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庭安談戀愛的第三年,我才知道他早有未婚妻。
他把避孕藥喂到我嘴裡,讓我當個聽話的情人。
我大吵大鬧,他滿不在乎。
在誤入酒吧黑幫火拼時,我把逃生機會讓給了他。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拿出賭王家族的吊墜,做回我的港城千金。
可是周庭安卻瘋了,不眠不休尋找我的下落。
後來再見面,我和青梅竹馬手牽著手宣布我們即將結婚的消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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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安知道我是香港讀的書,三周年紀念日,特意帶我回來慶祝。
在去山裡的度假區時,我突然昏倒。
迷迷糊糊起來聽見他擔憂的話。
「苒苒怎麼還不醒,你不是說半個小時就會自己醒嗎?庸醫。」
我心裡湧上一絲甜蜜,給我看身體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江城,別人想約都預約不到的金牌醫生。
「怎麼,我說你要學電視劇裡的皇帝,我治不好她,你就誅我九族。」
周庭安輕笑了一聲:「你就貧吧,她對我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剛想起身嚇唬他一下,卻聽見江城提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名字。
「閔靜就要回來了,白苒你打算怎麼辦?」
我閉上雙眼繼續裝暈,想繼續聽一聽他們的話,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人有可能是周庭安的前女友。
周庭安的語氣漫不經心:「先幫我瞞著吧,畢竟她是閔家的人,我們既然聯姻我就得給她面子。」
江城嘆氣:「那這避孕藥還吃嗎?她身體有點排異反應,畢竟是藥三分毒。」
「繼續吃,我可不希望有個私生子,不過苒苒確實合我心意,就算結了婚我也會養她一輩子。」
隨著周庭安的話音落地,空氣仿佛都停滯了。
我耳畔突然隻剩嗡嗡聲,鼻子一酸,巨大的打擊讓我無法動彈。
明明上一句還是擔心我的身體,下一句卻是要我在另一個女人的婚姻裡做第三者?
我張了張嘴,半晌才聽見自己發出聲音。
「是要我當小三嗎?」
房間內突然變得很安靜,我可以靜靜地聽到我們三個的呼吸聲。
周庭安的臉變了又變,不自在快步走到我面前。
「你醒了,江城說你身體太弱,看來還是我把你養得不夠好啊。」
我坐起來定定地看著他:「閔靜是誰,你給我吃的什麼藥。」
「別問了好嗎?」他像往常一樣撫摸著我的頭:「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我在香港最好的大學畢業,來大陸三年就坐上地區經理的位置,我的優秀有目共睹,在他眼裡隻能當個見不得人的小三。
即使我們每次都有措施,他也怕我有母憑子貴的想法。
我的枕邊人,心上人,這麼防著我。
三年的感情就是三年的欺騙。
我使勁推開他,說話卻不自覺地帶著哭腔:「周庭安!你騙我!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讓我給你個機會看看你的真心的!」
「我給你機會了。」
「你就這麼騙我。」
眼淚有些不受控制,想到他提到的避孕藥,我猛地坐起來:「分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周庭安把我緊緊抱在懷裡:「苒苒,別讓我為難。」
我拼命掙扎,可是卻逃離不開他的禁錮。
「你好惡心,不許碰我,你不配碰我。」
我使勁咬在周庭安的肩膀上,他痛呼一聲,有些氣憤地放開我。
「鬧夠了嗎?你以為你算什麼,想當我情人的女孩多的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摔門離開,江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偌大的房間裡隻剩我一個人。
我在原地不知道坐了多久,服務員敲門的時候我的腿都沒有了知覺。
「小姐,跟您一起來的兩位男士已經退房離開了,我想問您還要續住嗎?」
原來他們已經走了。
周庭安在逼我向他低頭。
看我沒反應,服務員又叫了叫我:「小姐,小姐。」
我這才回神,說收拾下東西就走。
可是出門路過拐角時,聽見服務員鄙夷的聲音。
「又是一個傍大款被甩的,年紀輕輕幹什麼不好,最煩這種賤人了。」
「人家長得好看才有當小三的資本,就是可憐了原配了。」
我憤怒地扔掉周庭安送我的戒指,轉身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因為他,我才會無緣無故承受別人鄙夷的目光。
他甚至想要我承受一輩子。
山路崎嶇,我整整走了一天一夜。
到山下打車的地方的時候,我的腳上全是血泡。
2
我到酒店想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卻連房門都進不去。
給周庭安打電話沒人接。
過了好久,江城才告訴我他們在附近的酒吧。
他們在附近一個小有特色的酒吧。
成年人心知肚明的特色。
我到的時候,周庭安懷裡摟著別的女孩。
他在用行動告訴我,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可是我突然想再問他一句,就當是我舍不得這麼多年的感情。
「如果我家裡也很有錢,你願不願意退婚娶我。」
周庭安笑了:「乖苒苒,頂層家族之間的聯姻,不是說退就能退的,你想要別的都可以,名分不行。」
我松開咬得發白的唇瓣:「我懂了,我們分手吧,我什麼也不要了。」
話音剛落,一槍聲起,玻璃碎片的聲音格外清脆。
我心裡一驚,看了看位置,猜想是我們不小心誤入黑幫搶地盤的約架點了,以前聽老爸說過一句,就是這家店。
好在周庭安的包間所在的位置比較靠後,目前還沒有被波及。
場面一下子混亂,趁沒有人注意這裡,我拉起周庭安就跑,讓江城跟在我後面。
偷偷帶著他們移動到後門,使勁擰了兩下,是鎖著的。
隨著兩聲槍響,周圍的人都被控制下來。
我顫抖著手取下頭上的黑夾子,三兩下擰開門鎖,讓他們出去。
眼看我們要出去,旁邊的人突然舉報我們,大聲通知混混們我們要逃跑。
千鈞一發之際,我使勁推了一把周庭安,隨後重重關上門,一氣呵成地上鎖。
隔著門縫,我看見周庭安眼裡滿滿的震驚。
小混混邊走邊上膛,指著我的腦袋一怒罵:「臭婊子,敢從我們手裡搶人,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面無表情地從衣領中拿出帶著賭王家徽的玉牌:「看清楚我是誰,你們好大的狗膽敢指著我!」
在這個地方,還沒有人不怕我老爸任啟穹。
而我,就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拿出玉牌,就代表我向他低頭,要乖乖繼承他的家業。
看到玉牌的那一刻,周圍所有人立馬變了臉色。
兩方混混的老大親自過來跟我道歉。
他們低頭哈腰,臉上一片討好之色:「何小姐,真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您也在這裡。」
「恕罪恕罪,早知道您在這這裡,我們還打什麼,我都得回家上炷香,慶祝能和您見上一面。」
我不想聽他們阿諛奉承,揮手打斷他們:「你們繼續。」
「好嘞好嘞。何小姐您人美心善,改天我親自向您賠罪。」
伴隨著周圍的打架聲,我獨自走出酒吧,老天爺卻突然下起暴雨,空氣一下子變得沉悶潮湿。
冷氣從大衣的四面八方鑽進來,讓我分外清醒。
路上的人早就跑得幹幹淨淨,手裡也沒了電,我腳疼得不行,卻連個人都找不到。
我坐在綠化帶旁,把頭深深埋進胳膊裡。
一件衣服突然蓋在我頭上,我回眸,映入眼簾的人是我的青梅竹馬,周氏珠寶家的繼承人林言。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因為他的一句安慰,我再也繃不住,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慢慢抬起頭:「你會不會嫌我太蠢了,談了戀愛混成這樣,被媒體發現估計要在頭版頭條笑我三天,想想都覺得丟不起這個人。」
林言脫下我的鞋子,把我拉到背上:「是有點笨,以後我多護著你一點唄。」
「回家吧,何伯很想你。」
沉默半晌後,我點頭。
「好。」
3
再次開車路過那家酒吧的時候,天又下起了大雨。
瞬間勾起我的所有回憶,我有些心不在焉。
隔著雨幕,我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站在路中央,嚇得我長按喇叭。
其他人聽見聲音後四散開來,可是還有個人躺在地上。
我剎車都要踩漏才堪堪停住。
我趕緊下車查看情況,發現距離壓到人就差幾毫米。
「你怎麼樣?還能動嗎?」
隨著我把臉翻過來,看見鼻青臉腫的周庭安。
他氣若懸絲,再看清是我的時候眼裡卻閃著光芒,艱難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苒苒你沒事,你沒……」
話還沒說完,就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他身上都是血,臉上不是瘀血就是腫塊。
我招呼酒吧的門童過來,這才知道他這幾天都在找一個叫白苒的人,每次被當成鬧事的打出去,又會一遍遍地問,周而復始。
門童替我打著傘:「小姐,您先離開吧,這事我們會替您處理。」
我抿了抿唇,輕輕拒絕:「不用,這人我也算認識,幫我把他抬到車上,我送他去醫院。」
剛扶上車,江城就過來了。
他急匆匆走向飯店門口,焦急地詢問旁邊的侍應生:「人呢?剛才這裡的人呢?」
順著侍應生手指的方向,他看見了我。
隨後從他後面的車裡下來一個身材窈窕的陌生女人,身後還帶著好幾名保鏢。
她僅僅看了一眼,一群人就井然有序地把周庭安抬走放到車上。
江城離開前不忍地看了我一眼:「阿靜,你別太過分。」
原來她就是閔靜。
閔靜玩弄著手上的美甲,漫不經心地開口:「她還不值得我出手。」
她揮揮手,保鏢就拿出一個箱子,輕輕放在我腳邊打開,露出裡面的鈔票。
「聽說你救了淮安一命,這是給你的報酬。」
我沒理她,戴上墨鏡轉身開車門。
幾名保鏢瞬間把我圍得水泄不通。
我摸了摸腰間別著的硬塊,考慮怎麼處理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她卻先我一步開口。
「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太貪心沒什麼好處。
我們這種階層的婚姻是你想象不到的,不是你當上個區區地區經理,又或者救他一命就可以嫁進豪門。
少看點言情小說。
錢拿著就別再糾纏了,要不然……」
閔靜說完就帶著人離開了,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看著地上的箱子,決定送他們一份好禮。
我不想躲了,我要以任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現在他們面前。
再聽到周庭安的消息,是醫院的院長親自聯系我的。
他說 vip 病房裡有個男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特地過來問我認不認識。
我這才想起來,周庭安一定會被帶到香港最好的醫院,而那家醫院是我家的。
我點開院長發給我的視頻,是周庭安歇斯底裡地喊叫。
「放我出去,我要找白苒,她剛剛還在的。」
閔靜拉著他,苦口婆心地勸他養傷。
周庭安咳嗽不停,還是拼了命地掙開她:「放我出去,我明明看見她了,如果你敢對他做什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他還不知道我的身份,現在願意為了我出演和灰姑娘對抗整個家族的戲碼了。
可惜晚了。
我關上視頻,輕輕說了句不認識。
但是住 vip 病房,記得給他用最貴的藥,不用優惠。
4
老爸看我回來很高興。
他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心髒:「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
我看你發郵件說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留在北京,我嚇得血壓都高了。
我都想松口讓你把男人帶回來養著了。」
我扯起個不自然地笑:「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那種事。」
周庭安的爺爺壽宴,我特意說了要一起去參加,想著還有些東西在北京沒拿,我提前了兩天過去。
在機場等候室,林言拿著行李追上我,要跟我一起去。
「你來幹什麼,你不應該很忙嗎?」
他輕笑:「怕你挨欺負,給你撐腰的。」
我滿意地拉著他一起上了飛機。
到了北京,我突然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裡平層是周庭安替我租的。
那時我們剛確認關系,他送我回家,發現我住在一個連路燈都故障的小區。
京城寸土寸金,我偷跑出來的時候沒拿太多錢,住這裡已經算不錯了。
周庭安當時什麼都沒說,可是背後卻怕我不接受他的好意,拐彎抹角地幫我租到一個心儀的房子,直到被我發現房子是他的。
後來我們搬到一起住後,他每天早上都會給我做好早飯,還有一杯我最愛的熱牛奶。
我以為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結果卻是防著我生下孩子他不好處理。
我打開門進去,發現裡面幹幹淨淨。
玄關的鞋架上沒有一點灰塵。
像是有人精心保養過的。
周庭安還住在這裡嗎?
正想著,開門聲突然響起。
我盯著門口的方向,發現是閔靜進來。
我有些心情復雜地開口:「你怎麼有鑰匙?」
閔靜熟練地拿出一雙拖鞋:「這是我未婚夫的家,他把鑰匙給我不奇怪吧。」
「倒是你,收了錢還來,真是貪心啊。」
我繼續手上的動作:「我回來收拾點東西,我自己的。」
閔靜不露痕跡地打量著我:「最新款的寶格麗?我給你的錢不夠這麼揮霍吧。」
我把曾經關系要好的同事送的禮物裝好,拉著箱子離開。
閔靜就在身後跟著我。
我看她的樣子覺得好笑:「不用天天盯著我,我跟周庭安已經分手了。
倒是你,喜歡就堂堂正正地說喜歡,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去為難女人。
如果你要和周庭安結婚的話,那你有得忙了。」
閔靜挽了挽發絲:「那就輪不到你管了,隻要你不恬不知恥地糾纏,我自有我的辦法。」
我下樓看見林言已經把車停在樓下了。
他應該是也看見了我,衝我打了下雙閃。
閔靜了然地看著我:「怪不得看不上周庭安了,原來傍上新的了。」
我直接回頭給她一個耳光。
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打了另一個。
林言也走過來接過我的箱子:「怎麼了。」
「沒什麼,教訓一下出言不遜的人。」
閔靜也反應過來,剛想還手被林言擋住。
「小姐,我不打女人,但是你也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