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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

第2章

發佈時間:2025-04-18 16:10:29

「不知,夫君求的聖旨上,給這雲姑娘討來了什麼身份?」


一聽著我的話,雲朝滿眼皆是屈辱之色,恨恨地看了我好幾眼,但最終還是繼續裝起柔弱,開始啪啪掉眼淚。


 


「沈寂月,你明明都知道,為何還要羞辱於我?」


 


雲朝的眼淚,當真是說掉就掉。


 


從前便是如此,總讓別人以為我欺負了她。如今還是這般,眼淚仿佛就不值錢似的,顆顆掉落。


 


我故意裝作一副不知模樣。


 


茫然看向蕭鈺:「怎麼,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蕭鈺臉色很是難看,但眾目睽睽之下,也終究沒多說什麼,而是將手中的聖旨交給了我。


 


聖旨上,隻有寥寥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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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意,是讓雲朝此後為蕭鈺的外室女,並且此後將由我這個「嫡母」來親自教養。


 


我瞧著聖旨,忍不住有些想笑。


 


表哥終究還是疼我的。


 


所以沒讓雲朝直接記在我名下,否則那便是正經的蕭氏嫡女。本就降了一輩分,如今還是見不得人的外室女,這樣子的身份,可就比S了她還要難受了。


 


雲朝也的確厲害,這樣子的屈辱,也能夠忍下來。


 


若為妾室,能夠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即使沒有正妻的名分,可終究能保住性命,也能得到情誼和夫婿。


 


但她不願意。


 


而我,也恰好知道為什麼。


 


前朝寵妾滅妻之風盛行,招致了不少災禍。


 


因此本朝鐵律,為人妾室者,無論有怎樣的功績身份,一日為妾,終身便隻能是妾,此生都無緣正室之位。


 


不僅如此,妾室將永遠隻能是主母的婢女,無論是打罵折辱,又或者是發賣,主母都有著絕對的權力,甚至可以不用得到夫君的同意,便可以任意處置。


 


所以,雲朝再想和蕭鈺在一起,可活命為前提,身為妾室落到我手上,我就算是扒了她的皮,按照律法蕭鈺也無法偏幫她。


 


不僅是因為那份傲骨,更是注定了從此再無出頭之日。還不如當女兒,好歹是正經的主子,我不能夠輕易折辱打罵。


 


屈辱和保命,總有一個更重要。


 


若沒有這條律法,或許這兩人日後還會合謀算計我。謀害了我性命後,然後扶持雲朝成為繼室夫人。


 


可偏巧這條律法的規定,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知道雲朝的傲氣,所以故意給了她這麼一個選擇。


 


看著聖旨,又看著面前對我恨得牙痒痒的雲朝,我忍不住衝她勾了勾手指:


 


「來,叫聲娘聽聽。」


 


5


 


雲朝一副受了巨大羞辱的模樣。


 


她輕捧心口,咬著下唇,身子微微發顫,仿佛下一刻就能摔倒似的。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我。可也不必,如此羞辱我吧!」


 


雲朝又一次掉了淚,不同於先前的矯揉造作,這次當真是被傷了自尊,露出滿眼屈辱之色。


 


我輕笑:「聖旨在前,如今你的身份便是蕭鈺的外室女,我是你的嫡女,喊我一聲母親,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那都是假的!」


 


雲朝忍不住咆哮出聲,沒了先前的柔弱,餘下的隻有恨意。


 


「假的?」


 


我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聖旨,又故意掃過蕭鈺,再看一下站在展廳裡的丫鬟小廝們,微微提了音量:


 


「你的意思,是說陛下的聖旨,作不得數嗎?」?


 


天家威嚴。


 


尤其新帝剛登基,正是要樹立威嚴的時候。若是對聖旨不敬,那便是對新帝不滿,同樣有招惹家族之禍的可能。


 


雲朝臉色愈發難看,瞧著說不過我。轉而又將目光落在蕭鈺臉上,極盡痛苦柔弱:「蕭郎,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蕭鈺及時將人護在懷中,輕聲安撫著:


 


「朝兒,我會護著你的。」


 


他眼露心疼,輕聲安撫著懷裡的雲朝。轉而抬頭看向我的目光,多少有些責備與不滿。


 


「寂月,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看著蕭鈺為自己而譴責我,雲朝露出了得意神情,靠在他懷中,衝我遞來挑釁的眼神。


 


「我咄咄逼人?」


 


我無視雲朝,而是舉著聖旨,一步一步逼近蕭鈺,看著在我面前抱成一團的兩人,止不住冷笑。


 


「蕭鈺,你莫不是忘了如今你同雲朝的身份?爹爹和女兒,如今還能這般親密抱著?若傳揚出去,那些言官的筆,可不會放過你。」


 


誰管真真假假?


 


隻瞧著,正經名分上的尊卑位序。


 


隻有涉及他的官位前途,蕭鈺才會變得清醒些許。一如現在,聽完我的話後,便迅速推開了懷中的雲朝,又轉而朝著下人們張望。


 


「不過是父親安慰女兒,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


 


掩耳盜鈴,倒真是明目張膽呢。


 


反觀一旁被推開的雲朝,眼中恥辱和受傷交雜,眼眶愈發紅,像是下一刻就能轉身跑開似的。


 


我衝阿奈使了個眼色,她一向明白我的心意。


 


「時辰不早了,夫人要回房休息。雲朝小姐如今既然受夫人教養,早晚請安那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還請趕緊跪拜吧。」


 


阿奈剛說罷,雲朝就瞪大了眼睛。


 


「蕭……你當真,也覺得我應該跪下來向她請安?」


 


雲朝眼中含淚,可憐兮兮地盯著蕭鈺。


 


蕭鈺也試圖在中間說些什麼,我晃了晃手裡的聖旨,他滿腔的不滿也隻能就此咽下去。


 


沒人幫她,按照規矩,她就隻能跪下來,滿眼屈辱更甚,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得咬牙切齒。


 


「給……給母、母親請安!」


 


我笑了。


 


伸手在她頭頂上拍了拍:「乖女兒,莫忘了明早繼續請安。」


 


6


 


但隔天,雲朝並未前來。


 


阿奈一早就差人去打探,得到的消息,便是昨夜在我離開後,雲朝又是各種裝柔弱扮委屈,惹得蕭鈺心疼,二人膩歪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今日未曾前來向我請安,十有八九是得了蕭鈺的首肯。


 


「夫人,需要奴婢差人將她叫來嗎?」


 


阿奈低聲詢問,但我搖了搖頭,將昨夜就寫好的信遞給她。


 


「若我猜得不錯,今日是初七,昭仁公主此時應該在京城的望月樓吃酒,你替我將人請回來。」


 


昭仁公主周吟,和新帝一母同胞,也是我嫡親的表妹。


 


故而,自幼同我關系便是最親厚的。


 


她性子火暴,又得寵愛,每月初七就出宮遊玩,最喜歡望月樓的飯菜。


 


曾因為我的緣故,也被雲朝厭惡,算計了幾回,害得她在其他公主面前丟了顏面,兩人也算是結了仇。


 


不出半個時辰,周吟便女扮男裝出現在我的院子裡,一來就學著京城風流公子,用扇子挑起我下巴:「不知這位女嬌娥,可有婚配,覺得在下如何?」


 


我配合著她,將帕子丟到她臉上。


 


周吟這才笑著坐在我身旁,又將那封信拿出來,小聲湊近我說:「你要的這東西,宮裡倒是有。不過有些麻煩,你且得等幾日,行嗎?」


 


我要得不急,自然能等。


 


「你還沒說,著急將我喊過來,有什麼事呢?」


 


周吟是我最好的姐妹,我隻是在信中吐露些許,她便就能猜到大半。


 


我挽著她的胳膊,笑著開口:「誰人不知,昭仁公主是太後娘娘的掌上明珠,又是陛下親妹,極盡恩寵。喚你前來,自然是打算借著你的勢,立我的威了。」


 


出嫁女子得從夫,否則傳揚出去,名聲便能毀了大半。


 


有些事情,我輕易做不得。


 


但周吟,很是方便。


 


更別提能讓她出一口惡氣,周吟簡直不要太開心。


 


所以當雲朝在中午姍姍來遲時。


 


人未到,聲先行。


 


「本也就不是真的,在院子裡關上門,何必做這些假的?更何況,蕭郎心疼我,免了我早晚請安。沈寂月,就算你心思狠毒又如何?免不了自己的郎婿,不喜,啊……」


 


話還沒說完,脾氣一向暴躁的周吟當即就有些忍不住,抬手就在雲朝臉上甩了一巴掌。


 


「朝兒!」


 


跟在身後的蕭鈺恰好瞧見了這一幕,連忙衝了進來。


 


雲朝捂著臉,剛想告狀,可在看清來人時,便隻能硬生生咽回去。


 


周吟拉著我坐在榻上,故意用一種很誇張的表情,看著面前抱在一塊兒的兩人:「若我沒有記錯,如今雲朝算是蕭家女,這青天白日的,父女如此親密抱在一塊,實在是有傷大雅。還有……蕭郎?誰家女兒如此稱呼父親?嘖嘖,蕭鈺,你們蕭家的門風,就是這般不知廉恥嗎?」


 


說完,她又反手打了蕭鈺一巴掌。


 


「還有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周所有官員的升遷,可容不得絲毫汙點。倘若你再繼續這般有悖人倫,莫說是升值,言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淹S你。你自己要發爛發臭,我可以不管。但你不能連累了我的寂月姐姐,尤其還是為了這麼一個女人!」


 


周吟嘴上功夫向來厲害,而且她身為公主,本就是主子。如今還佔了理,能做許多我這個身份所不能做的事。


 


「不是,不是這樣的。公主,朝兒隻是身子有些弱,我才免了她的早晚請安。至於那些稱呼,隻是一時未曾改過來,日後必定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蕭鈺趕緊搖頭否認。


 


他想升官,就絕對不能得罪周吟。尤其他本就沒理,但是隻能低著頭認打認罰。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我:「寂月,公主來了,你怎麼不派人告訴我?朝兒也是身子不好,你何必如此苛責呢?」


 


我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


 


和周吟眼神交換,她衝我點頭,轉而看向蕭鈺:「怎麼,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反倒來怪你的夫人?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要不要我去皇兄那裡分辯兩句,看看是誰對誰錯呢?」


 


蕭鈺連忙下跪認錯:「臣不敢!」


 


雲朝臉上還紅著,從前仗著是太傅之女,又和三皇子那邊更加親近。也未曾將周吟放在眼裡,如今處處受肘,也隻能強忍著委屈,低頭認錯。


 


周吟瞧著這一幕,心裡簡直不要太快活。


 


清咳了兩聲,她抑制住笑意,然後指了指門口那兩個嬤嬤:「既然蕭大人和雲朝不懂規矩,本公主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這兩個嬤嬤,都是宮裡的老人,在規矩這方面,從來都是最好的。以後,就由他們來教大人和雲朝,何為禮儀!」?


 


7


 


周吟身邊的人,隨她。


 


故此,隻要一瞧見蕭鈺和雲朝略微親密了些,就迅速板著一張臉,當著下人的面,開始厲聲批評:


 


「誰好人家的父親與女兒,有如此親密舉動。還請蕭大人克制住自己,也請雲朝小姐要點臉面!」?


 


說這話的聲音委實不小,府裡的丫鬟婆子,權當笑話聽了一耳朵。


 


如此這般,有板有眼地訓斥了兩回。


 


多少都傳了出去,本就是青梅竹馬的情誼,隻是那都甚至降了輩分,可傳到坊間,那便是豔聞軼事,惹人笑話了。


 


一來二去,蕭鈺多少就有些受不了。


 


在我準備出府進宮時,直接在大門口攔住了我,小聲哀求道:「我同朝兒清清白白,那兩個嬤嬤著實可恨,若再這樣下去,我的名聲可就全毀了。月兒,你快去找公主,讓她別再捉弄我了。」


 


我平靜地推開了他的手,反問道:「若當真清白,又有何懼?正經人家父女之間的相處,誰也不會多說什麼。除非……你自己心裡有鬼?」


 


本就心虛,如今這麼一說,更是當場炸毛。


 


他右手虛推了我一把,原時沒使什麼力,我偏借故順勢跌坐在地。清了清嗓子,剛想開口,結果那兩個嬤嬤,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直接扯著嗓子開始吼:「蕭大人,夫人不過是勸你同雲朝小姐如父女相處,你怎麼惱羞成怒了?」


 


聲音說得足夠大,這又是鬧市區,府外行人匆匆,多少又再聽了一耳朵,還有一些愛八卦的,直接站在門口不肯走,跟同行的人嘀咕不停。


 


「雖早有聽聞,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我總是不肯信的。」


 


「但如今親眼瞧見,實在不得不感嘆,世間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啊!」


 


「父親和……義女,當真是餓了。」


 


門口百姓七嘴八舌,蕭鈺徹底紅了臉,用袖子擋住腦袋,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府中。


 


唉,畢竟是個讀書人,臉皮太薄了。


 


我轉頭看著兩位嬤嬤,她們同時衝我笑了一下:「夫人心善,但也不能讓府中小姐太過於放肆,蕭家門面還是要顧的。」


 


二人異口同聲,便是我,也忍不住在心中開口叫好。


 


果然不愧是宮裡調教出來的老人。


 


這眼力見兒,夠好!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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