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獨子的岑岐,怎麼也輪不到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姜家大小姐使喚。
可這麼多年,我跟岑岐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
我不覺得奴役他有什麼不對,他也一直樂在其中。
隻是想起姜涉川那個變態,我還是多問了一句:
「岑岐,你對我這麼好,不會是有所圖謀吧?」
岑岐本來走在我身後,試圖透過發絲縫隙看清什麼。
乍一聽到我這麼問,他罕見地愣住了。
片刻後,回過神的岑岐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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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矜,這不算什麼。隻要能讓你感到開心,你對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我早就告訴過你,你不用顧忌任何人的想法,隻要隨心所欲地活著就好。」
24
岑岐第一次說這句話,是在我們初次見面那天。
那時我剛住進姜家。
親媽丟下我跑路,我一個人名不正言不順地住進來,難免心有不安。
即便爸爸對我很好,但我還是收斂著本性,努力討巧賣乖,生怕自己被趕出姜家。
但那種拘謹的狀態維持了幾天後。
我遇見了岑岐。
岑岐比我大兩歲,但要比我成熟得多。
如果不是他始終嘴角帶笑性格溫和,我絕對不會靠近他。
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和某些時刻的姜涉川很像。
是危險的,莫測的,讓人看不透的。
不過和狠心的姜涉川不同,岑岐對我這個鄰家妹妹很是友善。
友善到過了頭。
僅僅是第一次見面,他就喚醒了我自私狂妄的本性,任由我把他騎在身下當大馬。
我挺喜歡玩這個遊戲,不過也知道最好別和他這種貴公子玩。
有錢人家的小孩都事兒多,搞不好就給我扣頂侮辱人的帽子。
最後反倒是岑岐主動跪趴下來,並說出了這句影響我一生的話。
「不用顧忌任何人的想法,你隻要隨心所欲就好。」
他教我不要克制自己的天性,教我盡管大膽地向爸爸袒露自己真實的想法。
他讓我不要畏懼冷臉的姜涉川:
「不喜歡他的話,做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也沒關系,我會幫矜矜善後的。」
我不知道如果沒有岑岐的教導,我如今會變成什麼樣子。
或許裝不了多久,我就會暴露本性,變得和現在一樣驕縱任性。
也有可能為了留在姜家一直偽裝,變成討人喜歡的乖順閨秀。
沒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清楚,但我很喜歡現在的人生軌跡。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且無法無天。
除了姜涉川那個大魔王,誰也管束不了我。
就連岑岐本人也不能。
他還是被我欺負得最慘的那個呢。
我好奇地問岑岐:「要是知道未來會像這樣被我使喚,你當初還會對我說出那句話嗎?」
多慘啊,明明是好心幫扶一下鄰家妹妹,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
「當然會。能被矜矜依賴,我很開心,」岑岐蹲下身幫我換鞋,「其他人照顧不好矜矜的,隻有我才可以。」
他仰頭看我,又笑著重復了一遍。
「隻有我才可以。」
這些年,岑岐早已用最低微的姿態,成了我生活裡無法替代的存在。
如果說姜涉川是我隨時掛在嘴邊的靠山,那岑岐就是我潛意識裡最依賴的水源。
我打他罵他,仗著他脾氣好,肆無忌憚地朝他宣泄一切負面情緒。
外人都說我不知好歹,說我欺負岑岐。
但真是這樣的嗎?
岑岐能容忍這些,是因為他並不在乎我的「作」。
可他畢竟是個有思想的活人。
他不在意我糟糕的性格,不代表他真的是利萬物而不爭的水。
他也會有在意的事情。
也會有想要的東西。
……會是什麼呢?
25
睡前,岑岐照例幫我泡了一杯養顏茶。
他了解我所有的習慣,貼心程度遠勝姜家的佣人。
然而我們沒見面的半個多月裡,發生了太多事。
岑岐也不知道,我之前因為急著喝養顏茶,誤打誤撞被楚若清「教訓」了一頓。
雖然結果還算差強人意,但畢竟丟了點面子。
導致我現在看見養顏茶就來氣,還沒喝幾口,就把自己先氣飽了。
不開心就沒必要勉強自己。
所以岑岐去給我鋪床的時候,我把剩下的一多半茶水全倒掉了。
等他回到客廳時,杯子已經被我洗淨放到了桌上。
岑岐看著幹淨的杯子直皺眉:
「這種粗活我來做就行,矜矜你不用碰。」
我正專注於星網上的段子,沒在意他的情緒。
隨口解釋了句:「在學校習慣了。」
畢竟上的是軍大,就算是我,也不知不覺間勤快了很多。
再說隻是洗個杯子而已,又不是上戰場S敵,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岑岐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臉色難看至極。
「楚若清是幹什麼吃的?他讓你自己幹這種髒活累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除了我誰都不行……」
「你嘟囔什麼呢?」我從沙發翻了個身,「沒事幹就來陪我打兩把遊戲。嘖,都怪楚若清把我段位上太高,現在都不好玩了。」
正招呼著岑岐,後頸卻突然一涼。
因為我的動作,遮擋後頸的長發已經滑落,露出了下面的阻隔貼。
此刻,岑岐摩挲著阻隔貼的邊緣,強行擠出了一個蒼白的,透著悶湿潮氣的笑。
「矜矜……是誰?」
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反應過來了。
「哦,是楚若清。」
其實不止楚若清。
現在裡面更多的應該是姜涉川的信息素。
但我也沒否認。
反正都差不多。
見我點頭,岑岐語氣怪異,音調都有些扭曲了:
「也對,肯定是楚若清。畢竟還是我幫忙,把那條下賤的野狗塞進你宿舍的;也是我告訴你,可以用 Alpha 信息素誘導二次分化。」
「是我,是我一手促成,是我……」
我從沒見過岑岐這副樣子。
跟要基因突變似的。
我趕緊給了他一腳:「你幹什麼呢?要發瘋去外面發,嚇到我怎麼辦?」
岑岐摘下眼鏡,揉了揉發紅的眼睛。
「抱歉矜矜,我隻是想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
是說楚若清伺候我的時候嗎?
「還不錯。」
岑岐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又點了下頭。
「我知道了。」
26
我不知道岑岐知道了什麼。
因為和他說話的工夫,我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奇怪,我今天怎麼困得這麼早?」
哦,因為昨晚累了半宿,今天還早起和姜涉川鬥智鬥勇來著。
我放下光腦,沒理會還在那邊碎碎念的岑岐,自顧回屋睡覺去了。
睡著前,我還在想,岑岐剛才笑得怪瘆人的。
但偏偏又很真實。
不是平時那種模板式的假笑,就像是、像是……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我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過了片刻,臥室門被推開。
岑岐安靜無聲地走到床邊,在一片漆黑中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撕下了我的阻隔貼。
「矜矜又在騙人了,果然不止是楚若清。」
「既然姜涉川都可以,那我為什麼不行?」
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我的後頸,兩根冰涼的手指摁在我的腺體上打圈。
他不緊不慢地揉搓著,然後從容地舔了上去。
「嗯……矜矜最喜歡的果然還是我吧……」
「這次用我的信息素好不好?矜矜不能厚此薄彼啊。」
「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矜矜答應了,矜矜……」
27
我恍若置身陰暗潮湿的森林深處。
直到苔藓滲出水液,滴落到我臉上,我被那湿漉的涼意驟然驚醒。
一睜眼,我對上了岑岐摻雜著訝異與驚喜的視線。
幹壞事被抓了個現行,他卻不躲不閃,反倒笑個不停。
染著薄紅的眼尾向上勾起,如同一隻成功偷腥的狐狸。
被主人家發現也不見驚慌,反而露出了更加貪婪飢渴的神情。
「為什麼會醒來呢……?」
「不過沒關系,這樣也好,」他將指尖的水液抹在自己唇畔,「畢竟我也想聽到矜矜的回應呢。」
什麼回應,他在說什麼?
我呆滯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大半夜的,岑岐為什麼在我房間裡?
而且他為什麼沒穿衣服?!
我驚恐起身,下意識就甩了兩耳光過去:「你發什麼燒啊!」
岑岐不躲不閃,反而捂著臉痴痴笑出聲。
「矜矜好有活力,再打我兩下好不好?」
「我喜歡你打我,不過太用力的話,你手會疼吧……床邊的抽屜裡有鞭子,矜矜也可以用那個。」
我:「?」
我還給他打爽了?
「我不要鞭子,也不打你……」我警惕地看著他,「你立刻出去,我要睡覺了。」
岑岐聞言歪了下頭,語氣真誠地勸誡道:
「矜矜還敢繼續睡嗎?那你直接躺下就好,畢竟不管我現在出不出去,最後都是要進來的……鎖門也沒用呢,我有鑰匙哦。」
他怎麼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我沒控制住脾氣,又是兩巴掌甩到了他臉上:
「發浪發到我頭上,你就不怕我告訴姜涉川?!」
「可你現在在躲他吧,」岑岐點了點我身上的牙印,「你敢讓他知道自己的下落嗎……讓他知道,我也爬上了你的床?」
笑話,我為什麼不敢?
反正已經亂成這樣,倒不如徹底把水攪勻,看這群神經病狗咬狗。
我心裡發狠,正想破罐子破摔時,岑岐卻態度一變。
看似毫無攻擊性的雨林氣息纏繞上來,赤裸著的岑岐膝行到我面前,揚起那張即便被扇腫也依然出色的臉。
「矜矜,我不想強迫你任何事情,我隻是在幫你選擇最優解而已。反正從小到大,你遇到任何問題都是我想辦法解決的,那這次也可以啊。」
岑岐體表溫度比常人低很多,即便我穿著睡衣,被他抱住也依舊凍得一哆嗦。
他伏在我耳邊呵氣,循循善誘地哄勸著:
「楚若清自己活著都費勁,更遑論照顧好你;姜涉川又隻把你當成不懂事的孩子,永遠不會尊重你的意見。」
「而我比楚若清有錢有勢,比姜涉川溫柔體貼。矜矜,我才是你最聽話的那條狗,隻有我才是最適合留在你身邊的人。」
他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我差一點就要被說服了。
直到我回過神來,發現這臭不要臉的在偷偷舔我頭發。
「你聽話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