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滿意足地關掉錄音,爽快道:「那敢情好!」
11
我按照徐娅發給我的消息,來到了她說的店。一進店就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在吵架,準確地說是那個男人單方面在發作。
最後徐娅很冷淡地道:「我不可能幫你的柯峰,你走吧。」
男人恨恨地離開。
他走後,徐娅發現了我,朝我招招手。我過去後也不知道說啥,憋了半天冒出句:「前男友?」
說了後又很後悔,覺得這是在探聽人家隱私。
徐娅笑道:「是啊,不過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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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牽扯到其她人了啊,那更加不關我的事了。然而徐娅卻笑著說:「當事人來了,好奇的話直接問她吧。」
我轉頭一看,竟然是段清雅。
段清雅瞪了徐娅一眼,徐娅卻很無辜地道:「我發消息提醒你他來了的。」
原來是段清雅的前男友,我裝作沒聽到把話題岔開:「老板,你和段總聊完了?」
段清雅坐下:「嗯,我們就在這裡吃點東西吧。」
徐娅站起來:「我還有事,你們吃吧。周一見!」
不等我們有所反應,她就一溜煙跑了。
於是又變成我和段清雅單獨相處,不過我現在也不像一開始那樣不自在了。
按照徐娅的說法,那個男人應該是段清雅的前男友,真不知道他們以前有些什麼故事。
「你有興趣?」
我看到段清雅的微笑,知道是我臉上的好奇太明顯。
我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段清雅抿了一口飲料,「他當年不理解我自己出來創業,覺得跟著我沒前途,就和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在一起了。」
「但他不知道我自己創業是父親對我的歷練,其實瑞豐以後也會並入段氏。」
原來如此。
「這兩年我那生物學母親要破產了,她那個妹妹也扶不起來……」
「他就來找你和好啊?」
「其實人各有志,我不怪他。但物是人非,他想回到從前,那到底是不可能了。」
「那他找徐特助是要她來從中說和?」
段清雅點頭。
「他之前還來過段氏,之後可能還會到瑞豐來,到時就要麻煩你和娅娅了。」
我懂了,段清雅這麼說不是要黑前男友,而是在給我安排工作以外的任務呢。
我嘆了口氣,覺得我倆都有點可憐。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咱倆這遭遇也很像啊……」
說完我就清醒了,立即閉緊了嘴巴。
我心裡尷尬極了,我怎麼對老板說這種話啊……
但是我瞬間福至心靈,輕聲道:「所以你執著於和我成為朋友是嗎?」
她點頭,溫言道:「其實一開始我是在雲錦小區前看到你和家人吵架時我才會多留意了一下。然後發現你是我的員工,再然後……」
就發現我也是一個不被父母所愛的可憐人。
沒想到我還能借這種經歷抱上一條金大腿呢。
我一下子想開了,笑道:「老板,私下裡叫你小段是真叫不出口,能直接叫你名字不?」
段清雅也笑了:「當然可以,柏年。」
我笑道:「這段時間肯定會很辛苦,回頭可要記得給我升職加薪啊,清雅。」
我本來還想柯峰上次在徐娅這邊碰壁後應該很快就會再次上門。沒想到過了半個月都沒再看到他的身影,至少我在瑞豐這邊沒看到他來,不知道是去段氏堵人了還是真的想開了。
希望是後者。
這半個月章朔夫婦也沒來騷擾我,大概是為了車禍賠償和章松年的治療事宜忙得焦頭爛額吧。
網上仍然有姚若依傷情相關的小道消息,但熱度也在逐漸消失。
段總恢復不錯,這天段清雅接段總出院,回公司後她把我叫進辦公室。
我還以為她是為了公司的事找我,卻不想她說是關於章松年的事。
原來章松年情況非常不好,醫院幾個醫生經過一輪會診後都覺得不樂觀。其中一個醫生提到除非是國外那位華裔心髒病權威也許有辦法,但那位專家常年居住在國外,一般人難以請到。
章朔夫婦算有些社會地位,可是要認識這樣的專家卻也十分困難。然而段總正好與那位專家是多年好友,他們病急亂投醫,碰巧看到段清雅接段總出院,便上前搭話請她幫忙牽線。
我聽到這裡頓時十分錯愕:「他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段清雅笑道:「那位伯伯之前接受過採訪,提過一些自己的社會關系和往事,他們大概是查資料的時候查到這點了吧。」
我很不好意思:「抱歉清雅,麻煩到你和段總了。」
「沒關系,我找你來是想問你,你對這件事是什麼看法?如果你想幫他們,我可以出面聯系一下那位伯伯。」
我明白段清雅是覺得我可能會心軟幫忙。
段清雅見我遲疑,又道:「你不要覺得會欠我人情不便開口。」
我搖頭道:「我說過拿你當朋友,真有事要找你幫忙我肯定不會猶豫。」
說到這裡我笑了:「隻不過,我不願意為了他們欠下朋友人情而已。」
段清雅見狀也笑:「你能堅定想法就好。不過,他們多半會再來找你。」
我笑道:「這我心裡有數。」
果然,不出三天他們就來聯系我了。
12
我這兩天已走馬上任代總經理,忙於處理公司事務,基本不看私人手機。
當我想起來打開後,又見到一堆垃圾消息,都是指責討伐我的。
「柏年,算媽媽求你了,你去求求你老板,你肯定不會坐視家人有危險不管的對吧?」
「你打砚濤的事叔叔先不計較了,誰是誰非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你哥哥的病情,你也不想你爸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你們跟他說什麼?!他反正油鹽不進!我告訴你章柏年,就算松年萬一出事,我和你爸也會把財產捐掉,你一分錢都別想要!」
「柏年,姚叔叔從小看你長大,算你半個長輩了,你就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倔了。若依的事姚叔叔不怪你,她的手現在這個樣子也沒什麼好說了。但你哥哥還是有希望救回來的啊!」
「姚阿姨也不多說什麼了,如果你還記得姚阿姨以前對你的那些好,你就給個話。」
我很意外姚子明夫婦在姚若依受傷的情況下還為章松年這麼盡心盡力,因為姚若依那手肯定沒救了所以就幹脆不管了嗎?看著也不像啊,據網上小道消息說,姚子明夫婦還打算起訴那個營業員呢。
我上網查了那位心髒病權威,發現她所在的醫院治骨科也是十分有名。
原來如此,他們還是對兒子的事業抱有希望,也算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姚母——餘瓊說的話還挺讓我啼笑皆非的,我就先回復了她。
「姚太太您指的是什麼事呀?」
頓時群裡又炸了鍋,有罵的也有勸的。
「……柏年,你這麼稱呼我是不認以前的事了?姚阿姨給你和松年帶的禮物,還帶你們出去玩你都不記得了?」
「我隻記得您每次給章松年帶禮物,隻帶他出去玩。我也不是要翻舊賬,您愛帶誰玩就帶誰,愛給誰送禮物就給誰送,但別移花接木拿來找我要人情。」
我接著回復其她人。
「人家專家還沒退休呢,從國外請到國內要出多少人情和錢?我是真沒那個臉空口白牙去拜託老板幫忙。」
「那要多少錢你說!一百萬夠不夠!」
「您別在那叫喚了,說老實話,這事我真幫不了忙。」
發完這句後,我很奇怪地發現蘇清月和章朔竟然不再念叨了,隻有章華繼續車轱轆話來回說。
這時餘瓊給我發了私聊:若依說要見你一次,她說還好這次傷的不是你的腿。
我皺眉, 她這是也重生了還是開上帝視角了?
最後為了一探虛實,我答應餘瓊去醫院一次。
再次見到姚若依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其實她摔下扶梯時的挫傷和腰部輕微骨折現在已經好了,但隻有她那隻關鍵的手現在是包得嚴嚴實實的。整個人也形容枯槁,已非當初容光煥發的鋼琴女神。
她看到我後沒有說場面話,而是開門見山。
「我做了個夢。」
她一開口我明白了,這是開了上帝視角啊。果然她接下來說的夢的內容都是我前世經歷過的事。
她最後跟我說:「醒來我再一結合你之前的態度就懂了,你其實是知道那天在商場會出事對不對?」
我不置可否:「所以呢?」
「那我現在這樣,你氣消了沒?」姚若依笑得有些艱難,「如果我的夢境是真實存在的前世,那麼我的確是對不起你,這一世的遭遇能不能讓你消氣?但松年畢竟是你哥哥,而且前世他也不是故意的!」
她哀求地看著我:「前世你父母也並不是故意想要你S才放棄救治,而是希望真的已經極其微小,而松年那邊也等不得,他們才……」
「求你……求你救救松年!」
原來她這麼狼狽也要見我,就是想盡力救她的心上人。
我心裡十分平靜,甚至感嘆她對章松年的真情。如果對象不是他們兩個,我可能早已動容點頭。
「說完了?那我走了。」
「柏年你真的如此狠心?!」
「姚若依,我想你清楚,託兩道關系求人這事要耗費多少人情和精力。這如果真的隻是我動動嘴就能解決的,我願意開個口來換取章松年的父母不再騷擾我。可惜不是,而我並不願再為了你們花費半點心力。」
「那你不要怪我,章柏年。」
我無視她最後說的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出來後與一個戴著帽子的人擦肩而過,那人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但我看對方的背影覺得眼熟。
看身形像是個男的,章松年目前還躺在病床上,肯定不是他。
難道是姚若依另外找的小三?那我為什麼會覺得眼熟?
我搖搖頭,不再關心這件事。
走出一段路後,我看到了在三樓服務處的章朔夫婦和姚子明夫婦。
我略過他們走向電梯。
身後傳來章朔冷冷的聲音。
「章柏年,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你去不去求段小姐?又不要你捐心!」
我直接按下了電梯按鈕。
「那你別怪爸爸不念父子親情了!」
怎麼和姚若依都說一樣的臺詞啊,真令人無語。
出醫院大門時我竟然見到了段清雅的車。
「上車。」
段清雅板著臉。
她怎麼生氣了?
不,怎麼是她來啊?我來醫院之前為了避免意外,事先通知了徐娅,如果一段時間內沒有聯系她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