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惱了,筷子摔得比我還響。
「是我賤,我他媽就是你的一條狗。」
正好,飯店老板端著贈送的小菜過來。
「小伙子,大過年的,吵什麼架,讓讓你老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當心她不要你哦~」
不知為何,時厭突然啞了火,薄唇掛著淺笑,拿起筷子,繼續吃。
吃完飯,時厭開車,自己輸入了導航。
我瞥了一眼,我公寓的地址。
其間,我收到了秦畫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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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資深新聞工作者,春節也不休息。
【特大新聞,時家和齊家的聯姻取消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時厭,回她。
【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月,年後媒體會發,聽說,時厭和他母親大吵了一架,卸任了盛宇國際的 CEO。】
我心下一驚,緊緊地攥著手機,目光凝視在時厭身上。
整整 20 分鍾,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到公寓樓下,我有些頭疼,解開安全帶往樓上走。
時厭跟著我上樓,我擋在門不讓他進。
「時厭,你多大了?」
男人嘴角掛著笑,一臉痞相。
「我多大,你不知道?」
「27 歲,做事情還這麼衝動?」
他愣了一秒,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看向我的時候,坦蕩直接。
「這五年,我冷靜理智,商場上遊刃有餘,自詡是個合格的大人。為什麼一沾上你,我所有的壁壘,全部都會塌陷?
「安紅豆,你教教我,遇上你,怎麼才能不衝動?」
我瞬間紅了眼眶,嘴巴卻硬得不行。
「衝動有用嗎?你應該明白,我和你分開的那個場面,就是個圈套,橫在我們中間的,也不單是信任的問題。」
他頓了頓,一隻手摩挲著我的臉。
「對不起,那件事都是我母親的錯。」
我眼淚吧嗒吧嗒地落,躲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不重要了,我現在隻想好好和你說再見。」
「什麼叫再見?」
「就是此生再無瓜葛。」
時厭猛地把我壓在玄關,捏著我的脖子就吻,我反應了幾秒,掙扎著去咬他的唇,血腥味自嘴角蔓延。
男人擦了擦嘴角,低吼。
「安紅豆,你他媽真是欠收拾!」
男人發了狠,攥著我的胳膊舉過頭頂,唇角被輾轉反側地摩擦著。
我被他親得腿軟,整個身子往下滑。
他扶著我的腰,惡狠狠地說。
「安紅豆,說再見,你想都別想,老子S也不會放過你,我隻恨自己懦弱,當年的事查也不敢查,問也不敢問,明知你不會背叛我,還故意去扯你的褲子,是我太蠢。」
我哭得泣不成聲,眼淚粘在他的衣服上。
「我不想……你為了我……和家裡鬧掰,我不喜歡這樣。」
他把我揉進懷裡,語氣溫柔。
「乖,相信我,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我靠在他的胸口,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他抱到床上,兩人緊緊相擁著。
夜色像一張棉被,蓋在身上,昏昏欲睡。
次日,我睜開眼,一雙熟悉的黑眸盯著我,眼底有化不開的深情。
時厭的手摩挲著我的脖子,聲音低沉。
「安紅豆,我們和好了嗎?」
「嗯?」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欺身壓下,炙熱的吻落在勁窩。
「時厭,你幹嘛?」
男人惡狠狠地扯掉我的裡衣,在我惡劣地說。
「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權利。」
「……」
他啃著我的肩膀,細細地吻著。
炙熱的呼吸擦過唇瓣,脖頸,順勢往下遊走。
身子往上提,衣衫盡落,雲雨灑落,身體嵌合。
我被燙得渾身發抖。
承受不住猛烈的愛意,喉嚨發出低淺的呢喃,眼角掛著淚痕。
他使壞地問我。
「一般嗎?」
我太累了,不想理他。
男人在我耳邊低笑,他看我不說話,故意惹我。
「要踩嗎?我怕你忘了。」
「閉嘴!」這人絕對是個變態。
14
這個人恨不得把我腿掰折了。
他賴在床上不起,我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中午,門鈴響了。
沒一會兒,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時厭連眼皮都沒睜,大手一撈把我揉進懷裡,我驚恐地推他。
「時厭,別鬧,可能是我媽來了。」
果不其然,趙女士敲了兩下門,直接推門而進。
「紅豆,幾點了,還不起。」
我慌張地用被子把時厭埋起來,心虛地把他擋在身後。
「媽,您怎麼來了?」
趙女士皺了皺眉頭。
「安紅豆,你一個人出來。」
五分鍾後,趙女士盯著我脖子上的草莓印,皺眉。
「裡面那是誰?」
我沒隱瞞,如實說了。
「京北那位?」
「嗯。」
「還喜歡他?」
「嗯。」
我和時厭的過往,我媽大概都清楚,她隻是淡淡地嘆了口氣。
「昨天那小伙子說,你上了輛豪車,我還在擔心……算了,既然你還喜歡他,就好好相處,別再像當年一樣,半S不活。」
我輕笑,討好地抱著她的胳膊。
「媽,不會的。」
「你是我女兒,媽媽信你,無論怎麼選,我都支持你。」
「謝謝媽媽。」
趙女士走後,時厭收拾好自己,衣冠楚楚地站在窗前。
我從背後環著他的腰。
男人輕笑,轉過身捏我的臉。
「我原本還在擔心,你父母不同意。」
我撅了噘嘴。
「我父母都是老師,家裡經濟條件一般,但他們都很愛我。」
男人看了我半天,勾唇。
「嗯,我也愛你。」
他頓了頓,又說。
「我要回趟京北,處理完麻煩再回來找你。」
我疑惑地看他。
「那你幹嘛不處理好再來找我。」
他敲了敲我的頭,吻落在我的頭發上。
「你去相親,我怕你被人騙走。」
我仰頭看他。
「你怎麼知道我相親?」
男人輕笑。
「還是那麼笨。」
我:「……」
15
大年初七,時厭回了京北。
我回到攝影棚,心情好到爆棚,連帶著脾氣都好了不少。
Mia 揶揄我。
「呦,人逢喜事,大小姐這是又活了?」
我坐在吧臺,給她倒了杯紅酒。
「別造謠,我哪天狀態不好?」
她低頭回復信息,嘴裡還不忘挖苦我。
「也不知道是誰,從京北回來就丟了魂。」
我白了她一眼,端起高酒杯往嘴裡送,時厭的微信彈了出來。
【又喝酒。】
我驚恐地向四周看了看,沒看到人啊!
心虛地回他。
【沒喝。】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他怎麼知道的。
我瞥了一眼 Mia 心虛的臉,眸底微暗。
來年三月,盛宇國際發表聲明。
時厭任擔任 CEO。
且時家依舊與齊家聯姻,不過聯姻對象換成了時厭的堂弟。
秦畫把消息給我時,還說了句。
「時厭可真狠,直接把他媽權力架空了,他媽氣得連夜去了國外。」
齊小姐也給我打了通電話。
她說,本來想借助拍婚紗照一事,把我從時厭心裡徹底挖去,沒想到便宜了我。
我沒說什麼,畢竟我以身入局,確實得了便宜。
工作室接了好多宣傳拍攝。
不乏有些不好伺候的主兒,Mia 隻好把我推出去,用我那點虛假的名氣威懾一下。
其中有個二線女明星耍大牌,遲到了不說,還我工作室的小姑娘懟哭了。
我站在剛搭好的外景旁。
冷睨著她:
「愛拍拍,不拍滾。」
女明星踩著高跟鞋,仰著腦袋,走到我面前。
「口氣這麼大,你知道我是誰嗎?現在跪下來給我道歉,我就原諒你。」
Mia 上來打圓場,拼命給我使眼色,嘴裡寶貝長寶貝短的。
女明星臉色好看了不少,但是勒令我給她拍好看點。
我笑了。
三兩下就拍完了。
女明星看到成片後,氣得罵我。
「我找你拍宣傳照,是看得起你,一破攝影師,等著吧,明天就讓你在業內消失。」
我撐著下巴呵呵地笑,指了指場地附近的監控。
「好啊,一起S啊!正好照片也不用修了,直接發出去吧!」
這姑娘氣得摔東西,把現場搭的景搞得亂七八糟,她身邊的助理攔都不敢攔。
我坐在凳子上看手機,指著地上的礦泉水,語氣淡然:
「使勁砸,那水,一萬塊錢一瓶,還有那燈,不貴,十幾萬,還有剛搭的景……一會兒我給你報個總價。」
女明星白了臉,吼我。
「你訛人,不賠,就不賠。」
我變了臉,叫了她欺負過的那個姑娘。
「不賠是吧,小艾,報警,讓警察跟她說。」
現場亂糟糟的,女明星瞬間熄火了,跑到旁邊給經紀人打電話。
我也沒別的要求,就兩點。
賠錢,道歉。
這場鬧劇結束得很快,主要是那經紀人錢給得快。
我讓 Mia 給那小姑娘包個大紅包。
她倚在桌邊,擺弄著新做的美甲。
「這還用你說,不過你囂張的模樣,全被某個人看到了。」
她用下巴指了指身後,我的心猛地輕顫,驀然回頭,某人倚在一棵樹旁笑。
16
Mia 很識趣地離開,走之前對我眨了眨眼睛。
時厭湊到我身邊,勾唇輕笑。
「厲害也是厲害,笨也是真笨。」
我有些害羞,拉著他往遠處走。
林蔭道把人影拉得很長,我在他身後踩著他的光影,一蹦一跳地走著,差點崴腳。
時厭過來扶我,眼眸含笑。
「三歲小孩嗎?還踩人影。」
「你管我,我願意踩。」
他用那張大手,揉我的腦袋,淺笑。
「行行行,給你踩,想踩哪兒都行。」
我鬧了個臉紅,瞪他。
「時厭,你變態吧。」
他笑得得意。
「嗯,這輩子隻對你一個人變態。」
番外:時厭
我見過安紅豆很多次。
圖書館的林蔭道上,小姑娘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她喜歡踩樹枝晃動的影子,又苦惱那影子總動來動去。
我覺得她可愛得很,像個傻子。
京圈兒聚會,從不缺貼上來的漂亮女孩。
朋友嬉笑著往我身上推,我覺得很反感。
後知後覺,我發現自己才是那個傻子。
我喜歡上她了。
在一起後, 我才知道, 她喜歡攝影, 每次腳踩下去的時候,就像捕捉到了那些美好的瞬間。
我很喜歡她,覺得她哪哪都好。
不過平時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生起氣來, 也是不好惹的,嘴巴厲害得很,我脾氣也很差, 在她面前, 卻乖得像條狗。
在一起四年, 我身邊除了她沒有別人。
她身邊倒圍了不少人,不過她不開竅, 看不懂別人的殷勤,隻有我能察覺到危險。
畢業後, 她離開得很瀟灑, 甚至不惜以侮辱我的方式。
我是真的恨。
從未見過如此狼心狗肺的女人。
她消失的這五年,我過得慘兮兮的。
我憋了一口氣, 她自己走的, 隻要她願意回來,我可以當那些都沒發生過。
我很慌,五年了,她好像沒打算回頭。
我設了個局,搭了個戲臺子唱戲,她果然來了, 我故意當著她的面握齊臻的手腕, 她滿臉不在乎的表情,氣得我肝疼。
我送她回酒店, 她陰陽了一路, 嘴裡沒一句好話。
我絕望得很, 氣得半夜睡不著。
鄭書禮給我打電話,說安紅豆在他酒吧點男模。
我風風火火地S了過去。
她倒好,和男模玩得開開心心, 全然不顧我的S活。
我想知道她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
她喝醉了, 叫我老公。
我很激動, 她果然心裡有我。
但我不想稱她的意,我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處理好,再教訓她。
拆戲臺子時, 牽扯出了當年的局。
時厭抬頭,與我四目相對。
「我她」那天我與她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最後,我隻說了一句話。
「您隔岸觀火, 看自己兒子發瘋, 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我實在心疼得厲害,當著她的面淚流不止。
我愛的姑娘那麼好,差點失了清白,從頭到尾沒說過我母親半個字。
大年初四, 我就去了京南。
她合伙人告訴我,她最近在相親。
我怒火中燒,把她搶了過來。
連哄帶騙地讓她跟我和好。
她答應了。
我又幸福得像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