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晚上溜進我家把我的布偶貓的毛剃光了。
看著水靈靈的布偶變禿，一怒之下，我花五十塊錢找人寫歌罵他。
「還我漂亮毛毛，還我媽生毛。」
「男頂流顧言度我不會放過你。」
深夜，顧言度轉發我的微博：【那咋了？就不還。】
1
這個世界太顛了。
我的前任頂流居然會偷偷跑我家把我的小貓後背上的毛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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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臉心疼地抱住布丁，「是媽媽沒用沒保護好你，你放心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布丁在我懷裡蹭了蹭，又高冷地跳下去。
我欲哭無淚，把問題歸根在某不要臉的頂流身上。
要不是因為他把布丁背上的毛剃光了，布丁也不會都不黏我了。
我把顧言度從黑名單拉出來瘋狂給他發消息：【你是不是有病。】
【你剃布丁幹什麼？嫉妒它毛發旺盛嗎？】
【你給我等著，我要揭發你。】
剛發完最後一條，聊天界面就彈出一個紅色感嘆號。
我怒極反笑，顧言度這個小心眼。
畢竟，我和他分手的理由是：對不起，你太禿了，我們未來孩子的基因會不好。
顧言度直接崩潰：「什麼？！我可以植發，我補藥和你分手嗚嗚嗚。」
我還記得我憋笑著抱起布丁，驕傲地給他展示：「你看，你還沒布丁掉毛掉得多。」
說完，我就揚長而去。
時隔半年，這個小心眼還記得呢。
出於習慣，我的密碼鎖就是生日。
沒想到顧言度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溜進來把我最心愛的小貓的毛剃了。
2
我直接聯系圈內有名的五十塊出一首歌罵他。
不到半天，對方就給我發來一首歌——
「還我漂亮毛毛，還我媽生毛。」
「男頂流顧言度我不會放過你。」
歌剛發出去沒一天就爆火了。
主要是被顧言度的粉絲罵上熱搜的。
作為素人，我的賬號立馬被扒出，隨即就淪陷了。
見他的粉絲勢頭如此之猛，我發了張自己小貓被剃禿的照片，並配文：
【還我媽生毛。】
顧言度立刻轉發：【那咋了？就不還。】
然後顧言度突然在微信上給我發消息：【我們這是變相官宣了嗎？】
我剛想打字罵他你小時候是不是水進腦子了，就發現他居然把我拉黑了。
眾所周知，被拉黑的人也能看見對方發的消息。
看著滿屏的紅色感嘆號，我氣得要S。
罵不過我就躲是吧？
我當然是硬剛，直接艾特他：【做人有底線。】
沒想到，一分鍾後顧言度羞澀地給我發條語音：【你是不是心裡還有我啊？】
我：………
不要臉的人我見過很多，不要臉的頂流僅此一個。
3
我和顧言度在這邊吵得轟轟烈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主動為我們貢獻了詞條：
還我媽生毛。
第二天，我看著隔壁許久未出租的房子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生出疑問。
在看見是顧言度這張讓我生厭的臉，我「唰」一下把門關上。
背靠在門後給他發消息：【你把隔壁租了？】
沒有紅色感嘆號了，我挑了挑眉。
顧言度：【不是。】
我呼出一口氣，不是我就放心了。
哪有報仇把我小貓剃了毛還跑過來住在我隔壁，那不是找罪受嗎？
下一刻，我立馬心肌梗塞。
他給我發了個小貓微笑的表情：【我把房子買下來了。】
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還有，這個小區的房子我奮鬥到下輩子也買不起啊。
有什麼比前男友過得比自己好還恐怖嗎？
我開門，迎面對上顧言度剛準備敲門的姿勢，警惕道：「你幹什麼？」
顧言度拎著手上精致的小禮盒：「送鄰居，你要不要？」
我的眼睛要冒光了，這可是我心心念念好久的粉底液。
收走之前，我皮笑肉不笑道：「顧言度，你的房子鬧鬼噢。」
見顧言度炸毛了，我很滿意。
總算是讓他也不好過了。
4
隔壁房子早就裝修好了，也不知道顧言度是不是闲得慌。
他一大早就煎雞蛋，焦糊的味道順著風往我家鑽。
等我嗆醒後，他那濃煙滾滾。
我煩躁S了，恨不得就地打個滾創S所有人。
【顧言度！你別煎雞蛋了！】
他似乎也是心虛，敲敲打打好幾遍：「抱歉，沒掌握好火候。」
昨晚通宵畫稿子，現在恨不得闖進他家剁了他不安分的手。
知道自己不會做飯你下廚房幹什麼？！
我隻覺得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毀了，剛想說你能不能離我遠點，顧言度就給我轉賬一千。
【對不起。】
我看著這一千，把對話框裡的字刪掉：【哈哈都是鄰居，小事。】
顧言度估計是第一次見我這麼客氣，被震驚許久才回我：【那我可以去你家吃早餐嗎？】
我想了想，回他：【過期不候。】
等他敲門，我抱著布丁叮囑：「聽好了，門外就是剃你毛毛的罪魁禍首，你記得抓花他的臉。」
說完，我直起身開門，被顧言度閃瞎了。
他像求偶的孔雀，服裝發型全都精心準備，每一個動作都像排練過無數次，下一秒都可以拉去走紅毯了。
我的視線落在他修長白皙的指尖，他正拿著我最喜歡的藍莓果醬。
顧言度的睫毛很纖密，純黑色的瞳孔此刻專注地落在我身上：「禮物。」
我反問道：「你這是打算每天都送我一個禮物？」
顧言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布丁卻在此刻跑出來。
看著可憐的毛孩子身上禿一塊少一塊的樣子，我立刻變臉：「你不許進去，布丁看見要對你哈氣的。」
顧言度委屈巴巴：「那，那我給它道歉也不行嗎？」
顧言度的桃花眼看誰都深情款款，我不禁有些松動。
「算了，我倆就當扯平了。」
還沒平安相處一秒，顧言度的手機就響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有人說了什麼，他立刻炸毛了：「什麼？！」
打完電話，他好像有些一言難盡。
我挑了挑眉，鮮少見到顧言度露出這種表情。
見他幾次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善解人意道：「有事你就先回家吧。」
顧言度自暴自棄道：「有綜藝想邀請你我參加。」
我想了想，顧言度是演員參加綜藝無可厚非，我就是個畫本子的路人邀請我幹什麼？
顧言度解釋道：「你火了，節目組為了熱度。」
我剛想拒絕，顧言度就加了把火：「節目組打算給你三百萬酬勞。」
我抱著布丁，冷哼一聲。
5
節目組的想法很粗暴，直接邀請頂流顧言度和他的路人前女友多能制造話題啊。
果不其然，官宣當天熱度直接爆表。
有直接開噴的：【節目組真能搞事情，請一個圈外路人錄節目幹什麼？】
有路人的吐槽：【我沒看錯的話，這期的飛行嘉賓有謝妍？她不是顧言度的前女友嗎？】
也有吃瓜群眾：【這是打算讓前情侶上節目亂撕爆料嗎？】
盡管外面腥風血雨，我這個當事人正拿著劇本仔細研讀。
綜藝一共邀請了三個飛行嘉賓，一個隱藏嘉賓。
劇本倒也沒寫那麼細，隻把大致流程和我的反應寫下來了，其他在人設範圍內自主發揮。
見顧言度經紀人一臉緊張的樣子，我把劇本合上，復述一遍我的人設：
「作精且愛惹是生非挑撥離間的頂流前女友？」
節目組隻和我說怎麼惡毒怎麼來，具體措施由我自己表現。
顧言度掃了一眼我的萬人厭人設，嘆口氣：「謝妍，你要倒霉了。」
他把自己的劇本遞給我：「節目組很能搞事的，同時還邀請了我的緋聞對象。」
我心中嗤笑一聲，腹誹道賤人還不好演嗎？
隻要錢夠多，怎麼惡心怎麼來。
但我還真沒想到，節目組憋了個大招給我。
6
錄制當天，我的出場就特別有心機。
因為是在田園鄉間錄制生活類綜藝，嘉賓們都是很樸素的穿搭。
個個穿的都是常服，隻有我穿著昂貴的品牌吊帶裙閃亮登場。
而且還戴著墨鏡，踩著高跟鞋在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
為了充滿惡女氣息，我昨天還給自己做了美甲，買了超顯眼充滿暴發戶氣息的首飾。
一來就是要和嘉賓們互相介紹，顧言度十分客氣和周圍的一圈人寒暄後才坐下。
而我直接坐在長桌的首位，雙手交疊：「我是謝妍，你們應該都認識我了，我就不介紹自己了。」
我眼睛很尖，看見坐在我旁邊圈內有名的演員老師嘴角抽搐：「小姑娘，你能不能把墨鏡摘下來說話。」
我還沒說話呢，坐在顧言度左邊的新晉小花反問我：「謝妍，你不知道我們今天是去海邊抓魚嗎？」
我：「知道啊。」
新晉小花皮笑肉不笑道：「那你這麼穿應該很不方便吧？」
我覺得很奇怪，大家都是看了劇本和各自的人設，怎麼會故意挑起矛盾？
我的餘光掃向不遠處的攝像機。
節目組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我摘下墨鏡，趾高氣揚地回復她：「沒關系啊，我有顧老師幫我撈魚。」
說完，我還很心機地問顧言度：「是吧？顧老師。」
沒想到，顧言度沒有按他的人設向我發火。
奇怪的是他的耳垂紅得能滴血：「好……的。」
我：？怎麼不按人設走？
7
我們八個人分了兩個小組，一組去田裡摘菜，一組留在海邊捕魚。
主要任務是由嘉賓們自行準備材料解決晚飯。
在大海邊上，攝像機一直懟著我拍。
我裝模作樣地用手拍拍水時不時鞏固一下自己的人設。
顧言度湊過來：「我來幫你。」
節目組希望我和顧言度可以走近點，最好是那種恨不得吃了對方的氣勢。
這時候都忙著拍其他人，我身邊都沒攝影師了，我偏了偏腦袋質問道：「你剛剛幹什麼沒按劇本回我？」
顧言度修長的手指鋪開漁網，他漫不經心道：「不記得劇本了。」
我還沒瞪他一會兒，眼尖的流量小花就朝我們招手：「顧哥，你在幹什麼？」
她一走近我，就皺著眉頭：「謝妍，晚飯是大家共同協作完成，你不捕魚吃什麼？」
我煞有其事道：「不是我不想捕魚，是因為我的鞋裡進沙子了，太磨腳了我會受傷的。」
沈禾氣得跺腳：「那你就讓顧哥幫你嗎？你也太自私了！」
我向她伸出一根手指：「是你顧哥情願幫我捕魚的。」
「而且我現在很累。」
說完，我轉身就去沙灘上的躺椅休息。
沈禾也沒見過我這樣的人：「你這也太矯情了吧！」
她轉身向顧言度告狀：「顧哥，哪有她這樣的。」
顧言度的嘴角快壓不下去了，我立刻讓他收斂一下。
沈禾嘆息：「難怪你們會分手。」
顧言度瞬間就像被雷劈中，僵在那裡徹底不理沈禾了。
沈禾也沒理他，自己去捕魚了。
顧言度動作很輕地擦了一下眼角，然後一邊掉小珍珠一邊老老實實幫我捕魚。
8
等到下午六點半，我已經帶薪美美睡醒了。
醒來我還記得自己的使命，笑眯眯地對著攝像機指了指自己：「一時偷懶一時爽，一直偷懶一直爽。」
然後十分高傲道：「看到沒，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這話說完，我都不敢想象節目播出後自己會不會被扔臭雞蛋。
太惹人恨了。
我心有餘悸地走到海邊，隻剩下顧言度一個人了，顯然是等了我很久。
顧言度正提著小桶，看見我高興道：「你看，我一下午……」
我時刻牢記自己的人設，不耐煩地打斷他：「知道了，你走快點。」
顧言度像尾巴垂下來的小狗一樣，蔫蔫地跟在我身後。
初秋的晚上有點冷，我在海邊穿著吊帶裙連打兩個噴嚏。
等到院子門口，我又換了一副面孔，接過顧言度手裡的桶：「哎呀，你應該拎得很累吧，我來幫你。」
顧言度立刻搖頭：「不累的，一點也不累。」
我本想表現一下自己虛偽的嘴臉，故意等到門口的時候再假裝貼心幫他拿東西，沒想到顧言度一點也沒理會我的意思。
我還打算拉拉扯扯一番，耳麥突然傳出聲音：「隱藏嘉賓出場了，各位準備。」
我和顧言度同時抬頭，眼前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人。
他戴著半框眼鏡，此刻正雙手插兜目光掃過我和顧言度。
剛剛拉扯間，我的手還覆蓋在顧言度手背上。
我尷尬地收回手，還沒來得及解釋原因，男人眉眼彎彎：
「好久不見，謝妍。」
9
我們三個一起進院子的時候，我左右夾擊分別被兩個俊美的男人押著進去。
左邊的顧言度和我一手拉一個裝魚的桶，右邊的傅元川自然而然地把我的手塞進他大衣口袋。
他聲音帶著責備：「明明都感冒了，還穿這麼少。」
傅元川的手溫熱，強硬地牽著我的手塞進口袋。
我悄悄偏頭看向他。
他高挺的眉眼在臉頰留下一片陰影，美麗的丹鳳眼時刻牽扯著我的心。
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顧言度咬牙切齒道：「你們倆能不能注意影響？」
傅元川是以圈內著名的制片人身份參加綜藝的，他常年在國外。
本來節目組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到他，結果剛公布嘉賓陣容，他就同意了。
準備晚餐的時候，我抽籤抽中了做鯽魚豆腐湯。
節目組不敢安排傅元川做事，傅元川溫和說道：「我可以幫謝妍打下手。」
本來還打算洗菜的顧言度立刻舉手：「導演，我也要幫謝妍打下手！」
本來是不可以的，一個魚湯而已，哪裡需要三個人一起。
但節目組毫無下限，於是廚房一下子變得逼仄。
傅元川在一旁的菜板上切著豆腐，魚湯在鍋裡燉著，散發出香氣。
熱氣騰騰，逐漸模糊了傅元川的眉眼。
我的思緒一點點飄遠。
10
我和顧言度是鄰居發小，從小就玩得好，甚至兩家口頭約定定親。
變故出現在高一，傅元川成了我的同桌。
他家長會也沒人來，平時也沒什麼朋友。
看上去很孤零零的一個人。
周五放學，我坐在學校籃球場上悶悶地看著顧言度打球：「無聊S了，我走了！」
顧言度大喊：「我也不打了，和你一起！」
一回頭，傅元川站在不遠處的松樹下。
他的身形帶著落寞，我腳步一頓，頭一次對一個男生感興趣。
放學後，我不再是和顧言度兩個人回家而是會拉著傅元川一起走。
他不太愛說話，看上去很腼腆。
我旁敲側擊得知他父母都不在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
顧言度好幾次都很生氣：「他是裝的！你怎麼不信我呢？」
我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顧言度很煩傅元川。
傅元川越來越優秀，他作為學生代表上臺講話，去高校參加冬立營，我們漸行漸遠。
有年冬天突然下了暴雪，我正和朋友在操場上打雪仗，她一個雪球砸中我的脖頸。
涼得我鼻子發酸，凍得直發抖。
突然，脖子變得暖和起來，頸間多了條熟悉的深藍色圍巾。
我不明所以地扭頭對上傅元川的視線。
他的眼神深邃，眼裡倒映著我吃驚的神情。
傅元川幫我圍好圍巾，然後用手揉了揉我的腦袋：「不冷了吧？」
我不受控制般，心動一點點冒出頭。
「不冷了。」
我的手被他很自然地牽著：「你怎麼回來了？冬立營不是還沒結束嗎？」
傅元川眉眼彎彎：「嗯，我想你了。」
我覺得自己耳根子紅透了，不敢直視他。
我和他約定好一起去上心怡的大學。
高考之後，傅元川卻一聲招呼都沒打直接出國，把我和他的約定拋之腦後。
我覺得自己傻透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別人的好朋友，結果人家自己遠走高飛連告別都沒有。
再次得知他的消息，居然是在新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