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集團繼承人,
卻在18歲那年瞞著家人和江白思私定了終身。
可結婚前夕,我病了,病的蹊蹺,麻醉未散時我聽到了她和別人的對話:“他殘了,你才有機會。”
很好。
你們這麼愛,我送你們一場造化。
1
白砚辭站在我未婚妻江白思身後,手中緊緊攥著一份文件。
江白思的眼神裡滿是掙扎與愧疚,可很快,那絲愧疚就被決絕狠狠取代。
Advertisement
“淺淺,哥哥的傷勢太嚴重了,你趕緊去籤字,再耽擱一會兒,他的雙腿就真的保不住了。”
他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急切,好似真的在為我憂心忡忡,可我太清楚,這不過是他的虛情假意。
江白思轉過身,一臉欣賞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砚辭,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砚辭,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說阿宴是唯一的繼承人嗎?要是我現在幫他,咱們的計劃可就全泡湯了。必須等他徹底殘廢,你才能順理成章地接手集團。”
“你不是說等你繼承集團,就會把江氏的地位也提上來嗎?”
她的聲音依舊甜美動人,可說出的話卻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進我的心窩。
“可是……他的腿……他的身體……都會落下終身殘疾啊!”
江白思冷笑一聲,眼神裡交織著復雜的情緒。
“不過是一雙腿罷了,我不在乎。我會照顧他一輩子的。”
白砚辭假裝被她說服,感慨道:“也是,隻要我能順利接手集團,犧牲哥哥的腿又算得了什麼?”
白砚辭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哥哥的存在,一直都是我接手集團的最大阻礙。他越努力,越優秀,我們就越不能讓他好過。你既然答應要幫我,那就幫到底吧。”
“就算之前你騙他籤了自願放棄繼承權,也不是萬無一失的。淺淺,這次你做得很好。”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我的眼角滑落。
江白思和白砚辭發現我醒了,立刻裝作焦急關切的樣子問道:“腿還好嗎?阿宴?”
“沒事吧?哥哥?”
這兩個罪魁禍首,居然還好意思裝作一無所知。
真是讓人惡心至極。
我苦苦哀求:“淺淺,砚辭,你們送我去國外治療吧,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說不定我的腿還有救……”
江白思轉過身,搖了搖頭:“阿宴,現在公司正處於發展關鍵期,我不能離開太久,而且資金也不夠……”
白砚辭也跟著唉聲嘆氣:“哥哥,不是我不想救你……實在是……”
我苦笑著問:“那我以後該怎麼活?我怎麼接受自己變成一個殘疾人?難道讓我去領殘疾人補貼嗎?”
江白思緊緊抱住我:“阿宴,你別說這些喪氣話,我會養你一輩子,不離不棄的。”
我反問道:“那我們今天就去領證好不好?”
“領完證我就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我就帶你回家見爸媽。”
江白思把我推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
“阿宴,現在你腿還沒好,結婚的話你就不是最帥的新郎官了,我想等你的腿好起來再結婚。”
江白思找了一個荒唐至極的借口來敷衍我。
去他媽的,拍結婚照又不用拍下半身。
我笑了笑,眼裡卻笑出了淚花,默默接受了她這個拙劣的借口。
2
自從那天江白思和白砚辭露過面之後,他們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回想起三年前,我患上了抑鬱症,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父親,也離開了陸氏。那時候的我,滿心隻想證明,愛情是可以不依賴金錢的。
還記得那天,我的輪椅卡在了礁石縫裡,一個浪頭卷走了我的止痛藥。就在我絕望之際,突然聽見十八歲的江白思在雨中大喊:“這是你的藥嗎?我會遊泳,我幫你撿回來!”
那張充滿笑容的臉,讓我瞬間沉淪。
昨晚,綁匪的刀尖緊緊貼在我和白砚辭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觸感讓我渾身發抖。
我被蒙上了眼睛,但我能感覺到江白思就站在不遠處。
她的眼神在我們兩人之間遊移不定,仿佛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突然,白砚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漲得通紅,像是哮喘發作了。
江白思的眼神瞬間變了,她毫不猶豫地衝向白砚辭,聲音裡帶著哭腔:“先救砚辭!阿宴你撐住,我馬上……”
她的話還沒說完,綁匪的刀已經劃破了我的皮膚,鮮血順著脖子流下來,滴在地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我低著頭,數著那血滴,心如刀絞。
接著,子彈打中了我的雙腿,我疼得幾度昏S過去。
直到警笛聲響起,綁匪們慌亂逃竄,我才終於明白——這三年的感情,原來什麼都不是。
綁匪跑了,他們也跑了,完全忘了我還在現場。
我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江白思來看過我幾次,但每次都匆匆忙忙的,手裡還提著個保溫桶,說是給白砚辭煲的湯。
一個哮喘病人,需要喝什麼湯啊?
江白思,你對你的心上人可真是好啊。
今天,她甚至把我送給她的二十年野山參轉手就給了白砚辭。
我拖著病體去搶那根野山參,就像是在跟白砚辭爭奪江白思最後的一絲愛意。
我不願意放手,那是我曾經全心全意愛過的女人,是我拼盡全力也要守護的人。
可是,江白思卻一把推開了我,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的腿本來就不好,現在中了子彈,更是疼得夜夜難眠,幾乎成了個廢人。
可她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隻顧著安慰懷裡一臉委屈、眼眶泛紅的白砚辭。
“砚辭有哮喘,你太不懂事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責備,好像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我笑了笑,但沒笑出聲。
我的腿,難道還比不上他咳嗽兩聲嗎?我的命,難道還比不上他的一句話嗎?
“你答應過這周帶我去復診的,可你為什麼來看他了?”我擦掉流進眼睛的血水,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我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要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戀愛腦,並不會因為你有多少錢就不長。
江白思低頭拍著白砚辭的手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和愧疚:“阿宴,東西我再給你買好不好?明天我就帶你去復診。”
她的承諾,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割著我的心。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陌生得可怕。
因為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會來的。
3
第二日,我準時打電話給她。
沒人接。
我又打了無數個過去。
接了,是白砚辭接的。
“哥哥啊,你看朋友圈就知道了。”砚辭笑的灑脫。
手機裡彈出白砚辭的朋友圈。
照片裡江白思正給他系圍巾,定位顯示他們在北海道溫泉酒店——本該是我們蜜月旅行的地點。
我握緊了拳頭,牙差點咬碎了。
我聽到語音一條語音消息:“阿宴,砚辭滑雪摔傷了,我得照顧他,你記得自己換藥啊。”
是啊,我殘廢了,滑不了雪。
我摸出藏在枕頭下的舊手機,
來到我們初遇的海邊。
既然你是從海邊把我撿回來的,那我就從海邊開始不要你了。
這個手機屏幕裂痕裡還嵌東海灘的沙粒,剛才被我扔出去十幾米。
現在江白思和白砚辭應該在遊艇狂歡吧。
海風瘋狂拍打著我的臉龐,仿佛在瘋狂打我耳光想要打醒我,仿佛也在嘲笑我這三年所託非人。
當初我隱瞞身份離家,就是為了證明,我不靠陸家少爺這個身份也可以得到一切。
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除了典當一些隨身物品,我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隻能幹些體力活。
我跟江白思說,等我們定好結婚的日子,我就會讓她知道我到底是誰。
可她總是拖延,說時機沒到。
創業的這三年,江白思用我的錢把公司經營得風生水起。
我也不急,總覺得她做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可現在看來,她的道理就是——我不過是個工具,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
可白砚辭一回國,她就把我棄了。
4
我吹了一晚上海風,回到了我和江白思原來的小家,那個不那麼大卻溫馨十足的家。
我想在江白思的房間翻出一些我們相愛的證據,結果卻在裡面翻到了一張手寫的卡片,字跡工整,語氣親昵:【謝謝姐姐把最好的都給我。】
我忍俊不禁,那我呢?把子彈都給我了嗎?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江白思的心裡早就沒有我的位置了。
她的溫柔、她的關心、她的愛意,全都給了白砚辭。
而我,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消遣。
江白思回來後命人把我抱到另外一套房子,我討厭別人碰我的身體。
父親母親從小培養我學文習武,如今到了連上樓都需要人抱的程度。
那是五樓沒有電梯,而我是個殘廢。
自從我斷了腿以後,她的下屬來看望我。
門外傳來接頭交耳的聲音。
“也不知道我們江總怎麼想的,跟這個廢人如何過一輩子?江總不如選擇白總,何必跟個沒名沒姓的還斷了腿的。”
“你知道嗎?這廢物還是江總從海邊撿來的,說不定就是個S人犯,居然像個狗皮膏藥賴上我們江總不肯放手了。”
“江總真是菩薩心腸,拖著個活S人也不嫌晦氣。”
可笑。可笑至極。
我隨手摸到床頭櫃上面放著的東西,狠狠的朝門砸去。
門外的人聽到砸門聲音才有所收斂。
江白思開公司的所有錢都是我出的,當初她破產的時候,也是我典當了我媽留給我的遺物,才勉強撐住了局面,給你們這群人發了工資。
可如今呢?你們一個個對我冷嘲熱諷。
創業初期,江白思就不願意讓我當股東,說什麼怕別人看不起她,怕別人說她靠男人。
為了她的面子,我一次次退讓,直到退無可退。
那時候,你們看到一捆捆的錢,對我感激涕零,現在呢?我不過是沒了腿,你們就把我貶得一無是處。
5
這時江白思就假惺惺地衝進來,厲聲罵道:“誰讓你們在這嚼舌根的?都給我滾!”
她故作自責地抱住我,聲音軟得像棉花:“對不起,阿宴,讓你受委屈了。我沒想到謠言傳得這麼遠。”
我看著她,忽然大笑起來:“是啊,到底是誰傳出去的呢?知道這個消息的,不就隻有你和白砚辭嗎?”
天吶,好難猜啊。
我笑得胸口隱隱作痛,心裡卻冷得像冰。
江白思臉色一白,委屈道:“阿宴,你太敏感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她的話還沒說完,白砚辭就帶著一堆所謂的“對腿傷有好處”的藥走了進來。
白砚辭,這個我從孤兒院抱來的孩子,是我看他可憐,求父親收養了他。
沒想到,養虎為患。
沒想到,白眼狼王一隻。
“哥哥放心,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白砚辭笑得人畜無害,手背上還淤青了。
說的好聽,真要你站我這邊你又不樂意了。
我冷笑著看他:“謠言?哪有謠言,我確實是個斷了腿的廢人,她們也沒說錯呀。”
江白思立刻推開我,關切地湊到白砚辭身邊,心疼地問:“砚辭你手怎麼淤青了?我去拿藥!”
白砚辭委屈地低下頭,聲音軟糯:“這是我媽媽的珍藏藥材,她S活不肯給,我硬要,結果關門的時候不小心被夾到了。”
我差點笑出聲來。兄弟,你不是孤兒院的孤兒嗎?哪來的媽?不會說的是我母親吧?
可是,我父親在我的勸說下才勉強同意收你為養子,我母親是絕對不允許你叫她“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