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齊人馬,S上侯府,我要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5
太尉府別的沒有,唯獨掌管著京師兵馬。
本朝太尉一職是真真正正的實權職位,調動軍隊雖然需要經過皇帝的同意,可小範圍找些人馬辦事,下層軍官也很願意賣太尉府這個面子。
不過一炷香時間,我們就將邕侯府團團圍住。
老侯爺罵罵咧咧地從後堂走出來:
「你們是哪個府上的,敢襲擊朝廷命官的府邸!」
「本侯一定要上報聖上,治你們的——」
話還未完,老侯爺愣住了,驚疑不定地看著站在父親身邊的我,又下意識往夜闌院子的方向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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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家,你們這是?」
「還有月兒,你怎麼在這,不是應該在?」
父親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問話:
「本官可當不起你這一聲親家!」
「月兒為什麼在這,你倒問問你那個好兒子!」
老侯爺不知想歪了什麼,看向我:
「可是我那逆子做了什麼混賬事?」
說著,他高喊道:
「來人,去把夜闌那個逆子給我叫過來!」
我淡淡道:「不必了,我父親已經派人去請他們夫妻過來了。」
我刻意加重了『夫妻』二字。
夜闌和畢螢總不能是忽然相愛的,作為父親,他真的一點夜不知情嗎?
老侯爺瞳孔一縮,顯然明白了什麼。
我看向父親:「父親,可否請您和老侯爺移步,我想自己跟他談談。」
父親知道我自小注意甚多,自然願意配合我。
老侯爺自覺沒什麼底氣,不情不願地被父親拉走了。
他神情羞惱卻無緊張之色,大概也不覺得我能幹出什麼出格事。
連彈幕都一派輕松。
【我嘞個豆,女配倒反天罡!在侯府趕太尉和老侯爺出去。】
【完了完了,她不會要打我們女寶吧!】
【安啦,有男主在,女寶會沒事的。】
不過片刻,大堂外就傳來了聲響。
「放肆,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嗚嗚闌哥哥我好怕!」
「別怕,這裡是邕侯府,沒有人能在這裡傷你。」
男子的厲呵聲,女子柔弱的求救聲,夾雜著牛皮軍靴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隨著穿寢衣的一男一女被士兵押了進來,彈幕在這一刻開始沸騰了。
【姐妹們,我宣布男女主超甜的!】
【啊啊啊啊男主他超愛的,我都要羨慕女寶了。】
【惡毒女配能不能去S一S啊!居然還帶人來破壞男女主的洞房花燭夜。】
【哈哈可惜已經晚了,男主早就和我們女寶嘿嘿嘿了!】
彈幕一面倒地歌頌夜闌和畢螢的絕美愛情,對我大肆謾罵批判。
我眯起眼,將目光投向進來的一男一女。
女子跪在地上,小臉蒼白,顫著身子端是楚楚可憐之姿。
她幾乎不敢抬頭看我,隻是低垂著脖頸,露出後頸上斑斑點點的青紅痕跡。
顯然,她剛剛做了什麼一目了然。
我視線略過她,落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無疑是俊美的,哪怕隻著了件寢衣,被士兵強押在地上模樣狼狽,也掩不住他的風姿。
我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隻見過幾面的前未婚夫,難以想象他頂著這副看似精明的皮囊,居然會做出換花轎這種蠢事。
如果沒有畢螢認親這回事,他憑什麼認為自己換了太尉千金和花樓娼女的花轎還能全身而退?
6
夜闌陰沉著臉:
「司輕月,你瘋了嗎?」
「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調兵馬夜闖侯府?」
我不由失笑,伏身勾起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探上他的臉,玉白的指尖摩挲著他眼睛周圍,動作繾綣溫柔。
他怔住,不知是不是剛剛掙扎過還是什麼,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炙熱。
【啊啊啊住手!女配放開那個男主,讓我來。】
【男主是女主的,但我可以代替男主,讓我來犧牲!】
畢螢蒼白著臉聲音突然尖利:「闌哥哥!」
夜闌驀然回神,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他用力扭頭躲開我的手,喉嚨重重滾動了一下:
「司輕月,你幹什麼?」
我粲然一笑,眼神真誠又無辜:
「我看看你的眼睛是不是壞了。」
「畢竟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新娘換了還能坦然入洞房的?」
「除非,這花轎就是你換的!」
心虛、難堪,還有一絲被戳穿後的惱羞成怒。
他冷下臉: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他溫柔地看了一眼畢螢,畢螢也淚眼汪汪地回望他。
「我與螢兒兩情相悅,早已許下了海誓山盟,隻是家中父母不同意,我才出此下策,還請司小姐成全。」
「司小姐的一切損失,我都願意盡力補償。」
【嗚嗚太感動了,男主的真情告白,真的太好哭了。】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是他們的誓言。】
【女配你看到了嗎,求求你放過他們吧,這樣的絕美愛情你忍心破壞嗎?】
感動嗎?
我捂了捂胸口,感到內心毫無波瀾。
看來我果然是惡毒女配呢!
我歪頭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好呀,我會成全你的。」
夜闌眼裡剛升起一絲欣喜,就聽見我吩咐:
「拿刀來。」
什麼?
他心裡剛閃過疑問,寶刀的寒光已經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了。
下一刻,畢螢悽厲的尖叫聲響起。
我手腕用力,在她臉上劃下一刀又一刀的傷痕。
夜闌目呲欲裂:「住手!螢兒——」
他用力掙扎起來,幾個士兵差點壓制不住他。
直到畢螢臉上已經血肉模糊了,我才扔下刀,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
夜闌雙目通紅,臉上筋絡暴起,形成一道道如蚯蚓般蜿蜒曲折的痕跡。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司、輕、月!我要S了你!」
我輕笑一聲,輕蔑地拍了拍他的臉:
「前未婚夫,我今天教你一個道理。」
「弱勢的時候,不要衝著敵人放狠話,隻會暴露你的愚蠢。」
我起身,在畢螢的哀嚎聲中淡淡吩咐:
「拍爛他的嘴,我不想看到夜世子嘴裡剩一顆牙齒。」
光幕裡,滿屏都在發瘋:
【我看到了什麼???女主毀容了,男主還要被拔光牙,這對嗎?】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我們看的不會是什麼惡毒女配同人文吧?】
【也許,可能,惡毒女配重生後S瘋了?】
【之前說劇情有些許偏差是正常的出來,你康康這正常嗎?男女主都快被惡毒女配整瘋了!】
【我暈了,看的我一肚子火,女配去S去S去S!】
【這是什麼垃圾劇情,退錢!】
【別慌,男主是有主角光環的,啊啊快來個人救救救啊!】
或許真入彈幕所說的,夜闌有男主光環。
士兵拔到第二顆牙齒時,大堂外傳來了一聲怒吼。
「都給我住手!」
老侯爺怒氣衝衝地跑進來,看到夜闌滿嘴鮮血,大為心痛:
「闌兒!」
看來今晚這牙是拔不成了,我惋惜搖頭:
「收兵,回府。」
我走出門,聽見後面老侯爺的怒吼聲:
「司輕月,本侯明日一定稟明聖上,我要讓你太尉府吃不了兜著走!」
7
回到太尉府,母親還在書房內焦急等待。
我知道是該給個交代了。
屏退了下人,屋內隻餘下我們三人,連哥哥們也被父親趕回去睡覺了。
我輕抿了一口茶水潤喉,才開口道:
「父親母親,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孩子。」
父親勃然大怒:「什麼叫你不是我們親生的?」
母親也皺起眉頭,擔憂地看向我:
「是呀月兒,你聽了誰的風言風語,你怎麼可能不是我們親生的呢!」
「你忘了,娘跟你說過的,你出生那天,穩婆還沒到,你就迫不及待地從娘肚子裡鑽出來了,還是你爹爹親眼看著出生的。」
我表情未變,安撫地拍了拍母親的手。
「我知道,可我覺得,我還可以是當今聖上的親生女兒。」
我親飄飄地扔下一顆大雷,炸得父母一頭霧水,也炸出了彈幕。
【什麼意思?女配在胡言亂語什麼?我們女寶才是皇帝的女兒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女配果然是重生的,所以她才會知道自己中了蒙汗藥,才會夜闖侯府毀了女主的臉,就是為了李代桃僵。】
【細思極恐……我覺得樓上的是正解。】
【靠!世界出 BUG 了!】
父親能從一個農家子爬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是極其智慧的,他轉眼就聯想到十六年前當今丟了孩子的事。
當今聖上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紀了,可膝下卻沒有皇子皇女,民間都在傳聖上是修仙魔怔了,連女色都不碰,也不肯傳宗接代。
可身為天子近臣的司沣年知道,當今是因為十六年前遭遇反賊時傷了身子,無法再傳宗接代,這才寄情於休仙問道,荒廢了朝政。
如今聖上遲遲不願從宗室過繼孩子,朝堂上下都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已經在站隊看好的宗室子弟了。
如果十六年前那個孩子還活著,哪怕是個女孩,整個朝堂也將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眼神一凜,嚴肅問道:
「月兒,你老實跟為父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內幕?」
我點點頭,拉住父親的手:「父親,母親,我需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
【惡毒女配這是異想天開,冒認身份是這麼容易成功的嗎?女主能成功是因為她有一張像王美人的臉,女配有什麼?除了年齡一樣還有其它的嗎?】
【說得沒錯,皇帝認女兒可不是張張嘴就能認的。】
【可惡毒女配都重生了,保不齊知道很多內幕,說不定真能讓她幹成功。】
【女配要李代桃僵,至少得解決兩個問題,長相、信物。】
【長相不是障礙,女配長得不像皇帝和王美人,但也不像她親生父母。】
【信物也不是問題,那個啞巴侍衛不是在太尉府刷恭桶嗎,女配肯定找到他拿到王美人留下的金鎖了。】
【什麼啞巴侍衛?我看漏了什麼嗎?】
【就是當年護衛王美人的侍衛,有一個沒S,他找到王美人時,王美人已經S了,女主也被人抱走了,他怕被問罪,就拿了王美人身上的金鎖逃走了。】
【這也是個狠人,他在逃跑途中遇見軍隊在搜捕,不幸摔斷了腿,幹脆剪掉舌頭劃花了臉隱姓埋名,最後機緣巧合下進了太尉府當差。】
【雖然但是,你們漏了一點吧,不是還有滴血認親這一關要過嗎?古人可不知道水裡加白矾能促使血液融合。】
現在知道了。
信物,還有滴血認親。
我掩去眼裡的笑意,越發喜愛光幕上的觀眾了。
「府上有個毀容的啞巴侍衛,還請父親找到他,他手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說罷,我們各自行動。
父母親走出房門前,我想了想叫住他們:
「對了,女兒聽說,當年王美人懷著皇嗣時,聖上請太醫把過脈,太醫斷定王美人肚子裡的是個皇女。」
聽到此話,父親面色如常,倒是母親,明顯愣了一下。
【女配這話,有點意思啊!】
【什麼意思?我沒看明白。】
彈幕吵吵嚷嚷,不過我心思早已不再彈幕上了。
人心難測,我不願猜測人心,卻也不得不去猜。
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的肉總比手背肉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