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心急抱孫子,暗中給太子下藥。
可太子身中春藥時,身邊隻有我這隻小貓咪。
我眼睜睜看著太子看向我的眸色越來越深,呼吸越來越熾熱。
飛身上前給了他一爪。
「本貓你也敢肖想,你他喵印度太子啊?」
1
白淵一張臉生得異常白淨。
正因如此,他嘴角那朵紅色的梅花爪印就顯得十分惹眼。
Advertisement
他眸色深深,盯著我一動不動。
我炸了毛,有點慌。
2
我是三個月前穿成一隻貓的。
整本書我攏共才看了十五個字,就穿進來了。
【白淵——二十歲稱帝,殘暴無度,不近女色。】
所以,我從來都不敢離他太近。
但他實在生得太好看了。
墨發白膚,著一襲黑金色交織的龍袍。
行走在雕欄玉砌的宮殿中,像一幅流動的水墨畫。
我時常跑去他的寢宮或者書房附近。
有時躲在門檻後面,隻露雙眼睛暗中觀察。
有時則趁著沒人,跳上房梁,睡得四仰八叉等著偷窺。
太監們大概是覺得我通人性,都待我不錯。
時常給我帶些糕點,碾碎了喂我吃。
這個白淵好像也不是很壞啊——我當時這樣想。
直到現在,我覺得作者沒錯,這人真的變態。
居然對小貓咪圖謀不軌!
3
此刻,御書房。
我和他對峙著,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他隻要一伸手,我小命休矣。
跑吧,我想。
他總不能全城通緝我這隻小貓咪吧。
我轉過身,準備起跳。
剛騰空,一隻手拽住我的後爪,稍稍用力便將我拉了回去。
嘶——好冰。
我猛然發現不對勁。
覆蓋在身上的毛茸茸好像頃刻間消失,隻有腳踝還觸感溫熱。
等等,腳踝?
「就知道你有問題。」白淵低沉的聲音自耳畔傳來。
下一秒,他扼住我的手腕舉過頭頂,整個人覆上來。
目光一寸寸掃過我的臉,最後停在我唇瓣。
「妖?」他問。
我搖頭不語。
炙熱的呼吸交織,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我感覺自己也有些異樣。
白淵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像是極力忍耐。
他松開手,準備起身。
我心一橫,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不讓他動。
此刻我被他壓在書案上,原先的皮毛並沒有幻化成衣服。
如果他站起身,就什麼都看見了。
「怎麼?」他聲音有些嘶啞。
我咽了咽口水,小聲道:「衣服。」
白淵目光向下移了兩寸,觸電般移開。
幾秒後,像是忍無可忍,捏住我的下巴咬住我唇瓣。
他很生澀,也很強勢。
我雙手慌忙摸索著,隻是上下左右都是奏折古書。
大概有幾根毛筆被我壓在身下,硌得我又疼又痒。
終於,我摸到塊砚臺,抬手就砸向白淵。
隻聽一聲悶哼。
很好,砸暈了。
區區男主,不過如此嘛。
我拍了拍手,輕巧地跳下書案。
盯了半天白淵的龍袍,終究還是沒敢扒下來穿。
隻能把他的黑色貂裘披在身上,躡手躡腳地跑出御書房。
好在御書房外空空蕩蕩。
我憑著這幾個月來的印象盡量在皇宮角落遊走。
隻是跑出不過百米,就聽到遠處太監宮女侍衛傳來喧哗聲,亂作一團。
有人突然喝道:「什麼人?站住!」
我撒丫子跑得飛快。
隨著奔跑,縈繞在鼻尖的異香逐漸消散。
隨著一片白光乍現,萬幸我又變成貓了。
我從寬厚的貂裘裡鑽出來,四肢並用,輕巧地爬上牆頭,朝著宮殿外圍的方向跳躍。
隻是剛跳下去,一聲尖叫又把我嚇炸毛了。
「啊啊啊啊啊——」
我茫然無措地向下看去。
哦。
不小心跳宮女頭上了。
……
「哎呀,是隻狸奴而已,別叫喚了。」
一隻手揪住我的後脖頸,把我提溜起來。
我晃晃悠悠地騰在半空,和一雙圓溜溜的黑眸對視。
顧嬌嬌?
當朝宰相獨女,上頭有六個哥哥寵著慣著。
故而性子驕縱蠻橫。
白淵不近女色,唯獨她是例外。
她時常跑進宮來在白淵眼皮子底下瞎晃。
白淵不許她進來打擾,她也不惱,乖乖搬個椅子支著下巴往殿裡望。
一望就是好幾個時辰。
我都一覺睡醒了,還能看到她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我單方面叫她「望夫石」。
某次無意聽見宮女們背後議論,才知道她叫顧嬌嬌。
她今日穿了件嬌嫩的粉色衣衫,小臉白淨,杏眼烏眉。
瞧了我半天,挑眉道:「這小東西長得倒是惹人稀罕,且帶回府上養著吧。」
那敢情好。
我老老實實趴在顧嬌嬌懷裡,開始打盹。
反正都要潛逃出宮,這下還不用我自己跑了。
4
兩個時辰後。
我趴在精致的籠子裡,隨著顧嬌嬌來到宰相府。
嗯,條件還不錯。
我審視一番,滿意地翻了個身。
穿著鎧甲的男子步履匆匆從身旁走過。
「哥!」顧嬌嬌小跑過去,「什麼事這麼著急?」
男子面色凝重:「太子遇襲,我去看看。」
我趕忙豎起耳朵。
「遇襲?」顧嬌嬌握緊了手帕,「嚴重嗎?」
「據說隻是磕碰,並無大礙,應該不是衝著太子去的。」
顧嬌嬌好像更緊張了:「那衝著誰去的?」
「不知。那賊人就偷了件貂裘,還半路扔下了。」
「這賊人活不起了啊,去皇宮裡偷件貂裘?」
我把四隻爪子收起來,趴得端端正正,不敢說話。
「先不跟你說了。」男子匆匆離去。
站在一旁的丫鬟接過裝我的籠子:「主子,您平常可不稀得養這些小玩意。」
顧嬌嬌下巴一揚:「現在喜歡了不行嗎?」
丫鬟眉梢一挑,打趣道:「我看啊,是因為那位喜歡您才帶回家的吧。」
「要你多嘴。」顧嬌嬌哼了聲小跑走了。
她明顯對我無感,隨口吩咐人將我照料好就不稀得理我了。
但她是真大方。
各種好吃好喝送過來,我挑了些熟食全部吃光光。
心滿意足睡了個好覺。
5
隔天一大早,院落裡的喧哗聲將我吵醒。
顧嬌嬌的聲音響起。
「哥,你才回來呀。」
「嗯。」男人的聲音很疲憊,「昨夜在宮殿裡抓了一夜的貓。」
「抓貓?」
「昨日太子清醒後就像中了邪似的,興師動眾找什麼狸奴和妙齡女子。」
顧嬌嬌音量陡然提高:「妙齡女子?」
「是,太子平日裡不近女色,難得這次想找個女子。宮裡忙著抓貓,宮外忙著把自家小女送進來,都亂成一鍋粥了。」
「哼,妙齡女子這裡倒是有一個。」
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立刻坐起身,開始用兩隻爪子刨籠門。
「砰。」房門被踹開。
顧嬌嬌順手就拿起關著我的籠子:「這小狸奴,剛好也有一隻。」
我豎起飛機耳,開始瘋狂刨門。
不要啊。
我才將將吃了一頓飽飯而已啊。
放!我!出!去!!!
6
兩個時辰後,皇宮裡。
我四腳癱軟,生無可戀地趴在籠子裡。
皇帝病重,太子當政。
又因著白淵殘暴之名遠近聞名,無人敢忤逆他的旨意。
今日太監丫鬟侍衛全員出動,又是爬樹,又是攀牆,全員抓貓。
鬧得皇宮裡雞飛狗跳,也沒人敢說一個不是。
往日蕭條的冷宮今日熱鬧非凡。
院落裡大大小小的籠子裡裝著各式各樣的小貓。
「喵喵喵」的叫聲不絕於耳。
最邊上還有一排妙齡少女,清一色用手絹捂著鼻子排隊等候。
「太子哥哥。」顧嬌嬌小跑過去,「狸奴給你帶來了。」
她隨手把籠子扔在白淵面前∶「據說你還要妙齡女子,於是本小姐就一起來咯。」
白淵微微側過頭,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心虛地左顧右盼,衷心希望他不要認出來。
我隻是一隻白色長毛貓,不算什麼罕見品種。
剛一路過來我都瞧見好幾隻。
非要說特別,也就是毛發在陽光下看會泛著點點銀光。
但兩次接觸都在室內,我賭他認不出來。
白淵沉默著走到我面前。
打開籠子,揪住我的脖頸,把我拎出來。
我無助地在半空中晃蕩。
隻是一爪子而已,都沒抓出傷口,不用這麼記仇吧。
白淵將我轉了個身,拿近了一些。
高挺的鼻梁從背後劃過,溫熱的鼻息讓我有點不適。
低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找到了,其他的都放了吧。」
我僵住。
「那這些女子?」
「送回。」
他捏著我的脖頸往回走。
不行啊,再不走就要S貓了。
我心一橫,伸出鋒利的指甲,瞬間就給白淵臉頰上新添了三道血痕。
趁著他短暫的松懈逃脫了,慌不擇路地衝出去。
可今日冷宮裡本就熱鬧。
這會所有人都開始大呼小叫,對我圍追堵截。
不到半分鍾,我就被抓住了。
剛以為自己完蛋了,一雙溫熱的手就把我抱進懷裡。
熟悉的糕點味道撲鼻而來。
「瀟公公抓住它了。」有人喊道。
東廠督主,瀟塵星。
平日裡一直伺候在白淵身側。
約莫二十來歲。
膚色白淨,五官精致。
我猜測大概是剛淨身不久,說話行事並無陰柔氣質。
他待這一片的阿貓阿狗都極好。
對我更甚。
因為我能聽懂他說話,時常做些討喜的舉動,輕易就將他拿下了。
每次見到我又是摸腦袋又是投喂。
此刻他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腦袋。
我仿佛找到靠山,立刻化身貓界綠茶。
「喵嗚。」我發出一聲嗚咽,可憐巴巴地用腦袋蹭他手心。
「這是臣私養在後院的狸奴,無意跑丟。」
瀟塵星抱著我跪下:「狸奴不通人性,是我管教無方,請太子責罰。」
白淵始終毫無波瀾的眼睛,在此刻終於有了一絲怒火,
他沉聲質問:「誰允許你抱它的?」
瀟塵星有幾分不解,還欲說些什麼。
白淵陰沉著臉,伸出手:「拿來。」
瀟塵星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有些抱歉地衝我搖搖頭,將我奉給白淵。
白淵本想繼續揪我後脖頸,頓了下,反而學著瀟塵星的樣子將我抱進懷裡。
「太子哥哥!」
這時候隻有顧嬌嬌這個不怕S的敢多嘴。
「這狸奴可是我送來的。」
「所以呢?」白淵淡淡看過去。
顧嬌嬌伸出手:「這樣白拿不太好吧?收了狸奴也該收我這妙齡女子才對。」
「賞。」白淵忽視後半句,隨手吩咐,「今日所有人都有賞。」
眾人喜上眉梢,紛紛跪下來謝恩。
白淵大步離開。
末了,又回身冷著臉瞥了瀟塵星一眼:「除了你。」
……
瀟塵星茫然。
他記得太子殿下很少計較。
從前被隻野狗咬得見了骨也未曾此般動怒。
今日這是怎麼了?
7
我被裝進籠子裡,一路帶回白淵寢宮。
入夜時分,兩個太監打開籠子。
一個負責緊緊按住我的四隻爪子,另一個則拿著根金項圈往我脖子上套。
捏得有些重,我張嘴就想咬。
沒想到這太監動作還挺靈敏,「哎喲喂」一聲就躲了過去。
「殿下,這狸奴野性難馴,您還是……」
白淵大步走進來,冷聲道:「出去。」
「嗻。」兩個小太監老老實實退出去。
項圈另一端系在石柱上,活動範圍有兩三米左右。
白淵踱步到書案前,俯身坐定。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面前的書案。
「過來。」
我慢悠悠地舔舔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