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行快走幾步,來到了我們面前。
10
他視線落在我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盯得人發毛。
「之簡哥,這位是?」
我哥伸手將我護在了身後:「哦,一個遠方親戚,以前一直生活在國外,剛回國。」
「原來是親戚。妹妹你好,我叫沈朗行。」
他朝我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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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血液都倒流了。
好像回到很久之前。
沈朗行第一次來許家。
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妹妹你好,我叫沈朗行。」
眼見躲不過去,我隻好伸手:「你好。」
好在沈朗行不會變態到認人不用看臉。
他和我哥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11
一路上,我哥一直在問我國外的生活。
明明每件事我都在電話裡說過一遍了。
他還是樂此不疲,想再聽一遍。
真拿他沒辦法。
誰讓他是我親哥呢。
我世上唯一的親人。
「在國外沒談個戀愛?」
「戀愛沒談,但是男人的腹肌沒少摸。」
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太爽了。
「都二十八了,還沒個正形。」
「哎呀,這不是因為有我哥寵著我嘛!」
他一向抵擋不了我的撒嬌。
又給我轉了三百萬。
回國這幾天,我已經基本了解了沈朗行的情況。
倒不是我關注。
他已經成了眾人逢迎的商業大佬,一手帶領沈氏走向行業第一。
他的各種事跡,活躍在各個社交媒體上。
想看不到都難。
我看著視頻裡的沈朗行。
他瘦了許多,但是眼中卻越來越堅定,是個合格的商人了。
再也不是那個第一次來到許家,被周圍小朋友堵在牆角罵沒爹媽的孩子了。
也早就不需要我擋在身前保護了。
回頭再看去。
原來我們都已經走出很久了。
12
再次遇到沈朗行,是一個月之後的商業晚宴上。
我本不想去應付這些場合。
但是聞確希望我假扮他女朋友,撐一波場子。
聞確是我在國外認識的朋友,也是除我哥之外,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
性別男愛好男。
為了這事沒少被他父母指責。
我看著手機裡的轉賬五百萬。
再看看眼前可憐巴巴的人,一時心軟答應了。
晚宴在一艘遊輪上舉行。
當天晚上,我穿了一條紅色抹胸長裙,挽著聞確的手臂,出現在大家的視野。
俊男美女的組合。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我們身上。
為首的沈朗行遲疑了一秒,堪堪拿穩了手裡的酒杯。
他身旁的梁今舒適時地扶住了他。
酒會繼續。
13
我穿著高跟鞋走累了,靠在甲板欄杆上吹晚風。
感受一刻的寧靜。
至於聞確,他跟個交際草似的,早就不知道去和哪幫人聊天了。
安靜不過十分鍾,有一群人浩浩蕩蕩朝這邊走來。
為首的人正是沈朗行。
我想走,可是已經對上了沈朗行的視線。
現在就離開好像我特意躲著他一樣。
更容易暴露。
索性當什麼都沒看見。
繼續吹我的晚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經過我身邊時,他停頓了一秒。
又迅速離開了。
那群人就在離我不遠處聊天,我聽得一清二楚。
大都是恭維沈朗行的,還有就是讓沈朗行多多關照自家公司。
沈朗行聽得疲憊,也向後倚在甲板欄杆上。
往這邊看了一眼。
熟悉的身影沒有從視線中消失。
他的心安定下來一點兒。
14
周圍有人八卦他的婚姻大事。
沈朗行今年三十一歲了。
可是潔身自好,沒傳過任何緋聞。
在場幾個有女兒的,當然都做過沈朗行成為他們女婿的美夢。
可是沈朗行拒絕了所有示好。
好像一輩子不結婚的樣子。
可是這次,沈朗行沒有著急拒絕談論這個話題。
他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低聲應了一句:「嗯,快了。」
手輕輕撫摸在了右手中指的戒指上。
他的動作剛好被我盡收眼底。
聽我哥說他快訂婚了。
不知道和梁今舒的婚期是什麼時候。
男女主終於開啟婚後幸福人生了。
想到這兒,我心還是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匆忙收回了視線。
默念一句「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我離開了甲板,想要回到宴會廳。
突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好像有人跟著我。
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看不到是誰。
我偷偷躲進拐角,想看看到底是誰。
在那陣匆忙的腳步越來越近時,我跳了出來。
「你為什麼跟蹤……」
我的話戛然而止。
面前的人是沈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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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獨自面對他,我身體控制不住顫抖。
「抱歉,我認錯人了。」
我想要轉身離開,卻被沈朗行拽住了手腕。
帶入了懷中。
他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將我裹挾。
還有不易察覺的悲傷。
我強裝鎮定:「沈先生,你好像喝醉了。你再這樣我喊人啦。」
我掙扎,沈朗行立馬松開了我。
隻是他的長腿擋住我的去路。
「許小姐好像一直在躲我。」
別太敏感。
「我剛回國,都不認識大家,所以喜歡一個人獨處。」
「原來你真姓許呀。」
他話音未落,我心裡咯噔一聲。
他是來套話的。
真卑鄙。
我不動聲色:「嗯,之簡哥哥是我遠方堂哥,我們都姓許。」
「那你知道他有個親妹妹嗎?」
「知道啊,聽我媽提起過,和我同歲,但比我小幾個月。可惜命不長。」
「她應該是一月份生日,怎麼算都比你大吧?」
「明明是十二月生日。」
一些不美好的回憶被勾起。
我十二月生日,可是從小到大,沈朗行送我禮物總在一月份。
連個生日都記不住。
你看,愛與不愛一直很明顯。
沈朗行點點頭:「許小姐倒是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堂妹很了解。」
他眼中全是銳利的光。
仿佛隨時會把我看穿。
我推開了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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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朗行根本沒有給我離開的機會。
他直接攔腰抱住我:「有事是什麼事?去找聞確嗎?許清也,假S?你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徹底撕破了偽裝。
渾身上下透露著危險。
看著我和聞確挽著胳膊一起出現時,他S人的心都有了。
憑什麼啊?
他偷偷喜歡那麼久的人。
眼見被識破,我也不想再裝。
「沈朗行,你一早就認出我,還來這裡和我周旋。調戲我會讓你很開心嗎?」
旁邊有人經過。
沈朗行拽著我進了雜物間。
裡面的燈光昏暗,沈朗行雙目赤紅:「你知不知道當時我以為你真的S在火場了?」
「哦,我沒真S,讓你失望了。」
「不是這樣的,清也,不是這樣的。」
他哭出了聲:「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以前最見不得沈朗行哭了。
現在也沒改好這個臭毛病。
心裡某個位置依舊被牽扯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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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朗行,我不恨你了。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人生。看在我們之前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份上,我們冰釋前嫌吧。我不會破壞你和梁今舒的感情。等日後我結婚,也會邀請你參加的。」
就這樣和平相處下去。
可是沈朗行的情緒卻被點燃。
他歇斯底裡:「結婚?你要嫁給誰?聞確嗎?我告訴你不許,你不許嫁給別人!」
「顛公。」
我不想理會他的發瘋。
扭頭要走。
又被沈朗行拽了回來。
他將我堵在牆角,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將我的思緒徹底扯斷。
他懲罰似的,對著我又啃又咬。
任憑我如何對他拳打腳踢,都不放過我。
他身上滾燙,聲音格外沙啞:「清也,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
嘶啦一聲,我身上的紅裙被撕碎了。
我第一次見這樣的沈朗行。
像是個暴怒的野獸,沒有任何溫柔可言。
力量的懸殊,讓我根本推不開他一點兒。
心像是S了一樣絕望。
哭啞了嗓子:「不要,沈朗行你放開我!救命!」
我嚇得幾乎失言。
「沈朗行,求求你放過我。」
「是清也先不放過我的。」
他咬在我的脖頸處,以示懲罰:「明明小時候說嫁給我,長大卻愛上了別人。還敢躲著我去國外找男模。」
「我沒有。沈朗行,我會恨你的。」
男人突然停止了動作。
剛剛的哭號求饒都沒能讓他停手。
現在因為我說我會恨他,他停了手。
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將自己的西服披到了我身上:「清也,不要恨我,我求你。你討厭我哪一點,我都可以改。我都可以改的。你如果喜歡聞確那張臉,我可以去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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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進去任何話。
將自己縮在角落哭得泣不成聲。
「清也,對不起,都怪我一時衝動。我沒想過傷害你。」
他想要觸碰的手半路收回。
沉默良久,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雜貨間的門被推開。
沈朗行出去了。
一個女人進來了。
梁今舒拿著剛買的衣服遞到我面前:「許小姐,你的新衣服。」
梁今舒是個好人。
她怕雜物間有人突然進來。
在我換衣服的時候,主動在門口幫我守著。
還幫我擦掉了淚水。
耐心安慰我。
經過這場鬧劇,我也無心晚宴。
和聞確在手機上說了一聲。
回了家。
19
我哥剛從公司回來。
一進門就看見我哭紅的眼。
「怎麼了這是?怎麼眼睛這麼紅?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哥,你看哥揍不揍他。」
「是沈朗行。」
「沈朗行?」
我哥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兩秒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他認出你來了?」
我點頭。
或許不能叫認出。
沈朗行似乎對我國外的行蹤也了如指掌。
我像是個孫猴子一樣,折騰半天還是沒逃出如來佛祖的掌心。
越想越憋屈。
淚水也止不住。
我哥在一旁手忙腳亂,根本不知道怎麼哄。
最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我一直想問的,可又怕你不願意說。當初你和沈朗行鬧什麼矛盾了,你怎麼突然就說不喜歡他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對上我的視線,他趕緊補充:「我可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啊。隻是沈朗行那貨,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他人品什麼樣我還是清楚的。」
他話音一轉,長嘆了一口氣:「更何況,以前我這個親哥想惡作劇捉弄你一下,他都攔著不讓,不然就揍我。誰要是想欺負你,他跟個急紅了眼的狼崽似的,見人就咬。他怎麼舍得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