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同樣是小說中的句子。
我看見教導主任瞠目結舌。
而陸慎咯吱窩夾著的籃球也掉地了，發出砰的一聲響。
我擔心挨訓，立即又表態：「老師，我保證下月月考，考年級第一！」
先立下 flag，堅定自己的心意。
轉學之前，我的學習就很不錯，我並非空穴來風，胡扯八道。
在「被霸凌」和「爭取考年級第一」之間，我選擇了後者。
6
教導主任姓梅，有一個外號，叫「梅超風」，再頑劣的學生也害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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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第一個當面和她抬槓的人。
也是第一個揚言，為了保住戀愛，要立爭第一的人。
所以，不到半天，我「為愛爭第一」的豪言壯志，又傳開了。
我在學校偶然碰見了陸慎，雖然我們之間隔了兩三百米，可還是一眼對視上。
陸慎卻瞬間移開視線，仿佛沒看見我。
可他的手，不自覺的插進褲兜裡，傲慢的像隻雄孔雀，若無其事與我擦肩而過。
「……」
我也很為難呀。
我能怎麼辦呢？
能壓住秦月的人，隻有陸慎。
我可不願意被霸凌！
好在，陸慎不算太壞，不然，我這次算是栽了。
而且，我懷疑，陸慎其實是個腼腆的男生。
不然，那天我親了他，他為什麼直接轉身離開？
意識到了這一點，我很快就明白該怎麼應對他。
他如果找茬，我就直接主動。
抱他、親他、稀罕他！
直到嚇到他為止。
到了放學時間，我被秦月擋住了路。
我立刻警覺，對方卻露出一臉討好的笑意：「姐妹，上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別往心裡去。」
我心慌至極，表面兇悍：「你又想幹什麼？非要讓我把陸慎喊過來，你才肯罷休？」
秦月又笑了笑，挽住了我的胳膊：「姐妹，別這樣……之前都是誤會。以後，我聽你的，再也不針對你們班上的男生，這總想行了吧？」
秦月上次霸凌的男生，就是我所在的新班級。
我試圖推開秦月，卻被她抱緊了胳膊：「姐妹、女神、羨姐！我真的錯了，你就幫我一次吧！」
我納悶。
秦月竟在我面前流露出恐慌：「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從今天開始，絕不欺負任何人。你讓陸慎的人別再針對我了！」
我：「……」
是陸慎的人針對她？
是陸慎授意麼？
我更懵逼了。
我被秦月拽上了一輛出租車，半個小時後，來到一間 KTV 包間外。
門一推開，裡面坐著的七八個男生面面相覷。
我一眼就看見了陸慎，他的白色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性感喉結。
他這個年紀，剛好介於年少與成年之間，帥得張揚又肆意。
四目相對，我立刻定住。陸慎捏著啤酒瓶的手，緩緩落下，目光也移開。
一個男生先開腔：「嫂子來了啊，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慎哥生日？你也太在意慎哥了。我聽說，你是才轉學過來的？你把我們慎哥的底細都摸清楚了？」
我啞口無言。
秦月突然塞了一個禮盒在我手裡。
我正茫然，秦月當了我的嘴替：「慎哥，羨羨特意來給你慶生，這禮物是我專門陪她去買的。」
好吧。
到了這個時候了，隻能一個謊言接一個謊言。
反正都說過謊了，再矜持，就是我的不對。
我走到陸慎面前，大方送上禮物：「生日快樂。」
陸慎抬眼，看向了我，深邃的眼眸中，情緒不明。
幾個男生起哄，非要拉著我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這個撒謊精，當然不可能選真心話。
啤酒瓶口轉向我時，所有人又再度起哄，陸慎那雙漆黑的幽眸也看了過來。
我故作鎮定：「我選大冒險。」
有男人立刻大喊：「和慎哥接吻五分鍾！」
7
我呆若木雞。
果然……
一步步玩大了。
這是到了沒法收拾的地步了麼？
然而，彪悍如我，肯定不會覺得親陸慎是什麼天大的難事。
一來，我這些年獨自生活，除了學習、賺錢，就隻剩下看小破文。雖然沒什麼實戰，但理論知識十分豐富。
二來，陸慎真的很好看呀。
在我的認知裡，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親一個校草五分鍾，完全不是個事。
陸慎坐在卡座上，單臂搭著扶手，我擔心他會拒絕，二話不說，直接湊上去摁住他的手腕，下一刻就堵住了他的唇。
我倆隻是唇貼著唇，大眼瞪小眼。
起哄的聲音更大。
有人摁下了記時器。
唇瓣上的觸感很微妙，以至於，我的注意力都在唇上，滿腦子空白，隻能聞到陸慎身上好聞的氣味。
五分鍾很快過去，當倒計時開始時，我心髒狂跳。
「十、九、八……三、二、一！」
時間到，我猛地起身。
我猜，我大概快缺氧了。
下一刻，我身體一晃，不小心碰觸到了放在茶幾上的禮盒。
禮盒掉落，盒蓋打開，裡面的性感內衣滑出，是胭脂色的緞面材料，尺度很大。
這隻禮盒，就是秦月塞給我的那份。
眾人都看向性感內衣，發出誇張的「哇哦」聲。
陸慎幽眸看了過來，眼神不明。
我：「……」
事情已經癲到這一步了？！
喂！
誰能聽我解釋一下？
我瞪了一眼秦月。
秦月捂唇竊笑，和其他男生一起起哄。
我真想……霸凌她！
「慎哥，嫂子的好意，你一定要接受啊！」
「就是！嫂子果然與眾不同！生猛的很！」
我：「……」
心，好累。
唇瓣，也有點累。
8
接下來，又是幾輪真心話大冒險。
輪到陸慎時，大家才有了興致。
「慎哥，要不，你也選大冒險？」
有男生故意提意見，目光一直在陸慎和我身上來回瞟。
這些高中男生，滿腦子都是 H 料。
陸慎聲線清淺，十分磁性，他已經完全變了音色，不再是少年音。
「真心話。」
眾人難免失落。
我卻松了口氣。
天知道，他要是選大冒險，這些男生會想出什麼餿主意。
「慎哥，你的初吻，是給了嫂子麼？」
這個問題一問出，陸慎的目光彷佛從我臉上迅速掃過。
我依舊故作鎮定，還自己開了一瓶可樂，裝得很嫻熟。
總之，我不能得罪了這群人。
加不過，就幹脆加入。
我太清楚自己的主線任務是什麼，和陸慎扯上關系，隻算是高中階段的小插曲。
等到考上理想的大學，我就能逃之夭夭。
陸慎沒張嘴，包廂的浮光下，他的臉似乎漲紅了，悶聲應道：「嗯。」
幾個男生又起哄：「哇哦～」
我：「……」
那天是陸慎的初吻？
糟了！
我怎麼覺得自己有點渣？
為了拿他當擋箭牌，我奪了他的初吻，還欺騙了他的感情？
萬一被他知道真相，他會把我怎麼樣？
我不敢想象。
所以……
我一定要守住這個小秘密！
秦月很舔，找了機會向陸慎認錯：「慎哥，我之前真不知道羨羨是你的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讓九班那些人別再找我麻煩了。」
陸慎眸色忽然冷了幾度：「管我什麼事？」
秦月：「……」
她又眼神巴巴的看向我。
我假裝沒看見。
霸凌者也有自己害怕的人。
她霸凌別人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也有被霸凌的一天。
我不免多看了幾眼陸慎。
這位校霸好像有點與眾不同。
不過，我也隻是吃他的顏值。
這些男生的小腦袋瓜裡，也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生日宴結束時，秦月灰溜溜的離開。
我也打算打車回半山別墅，無意間，瞥見陸慎把那套性感睡衣重新裝好，還帶走了。
我：「……」
到底要不要解釋一下，禮物不是我選的？
真要命呀。
9
我一回到別墅，就聽見客廳傳來歡聲笑語。
我對這種熱鬧的場景，十分陌生。
在我的記憶中，我一直處在安靜、貧瘠、匱乏的環境之中。
所以，當我踏足客廳的瞬間，我呆了一下。
爸媽、哥哥，還有沈婷婷都看了過來。
沈婷婷神色一滯，但轉瞬又變正常，她從媽媽懷裡出來，奔向了我，拉住了我的手：
「羨羨，我終於見到你了。這兩天我去參見了一個很重要的比賽，才錯過了迎接你，你千萬不要在意。」
沈槐安是我哥哥，之前已經見過我，他也走了過來：「是啊，羨羨，大家都很惦記你，所以，連夜從 B 市趕回來。」
爸媽更是給我買了不少禮物。
我的親生父母是南城有名企業家，夫妻和睦。爸爸儒雅，媽媽美貌。
可不知為何，我無法被感動。
因為在我最匱乏的時候，無人給予物質和愛。
所以，當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時，無論給予多少，我都不太在意。
當然，我也不會拒絕。
在我認知中，家人也不是我的人生主線的一部分。
我臉上堆積了笑意：「謝謝爸媽，哥哥，還有姐姐。」
媽媽一臉欣慰，摟住了我和沈婷婷。她一月前已經去見過我，那天她眼眶微紅，我差點以為，我真是她唯一的小嬌嬌。
可事實上，媽媽有事業，有兒子，也有養女。
保姆阿姨也一臉笑意，端上了夜宵，由衷道：「這下好了，一家人整整齊齊。」
看得出來，這一家子的確都很開心。
至少，我表面上也是如此。
短暫的團聚後，我一上樓，就掏出了高考數學卷，一口氣刷了一張。
刷完題後，我的心情終於平復。
我閉了閉眼，反反復復告誡自己，我不是宇宙的中心，別人是否將我擺在最重要的位置，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我自己把自己看得最重要！
房門被人敲響。
來人是大哥沈槐安。
他單獨給我準備了禮物，是一條鑲鑽的小海豚吊墜。
很漂亮，是我以前不敢奢望的東西。
沈槐安親自給我戴上，他這才發現了桌案高考卷子，詫異問：「羨羨，你才高二，怎麼開始做高考題了？你現在是沈家的女兒，不需要那麼累。」
沈槐安揉了揉我的發心，滿眼溫柔。
我看得出來，爸媽喜歡我，哥哥也疼我，就連養女沈婷婷也無任何惡意。
可……
一個孤獨太久的人，就是天生涼薄。
我乖巧笑了笑：「我提前預習了，也想提前準備，而且，我對數學有濃烈的興趣。」
沈槐安似是欣慰，但話鋒一轉，轉移了話題：「羨羨，你報道的第一天，哥哥就讓你人留意你了。你……怎麼會和陸慎扯上關系？」
我納悶。
哥哥這麼關心我麼？
可我還是差點被霸凌了呀。
倘若家人送我去報道，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但，沈婷婷的鋼琴大賽，肯定更有意義。
不然，爸媽和哥哥，怎麼都陪同沈婷婷去 B 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