面前控訴他家暴時，她又一臉驚愕，說我怎麼能冤枉繼父。
還做出賢惠的樣子教育我，要我尊重他……
S過一次我才知道。
她是要把我獻祭給她的婚姻。
我親生父親在我九歲時病故。
她帶著我嫁給了繼父。
沒幾年就有了妹妹和弟弟。
為了拴住繼父的心。
她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對丈夫對子女嘔心瀝血的活菩薩。
她有一個厚厚的記事本，記錄著家裡每個人的衣食住行，記錄著她是如何悉心地照顧我們。
這讓她賢惠的美名傳遍社區，甚至市裡的電視臺都來採訪過她。
可她的日記本裡，卻從來沒記錄過我察覺到繼父對我不軌時對她的控告。
沒記錄過妹妹被弟弟拽著頭發暴打時的哭訴。
她當然不會記這些。
還記得弟弟出生時，她喜極而泣：
「終於可以有兩個男人來保護我了。」
我猜想，如果我和妹妹都走了，她應該就能實現被兩個男人保護的美夢了。
所以這次我根本就沒提過敏原的事。
在出國的事宜準備好之前，應該不會有什麼幺蛾子了。
可當天晚飯，我敏銳地在我媽放到了我面前的米飯裡聞到了花生的味道。
我眸色一沉，原來她早就知道我對花生過敏。
「媽，姐姐可能對堅果過敏，她早上就是吃了你做的花生餡餃子才去醫院的，你怎麼還往她碗裡撒花生粉？」
一向在家裡沒什麼存在感的妹妹忽然開口了。
3
「別胡說，什麼過敏不過敏的，你姐身體好著呢！」
「都說農村長大的孩子皮實，我專門把她送到外婆家長大的，從小到大都沒進過醫院呢。」
我媽看向我，眼神慈愛。
如果不是活了兩世，我可能還真覺得她是真心對我好。
「哪裡是農村的孩子皮實，隻是鄉下醫療條件差，小孩子生病都隻能強忍著罷了。」
我妹紅著眼眶爭辯。
看來她應該是知道我小時候高燒昏厥都沒被送醫院，要不是一個「多事」的鄉醫，差點兒燒S的事。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弟弟一個飛腳踹翻在地。
「S丫頭，你怎麼和我媽說話的？」
「自己嬌氣，還怪到我媽頭上了？」
弟弟還想動手，我上前去擋住了他，他的手掌劈到了我的手肘上，疼得甩了甩。
還沒等他告狀，繼父就上前來給了我一巴掌：
「你媽為了你好，你還犟上了？」
「今晚不許去當什麼家教了，到我房間裡來，看我不好好管教管教你！」
我轉頭看向我媽。
隻見她還沉浸在被兩個男人「保護」的幸福中。
我不由得想冷笑。
我媽這套鍛煉鍛煉就好了的免疫力理論。
也該由我給她好好證實，用到她的好老公好兒子身上去。
於是我軟了態度：
「媽，我明白你的苦心了。」
「我就是這些東西吃得太少了才會這樣，鍛煉鍛煉就好了。」
兩個男人總算都滿意了。
「這樣才對嘛，她是你親生媽，能不心疼你嗎？」
我也點點頭。
讓她也好好心疼心疼你們。
4
在接到導師的回電後，我知道交換生的事情算是板上釘釘了。
我問妹妹，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她的神色有些怪異。
為了讓她S心，我拉著她去了我媽房間。
我拿出了繼父騷擾我的證據。
我媽卻說：
「誰讓你總是穿那麼少在他面前晃的。」
「他隻是貪新鮮，摸一下又沒怎麼樣，你臉皮太薄了，鍛煉鍛煉就好了。」
我妹也拿出了弟弟暴打她的證據，我媽也不以為然。
「你也太脆弱了吧，你弟弟能有多大力氣，就把你打骨折了？」
「他總歸是你弟弟，你忍一忍，鍛煉鍛煉就好了。」
妹妹終於下定了決心。
最近在積極準備考雅思。
而我這段時間也沒闲著。
每天除了泡在實驗室，就是回家和我媽聯絡感情。
「媽，你說得果然很對，我就是免疫力差，多鍛煉鍛煉，還真就能吃花生了！」
說完，就大口大口地吃著她給我準備的花生粉拌飯。
吃完飯後，我媽仔細觀察著我的表情和狀態。
我沒有過敏，因為我早就偷偷把花生粉換成了核桃粉。
我媽卻眼睛一亮。
趕緊拿出她的記事本寫個不停。
開玩笑，這可是她鍛煉免疫力理論成熟的高光時刻。
希望繼父和弟弟也能好好享受這成功的果實。
5
在妹妹等成績的日子裡。
弟弟交女朋友了。
對方長得漂亮，還是個富二代，家裡有權有勢。
女方家當即給買了婚房，正如火如荼地裝修了等入住。
還承諾能給弟弟安排好工作。
弟弟喜歡得不得了。
繼父和我媽也都很滿意。
慫恿人家姑娘先搬過來同居了。
姑娘來家裡的第一天，飯桌上就沒怎麼動筷子。
後來一問，才知道人家吃不了香菜。
我媽最愛吃香菜。
當著面她表示尊重，背了人就一個勁兒嘀咕：
「香菜這麼好，怎麼能不愛吃香菜呢？」
後來那姑娘在家裡沒住多久，就得了厭食症。
瘦了整整二十斤。
弟弟急得要命。
那可不隻是他女朋友，還是他下半生的榮華富貴呀！
他整天吵著讓我媽做好吃的，可就算做個滿漢全席那姑娘都吃不下。
直到有一天，那姑娘和弟弟一起看到我媽變著法把香菜炒幹，打成粉末，往每道菜裡加……
弟弟的女友當即摔門而去。
弟弟忍不住朝著我媽吼：
「媽，不是說了薇薇不能吃香菜嗎，你這是在幹嘛？」
6
我媽的眼淚一下子上來了：
「香菜多好啊！又是菜又是藥，怎麼能有人不愛吃呢！」
「我想著她就是太嬌氣了，隻要每頓都吃點兒，鍛煉鍛煉就好了！」
弟弟氣得咆哮起來：「可薇薇就是不喜歡啊，生理性的厭惡你懂不懂？」
我媽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我也是為了你們好，自己留不住女朋友，還怪到媽頭上了？」
我冷冷上前，說出弟弟常說的臺詞：
「就是，也不知道我媽含辛茹苦是為了誰。」妹妹也在旁邊幫腔。
很快，弟弟收到姑娘發來的分手短信。
美夢泡湯。
他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兒子，媽不是故意的。」我媽心疼得上前去安慰。
我和妹妹樂得看笑話。
就在這時，繼父回來了。
看到母子倆哭成一團。
皺眉罵道：「嚎什麼嚎？福氣都被你們給嚎沒了。」
妹妹幫兩人解釋道：「我媽給嫂子的飯裡下香菜，嫂子氣得要和我哥分手了。」
繼父聽了，隻是皺了一下眉就把弟弟扯了起來：「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你媽又不是故意的，分了就分了吧。」
弟弟本想分辯幾句的，繼父卻罵罵咧咧道：
「那個薇薇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貨，成天穿了個睡衣在我屋門口晃，兒子，這種女人，你駕馭不住的。」
弟弟聽到這話，驚得半天合不攏嘴：「她真的是這種人？」
繼父說完，眼神又在我身上溜了一圈。
「她有什麼好？仔細看起來，還沒你大姐長得好看呢。」
妹妹聽到這話，不動聲色上前，擋住了繼父的視線。
之後又趕緊把我拉走。
留他們一家三口在原地握手言和，其樂融融。
「姐，我成績就快出來了，要不然咱別等了，先走吧。」妹妹難得得有些焦慮。
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不急。」
7
實驗室裡。
我們團隊新研究的藥品又失敗了。
「學姐，這藥的副作用極其明顯，吸入後，會讓隱藏在基因裡的哮喘被驟然引發。」
「我知道。」
「知道你還笑那麼開心？」
「今天就到這裡，我先回去了。」
以前我在家都是早早睡下，落下鎖，還把玻璃杯放到門把手上，摸著枕頭下面放著的水果刀才敢入睡。
而今天，我卻破天荒十點以後還在浴室洗澡。
察覺到門口有人來回走動之後，我的唇角揚起了笑。
洗完後，我匆匆回房間，連貼身衣物都遺漏在了洗手間。
半夜起床上廁所。
東西果然不見了。
第二天我就帶著妹妹去見了我的導師。
確定了出國的日期。
而繼父卻莫名其妙地生病了。
他時常胸悶氣短，咳嗽不止。
呼吸時會發出類似吹哨子的聲音。
他覺得不大對，便去樓下診所買藥。
醫生說他這症狀很像哮喘，建議去三甲醫院治療。
我媽適時掏出了她的記事本：
「你這是入秋了，免疫力不好，養養就沒問題了。」
這之後，我媽兢兢業業將養著繼父的身體，繼父在這方面很信她。
於是她開始忙裡忙外。
又是燉川貝枇杷，又是燉雪梨膏的。
陣仗搞得很大，街坊鄰居都知道她在為繼父的哮喘忙碌。
都誇她賢惠。
可是繼父的病總不見好。
我媽心急，於是她又開始嘗試鍛煉療法。
剛開始，她輪番買鮮花插到臥室的花瓶裡。
繼父聞到味便開始喘。
好不容易才壓下去，她又帶回了一隻流浪貓。
在一番折騰下，繼父喘得不行。
他自己在手機上搜，才知道花粉和寵物毛發都是會誘發哮喘的。
他氣得一把推倒我媽：「你把這些東西弄家裡來幹嘛？你想害S我？」
我媽頓時委屈了：「你這是免疫力低下，我在幫你建立耐受啊。」
繼父第一次嘗到了被我媽背刺的感覺。
我攙著我媽坐起來跟繼父說：「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媽還不是為了你好?」
妹妹也在一邊幫腔：「是啊，你怎麼不懂體諒媽媽的苦心?」
媽聽到有人支持她更來勁了，不停地說她的鍛煉療法。
繼父看到我們姐妹倆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有你，你倆就不知道看著你媽?就讓她亂來?」
「她沒上過幾天學不懂事，你們倆的書也讀到牛屁股裡了嗎?」
「呵呵。」我忍不住冷笑出聲。
「明明知道是媽的錯，還在遷怒我跟妹妹，想讓我們當替罪羊。」
「你們真是夫妻情深啊。」
繼父第一次聽到我這樣說話，抬手就想打我。
妹妹擋在了我面前，一把推倒了本就因為生病虛弱的他。
這下可算是觸到了繼父的逆鱗：
「反了，你們這是要反了！」
「早知道你們這些賠錢貨養來沒用！」
「送你們讀書，給你們好的生活，你們就是這麼報答父母的？」
「都是一群白眼狼！」
我妹忍不住反駁道：
「我姐從小學起就是慈善人士在資助，我的學費也都是靠我姐的獎學金，我們姐妹倆讀書沒花你們一分錢！」
「家裡一有一點花銷你們就盯著我姐勤工儉學的錢，還說這種話，惡不惡心？」
繼父無從反駁，隻能叫囂著要和我們倆斷絕父女關系。
我媽心疼地扶起他，也開始惡毒地罵我和妹妹，企圖和我們撇清關系。
我和妹妹正有此意，順勢決定現在就離開家。
就在收拾東西的時候。
弟弟回來了。
看到我倆在收拾行李，笑著譏諷：
「呦！兩個賠錢貨終於要被掃地出門了？」
「爺今天高興，要是你們能跪著道歉，我還能勸勸爸媽。」
他揚了揚手腕上的表：「畢竟，我和薇薇又和好了喲！」
我妹上前去，盯著他的眼睛回他：
「原來是你下半生的榮華富貴又回來了呀，恭喜恭喜。」
「希望我親愛的弟弟的下半生能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呢！」
妹妹怪異的語氣讓弟弟愣在了原地。
8
弟弟把我爸送去醫院後就去了外地陪女朋友了。
我媽一邊收拾住院的東西，一邊委屈地掉眼淚：
「明明方法都是對的呀，讓他慢慢接觸過敏原，鍛煉鍛煉就能越來越好了。」
我和妹妹收拾好了東西，在走之前點頭幫腔：
「是啊，我們都知道，媽是為了他好。」
「方法都對了，一定是強度不夠。」我媽喃喃自語著進屋研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