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心亂如麻,根本就不知道現在誰說的是真的。
網友們也各執一詞,偏向誰的都有,把我攪得愈發糊塗。
我咬緊下唇,想著要不出去跟他們直接攤牌算了。
可很快我就察覺一絲不尋常。
客廳說話的聲音停止了。
整間屋子甚至安靜到落針可聞。
我又把門小心翼翼打開一條縫,試著偷看外面的情況。
客廳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關掉,斑駁的月光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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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好像沒人了,我整個人立刻放松戒備,可能他們出去了。
但下一秒,我不經意瞥見沈鶴瘦弱的身軀倒掛在天花板上,咧開嘴詭異的笑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眼裡閃著幽綠的光。
「老婆,你總算出來啦?」
7
我驚得手都發起都來,砰一聲又關上門。
沈鶴歪著腦袋,臉擠在衛生間的玻璃門上,垂涎著直勾勾盯住我:「老婆——」
「你是不是在跟我鬧別扭呀——」
「隻要你出來,你想怎麼樣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婆婆穿著噠噠噠的高跟鞋也湊過來,尖利的嗓音響起:
「嘉意,夫妻間小打小鬧都是常事,你對沈鶴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說出來媽給你做主,你別躲在裡面呀。」
郝運冷冷道:「別被騙了!她不是想讓你的皮膚完美無瑕嗎?你把大蒜汁塗在身上,塗完以後身體會發臭變色,他們的計劃就成不了了!」
「你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可我身邊哪來的大蒜啊?他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實在沒辦法,我隻能趁婆婆他倆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門把他倆撞飛,然後再躲進廚房裡。
大蒜汁的味道嗆得我眼淚直流,但我還是咬咬牙,將渾身都塗個滿滿當當。
婆婆在門外瘋狂踢門,廚房的門都快被她撞塌了:「你趕快出來!」
「你住手!不準塗大蒜汁!」
門外響起哐啷哐啷的利器砍門聲音。
接著,砰一聲巨響,門破了一個很大的洞。
婆婆拿著斧頭站在門外,累得氣喘籲籲。
她和沈鶴面面相覷,會心一笑,機械性地扭過頭,目光像冰冷的絲線,緊緊纏繞著我。
我嚇得一哆嗦,幹脆把剩下的大蒜汁一口喝下,看看效果有沒有比較強。
網友們直接炸鍋:
【不是吧,恐怖小說都寫不出這種可怕的情節!】
【現在這麼晚了,今晚真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了,嗚嗚嗚。】
【有必要這麼嚇唬我嗎?該說不說,我沒想到你們來真的啊。】
婆婆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大桶冷水,她神色古怪,將水直接潑在我身上,寒冷瞬間蔓延我的全身。
我抱著身子直發顫,婆婆笑得癲狂,將斧頭劈在木門上。
她陰惻惻盯住我:
「誰都救不了你。」
「現在已經凌晨了,今天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吉日,你的身體和命我通通都要!」
8
我呼吸一窒,頭頂有如一道驚雷閃過。
郝運急得臉色漲紅。
「原來皮膚白跟這事根本就沒關系,他們就是在等黃道吉日的到來,好順利把你制成枕頭。」
「你先仔細思考,你婆婆是不是天天都在把玩什麼東西,特別愛不釋手那種,邪術的種子很可能就在裡面。」
我想得腦袋都快爆炸了,愣是沒有想到。
她能觸碰到的東西多的很,基本上打掃一次衛生,整個家的東西都要碰一遍,我哪裡想得出來。
而且現在才開始找,也太晚了點吧。
在我身上的大蒜味早就被那盆水衝刷得幹幹淨淨,我驚魂未定。
廚房窗戶很小,他倆又擋在我前面,我根本就無處可逃。
婆婆得意洋洋抬起下巴,沈鶴也饒有興致看著我。
「嘉意,你放心吧,媽下手會很輕的,絕對不會讓你覺得疼。」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脊背冷汗直下。
可是接下來,我的腳卻不聽使喚自己在向前走去。
我站在客廳,直接牽過婆婆湿冷的手。
婆婆眉開眼笑,連連朝著沈鶴點頭。
「你看,我就說吧,這丫頭無論如何都得聽咱的話。」
「這五年來,我可沒少在她身上費心思,在她身上下的邪術種子,就是我拿命連起來的。」
她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好像在說哪個國家的神秘語言。
接著我渾身開始像針刺一樣感到無比疼痛。
似乎有誰在拔我身上的毛,要將我的皮膚給全扯出來一樣。
婆婆捧著我的臉,露出貪婪的神色,不由得發出稱贊。
「養的好,就算是亂塗上什麼臭汁水也沒用,隻是淋一盆水就清洗幹淨了。」
「阿鶴,你過來摸一摸,這成色,這材質,比得上城裡最好的布匹了呢,你到時候睡在上面肯定舒服,以後你就能有花不完的錢了,咱家要過上好日子啦!」
沈鶴瞪大了眼睛,笑得猙獰:「這麼神奇?」
婆婆抱著他,兩個人歡欣雀躍在我面前轉圈。
「行吧,怎麼說都嫁進咱家五年了,說實在的要她S我突然還真有點舍不得呢。」
沈鶴在房間裡找出來一把電鋸,插上電滋滋作響,聽著聲音我都覺得牙酸。
9
我被綁在客廳的沙發上,根本逃不了。
婆婆還在廚房裡磨刀,她說做這件事需要很多步驟和道具。
沈鶴面無表情坐在我旁邊,看著我驚恐萬狀的模樣。
他將電鋸關掉,然後放在我大腿上。
「老婆,媽做的這些事,你心裡是不是特別生氣?」
我難以置信地凝視著他:「都到這份上了,你還問我這些做什麼?」
沈鶴神情木然,微微一怔。
「其實,能和你結婚,我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我也特別愛你,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我不允許我媽這樣對你。」
我驚得差點忘記呼吸。
「這難道不是你跟她一手策劃的嗎?」
本來,我會向網友們尋求幫助,正是我在收拾房間時看見沈鶴偷偷躲在房間裡哭,跟他的發小打電話。
他說這五年來自己過得特別慘,甚至一度餓著肚子連路都走不穩。
還記得上次他表姐結婚,婆婆隻肯帶我參加。
我故意提早離開,打包了一整份雞翅給他吃。
在我家門口,鄰居們站在那嘲笑我倆:
「這家養得都是什麼妖魔鬼怪啊?一個白得嚇人,一個又瘦成竹竿。」
「沈鶴,我看你老婆就是克夫的命,她嫁進沈家這才幾年,你都要被她害S了。」
「如果是我,就馬上跟這種惡心的女人離婚,你是怎麼做到天天看著她的?飯真吃得下?」
我們趕緊躲進屋內,尷尬到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說話。
就是那晚,他哭著跟他發小抱怨,說婆婆簡直喪心病狂,還說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我。
要是沒有我的出現,婆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母愛。
但如今他卻將電鋸扔掉,將我摟在懷裡輕哄:「沒事的,你別害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就豁出這條命我也會救你出去。」
說實話,我是真的感動了。
他耷拉著腦袋,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其實一切都是我媽強迫我的,她說如果我不按照她說的做,就會提前把你S了,我一直在尋找破解邪術的辦法,但是對不起,我沒想到她將邪術和她的命連在一起,她是我媽,我真的下不了手,但我肯定會想其他辦法救你。」
他的這番話正巧被出來的婆婆聽見,婆婆立刻拿著棍子打在他身上:「孽障!老娘做這麼多,把命都豁出去,是為了誰?你居然還執迷不悟,這S丫頭究竟有什麼好的?等你發財,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
沈鶴卻淚流滿面:「我不要別的女人,我就要嘉意永遠在我身邊,媽,收手吧!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
婆婆冷哼一聲:「來不及了,我已經把我閨蜜喊來了,她馬上就會教我制枕之術,你什麼都阻止不了。」
沈鶴顫抖著手,悄悄拿起一塊磚,就在他打算敲在婆婆頭上的時候,六嬸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笑臉吟吟盯著我,瞳孔散發的都是震驚:「喲喲喲,這枕頭套可真漂亮啊, 這麼柔軟, 睡起來肯定很舒服吧。」
她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剪刀,直接扎進婆婆心髒。
婆婆瞪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咽了氣。
沈鶴撕心裂肺嚎叫起來,哭喊著要六嬸償命,卻被她抓起來用繩子捆住。
別看她長得瘦小, 卻是力大無窮。
六嬸撿起地上的電鋸,插上電,對著我咯咯咯笑起來:「真好啊,難為你婆婆為我養了這麼多年的發財絨枕,我怎麼可能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他們一家呢?」
「跟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一定定時送你去幹洗店洗幹淨,讓你一直香香噠。」
我氣憤地啐了她滿臉唾沫, 大罵她是變態。
就在電鋸要切開我白嫩的肌膚時, 有個男人風塵僕僕趕來, 將大門踢開。
他一進門就把一道黃紙貼在六嬸的額頭上,瞬間她動彈不得。
聽了他的自我介紹我才知道, 他就是郝運。
他開始給我松綁,下一秒,沈鶴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的繩子, 竟然拿斧頭將郝運直接劈成兩半,鮮血滋啦一聲噴的我滿身都是,我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他S人了!
可他卻陰狠地瞪著我,箍住我不讓我動。
「來吧, 寶貝, 憑什麼我的錢要跟我媽和她閨蜜她們分呢?你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從今往後也隻屬於我。我讓她們互相殘S,我坐收漁翁之利, 怎麼樣?高招吧?」
我冷汗直冒, 但根本掙脫不開他。
他笑得陰森詭異:「你這朋友還有點東西,知道我是S人,要你的壽命繼續活,能讓我延長性命, 那是你的福氣知不知道?」
郝運又在背後出現, 一道黃紙從沈鶴天靈蓋落下, 燙得他尖叫連連。
「不是, 這種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沈鶴不可置信轉身:「你, 你不是S了嗎?」
郝運勾起唇角:「不好意思,剛剛S的那個是我用紙剪的分身。」
沈鶴皮膚開始變得黝黑,眼窩凹陷, 在不斷往外冒出鮮血, 隨後化成一攤餿水,被風一吹竟然就蒸發了。
六嬸因為背上婆婆這條人命,也被送進局子,判了S刑。
而我, 也在郝運的幫助下恢復美貌,將繼續開始新的生活。
要加油,努力做自己宇宙裡的那顆最閃耀的星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