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騙學神教我學習，我捏造了沒爹沒娘的悲慘身世。
高考後，我挽著我爹去逛街，他手裡拎滿了各種奢侈品。
學神眉毛一挑：「這是傍上大款了？」
我：「這是我爹。」
學神：「玩得還挺花，爹都叫上了。」
我騙他，我還能上門服務，問他需不需要。
當晚他發來了地址，讓我上門服務。
我：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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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爸不樂意了。
被人說是大款，他是開心的。
但女兒被說傍大款，他可就不開心了。
他撸起袖子，撸了個空，短袖沒有袖子。
咳，他咳了下，臉一沉，就要對陳淮發難。
見此情景，我馬上拉住我爸：「別衝動，有話咱好好說。」
既然陳淮誤會了，那就誤會到底吧。
想起陳淮對我的表白，我就一陣不知所措。
正好趁此機會，了斷他的想法。
我挺驕傲的樣子：「是啊，我就喜歡傍大款，你有意見？」
陳淮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麼理直氣壯，愣了一下，一臉肅穆：「你喜歡他什麼？」
「有錢啊。」我笑著說道。
「這樣的，你也下得去嘴？」陳淮簡直心梗。
「我這樣的？」我爸被陳淮帶偏了，激動起來，「比你這個沒二兩肉的竹竿強多了。」
我拍拍老爸手臂安撫他。
我爸中年發福，現在確實比不得年輕時候的英俊帥氣。
但，他有錢啊。
我振振有詞，在我爸軟乎乎的胳膊上捏了下：「看他粗壯的手臂，戴的金表都比一般人的大，看他樹一般粗的脖子，才能掛上這麼有重量的金項鏈。多有安全感呀，我怎麼可能下不去嘴？」
陳淮S人一樣的目光盯在我拉著我爸手臂的手上。
突然，他兩步跨到我們面前，用力一拉，把我拉到了一邊。
我爸哪能讓他把我拉走，用力拉著我往回拽。
我被兩股力度拉得想罵人，見陳淮抿著唇一臉不悅，我轉頭對老爸說：「徐老板，您等我一下，我有幾句話跟他說。」
我爸被我的一句「徐老板」雷到外焦裡嫩，愣愣地看著我被陳淮拽著到了一邊。
「跟他分手！」陳淮一句話不容置疑。
「不分，我愛他愛得要S。」我故意這樣說。
陳淮臉色更難看了：「錢，我給你。」
錢，是萬萬不能要的，要不真跟陳淮扯不清了。
我正考慮著怎麼回復，電話響了，我媽打來的電話。
我晃了晃手機：「業務太忙，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我媽讓我跟我爸早點回去，她做了我們愛吃的菜。
「好。」
「你爸現在跟你在一起吧？」我媽猶豫地問了一句。
「嗯。」我突然有點心酸。
印象中，我媽似乎總是把大部分心力都放在爸爸身上。
「那好，我在家等著你們。」
我連連答應：「等我哦，寶貝。」
掛斷電話，我跟陳淮解釋，「我的另一個主顧打電話讓我過去呢。」
在陳淮逐漸鋒利的目光中，我不怕S地補充了一句，「我的業務廣泛，還能上門服務。你需要服務嗎？」
「你……」陳淮被我氣得不輕，「就這麼缺錢？」
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誰會嫌錢多呢？是吧？」
他倒退一步，似乎不想再跟我說話。
僵持了一會兒，他轉身就走。
我盯著他挺拔的背影看了幾秒，自嘲一笑。
高考後的告白他沒S心，現在該對我S心了吧。
2
高考後，陳淮約我出來跟我告白。
眼神緊張而誠摯地給我了一封他寫的告白信。
我看都沒看，直接把信揉成了一團扔到了地上。
「陳淮，我不喜歡你。」這是我給他的回答。
地上的告白信像是他被我打擊的自尊。
驕傲如陳淮，不可能過多糾纏。
可他隻是盯著地上的信看了一會兒，抬頭時，眼眶都紅了，隻是說了三個字：「為什麼？」
我散漫又無所謂的樣子：「哪有為什麼，就是不喜歡。」
少年的自尊徹底被踩在腳下，他這次終於沒再說話，轉身就走。
他的身影消失，我把地上的紙團拾起來，也沒敢看，直接塞到了口袋裡。
讓我沒想到的是，告白第二天一大早陳淮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當時是早上五六點的光景，我還在睡眠中，被鈴聲吵醒，迷迷糊糊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的「我是陳淮」讓我瞬間清醒。
我下意識看下來電顯示，確實是陳淮。
我不知道他打電話來做什麼，隨意應了一聲。
電話中有大概幾十秒的沉默。
陳淮突然出聲：「我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我反問。
「我長得不賴吧？」
「不賴。」我猶豫一下回道。
「我聲音好聽吧？」
「好聽。」
「我身材不錯吧？」
想起了陳淮在籃球場上起跳時露出的緊實的腰腹，我誠實地說道：「不錯。」
「我學習不差吧？」
「不差。」我機械地回答著。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問來問去，他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我啞然失笑，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出於挽回自己的自尊心還是真的這麼喜歡我，喜歡到可以拋下自尊。
這個念頭一出，立馬被我否定了。
他這麼驕傲的人，當然是因為自尊心。
我裝作不解：「你長得再好，身材再不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沉默半晌：「可以成為你男朋友的關系。」
這句話讓我也沉默了。
我幹笑幾聲，再次拒絕：「我不喜歡你。」
「為什麼？」他又來了。
看起來他並不信服我不喜歡他的話。
我隻得補刀：「非要說為什麼的話，大概是因為我喜歡有錢人吧。」
耳邊的手機裡呼吸聲漸重，陳淮似乎生氣了，他冷冷地撂下一句話：「我沒想到你這麼膚淺。」
我以為，這會是我們的結束。
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還被他誤會了。
不過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又不準備跟他在一起。
我正胡思亂想，懷裡多出一個包。
3
陳淮又回來了，把一個包塞到我懷裡，走了。
回去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怎麼把陳淮給我的包還給他。
畢竟這個包看著不便宜，還是不能隨便收他的東西。
還沒想出方法，晚上我接到了陳淮的電話。
「微信發了你地址，我需要上門服務。」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正要問他什麼意思，我猛然想起了白天遇到陳淮時，我說的話——
「我的業務廣泛，還能上門服務。需要服務嗎？」
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我還在猶豫，他微信給我轉了一萬塊錢。
電話裡傳來他的聲音：「一萬轉給你了，現在就過來！需要我去接你嗎？」
我連連拒絕：「不需要。」
「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我蒙了。
我就這樣把自己給賣了。
一萬塊錢賣的。
現在說後悔還來得及嗎？
我給陳淮發微信：【陳老板，這不太好吧？】
陳淮回復得很快：【你不是愛錢嗎？還是說我給得不夠？】
他又給我轉了一萬。
這一晚，淨收入兩萬塊。
想了想，我帶著陳淮給我的包，讓司機把我送到了地方。
我並不準備在陳淮家久待，讓司機在停車位上等我回來。
走到樓下大堂，陳淮盯著牆看著。
我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似乎覺得很滿意，他拉住我的手就往電梯走。
他的手心很溫暖，手指很有力，攥得我手腕生疼。
但我不想掙開。
到他家裡，我們在沙發上並排坐著。
我把包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還給你。」
他斜過來一眼：「送你的。」
「這包多少錢啊？送我？」我笑了笑，有些嘲諷，「我都背幾十萬的包，可看不上這個。」
說完，我準備走。
剛站起身，又被陳淮拉了回去。
「我給你買。」他咬牙。
我心裡一驚。
陳淮這麼有錢嗎？
「你準備養我啊？」話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陳淮卻淡淡否認了：「不是。」
我心裡莫名有些難受。
「我這是，花錢買服務呢。」陳淮的語氣聽不出他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哦，那不好意思了，」見陳淮看過來，我咧開嘴笑起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所以你找別人吧。」
我當著陳淮的面，把轉賬退還。
「沒事我就先走了。」
陳淮猛地把我拽到他懷裡，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他除了比我有錢還有哪裡比我好？」
我的心怦怦跳，我生怕陳淮聽到，一把把他推開，用力過猛，他一下子坐回了沙發上。
「我就喜歡他那樣的。」我沒敢再看陳淮，匆忙出去。
房門還沒打開，陳淮又追了上來。
我轉頭輕笑：「怎麼，打算強買強賣？」
「不是。」陳淮板著臉，幹脆耍賴，「反正你今晚不許走。」
「你到底要幹嘛？」我狐疑地看著他。
「不許陪別人過夜。」他黑著臉說道。
「哦～」我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許是司機見我一直沒過去，給我打了個電話。
陳淮說道：「不許接。」
我不顧他的話，接起了電話。
掛了電話，看著陳淮的臉黑了一度。
「不好意思啊，我的主顧不開心了，見不到我人，讓我回去呢。」我說道。
「不許去。」陳淮愈發霸道了。
他直接把我抱到了他的臥室，往床上一甩。
他把門鎖上，搬了把椅子坐到門後，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想跟我睡覺啊？」我靠在床上，衝他勾了勾手，「來吧，寶貝。」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的耳朵都紅了。
沒這個意思，他到底什麼意思？
我搞不懂了。
「哦，那你對睡覺不感興趣，我就走了，還有別人等我呢。」
我從床上下來，走到門邊，讓他讓開。
「你需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別做這個了好不好？」陳淮語氣乞求。
「怎麼？」
「你不跟我在一起也沒關系，隻要你別做這個了。」
「說了跟你沒關系了。」我推開他，想要走。
他越好，我心裡越發不安與愧疚。
我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
沒有結果的。
「你這樣，你爸媽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
我倒是差點把這個給忘了。
當初為了讓這位高冷學神教我學習，我捏造了爸媽去世的身世。
陳淮本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天天孤僻得不行，在我的攻勢下也軟化了下來，答應教我學習。
我是真的想好好學習，把學習提上去，這樣可以讓我媽開心。
隻是我沒想到，陳淮會喜歡我。
想到爸媽，我心裡有點堵。
跟陳淮說話也不由帶了些戾氣：「你能不能別煩我呀。」
「煩你？」陳淮頭垂了下去，看上去有些可憐，「對不起，是我管得太多了。」
他沒再攔我，把擋住門的椅子移開，讓我出去了。
出去時，我看到了在桌子上的包。
那個陳淮之前送我的包。
我蜷了蜷手指，直接走了出去。
我呆呆地在電梯口等著電梯，渾然不覺自己忘記了按電梯的按鍵。
直到邊上有人喊道：「電梯上來了。」
陳淮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給我按了電梯。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走到了電梯裡面。
陳淮隨後也跟了進來。
我無聲地詢問他。
他一直也沒再跟我說話。
下行的電梯中，沉默在蔓延。
我忍不住開口：「你怎麼……」
我看到陳淮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他很平靜地說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哦。」
到了樓下，我上車的時候，被陳淮喊住。
他扶著車頂，彎腰小聲說道：「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回去路上，我還在不住回想陳淮的那句話。
可是，我不會給他打電話了。
也沒有什麼事需要找他。
4
回到家的時候快十點了。
家裡一片安靜，從我爸媽的臥室裡傳來隱隱約約的啜泣聲。
我嘆了口氣，輕輕把他們臥室的門打開。
啜泣聲止住。
我媽的聲音有些激動：「老公，你回來了？」
我媽把我當成了我爸。
我出門的時候我爸還在的，應該是我走後他出去的。
我把房間的燈打開，我媽蒼白脆弱的臉顯露在我面前。
「女兒你怎麼過來了？」我媽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他不會回來的。」我知道這話很絕情，卻是事實。
這不是爸爸第一次這麼晚出門了。
之前我也遇到過他大晚上出去，我爸告訴我，是公司臨時有事。
我知道，他是去找那個女人了。
「他會回來的，我等著他。」媽媽強扯出一個笑容。
我看著她的樣子，可悲又讓人心酸。
從前的媽媽不是這樣的。
從前的爸爸也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媽媽像個被寵上天的公主，她的世界裡，爸爸處處都會順著她。
爸爸愛他。
可是最近幾年，一切都變了。
即使，她花再多的精力留住爸爸。
爸爸還是扎在了外面的溫柔鄉。
或許曾經的愛是真的。
可現在的不愛也那麼真實。
媽媽現在像是沉溺在一個她自己營造的夢境中不願意醒來。
她努力提高廚藝、學習更多的化妝技術，努力讓自己對爸爸有用。
我終是沒有再戳穿這個美夢。
我爬上床，依偎在媽媽懷裡。
我感覺到有眼淚滴落在我的頭上。
涼涼的。
我為媽媽抹去眼淚，開口：「跟我爸離婚吧。」
「我不離婚，他說會一直愛我的。」
明明愛情是個這麼不可靠的東西。
可是靠著這點承諾，我媽卻一直守著這份已經幹枯的愛情。
我不想變成媽媽這樣。
也不願讓自己有機會陷入這種可悲的境地。
可是夢終是要有醒的一天。
我想了一夜，輾轉反側中，天已大亮。
我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的地址，做了一個決定。
吃過早飯，我便拉著我媽出門。
司機按照地址把我們送到了小區門口。
這是一個不算多豪華的小區。
車橫七豎八地停著，電瓶車時不時會從身旁經過。
小區的門禁像是個擺設，我直接帶著我媽就進去了。
找到了那個樓層。
我媽看著樓梯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回去吧，我還要給你爸準備午飯呢。」
她的神色不安，或許是預感到了什麼。
也或許，她知道，但是不敢面對。
「媽媽，」我攥著她的手，不讓她退縮，「爸爸在這裡，我們去找他吧。」
5
跟我媽拉扯間。
樓梯上下來三個人。
女人看起來三十來歲，模樣溫婉，一手拉著一個小男孩，一手挽著旁邊男人的手臂。
那個男人是我爸。
「跟叔叔說再見。」溫婉女人對小男孩說。
小男孩很乖地對我爸說道：「叔叔再見。」
我媽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
我也定在了原地。
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了。
在照片上我曾經見過。
然而，親眼見到時，心裡的難過卻還是包圍了全身。
像是一面摔碎的鏡子，再也無法彌合了。
我爸見了我們，一下子也有些慌張。
隨後，他把手臂從女人的手裡抽出，走到了我們面前。
那個女人很安靜地待在一邊，什麼也沒問，像是看著一個很普通的場景。
「思思你去那邊等著我們，我和你媽有話說。」我爸指了指一邊缺了部件的鍛煉設施。
我默了默，這終歸還是需要我媽去面對。
我給了媽媽一個擁抱，去了一邊。
我在轉圈圈的那個機器上木然地站著。
那個女人拉著她兒子到了我旁邊。
她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隨後說道，「我也不是給自己辯解，你也看到了，我有個兒子，前夫不負責任，一個人太辛苦了，我總要找個依靠。」
「所以就去找別人的老公嗎？」我很氣憤。
「沒有我，也會有別人的。」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