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謝昇認真地說,「要不然我現在怎麼會在這。」
我緊緊地抱住他,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
「謝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泣不成聲。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謝昇輕輕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慰道。
「謝昇,你能不能帶我走?我們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了。」我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渴望。
「好,我們走。」謝昇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來,就是為了來救你的。」
「可是……」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充滿了愧疚和不安,「我……懷過別人的孩子……而且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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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謝昇愣了一下,隨即釋然地笑了笑,「沒事,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謝昇,你不怪我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呢?
「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也是身不由己。
「再說,你先是自己,其次才是一個娘親,你想不想要孩子,都是你的事,你可以做決定,我無權幹涉,但我永遠會支持你,尊重你的選擇。
「要怪,也應該怪我這個做夫君的沒有保護好你,是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妻子。」
我喉頭一哽,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一顆一顆,滴在謝昇的衣襟上。
「好了,別哭了。」謝昇輕輕擦去我的眼淚,「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吃飯,按時吃藥,把身體養好,我們才能離開這裡。」
「嗯。」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開始吃飯,喝藥,積極配合太醫的治療。
我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
我期待著,和謝昇離開這個囚禁我的牢籠,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的那一天。
28
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謝昇準備好了一切。
我忍著身體的不適,換上夜行衣,跟著謝昇悄悄溜出寢殿。
「皎皎,小心點。」謝昇緊緊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心裡滿是汗水。
風很大,吹得樹枝亂晃,像魔鬼的爪牙。
我們一路躲躲藏藏,終於來到了城門下。
「過了這道城門,我們就自由了。」
我抬頭看向高高的城門,隻有一牆之隔,越過這堵牆,便是自由的新生。
可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城門突然打開了,一隊侍衛從中衝了出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抓住他們!」為首的侍衛大聲喊道。
「皎皎,別怕,有我在。」謝昇將我護在身後,拔出劍,與侍衛們搏鬥。
謝昇的劍法很好,但侍衛人多勢眾,他漸漸落了下風。
「謝昇,小心!」我驚呼一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皎皎,過來!」
我抬頭一看,是皇上。
他身穿龍袍,面色鐵青,眼神冰冷,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波濤洶湧,暗藏S機。
「到我身邊來。」皇上冷冷地命令道,他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感情,隻有無盡的威嚴和怒火。
我猶豫了一下,依舊不肯過去。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皇上冷笑一聲,「自從上一次傅知念逃跑以後,皇宮已經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隻要我不願意,螞蟻都不能爬出去。
「朕開始沒有攔著你們,就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會不會走,可沒想到你居然毫不猶豫地跟著走了。
「皎皎,你的心好狠,S了朕的孩子,還想著離開朕?
「來人,把謝昇給朕拿下!」
皇上一聲令下,侍衛們一擁而上,將謝昇按倒在地。
「皎皎!」謝昇掙扎著,想要向我伸出手,卻被侍衛們SS地壓住。
「朕說過,你逃不掉的。」皇上一步步向我走來,他的雙目赤紅,陰鸷的目色裡都是寒意。
「沈俞初,我求求你,放過謝昇吧。」我跪下來哭著哀求道,「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隻求你放過他。」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跟朕談條件嗎?」
「沈俞初……」我絕望地看著他,心如S灰。
「放心,朕暫時不會S他,不然你的情蠱可就取不出來了。」皇上抬眸,犀利銳冷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如同在捍衛自己的獵物般。
就在我的心燃起了一絲希望時。
「但他要為自己多次暗闖皇宮和覬覦朕的女人,付出代價。」皇上拔出腰間的佩劍,指向謝昇,「朕要他的一隻手。」
暴風驟雨如鋒利的刀刃,無情地撕裂了大地,謝昇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浸湿,頭發也凌亂不堪,但他依舊微笑著安撫我:「皎皎,別看我,會做噩夢的。」
手起劍落間,謝昇的一隻手被生生斬斷。
「啊!」謝昇發出一聲慘叫,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地面。
「謝昇!」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卻無法靠近他,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29
我又被關進了宮殿,雕花的窗棂外是高聳的宮牆,像一隻無形的牢籠,將我困在這方寸之地。
為了防止我再次逃跑,皇上竟然命人在我腳踝上扣了一條金鏈子,金鏈的另一端連著床榻上的白玉柱,限制著我的行動範圍。
我用了各種方法試圖解開,卻都失敗了,金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嘲諷我的不自量力。
這一次,我真的成了宮中那隻無法展翅高飛的金絲雀。
直到一天,皇上帶著一個盒子來到了良辰殿。
盒子裡是一個黑乎乎的藥丸。
「皎皎,把這藥吃了,你就能想起一切了。」他笑得溫柔。
我看著盒中的藥丸,一股濃重的泥土腥氣撲面而來。
皇上喂我吃下解藥,難以言喻的怪味讓我瞬間吐了出來。
「這藥怎麼一股泥巴味?」
皇上愣了一下,連忙喚院首進來查看。
「呸!」院首將那泥丸放進嘴裡,又猛地吐了出來,「皇上!這根本不是解藥,而是泥巴球!」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皇上,不好了!傅知念和謝昇又逃跑了!」
「傅知念和謝昇?」他猛地抬頭,好像想清楚了什麼一般,眼神凌厲如刀鋒,冷冷道,「若他們跑出了皇宮,你們就提頭來見。」
謝昇和傅知念很快就被侍衛抓回來了。
謝昇的右手上包著血淋淋的紗布,當時血肉紛飛的畫面又浮現在了我的眼前,他就像當初護著我一樣將傅知念護在身後,眼神中滿是堅定。
他也看見了我,愣了一瞬,原本的愛意在此刻都變成了陌生。
我心下了然,看來他的情蠱已經被解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有著錯誤的記憶與愛情。
「解藥呢?」皇上問傅知念。
「解藥已經給謝昇吃了。」傅知念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皇上猛地轉頭,眼神如刀鋒般凌厲,直直地刺向謝昇。
「你竟然敢吃了情蠱的解藥!」
謝昇沒有說話,隻是將傅知念護得更緊了些。
謝昇抬起頭,毫無畏懼。
「沈俞初,念念並不愛你,你何必強求?」他冷笑一聲,「就算傅如皎吃下解藥,她也不會接受和妹妹共侍一夫的。
「而且,據我所知,你宮中已有妃嫔有孕,這樣的你,真的值得傅如皎喜歡嗎?」
「你以為朕不敢S你?」皇上氣得臉色鐵青,雙手青筋暴起,「既然你已經吃了情蠱唯一的解藥,那麼你的命,我也不必再留了。」
他猛地一揮手,侍衛立刻會意,上前就要向謝昇砍去。
就在這時,我眼前一黑,雙腿一軟,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皎皎!」皇上驚呼一聲,慌忙抱住我。
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寢宮的床上,沈俞初坐在床邊,眼神焦急。
「皎皎,你感覺怎麼樣?」
我看著他,眼神迷茫,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那些片段零碎而模糊,卻讓我感到無比熟悉。
「沈俞初,我……我好像想起來了。」
皇上猛地站起身,雙手緊緊握住我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皎皎,你真的想起來了?你都想起了什麼?」
我閉上眼睛,那些片段逐漸清晰起來。
「我想起來了,沈俞初,我都想起來了。」
「真的嗎?皎皎,你真的都想起來了?」
我點點頭,眼角卻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淚。
「嗯,所有的一切,我都記起來了。」
院首很快就被叫了過來,他仔細地替我診脈,眉頭卻越皺越緊。
「如何?」皇上急切地問。
院首猶豫了一下,斟酌著開口:「回皇上,娘娘這情況微臣從未見過,但倒是好事……。」
「說清楚!」皇上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娘娘的情蠱,似乎是隨著謝公子解蠱而自然消解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娘娘如今的記憶和情感,都是真實的。」
皇上猛地抬頭,眼神裡滿是狂喜。
「你是說,皎皎是真的恢復了記憶,也……是真的重新愛上我了?」
院首點點頭,躬身退下。
皇上欣喜若狂,一把將我抱起,在我的寢宮裡轉了好幾圈。
「皎皎,你終於回來了。」
他忽然小心翼翼地開口:「皎皎,之前的那些事情,你怪我嗎?」
我搖搖頭,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那裡似乎留下了他這些日子以來焦慮的痕跡。
「不怪你,之前,我也有錯,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騙你。
「事情發展成這樣,不是你一人之錯。
「我也有錯。」
30
日子仿佛回到了從前,皇上待我溫柔體貼,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他會讓我坐在他腿上,一邊翻閱奏章,一邊輕輕撫摸我的頭發。
「皎皎,你看這奏折上說,江南今年又豐收了,今年我微服私訪,我們一起去江南看看好不好?」
他會像曾經的我一樣親自下廚為我做我喜歡吃的菜餚,然後一樣一樣仔細地夾到我碗裡。
「多吃點,你太瘦了。」
「你也吃。」我夾起一塊魚肉放到他碗裡,他笑著吃下,眼裡滿是滿足。
皇上在彌補之前失去我的那些日子。
他害怕再次失去我,所以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給我。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腦海裡總會浮現出謝昇的臉。
那些過往的畫面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割著我的心。
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了,對他說:「皇上,我想求您一件事。」
「什麼事?」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看著我,眼裡滿是寵溺。
「我想……我想請您放了謝昇和念念。」我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皇上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說什麼?」
「皇上,您已經有我了,就放了他們吧。」我哀求道,「他們才是真心相愛的,您何必拆散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