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特別愛勸人。
知道父母隻給我弟弟買了房後,她勸我跟家人斷絕關系,以免日後被吸血。
我沒聽,她就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四處跟人說好言不勸該S鬼。
但她不知道我弟弟隻是得了一套房,我繼承了家裡的上市公司。
校草跟我表白,她勸我不要答應,我還是沒有聽,她說尊重祝福鎖S。
可後來我和校草分手,她卻當眾對校草示愛,結果慘遭拒絕。
同學會上,我問她還想不想勸我點什麼。
她咬牙切齒,勸我不要太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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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學開學,我計劃開一家自己的淘寶網店。
網店取名「定風波」。
室友鄭淑怡知道後,憋憋嘴。
「定風波這個名字不好,我勸你改一個。」
我問她:「這個名字有哪裡不好呢?」
鄭淑怡話語中帶有嘲諷。
「這是個詞牌名啊,你不知道麼,怎麼能拿來當店鋪名字。」
她纡尊降貴地解釋說。
「我平時熱愛詩詞歌賦,所以對這個比較了解。你平時不混古風圈吧,不懂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亂碰,可別鬧了笑話。」
鄭淑怡雖然看似是在勸我。
但實際上卻是在秀優越感。
我偏要給她添堵:「這個名字我很喜歡,我不會改的。」
見我沒有聽她的。
鄭淑怡果然臉色變得特別難看。
眼神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轉。
「你不聽我的,以後有你好果子吃。真不明白,你什麼都不懂就算了,我都勸你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在這裡S犟什麼。」
她毫不客氣地衝我翻了個白眼。
我下床的室友張純連忙拉住鄭淑怡。
「你別生氣嘛,如果世上所有人都聽勸,就沒有撞南牆撞得頭破血流的人了。」
我從容不迫地合上電腦,站在兩個室友面前。
看我這陣仗,她們還有點怵。
可能是知道自己太陰陽怪氣,怕我打她。
實際上我還沒這麼看得上這兩個人。
「張純,那你就多聽聽鄭淑怡的勸告。」
轉而我又對鄭淑怡笑:「你不是老說圈子不同不必硬融麼?同理,有些人勸不來就不要硬勸。」
2
經此一事後。
我以為鄭淑怡和我就此結下梁子。
其實這還好了。
這樣的話她就會主動疏遠我。
但鄭淑怡臉皮很厚。
第二天就笑嘻嘻地貼上來,好像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我們同坐,同吃。
同學們都說羨慕我和鄭淑怡,我和她同寢又同班,可以一起上課,做什麼都方便。
我忙於課業、創業、打工。
隻要鄭淑怡不作妖,我沒空管她。
直到後來,鄭淑怡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我爸媽給我弟弟買了一套房。
她做出一副同情我的樣子。
在小組討論中,公開對我揭短。
「小珂,恭喜你喜提新房哦!」
看我一時錯愕,她驚慌地捂嘴。
「你爸媽沒有也給你買一套房子嗎?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
「我隻是以為,你爸媽既然給你弟弟買了房,應該也會給你買。天吶,你弟弟明明比你小,卻先得到了房子,這對你而言也太不公平了!」
我弟弟隻比我小一歲,同校大一新生。
我那個弟弟是個缺心眼的陽光大男孩。
說不定跟舍友說了這事。
被鄭淑怡打聽到了。
鄭淑怡越說越起勁。
義憤填膺,與我統一戰線。
「小珂,你就該硬氣一點,跟你父母直接翻臉,不要到房子堅決不低頭。大不了就斷絕關系,這種偏心眼的父母不要也罷!」
我當場甩臉,把文件夾丟她身上。
「你有孤兒癖自己偷著樂,別帶上我。我跟你很熟嗎?你什麼立場勸我?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家庭情況,亂在這裡拱什麼火!」
鄭淑怡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周雨珂,我勸你都是為了你好,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
我要聽了她的勸,跟我父母斷絕關系。
那我每月六位數的零花錢誰給?
限量款豪車誰給我買?
家裡的上市公司誰來繼承?
我那個聲稱是我永遠的僕人的傻缺弟弟嗎?
簡直荒謬。
我都不知道鄭淑怡哪裡來的自信,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教我做事情。
鄭淑怡哭得委屈至極,似乎對我的固執感到痛心疾首。
「我是作為你的好朋友在勸你,你爸媽很明顯就沒有把你這個女兒當回事。他們就是把你當別人家兒媳婦看待的,認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要不早點跟他們斷絕關系,他們今後還會吸你的血。」
我嘁了一聲。
「我想勸你,少上網看那些帖子,別太代入了,小心成神經病。」
這個地方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當場全方位、痛痛快快懟了鄭淑怡後。
我就此沒有搭理過鄭淑怡。
沒過多久,一些風言風語卻傳到我的耳朵裡。
關系比較好的學姐跟我說,鄭淑怡到處說我的事情。
在她口中,我的父母是偏心兒子的愛丁堡。
我弟弟是吸血姐姐的混賬東西。
我是愚蠢不聽勸的冤種血牛。
而她鄭淑怡是獨立清醒美麗,想要幫助朋友脫離苦海卻被刀叉兩肋的美強慘。
這我特麼還能忍?
3
今天是舉行社團例會的日子。
我一走進教室。
就聽見鄭淑怡在蛐蛐我。
先是有人問她:「淑怡,最近怎麼沒看你和雨珂?」
「對呀,雨珂在幹嘛呀?」
鄭淑怡一臉遺憾地說:「你們沒聽說嗎?雨珂現在到處打工,忙得一天隻吃一片吐司。
「她爸媽重男輕女,咬緊牙關給她弟弟買了房子,家裡存款肯定就沒剩多少了啊。我勸她去剛,她不聽。
「看吧,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了。」
大家信以為真。
都在說我活該。
「真是好言難勸該S的鬼。周雨珂也真是活該,丟我們女人的臉。」
鄭淑怡還在說。
「網上說周雨珂這種人,就是被重男輕女家庭馴化的結果。她現在完全沒有反抗意識,任由自己被吸血,將來也不會有男人要,畢竟是個扶弟魔。」
我推門而入。
直接把一杯冰可樂扔過去。
水花冰塊濺了她們滿身。
無一人幸免。
「你神經病啊周雨珂,這是我新買的裙子!」
我冷笑:「亂嚼舌根子就是會遭報應。」
哪知鄭淑怡絲毫沒有心虛。
竟當著我的面理直氣壯地說:「我又沒說錯。」
我何須跟她廢話。
「周雨辰,進來。」
我弟弟早就候在外面,聽我召喚他,馬不停蹄就進來了。
鄭淑怡見到周雨辰,果然立刻慌張起來。
周雨辰直接拿出手機對話框。
展示給周圍的女生看。
「鄭淑怡小姐姐,你這幾天為什麼一直在發你的高 p 美照?
「我想我已經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明確拒絕過你了。」
女生們吃瓜系統覺醒。
拿過周雨辰的手機開始翻看記錄。
上面全是鄭淑怡的嬌妻發言。
【哥哥,想跟你談戀愛。】
【你看這像不像我們未來的寶寶呢。】
【求肚肚鼓包。】
女生們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完全看不出來,鄭淑怡是這種人。」
她們面對我的表情,有了一絲內疚。
「雨珂,抱歉,是我們誤會了。」
我接過她們遞來的手機。
扔給周雨辰。
之後十分冷靜地看向鄭淑怡。
她陰謀被拆穿,怕得直發抖。
模樣倒是十足可憐。
然而我就不可憐嗎?
我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們這麼議論。
「鄭淑怡,讓我來猜測一下,你為什麼對我弟弟窮追不舍?
「看加好友的時間,剛好就是你勸說我跟家裡斷絕關系的那天。
「說明你知道我弟弟有一套房。
「並且篤定我們家重男輕女,以後你要是生出男孩,必然會善待你。」
周雨辰好笑地看著鄭淑怡。
「真哕,又當又立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一邊在反對重男輕女,一邊又覺得自己是男寶媽,企圖成為重男輕女家庭的大功臣,獲益者。」
鄭淑怡臉紅得要滴血。
她終於想起來狡辯點什麼,捏緊拳頭大聲說:「我沒有!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和周雨辰對視一眼。
臉上都掛上看笑話的表情。
「得了吧,你要真喜歡我,會一直跟我姐說我是吸血蟲?我又不是傻子,信你個鬼,哥們兒又不是沒當過綠茶。」
我也好整以暇。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弟,可對於他的家人沒有絲毫尊重。
「挑撥我們姐弟的關系,隻為把我趕出家門,然後獨吞他名下的房子。
「兩頭騙,騙術又忒爛。」
4
鄭淑怡臉熱得厲害。
但就是S不認錯。
「我的確是戀愛腦上頭了,這我承認。
「但其他的事情我可不認。
「你扶弟魔的事情我沒說錯吧,每天飯都吃不起了,卻還心甘情願被你家人吸血。
「你寧願來刁難我一個外人,卻不敢跟你的原生家庭抗爭。
「我好心規勸你回頭是岸,你不聽勸就算了,還和你弟弟聯手欺負我,真是白眼狼。」
周雨辰成天嬉皮笑臉,很少生氣。
聽到這番言論立刻怒火中燒。
「你真夠強詞奪理啊!
「我們的家事你憑什麼插手,你誰啊!
「我爸媽歷來倡導男女平等,我也很愛我姐,你再挑撥離間試試?」
鄭淑怡面對周雨辰的怒氣。
有點發怵。
但也依舊不肯低頭。
橫豎豁出去了一樣。
梗著脖子說:「既得利益者你沒有資格說這話。
「你說得再多也掩飾不了你姐周雨珂,就是個媚男,且不知反抗的冤大頭。」
周雨辰徹底怒了:「你滿口吸血吸血的,你知不知道我姐每個月零花錢多少!」
「原來如此,鄭淑怡,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我示意周雨辰不要繼續說話。
並且站出來,朝鄭淑怡逼近。
起初我聽她蛐蛐我,我登時怒火就衝上天靈蓋。
後來我覺得有哪裡不對。
漸漸冷靜下來,觀察周雨辰和鄭淑怡的吵架。
周雨辰最後那句話被我阻止。
鄭淑怡明顯就急了。
說明她正想聽的答案,近在咫尺。
「你少在這裡故弄玄虛!周雨珂,我說過,你就是媚男。
「裝作隻資助女孩,處處極力表現愛女,實際上難以掩飾愛男的本質。」
我好笑地看她:「鄭淑怡,你的激將法不管用了。」
5
在鄭淑怡驚顫的目光中。
我的猜測仿佛得到了證實。
「你是想打聽我的家庭情況。
「我記得開學的時候,你就向我問這兒問那兒,毫無邊界感。
「為了滿足你的好奇,你就想出這種拙劣的激將法。
「四處說我慘,說我媚男,說我不知反抗,說我沒用懦弱。
「然後我為了自證,就會不斷擺出證據。」
鄭淑怡前所未有地大聲衝我吼道:「我才沒有!誰好奇你的家庭了!你哪裡來的優越感,以為誰都嫉妒你?」
她這樣子,誰都看得出這是被我說中了。
就算剛才聊天記錄擺出來。
鄭淑怡都沒有現在這麼激動。
大家終於反應了過來。
原來這就是鄭淑怡真正的目的。
眼下,不乏有牆頭草倒向我。
對鄭淑怡貼臉開大。
「某人破防的聲音吵到我耳朵了。」
「算是我認栽,信了一個心機婊。」
「這世上真有這麼無聊的人嗎?以打聽別人隱私為樂,別人不說她還要破防。」
「無語S了,晦氣。這瓜爛透了。」
鄭淑怡還在找補。
「姐妹們,你們怎麼能信周雨珂這種人?」
「誰是你姐妹,惡心。」
眾人紛紛離場。
我和周雨辰也覺得沒趣,出學校吃燒烤去了。
路上周雨辰一臉欽佩。
「姐,我最初隻以為你這個室友是個綠茶,沒想到她背後還有這種目的,真是細思極恐。
「得虧你能發現蛛絲馬跡,不然我真的會嘴快,把咱們的家底全盤託出。」
我解釋道:「也不難理解,鄭淑怡是小人,小人幹的事情無外乎就這幾類。
「足夠無聊,小心眼多,心機就寫在臉上,不高級,但就是惡心你。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咱家的公司正面臨改革,尤其要提防這種小蛀蟲。」
周雨辰嘆了口氣。
「不過姐姐,聽說你最近吃得少,是真的嗎?」
「不用擔心,減肥。」
周雨辰到底還是受了那些話的影響。
凌晨兩點還在難受,總覺得我受委屈了。
把他這個月的生活費全轉給我不說。
還把他的新房子讓給我住。
【姐,別跟那種毒室友待一塊。哥們兒住宿舍,我是小甜弟,大家都舍不得我,我就不去住了。】
正好我的網店在做新一期的策劃。
搬出去住也方便我工作。
然而每次去上課。
還是聽見鄭淑怡和張純在背後說我。
「周雨珂脾氣怪,不好相處。一個人跟她有矛盾正常,但一群人都跟她有矛盾,那問題就出在她的身上。」
「哎呀你說,周雨珂這麼瘦,連飯都吃不起,哪兒來的錢租房,是不是在外面被包了?」
6
過道很吵鬧。
教室外的我依稀聽到幾個難聽的字眼。
可我一走進去。
她們就不說話了。
隻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我覺得莫名其妙。
更莫名奇妙的還在後面。
鄭淑怡突然拔高音量。
「我們雨珂是富二代。
「她家裡可有錢了,你們別亂猜了。
「是吧,周雨珂?」
我心想。
鄭淑怡這是為了打聽我的家庭。
又換了計策啊。
開始玩捧S了。
如果我否認了,就成了裝窮的撒謊精。
如果我承認了,那我豈不是成了整天遭人惦記的大肥肉?
我笑笑,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你開心就好。你說什麼都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是聖旨。」
我的敷衍三件套。
讓鄭淑怡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原本她想讓我難堪。
沒想到我的幾句話,反而讓她如鲠在喉。
其餘幾個跟著講我壞話的人,也各自翻起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