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歡裝嗎,我就讓你們裝個夠!
4
隔天上班的時候,照例接到林勇奪命電話。
【林霜,你人呢,怎麼還沒來家裡給老子做飯!】
林勇裝癱瘓的這五年。
嫂子借口忙工作,媽年紀大了,侄女又小,做飯的活又到我頭上來。
上班累S累活當牛馬。
中午還得從單位趕回家燒飯。
以前我被蒙在鼓裡任勞任怨,現在的我隻想發瘋創S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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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領導開會呢,沒空回去。】
林勇炸了。
【什麼會比你哥吃飯重要,快滾回來做飯!我動也動不了,要餓S了。】
S了最好。
我翻了個白眼,沒再回他。
另外一個手機打開監控。
林勇左等右等發現我真的沒回來,罵罵咧咧地就去做飯了。
他不光會做,還做得極好,四菜一湯,吃得滿嘴流油。
在輪椅上打了個飽嗝後。
他發來消息:【林霜,飯我喊廚師上門做了,你下班來我家把碗洗了!】
瞧瞧。
這冠冕堂皇的語氣。
厚顏無恥。
我冷笑,今天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當晚,我是帶著家伙上門的。
林勇嚇了一跳。「林霜,你帶副銀針做什麼,鬼打牆想嚇S老子啊?」
「哥,我是來給你治病的啊。」
我笑了笑:「我在一老中醫那學了幾個療法,特來幫哥看看腿。」
提到腿,林勇又開始裝模作樣起來。
「沒什麼好看的了,這麼多年,我就是廢人一個,我認了,你滾去洗碗去!」
裝。
繼續裝。
真是老戲骨。
我也不甘示弱,淚眼婆娑望著他。
「哥,你可是我的親哥,對我恩重如山,我要為你養一輩子老的。
「怎麼可能是廢人呢,你情緒這般激動,莫非是腿腳有什麼不該我知道的緣由?」
幾句話堵S林勇的話頭。
林勇嘴唇翕動著,不吭聲了。
我繼續畫大餅。「如果哥的腿還是好不起來,我自知罪孽深重,今年的年終獎我定會更加孝敬您老人家的!」
提到年終獎,林勇頓時兩眼放光。
一咬牙。
「扎!」
我找中醫學灸法不假。
不過不是治腿,而是專門學了幾個最痛的穴位。
專往林勇腿上猛扎。
林勇一開始還能忍,假裝無事發生。
我也裝看不見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哥,有感覺嗎?」
「沒、沒感覺。」
我微笑著加了六針。「哥,有感覺嗎?」
「沒、沒感覺。」
嘴還挺硬。
我眼也不眨又往他十個腳趾縫裡扎了十根針。
十指連心。
這次我還沒問出口,我哥就忍不住號了一聲。
「咋了,哥,有感覺了?」
我假裝驚喜。
林勇則臉色慘白,硬生生咽下那口痛呼。
「沒感覺,我、我隻是……打個哈欠!」
打個哈欠?
真能扯。
我默默冷笑,又往林勇腿上猛扎了十幾根針。
中醫說,這幾個穴位,隻管痛不管扎壞。
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去。
林勇昏倒在輪椅上,哆嗦得像篩子似的。
我踢了腳他,又從廚房鑽出來,如惡魔耳語。「哥,有感覺不?」
「一、一點感覺也沒有……」
林勇還想S鴨子嘴硬。
下一秒,卻發出S豬般的慘叫聲。
這次沒有收住,嗓音直破整個小區。
因為,我正把盆剛燒開的開水一點點往林勇腿上澆。
「林霜,小賤人,你是不是瘋了!」
林勇面色扭曲,歇斯底裡。
可在媽和嫂子開門到家的時候。
我卻搶先一步哭著撲到她們跟前邀功。
「媽,嫂子,哥的腿被我治好啦!」
5
林勇的腿有知覺了!
我媽喜大普奔,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兒子大腿肉燙出來的血泡。
直到林勇嘶吼了一聲。「媽!你瞧瞧林霜幹的好事!」
她才如夢初醒,抄起棍棒就要揍我。
我拉開家門就開始撒潑。「不活了,不活了,沒天理了,我盡心盡力養活哥嫂一家,現在把我哥腿治好了一半,我媽卻要上家法。」
「反正這些年我活得連狗也不如,來啊來啊,把我打癱瘓,這個家我不養了,我也等著媽給我養老!」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以前在家我一貫順從聽話,他們哪見過我這樣潑辣的樣子。
一時間也被唬住。
大眼望小眼,都不敢向前。
我對林勇家做的一切,周圍鄰居最是有目共睹。
「老林一家,小霜這孩子我們看著長大的,她能有什麼壞心眼。」
「這些年她做得夠多了。反倒是你們,說難聽點,五年前那場大火沒有林勇小霜逃生還能更快,是他不聽勸阻非得跑進去……」
左鄰右舍,一人一口唾沫幾乎能把林勇家淹S。
我媽臉上掛不住,卻摁不住一身牛勁的我。
他們要臉,我可不要。
這五年,我被他們蒙騙,為了省錢爛菜葉子都撿回來吃過。
他們想息事寧人,想得倒美!
做夢去吧!
無奈之下,我媽隻好瞪了眼林勇。
「勇寶,跟你妹妹好好道歉。」
林勇不敢置信,可人言可畏,他又隻得咬牙切齒低頭。
「對不起,霜霜,是哥失言了。」
我被熱心腸的鄰居們護著。
沒吭聲。
林勇一家以為這場鬧劇皆大歡喜了。
卻不知道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我要的可不止一聲道歉。
這五年受過的苦,我要他們千百倍奉還!
之後的日子,我每天照常上門給林勇針灸治腿。
林勇不語,隻是一味號得像S豬。
這聲,我越聽越爽,我媽越聽越高興,嫂子越聽越愁。
不光愁她的親親老公,還愁她自己這個皮薄餡大的小嬌妻。
臨盆的日子將近,她不急就怪了。
當晚,我收到了她的踏青邀請。
【妹妹,這幾天委屈你了,明天周末和嫂子一塊去放放風吧!】
黃鼠狼給雞拜年,非奸即盜。
點開賬號主頁。
果不其然發現她新收藏了一個流產護理月子中心。
這個價格絕對不是她一個業餘帶貨主播能夠支付起的。
又想吸誰血顯而易見。
她不安好心,我同樣有備而來。
隔天,公園裡,嫂子裝模作樣拉著我嘮家常。
半道上,她突然捂著肚子說尿急要去池塘邊方便一下。
我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這處人多,她不好下手。
而那池塘又荒又偏,去那上廁所,司馬昭之心啊!
果不其然,十分鍾後,嫂子發來信息。
【霜霜,嫂子沒帶紙,你能給我送點過來不?】
我:【可以,嫂子等我。】
然後轉頭給林勇打去電話。
「哥,銀行有急會要開,你到樓下給嫂子送個紙!」
6
林勇是罵罵咧咧下樓的。
他這幾天被我折騰得夠嗆,假癱感覺都快變成真癱。
終於熬到我出門,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不料自家媳婦懶人屎尿多。
「S婆娘,好端端家裡廁所不上,非得跑到外頭拉,真是沒事找事!」
他一邊罵一邊操控輪椅往池塘邊趕。
我貓在草叢裡,看熱鬧不嫌事大偷偷跟了上去。
嫂子的確是想在這將S胎的鍋嫁禍給我。
不過她千算萬算,沒算到給她遞紙的人臨時變了人。
以至於她假裝被推進湖裡的樣子格外滑稽。
「救命啊救命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好疼,妹妹,你為什麼要推我?」
嫂子大聲呼救,不承想耳邊卻傳來丈夫的咆哮。
「蘇萍,我根本沒碰到你,你在做什麼!」
「老公,怎麼是你?!」
夫妻倆大眼瞪小眼。
我躲在暗處,幾乎要笑出聲。
獻血染紅了池塘,嫂子的臉色慘白如紙。
「老公……」
林勇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寶貝兒子,丟開輪椅一頭就扎了進去。
待他帶著嫂子遊上岸時,一行人猛地蹿了進來。
早十五分鍾前,我給我媽發去嫂子定位。
並且暗示疑似見紅早產。
現下,我媽正帶著一幹醫生衝在最前頭。
「乖孫子,別怕,奶奶來了!」
一個S胎自然保不住。
不僅如此,S胎是由於長期接觸超標重金屬的原因也被告知家屬。
嫂子帶貨的化妝品成分完全不過關。
供貨商正是抓住了她貪小便宜吃大虧的心理。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咎由自取!
我假裝姍姍來遲時。
林勇正在大鬧手術室,媽則在門口又哭又笑。
哭是因為好端端的大孫子沒了。
笑則是自家兒子的雙腿居然奇跡般好了起來。
老林家的寶貝金孫沒了。
全家上下提不起精神。
隻有我照吃吃照喝喝,然後亮出停在他們門口的奧迪 A5。
「這孩子沒福氣,哥,但,你還有車啊!」
俗話說車是男人的第二條命。
林勇很快又從陰霾中走了出來。
他已在人前健步如飛行走,自然沒有再裝癱瘓的道理。
如撒開腿的豬,每天開著車到處瀟灑。
不過他和蘇萍的氣氛依舊很僵。
蘇萍自知理虧。
從醫院回家後,也不敢大聲說話。
隻是這小兩口並沒能堅持多久,在蘇萍抱回一箱小面包的時候。
林勇望著她的後背又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蘇萍的賬號再度也終於更新了。
【嗚嗚嗚嗚嗚總算把老公哄好了,總以為爛尾了,沒想到下一頁就是幸福!龇牙……】
幸福?
我笑而不語。
算算日子,那些高利貸也該上門催債了吧。
7
周末,睡夢中的我被林勇的連環電話吵醒。
林勇的聲音恐懼又暴躁。「林霜,你他媽借高利貸用我的身份證!」
「是啊。」我面不改色。「不是你們一直吵著要買嗎?」
「可我沒叫你拿我身份證貸款!」
聞言,我冷笑。
「車是你們開,貸款我背,哪有這麼好的事。你的腿也已經好全了,有手有腳,怎麼還盡做乞討的事。」
話音剛落,在林勇暴跳如雷之前,我立馬切斷了電話。
世界清靜了。
老林一家卻一夜未眠。
在經歷了一晚上流氓的恐嚇後,林勇吵著鬧著要去報警。
可站在警局門口的時候,他又畏縮了。
因為,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早些年他手腳不幹淨,早被附近的人通緝警告。
他想來我銀行鬧,不料剛號幾句就被保安拖了下去。
並且得知我已休長年假的信息。
沒辦法,他隻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不舍得賣車還債,那就高利貸利滾利滾利滾利滾利。
很快,他們的積蓄就見了底。
沒辦法,蘇萍隻好重操舊業,將那些不合格的化妝品再度拿出來賣。
不過她不再敢試用,自然無人問津。
於是隻好直播間洗腦賣給中老年人。
無良產品終究做不長久。
很快,她的直播賬號就被投訴封號。
蘇萍沒了收入,林勇因為風評太差,找工作四處碰壁。
媽媽的棺材本都被他們薅光了,依舊是杯水車薪。
要債的很快盯上老林一家的房子。
在意識到他們有這個想法之前,他們已經在找我過戶房子的路上了。
「霜霜,我知道這些年辛苦你了,過得並不如意,哥哥和嫂子都感到很羞愧……」
面前,這兩人假惺惺地擠出幾滴鱷魚淚。
「這套房子,算是我們給你的一點補償。
「是我們太自私了,對不住你。」
我並不認為這對鐵公雞洗清革面變成活菩薩了。
但有人上趕著送房子。
我自然欣然接受。
更何況,這個房子,原本就是爸爸生前指明留給我的。
隻是林勇陽奉陰違,強行據為己有!
這事還是我最近回老宅找到爸爸的日記才得知真相。
當過戶手續順利辦下來的時候。
林勇哼起了小曲,蘇萍滿面紅光。
夫妻倆甚至還去舉杯慶祝了下。
房子現在在我手裡,還不還給他們還是一回事。
高利貸還窮追不舍,老林一家居然如此松弛。
我覺得古怪,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