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定神闲:「爸、媽,聽我慢慢解釋。」
妹妹:「解釋什麼?是不是你聯合那個姓王的土大款害的我?」
「夢夢,這你可冤枉我了,那個姓王的找我,我可都是向著你說話的!」
「你少來吧,我都被開除了!」妹妹不依不饒。
「夢夢,你聽我說,開除,也不一定是壞事。你之前涉嫌裸貸,隻有學校把你開除,我們才能狀告學校監管不力,獲得賠償,洗清責任啊!我這麼好的一個妹妹,上了大學,竟然學壞了,不怪學校怪誰?還不是學校風氣不好?」
妹妹愣住了,養父母也湊了過來。
「爸、媽,之前都怪我,太信任自己的創業伙伴,因為一筆資金,他們想誣陷我,但是沒想到,卻拿爸爸的體檢報告做文章,給爸爸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我相信爸爸的為人!」
「對啊,街坊們都怎麼看我!」養父大言不慚地說。
「爸,我過幾天就打印聲明,幫您解決聲譽問題,同時呢,為了不讓您觸景生情,為此生氣,我準備讓咱們家搬到別墅區,離這些街坊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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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金,你現在又找到新工作了呀?賺得怎麼樣?」
養母的腦子裡,隻有錢。
「媽,創業階段,還是有點艱難,但是,給妹妹的彩禮,我還是有的。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夢夢,但是又覺得配不上她,現在她學業遇到了挫折,關鍵時刻我應該站出來。不知道爸媽能不能同意。為了表示誠意,我願意給一百萬彩禮。」
我妹歪著嘴大喊:「爸、媽,不行,他是我哥!」
我的養父母早就被錢衝昏了頭腦,養父一拍桌子:「什麼你哥,都不是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誰敢要你?也就你哥不嫌棄你!」
養母更是急不可耐:「家金,今晚別走了,你妹剛換了個雙人床,你去試試怎麼樣?」
我妹氣得在地上打滾,我養父上去就踹了她一腳。
在一百萬和她之間,我的養父母隻會選擇一百萬。
「夢夢,你別生氣了,哥知道配不上你,但是哥一定會對你好,你收拾收拾,哥帶你去買包,好不好?」
妹妹頓時安靜了下來。
養母高興地手舞足蹈:「家金,媽媽真是太高興了,咱們親上加親,永遠都是一家人!」
聽到這話,我面露難色,欲言又止,養母問我:「怎麼了,家金,哪裡不舒服?」
「沒有,媽媽,我就是想快點跟妹妹領證,但是,領證前,要解除咱倆之間的領養關系,我怕您誤會我,畢竟之前有那麼多不愉快,我怕您懷疑我對這個家有二心……」
「家金,說什麼呢?之前的事,爸媽也有錯,咱們呀,還是一家人!手續明天就去辦!」
就這樣,我的戶口順利遷走。
戶口遷走的當天,妹妹舔著臉找我要了三萬塊錢去整鼻子,說擁有女明星那樣的小翹鼻是她一直的夢想。
我笑眯眯地說:「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隨後,我借著整容醫院的名義,拿來了妹妹的身份證;隨後又去黑網貸,以她的名義貸了三萬塊錢。最後,特意給她找了一家沒有行醫執照的醫美中心。
就在妹妹躺在家裡休養時,我直接去法院上訴,要養母還 100 萬。
這筆錢是我找公司同事借的創業啟動金。
我在轉賬時,清楚地標記了「借款」。我料定我那貪婪的養母,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事實也果然如此。
證據確鑿,法院沒有不受理的理由。
同時,不出所料,養母果然拒不還錢,我笑呵呵地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
養父母的房本——判給了我!
但是,我的「家人」們並不準備離開,揚言就算S也也要S在這套房子裡。
妹妹甚至放話給我,等她鼻子修復好了,傍上大款,根本不在乎我這點錢!
呵,既然已經露出原形,下一步就要引蛇出洞!
我手上有妹妹裸貸的證據,我以「受害者」哥哥的身份,寫了一篇譴責裸貸的文章,無意間透露了妹妹的基本信息,還編撰她因為壓力過大選擇退學,現在精神恍惚,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剛開始,大家都同情妹妹,網絡輿論一邊倒。但隨著信息的發酵,大家很快就發現原來妹妹居然參與了放校園貸,同時還借黑網貸去整容!
我迅速買了熱搜,文章被更多人看到,熱心的網友報警,妹妹被帶走調查。
到了看守所,據說妹妹在裡面不吃不喝,還叫囂著自己的哥哥有錢。見到我的時候,她哭著讓我保釋她,說再不出去,鼻子就要爛掉了。
我不慌不忙,問她知不知道我生母的事。
她說,告訴你,你就能幫我出去嗎?
我點了點頭,我妹妹和盤託出。
「陳阿姨每年都要來家裡找你,但是媽媽都不讓我說。」
「每年?!」
「嗯 ,你住校的時候,家裡給你送的那些吃的,都是陳阿姨送來的……媽媽說,陳阿姨嫁了個有錢人,不吃白不吃……」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那麼辛苦地打工賺錢?」
「媽媽說了,告訴你了,你就走了,我也就沒有額外的零用錢了……陳阿姨給你的那些錢,媽媽會給我一點……」
「還送錢給我?」
「媽媽沒有告訴你嗎?陳阿姨每個月都要打生活費給你……」
「陳阿姨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
「媽媽說,如果她敢找你,就去找她現在的丈夫,說她有私生子……」
我脊背發涼,我暗中恨過生母那麼多次,真相卻原來是這樣。
我問妹妹:「要出去整鼻子嗎?」
她拼命點頭,我告訴她:「你要整的,是心。」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掉。
?
10
因為證據確鑿,前幾天妹妹還躺在沙發上玩王者榮耀,現在便要準備鋃鐺入獄。
其實,隻要能在幾天內補上這些勒索來的錢,妹妹就能寬大處理。養父母再也顧不得臉面,為了他們的寶貝女兒,趕到了我的住所。
養母上來就指著鼻子罵我:「白眼狼,你可真的是太狠了!咱倆今天都別活!」
我順手抄起一個酒瓶遞給她,讓她立刻打S我,人S債爛,正好落得逍遙。
養母看撒潑沒有制住我,養父立刻跟上,開始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一邊抽,一邊偷偷看我,他連抽好幾個,我都不動聲色,他又跪了下來,求我救救她的女兒。
我笑了笑,將他扶起來,坐到沙發上。
「您的女兒嗎?您哪裡有女兒?」
養父愣住了,回頭看我養母,養母神色慌張。
「林家金,你不認你妹妹,但是你爸爸不能不認自己的女兒!」
我拿出養父體檢報告和妹妹的整容病例。
「您是 O 型血,媽媽是 A 型血,妹妹的血型,怎麼是 B 型呢……」
養父一躍而起去打養母,養母將其一把推開,歇斯底裡。
「對,夢夢不是你的!你自己不行,還讓我到處看病吃藥?」
兩人扭打到了一起,我並沒有阻止他們。而是徑直起身,拉開門大喊著:「爸!媽!你們別打了!妹妹不是親生的也沒事,我們還是一家人!」
因為父親的小廣告,我們家早就成了街坊鄰居嘴裡的笑柄。現在敞開門讓大家看熱鬧,很快門口就堆滿了人。
「真沒想到,他家老二也不是親生的。不過,的確跟老林長得不太像哈?」
「诶呦,這兩口子,真惡心,一把年紀還亂搞。一個在外面玩小姐,一個把姘頭的孩子帶回來養。髒病不會傳染給我們吧?哎,別靠太近了!」
看著這對黑心腸的男女叉腰互罵的樣子,我想到被迫流產的前女友、想到被恐嚇的生母、想到這麼多年我受的苦,感覺舒服極了。?
很快,我的養父母收到了法院傳票,我的生母以拐賣兒童罪將其告上法庭。開庭當天,生母的現任丈夫和兒子也都來了。
據說,生母為了認回我,寧可淨身出戶。然而,她的丈夫不僅沒有責怪她,還全力支持她討回公道。
案子判決前,養父母仗著追訴期時效已過,以為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毫發無傷。甚至還耀武揚威地在法院門口辱罵我和我的生母,但是,卻發現周圍來了多家媒體記者,將他們團團圍住。
記者們犀利的問話令養父母猝不及防,兩人狗咬狗,醜態百出。而這些記者,都是根據曉彤提供的新聞線索趕來的。
畢竟,我黑心的養父母傷害了曉彤的親骨肉!曉彤對他們同樣恨得咬牙切齒。
法庭上,我拿出了強有力的鐵證——他們買賣兒童,N待兒童。就算這兩個過了追訴期。他們還有非法侵佔我的私有財產、非法拘禁、詐騙罪……加上情節惡劣,社會影響大。
這對黑心夫妻數罪並罰,牢是坐定了!
法庭宣判的時候,我百感交集,這麼多年,我終於走出泥沼,重獲新生。
同時,養父母再次在小區出名,而且還是各大媒體播放,街坊鄰居議論紛紛。就算他們以後出獄,也注定是過街老鼠。
對了,還記得當時為了救曉彤欠下的兩百萬貸款嗎?
因為我當時留了一個心眼,和養父母所有對話都偷偷錄音了。這足以證明當時他們非法拘禁了曉彤,而我的欠條也是在非自願情況下籤署的,從法律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
11
等這一切都落幕,已經到了 2020 年春暖花開之際。
這一場噩夢終於醒來。
妹妹因為在校園放裸貸,被判處敲詐勒索罪,因為情節惡劣,涉及面大,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而,我的養父母——準確說是那一對黑心腸的夫妻——被判有期徒刑七年。
這一家人終於在監獄團聚了!
看著轉賬記錄和手裡的照片,我嘆了口氣。
「□-」畢竟,他們的房本,用來抵押了那一百萬,而我已經在律師的處理下,賣掉了這所房子。
至於養母,她平時好吃懶做慣了, 現在坐牢,據說終日以淚洗面。
三年後,妹妹出獄, 大學肄業生,沒有真才實學又飛揚跋扈,未來可想而知。
真是不幸啊,但這樣的結局都是他們應得的。
……
現在, 曉彤和我的仇都報了。
經歷了這樣一場變故,我發現自己還是深愛著她。
然而,曉彤卻說:「對不起, 經歷了這一切,我還是無法面對過去的傷痛,或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我雖然痛,但也理解。
我拿出自己僅有的一點錢, 以她的名義, 捐贈了五名貧困山區的小學生。未來如果有機會, 我會拿出年收入的百分之二十, 成立曉彤助學金,幫助更多的孩子。
我去探望了生母和弟弟, 在他們的陪同下,我去公安局改了名字,我不再姓「林」,也不叫「家金」了, 我叫「從一」, 希望自己從一開始, 從一而終。
從派出所出來, 弟弟對我說:
「祝福哥哥重獲新生。這麼多年, 媽媽總會偷偷哭,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知道真相以後,我覺得媽媽唯一的錯, 就是太軟弱, 太善良,也太無知。所以, 是我支持媽媽去告那對夫婦的, 我還擔心哥哥你會恨我……」
弟弟又繼續說道:「但是,錯了就是錯了!無論對方是誰。如果,我們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為全天下的弱者普法,讓他們知道可以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媽媽和哥哥的苦, 就沒有白吃。」
我在一旁, 摟著我的生母, 忍不住熱淚盈眶,用力地點了點頭。
熬過這一切,我擁有了新的名字, 也還想擁有新的人生。
——我申請到了美國斯坦福大學的碩士,並獲得了全額的獎學金。
重返校園,我想起了李宗盛的一首歌:「越過山丘,卻發現無人等候。」
我有些貪心, 我希望,越過山丘,伊人還在路口。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