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花瓶砸他，而他流血了還站著不動。
我抱著公交車站牌淋雨，就是不想跟他回家，他給我打傘，自己一半身子在外面。
那晚我倆都進了醫院，他打著點滴不願意躺著，就守著我。
我看到了我每一次撒謊離開他、騙他，他看我時的眼神。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
哥還是閉上了眼睛。
我怎麼叫他都不回應。
這是頭一遭，我真的感到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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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明白了。
為什麼哥上輩子，在我S後，偏執的病情越發嚴重。
甚至瘋魔到大白天在葬禮上，當著眾賓客，甚至警察的面，當場分屍。
他就沒有想過活，我S了，他也不活了。
他不是病情加重，他是瘋了。
因為現在，沒有得到回應的我，也想S人。
“讓讓讓讓，妹子你別嚎了，你哥隻是暈了，還沒有S呢！”
“……”
“真的隻是暈了？"
“真的真的。”
13
我陪著哥在醫院吃了大半個月的醫院食堂。
終於能回家了。
“你好像很開心。”
“我受夠了醫院的味道，終於能回家了，我能不開心嗎？”
因為哥傷口原因，不適宜做大幅度動作，所以我每天都得去超市買菜。
然後回家，哥自己煲湯。
哥在家裡靜養，盡量躺著不動。
我很擔憂，我一輩子都能喝到哥煲的湯嗎？
“當然。”他又盛了一碗給我。
發現我哥好欺負還容易害羞這件事，是我近期最大的趣事笑點，沒有之一。
那天他剛走出浴室，圍了個浴巾。
我上手去摸哥的腹肌，他瞪我。
但是這次沒有打開我的手。
我沿著他粉色的傷口吹氣，問他疼不疼。
半響抬頭，哥整個耳朵粉粉紅紅的。
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
我親了親他胸口的傷口，然後……
沿著這條傷一直往上，從腹肌，胸口，鎖骨，最後是喉結……
我咬在哥的肩膀上，外間的風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有一側窗口沒有關緊，風吹動簾子。
再到房間每個角落，身上一片涼意。
湿漉漉的。
“冷。”
哥把我往上顛了顛，身子挨得更近了。
真的冷。
暴雨雷電掩蓋住了房間的嗚咽。
這一晚，真的很漫長。
不要和處男探討，要不然會變得不幸。
這是我第二天睜眼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一個早上，哥都不太敢正眼看我。
這讓我想到那天，我親他，結果他掉下了床。
怎麼，好像哥是被我得手的小媳婦？
14
我在廚房逗弄小媳婦，臉紅心跳差點不可收拾的時候。
外間，門鈴被人按響了。
對了，忘了說，我們回來之後，還是住在地下室。
但是廚房和客廳在前廳清掃出來了。
我知道了地下室的每一道門的密碼。
所以哥也不管我。
我打開門，門外是一個鹌鹑和……領頭羊隊長。
“咳咳咳，我叫苟例，案例的例，這我小徒弟，小李。”
“苟隊長，都進來說吧，外面風大。”
哥給每人倒了一杯熱可可。
苟隊長將手裡拎著的，活的老母雞和大排骨放在桌子上。
我有點傻眼，哥哭笑不得。
“你們，這是……”
“太見外了。”
“我們來蹭飯。”
苟隊長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那去廚房S了這兩隻母雞，我哥不能做大幅度動作。”
“好嘞。”
飯桌上，苟隊長告訴我們，蘇正那天沒有抓到，跳樓偷車跑了。
“不就是那回事，人口販賣，器官買賣，金三角，黃賭毒。一套很完美閉環的產業鏈。”
在轉移到監獄的路上。
“有人來劫囚！”
“還隻劫走了一個人。”
“周雅有沒有交底？”
“什麼都不說，不開口。”
這時候沉默喝湯的哥開口了：“恐怕她覺得蘇正一定回來救她。”
“我明白了，心理防線。”
小李夾著一隻雞爪直接跳起來。
送他們出門的時候，苟隊長突然出聲：“其實我在很多年前見過你們的。”
哥：“！！”
“平湖小區失火，戶主S亡，那個爆炸案件，是我的第一個現場主辦案件。”
“還有夫妻爭執、泄憤S人的母親，目前還沒有找到，你們……”
他頓了頓，定定看著我哥。
“……有聯系嗎？。"
哥陷入了沉默。
苟隊長還在輸出：“這些年，你見過你母親一次嗎？”
“……沒有，也沒必要。”
我聽到苟隊長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拍拍哥的肩膀：“回了回了。”
“哥……”
“他們夫妻兩的事，毀了一個家，沒有必要同情他們。我最多給養老，每月按時打錢，其，再多的沒有了。”
哥說話的眼神是看著苟隊長的。
“哇，師傅，這個別墅的花園好大啊。”
苟隊長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沒出聲。
他們後面，兄妹兩個穿著毛茸茸的家居服，站在破舊的小房子裡。
而鄰居邊上，是個擁有大花園的獨棟大別墅。
“這兩人……”
“金童玉女，般配，對我眼睛好。”
“你小子，人家是兄妹。”
“但就是很配嘛！”
15
黃昏，我去超市買番茄醬……
哥在家裡等了很久了，我還沒有回來。
電話也打不通。
……
醒來時，我在一所中心廣場，正在裝修施工的建築樓上。
今天的冷風，很大。
尤其是入夜的傍晚。
前面站著一個人，我看不清楚臉。
我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貼著黑膠帶。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鈴，但此時它被一隻嚴重燒傷的手捏著。
我不是在超市買東西嗎？
怎麼在這裡？
我後腦勺，好疼，有液體在滴著，應該是流血了。
“命可真大。”
對面的女人一臉厭惡地看著我，眼裡掩不住的怨恨。
為什麼怨恨？我？
她撕開我嘴巴的黑膠帶。
“我哪裡得罪你了？”
丫的一棍子差點沒有打爆我的後腦勺，還好我命大。
但腦袋應該破了一個洞，好疼啊。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不如，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她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就像是陷入了回憶中最美好的日子。
“……那個不知廉恥的養女勾引了自己的父親，他們在家裡不分場合……”
“不知廉恥，勾引？呵，你是說你自己吧！”
“哥~”
“你怎麼不去S？”女人提高音量，惡狠狠的樣子，恨不能活剐了我哥。
“因為你還活著，你又是勾引誰出來的？”
“我沒有，是他勾引我的丈夫，你的父親。”
女人歇斯底裡的尖叫聲回蕩在整個空曠的高空。
“你怎麼活下來的？”
“你勾引了誰？”
“我沒有……”
“沒有，那麼，你是鬼，你是伥鬼。助紂為虐，為虎作伥，推波助瀾的兇手。”
“我沒有，沒有，是你爸爸先……”
聲音陡然被掐斷在空中。
我聽到哥咬牙切齒的聲音：
“既然你知道是我……他先動的手，為什麼要S妹妹？”
女人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她將手裡的手機朝我哥砸過去。
“你們都護著他，憑什麼，我才是你們的親人……她才是鬼，她早就該S了，S在11年前的那場大火裡。”
她一邊靠近一邊指著我罵。
“去S吧，賤人”
說著她手裡的水果刀朝我的臉頰刺來
——同樣的場景發生了。
有一雙白皙幹淨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對準我的刀尖。
……11年前，哥也是這樣。
16
爸爸S後，申爸爸收養了我，但是申媽媽好像不太喜歡我。
沒有關系，申宇哥哥很喜歡我就夠了。
小時候，我就是哥哥的跟屁蟲。
走哪跟哪，絕不跟丟。
每次捉迷藏別人都找不到哥，隻有我知道他藏在哪裡。
我們在除夕的仙女棒下面許願，會保護對方到下輩子。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大概是，養父的眼神開始逐漸讓我覺得害怕。
又是一次養父喝醉了酒，闖進了我的房間。
我看到申媽媽站在我的房門外，她沒有進來，還關攏了門縫。
我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雲朵海綿燈，窗外很大的雷聲。
申爸爸被推開了，我看到哥拿著一把菜刀……
申爸爸上身都是血，他瞪著和申媽媽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哥把衣服丟在申爸爸身上，拉著我出去。
申媽媽攔著我們，她拿著水果刀，對著我刺過來，哥握住了刀刃……
我們從窗口逃出去了，房間著火了。
後來我們住到了花園別墅邊上，我交了男朋友。
其實這時候我的記憶已經出現了問題。
老教授說我是人格分裂。
哥不讓我出去找蘇正，我開始鬧他，打他，和哥吵架。
一次晚自習我被校工跟蹤猥褻，我不敢住寢室了，連夜跑回了家。
然後我想到了申爸爸，樓層裡，火光、爆炸……
我開始拿刀砍人，砍自己。
我也不知道自己S了沒有。
無意間我聽到老教授和哥說，有一種AI程序能修改清除以前的記憶。
一次又一次的記憶混亂和篡改，我逐漸忘記了以前。
我們小時候，申爸爸，甚至……兒時的許諾。
我有段時間甚至以為哥是我的竹馬、鄰居。
我自S了好多次，每次都S不了。
其實是被改造清除記憶。
我每次醒來都會忘記好多事。
直到我知道，這是一本哥妹偽骨科虐文。
但我以為自己是穿書者，於是我再次睜眼。
對我哥說：“嘿bor~~”
哥：……
“哥，人是鐵飯是鋼，更何況我現在是鋼鐵。機器人也是要吃飯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被哥研究出來的屍體和AI融合的仿生機器人。
AI仿生是假，但是夢境是真的。
我知道了自己隻是一本小說裡面的人物。
我也知道了哥既定的結局，我活著他就活著，我S了他也活不了。
於是這一次，狗作者，吃屎吧你。
（倒豎中指.JPG.）
17
警察又來我家了，說我們兄妹倆感情真好。
哥以為我有點愧疚，安慰我，但是我其實是在發呆。
“那天真的是要謝謝你們及時趕到。”
苟隊長熟稔給自己熱可可裡面加鮮奶。
“周雅她，招了嗎？"
苟隊長吹著熱可可搖頭：“替罪羊堅信，蘇正會回來救她的”。
“戀愛腦僵屍都不吃。”
“你們出國之前去療養院看看她吧。”
我和哥面面相覷，都不太想去。
……
那天警察趕到，申媽媽從窗口一躍而下，但是被下面的緩衝網接住了。
醫生說她精神很不正常，分裂在過去的美好家庭裡。
一邊又是家庭破裂之後的怨恨，抓住了出軌現場的捉奸正宮，還有，對我的辱罵怨恨。
唯獨，沒有兒子。
畢竟，他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18
“我真的不是AI仿生人嗎？”
生理期到了，我在床上疼成了蝦米狀。
“你少看點科幻片。”
哥把煮好的紅糖雞蛋酒釀圓子遞給我。
“涼了點，可以吃了。”
我舀著碗裡五顏六色的小丸子，看著放在面前的兩碗湯：
“五紅湯和五鮮湯。”
“這兩碗也很好喝。”
救命，我怎麼就不是機器人呢？
……
臨走那天是個小雪的午後豔陽天，哥和老教授告別。
我聽哥問他：“還是沒有醒？”
老教授搖頭。
哥說底下的實驗室就是老教授年輕時候建的，本來打算專心攻克AI仿生機器人，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人吶，還是逃不過七情六欲。
之前被哥丟下的那天，就是老教授告訴我：“密碼你應該都知道，你哥不會瞞著你。”
於是我真的用自己的掌紋打開了哥的電腦，很輕松打開了地下室所有的房門。
輕松出來，去警局。
坐上警車，趕往了郊外……
哥的秘密我都能打開，但我以前從來不去看。
哥總是這樣，他隻會默默做事，從來也不會說。
……
我先前還擔心蘇正會回來報復，但，苟隊長說，他去的是國外。
我放心了。
……
我要出國讀研了，要哥和我一起去。
飛機上看到了好漂亮的雲朵。
偏頭我發現，才30歲的哥，已經有了白頭發。
過完聖誕我就24歲了。
之前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呢。
可能是因為在哥身邊吧。
中途因為臺風原因，飛機迫降在清邁。
夜晚我們出去看花燈逛夜市。
在一所賭場裡，我看到了一場花燈SHOW
哥說那都是人妖，可我看到後面伴舞有個長得很像蘇正。
但，它是個人妖。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