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珂負責送男寵上公主的床爭官位,而你負責用藥酒迷惑才子,使人臨考馬前失蹄。」
說罷,他嫌棄的擦了擦抱過我的手又隨即說道:
「公主不僅要S你,就連莊裡士子的發妻們她也要趕盡S絕。」
難怪,慕楠楓要把那些婦孺安置在如此偏僻的莊子上。
「隻有她們和你一並消失,她和許珂以及那些披著官服的畜生才無後顧之憂。」
話落,他起身便要離去。
「世子,莫走!」
6、
似如臨大敵般,我用盡力氣抱住眼前這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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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節有力的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轉頭捏住我的下颌:
「若不是看你還有利用價值,本世子豈會娶你為妾?」
「村莊外那座無字碑孤墳,可是世子的生母?」
像是被戳穿心思,他怔住了。
「你擄我入莊,卻在莊外那座孤墳徘徊許久,可妾聽聞你十五歲那年才被老王爺接回來...」
「你時年三十有五,不近女色,無妻無妾,小女子大膽揣測外面的無字碑可是你的生母?」
聽聞生母二字,他迷人的丹鳳眼盈滿了淚光,狹小的空間內一盞燭火忽明忽暗,眼前男子猩紅眼眶卻惹人憐愛。
慕老王爺當年是文武狀元,娶了當今聖上妹妹信陽公主為妻,公主性虐,以至於家中身孕女子皆不得善果。
而慕楠楓的母親,慕王爺的發妻怕是十有八九S於信陽公主之手。
這一切慕老王爺是默許的,自古共苦易同甘難,賢惠愛夫的發妻在枕邊人登上權利臺階這一刻。
猶如人生汙點,盲人拐杖,巴不得即刻扔掉。
我於許珂而言是汙點,莊裡被遺棄的發妻於眾多嗜血啖肉的官人而言亦是如此。
公主容不得我,京官新貴妻子亦容不得她們。
隻要她們在,那些官人便被稱為負心漢,那些貴女便被冠上奪人夫的下作罪名。
「世子有悲憫之心,更有仇恨之心對吧?」
「否則世子一介武官,為何要與酸儒的文官爭一個監考官之位?」
「醉娘雖被迫風塵,內心卻敬佩世子為人,那些發妻...」
「住口!」
慕楠楓惱怒的打斷我的對話。
「你和許珂斂那些拋妻棄子的王八羔子金錢之時,可曾想過莊裡可憐的女子?」
「那些金榜題名便和貴女洞房花燭的畜生,可曾想過自己的內子?」
我知曉,他是在怨恨自己的父親。
「你一個被萬人瞧光的妓娘,有何顏面與我談論...」
「孟芸我仍是完璧之身。」
「什麼?!」
7、
當初,我是敗在許珂的成親誓言中,卻也未越矩一步。
琉璃缸是不假,可我時常都是穿著玄色暗袍入的酒缸。
「那你為何心甘情願為許珂這畜生折磨自己三年?」
「那您的親娘又為何為慕王爺蹉跎十五載?」
情字往往是隨蠢字誕生,多情之人多半愚昧,無情之人往往聰慧。
「醉娘願為世子提供人證物證絆倒許珂眾人,為發妻們伸冤。」
「世子若不信,醉娘願在這封閉的考舍待上九天。」
吃喝拉撒都在方寸之間,這比牢獄之苦更甚,正常男子都不一定能接受。
更何況一個毆打過的弱女子。
「不必。」
「你若是玉女,試試便知。」
「若不是,那就是你框了本世子,考舍上呆十天半個月,我亦不信你。」
狹小的空間內,他玄色蟒袍下方有些許突起,以往不少王公貴子豪擲千金賣我一夜,我卻未曾應允。
難道我要在考舍裡落紅?
求生的欲望使我顧不得禮義廉恥,男女之間不就那點事麼?
我嬌羞的伏身摟緊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呼出一口熱氣,扭捏著身軀如求偶的雄獸。
「如此嫻熟,焉能是玉女?」
話落,他又一把把我扛起,直奔村莊屋舍。
屋內是剛才毆打我最甚的嬸子站在那裡怒目圓瞪。
「嬸子,你核驗一下此位京城妖女是否是完璧之身。」
......
8、
「此女...此女確是完璧之身。」
在得知我以清白之軀賣藝不賣身,為許珂攢錢鋪路卻險些被謀S之時,這些發妻歉意連連。
她們拍著胸脯許諾,在莊子裡沒人再敢欺辱我。
「嬸子、娘子,若要扳倒許珂找到那些負心漢認罪。」
「我必須回百花樓一趟。」
那些冒著奇異香味的洋金花依然堆放在百花樓裡,丫鬟小廝一幹人等皆是人證。
可回百花樓著實涉險,想必公主早已知曉慕楠楓用意,為了保住自己用金錢堆出來的聲譽,她巴不得即刻杖S我。
正如嫁與陳世美的公主一樣,莊裡的「秦香蓮」難以生存。
「芸兒!不可!」
慕楠楓喚我芸兒...?
此人前一秒還汙蔑我是妖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孟芸願以家族性命起誓,定為發妻及她們的幼子伸冤,讓她們平安走出山莊,過上平安喜樂的好日子!」
此話一出,房內發妻們暗自啜泣,這些年被黑了心肝的前夫妻子追S,她們如同被困於孤島的生命找不到著陸的木舟。
而我孟芸願以肉身鑄就這木舟。
村霸尚能草菅人命,手握至高權利、利欲燻心之人定心狠百倍。
漢高祖劉邦在逃亡之時不也把幼子幼女踢下馬車麼?
倒是慕楠楓在昏暗的燭火中,臉色晦暗不明,可我仍透過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捕捉到一絲欣賞。
或許還有一絲憐憫。
他是該憐憫。
因為我孟芸確實想與許珂同歸於盡!
我隱約猜到,許珂和公主定會銷毀證據,冤S證人。
可我沒想到,他們竟一把火燒了京城最繁華的百花樓。
如今的證據僅剩我這副被洋金花腌入骨髓的軀體。
9、
光陰便是金錢。
我並不贊許慕楠楓慢慢洽談商議的法子。
我太想置許珂於S地,並非是由愛生恨,而是他真的該S。
寅時天光尚黑,我披上慕楠楓玄色外袍躡手躡腳走到馬厩牽馬。
這是我第一次騎馬,馬兒不聽使喚,躁動的叫喚起來。
眼見慕楠楓屋子裡亮起了燭光,我心一狠揪住馬繩,閉上眼睛踩上馬镫,拍了一掌馬屁股朝村莊門口跑去。
遠遠聽見慕楠楓惱怒的呼喊聲。
他大概是認為我要去尋許珂和公主告密,竟挽起長弓往我狂奔的方向射了一箭。
箭穿過左胸膛,鮮血沿著衣裳染紅了白馬,我顧不得疼痛,兩腿夾緊馬肚,火速狂奔。
臨近西城門,百花樓方向燃起熊熊烈火,百姓慘烈異常的呼救聲貫穿耳朵,城門影影重重。
這箭有毒。
公主和許珂為了毀滅證據,竟一把大火燒了百花樓,連著周遭百姓屋舍也遭了火。
一百多號無辜百姓,小廝丫頭S於非命。
若是讓他們發現城外藏著通過非正當途徑入仕士子的發妻,後果不堪設想。
箭毒發作,頭痛欲裂的我一頭栽在離百花樓不到十米的長街上。
閉眸之際,我望見公主帶著許珂以及一隊帶刀侍衛向我走來。
再次醒來,我被綁在公主府院落裡一根木頭上。
10、
「料想今日,我是沒辦法活著出公主府了。」
「不如公主讓我S個明白。」
許是沒料到我竟如此坦然,公主嗤笑一聲:「你問吧。」
「許珂三年前就是您芙蓉帳下的面首對嗎?」
許珂望向我不自然的撇過頭。
「是。」
原來他一早就吃定公主,一早就利用我。
「科考前讓許珂帶貴族公子去百花樓喝百花酒,也是公主的主意吧?」
一貫隻會風花雪月的公子爺喝了令人昏昏欲睡的百花酒,哪怕沒中舉,也是正常不過的。
沒有人會懷疑那杯含著足量洋金花的酒。
因為窮鄉僻壤的士子喝不起,所以公主更好拿捏他們。
宮中不少官員與慕家皆有往來,公主此舉是為了官場大換血,被生活壓迫苦讀十年的窮秀才一朝得勢。
便越是貪戀權貴,越是依賴公主。
越是依賴公主,便越是利用權利斂財孝敬公主。
「你很聰慧,可惜看錯了人。」
「你若想活著出去,隻要告訴我那些士人的發妻藏在何處便可。」
「你們想要的都已得到,為何還要對婦孺趕盡S絕?」
「斬草要除根,若是她們發現百花樓的貓膩,那豈不是破了本宮的大好局面?」
可是百花樓已經被燒了,縱然如此,他們仍然不想放過手無寸鐵的無辜女子。
「除非我S,否則你永遠別想知道她們在哪兒!」
話落,站在公主身旁的許珂站不住了,撲通一下跪下來欲為我求情。
「你若敢為賤人求情,我連你一起S了!」
公主窮兇極惡的瞪了一眼許珂。
我看了看柱子旁邊那口泡了三年的琉璃酒缸,便知曉她想讓我何種S法。
11、
「人啊!講究落葉歸根,你既從這缸裡出來,魂也得回歸缸裡。」
「醉娘,你可曾聽聞唐朝把少女做成人彘泡在酒缸裡的典故?」
「這酒,名為骨醉。」
終使知曉今晚會S,然而聽到骨醉二字我仍是雙腳顫抖,驚懼異常。
無人不懼怕S亡,但我想S得痛快點。
此刻我倒巴望著慕楠楓那支毒箭快速發作,好讓我成為人彘之前先斷了氣,不至於活生生疼S。
就在我閉眼等S之際,公主府外火光四起,府丁們踉踉跄跄跑到公主腳下。
「公...公主,慕世子攜帶三千壯丁把公主府團團圍住...」
「公主府外牆根底下...每五十步置有一水缸...缸裡盛滿了烈酒...若一個火把下去,我們將S無葬身之地呀!」
「放肆!」公主惱怒的一腳踹開府丁,拔刀欲衝出門外之時,猛然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而後,她讓人扒光我上半身的衣裳,露出觸目驚心的箭傷。
我似一條待宰的魚,被人赤條條拎出門外,遭受將士們的眼神侮辱。
慕楠楓看到赤裸受傷的我,額頭青筋突起,手腕長弓瞄準公主。
「放了她!否則我即刻S了你!」
公主倒也不惱,忽自冷笑起來。
「慕楠楓,你心愛的女子已經被我的家生奴輪番品嘗過了,這樣的貨色你還想迎回房中麼?」
「你們慕家再軍功卓著,你敢S了當朝公主嗎?」
慕楠楓自然不敢,否則以他的心性還用得著忍耐至今,公主和許珂的惡行早已上達天聽!
就在兩方僵持之際,忽然聽到一聲驚呼聲。
隻見公主纖細的脖頸上架著寒刀,滲出一絲血珠。
我不可置信的望著手持兵刃的許珂,他...竟然劫持公主?
「芸兒,快走!」
話落,慕楠楓射S挾持我的小廝,再次用披風裹著我坐上烈馬跑了。
我回頭望向許珂,眼神復雜。
隻見他被小廝五花大綁拖進府中,不消半刻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
12、
慕王府前,慕楠楓不顧丫鬟小廝的目光,徑直把我抱入房中。
「你即在箭上下了毒,為何還要假惺惺救我?」
「我原以為...你深夜逃走是為了向公主告密...」
「我孟芸不是這麼無恥之人,還望慕世子盡快給我尋位好郎中治好我的箭傷。」
「否則,世子如何能為母親復仇?」
我凌冽的眼眸下盡是難掩的悽楚,慕楠楓背地裡保護那些發妻,無非是想造勢為母親報仇。
哪怕慕老王爺的大房信陽公主已S,他也斷不會放過慕老王爺。
「孟芸...是我對不住你。」
「慕世子,你我即是交易關系,你可否應允我一事?」
「你說。」
「待我揭露公主與狀元罪行之後,請世子允我削發為尼永不再入城。」
「請世子向世人澄清,納我為貴妾僅是一時興起而非心中所願。」
我撇過頭去淚珠浸湿金絲軟枕,我被心愛之人所棄,亦被不軌之人所用。
在我餘光瞥不到的地方,慕楠楓捏緊拳掌沉默不語,緊閉微眸。
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快養好身子。
我要攜帶村莊被拋棄的發妻們,上京敲登聞鼓,訴冤情。
13、
「孟芸!不可!」
「登聞鼓響,你必被陛下視為許珂同伙,況且公主要是知道發妻們出來了,這太過冒險!」
我竟不知他是擔心我,還是為了別的。
「慕世子,我實在無心力再與你周旋商討,這是唯一的法子。」
百花樓已被燒毀,趁我現在身上的洋金花使用症狀還在,我便是最好的證據。
登聞鼓最好是上朝前敲,此時來往的官員看到自己的原配發妻,定嚇得不知所措。
「我既不是世子之妻,亦不是世子之妾,世子何必在意我孟芸的命?」
「你怎知我慕楠楓沒有娶你為妻之心?」
我怔住了,慕楠楓莫非心悅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