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網購的衣服不小心填錯地址寄回老家。
嫂子在家族群裡陰陽怪氣：
“我還以為這裙子是送我的，寄出去的東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真是斤斤計較。”
我耐心解釋，她卻冷嘲熱諷：
“難怪三十歲還嫁不出去，嫂子好心勸你一句，小肚雞腸的做派可沒男人喜歡。”
我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一條裙子對我大甩臉色。
既然這樣，那這房子我也一起要回來了。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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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佳妮眼光真好，這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尺碼小了點。”
我正忙著處理工作，嫂子的聊天框彈出來。
點開照片，嫂子身上穿著我前幾天網購給自己的一條裙子。
我一拍腦袋，猛然想起，上次給嫂子送禮物後忘記換地址了。
難怪這快遞我等了幾天都沒到。
我火速發了個地址讓嫂子幫忙寄回來。
嫂子一下泄了氣：“你買東西也不看著點地址。”
我連忙道歉，看她那麼喜歡這條裙子。
就重新按照她的尺碼下單了一條當做驚喜。
嫂子收到地址後一直沒回復我。
我還以為她在忙。
誰知，兩小時後。
嫂子在三十幾人的家族群發送快遞單號並艾特我說：“佳妮，裙子寄快遞了。下次寄到別人家的東西就別開口要回去了哈。”
“做人做事大氣一點，斤斤計較一副小家子做派可沒男人喜歡。”
一向對我熱絡的嫂子突然陰陽怪氣，我腦子當下懵了。
反應過來後一股怒氣翻上來，但畢竟是一家人，我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嫂子，我就是之前給你買生日禮物的時候忘記換地址了。這裙子也不合身，你要是有喜歡的發鏈接給我，就當我賠禮道歉了。”
嫂子聽完不但沒有消停，反而覺得我在嘲諷她：“你三十歲了還不結婚，肯定是性格有問題。我不過是身為長輩提醒你一下，你反倒在這算起來了，又是禮物又是裙子。嘴上說著一家人，心裡賬算的門清。”
她這一通說教，氣的我血液蹭蹭往腦袋上湧。
什麼叫我算的門清？
先不說平時給侄子發的大小紅包，給嫂子寄的上千護膚品。
就連她們一家人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我畢業後自己攢錢買的。
這些年我一直在外工作，房子空著。
我哥又是個不入流的社會混混，吃了上頓不管下頓，到處借錢。
當初表弟上初中了還居無定所。
我不忍嫂子隔三差五帶著孩子在我面前哭訴，所以松口同意把房子借給她們一家人住。
本來工作就煩，嫂子這麼一鬧。
我一時氣盛，在群裡回了句：“我要是真計較，這房子就不會借給你們住了。”
順勢切換軟件把自己剛下單的裙子退掉了。
嫂子這下徹底炸了：“我兒子馬上要娶有錢老婆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住別墅。看不上你這破地方！”
早就聽聞嫂子到處炫耀她兒子陳志強找了個有錢女友。
八竿子還打不著的事，嫂子到處端起了豪門婆婆腔調。
我也硬剛回去：“那你們現在就搬！”
這話發出去後，嫂子在家族群瞬間消停了。
等到忙完手頭工作時，已經夜幕降臨。
我看著沉靜的家族群正懊惱自己說話有點衝動。
我哥突然打來電話小心翼翼試探道：“佳妮，你老家那套房子的房產證放在哪裡？”
提到房產證，我立刻警覺起來：“哥，怎麼了?”
我哥忽地像是背後有人撐腰似的拔高音量：“我們在這裡也住了近十年，跟房子有感情了。反正你還沒成家，把房子轉給我們算了。”
“這麼多年，我們看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也不想計較房產證上那個名字。誰讓你今天下午非要跟你嫂子吵。她覺得沒安全感鬧了一下午。”
我拳頭捏緊，
我哥頓了頓，又補了句：“大不了轉房的手續費我們替你出了，等你發工資了再還我。”
我氣的牙痒痒，同時又心寒至極。
原來我自以為對家人的慷慨換來的是這樣的算計。
真是人善被人欺。
心裡最後一絲懊惱也蕩然無存。
我臉色陰沉，直接下逐客令：“兩天內，你們給我從房子裡搬出去。”
02
得知我要收回房子的消息，嫂子當晚在家族群發瘋：
“你年紀輕輕怎麼有這麼重的報復心？”
“這房子你又不住，當妹妹的送哥哥一套房怎麼了？”
“我嫁給你哥後就沒享過一天福，你現在讓我們搬出去是在大義滅親，想要逼S我們一家。”
語音裡歇斯底裡的謾罵和當初借住房子時溫聲細語的嫂子判若兩人，
我隻覺得可笑，當即反駁：
“又不是我逼你嫁的，冤有頭債有主，誰讓你吃苦你找誰負責。”
“再說了，你們一家不是馬上要住別墅了嗎？”
我哥覺得丟了面子，馬上出面呵斥：
“陳佳妮，你怎麼跟你嫂子說話的？”
親戚們也出來為哥哥嫂子“仗義執言”。
舅舅憤憤指責：“佳妮，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不懂事。”
大伯附和：“他們一家三口壓力大，哪有你一個單身小姑娘賺錢容易。”
我爸出聲呵斥：“你嫂子就是教教你為人處事，這事說說就過去了，別在這丟人胡鬧。”
我真是氣笑了。
這世道誰弱誰有理，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就可以理所當然趴在別人身上吸血了？
幫人還真容易幫出仇啊。
看他們一個個說的輕松，我發出鼓掌三連的表情：
“既然你們這麼心疼我嫂子一家，我正愁他們搬出去之後沒地方住，要不你們把我嫂子一家接回家。”
“一三五住舅舅家，二四六住大伯家，周日去看我爸。”
沒人幫我關窗我就把天花板捅破。
大不了大家一起淋雨。
群裡一下沒了人吭聲。
為了防止我爸在搬家期間鬧事，我直截了當提醒他：
“爸，你幫我哥之前想清楚以後是不是要靠他養老。”
自從我媽去世後，我爸毫不掩飾自己的重男輕女。
去年他企圖讓我替我哥還清煙酒債，我斷了他三個月生活費。
我爸一下就老實了。
再想起我哥那個德行，我爸沉默了。
髒水快要潑到自己身上，大家知道躲了。
群裡一片S寂，哥哥嫂子見沒人替她說話，兩人直接氣得退群。
我點開嫂子頭像，發現她把我拉黑了。
看他們這樣子，是想耍無賴佔著房子不走了。
我可沒那麼好的耐心，在網上給嫂子一家預約了第二天的上門搬家服務。
你們不走，我來搬。
03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嫂子寄回的到付快遞。
快遞員拿出掃碼機：“您好，快遞費三百七。”
我瞳孔震驚：“一條裙子快遞費三百七？”
快遞員從身後推車吃力搬出紙箱，我拿小刀劃開。
裙子被嫂子用剪刀剪的稀巴爛，不僅故意用水浸湿壓重量，還往裡裹了塊巨大的石頭。
快遞員都不忍罵了句：“這也太缺德了。”
我這邊氣頭剛壓下去，搬家公司打視頻給我：
“陳女士…您這房子，還有能搬的東西嗎？”
我狐疑，難道嫂子一家識相自己搬走了？
搬家師傅的視頻轉向門口，我傻眼了。
嫂子一家的確提前搬走了，
我家的門呢？
04
不僅家門沒了，
眼前的房子仿佛經歷過臺風侵略，
拆空的電器，砸爛的牆皮，一地玻璃碎渣還有潑滿屋子的刺眼紅漆。
這幅場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做的。
我盡量壓著怒火，保持理智。
讓搬家公司錄視頻保留第一現場，立馬買了車票回去。
視頻裡，搬家公司踩著廢墟一步步朝裡走去，停在洗手間門口“嘖”了一聲。
手機鏡頭朝下，洗手間下水口灌了水泥封層：
“陳女士，您這房子在外面惹了仇人上門啊。”
我咬牙切齒：“不是仇人上門，是用十年免費的房子養出了仇人。”
回家後親眼見到房子的那一刻房子，我心拔涼拔涼。
當場打電話過去，開門見山：
“賠錢吧”
我哥還在裝模作樣：
“賠什麼錢？！”
我冷笑一聲：
“要麼你們賠錢，要麼我報案。”
嫂子尖銳的聲音從手機那頭爆出：
“賠什麼錢？！你不要張著嘴到處血口噴人，不就是想要回房子？諾，我還你了！要錢，想都別想。”
“還報案，你以為你哥在社會上混這麼多年是被嚇大的？來來來，我等著你來抓我。”
電話強制掛斷。
搬家師傅都被這無賴樣整懵了。
我黑著臉聯系物業和鄰居要了監控視頻。
視頻裡除了哥哥嫂子之外，還有第三個人。
我那二十歲不務正業的侄子陳志強。
鄰居門口的視頻帶著錄音。
放大音量後，我聽見陳志強在門口對著嫂子大鬧：
“小林說了沒房子不結婚！現在房子沒了，明天我怎麼見她爸媽？！”
嫂子一臉怒不爭氣的樣子拍他背：“這房子都被砸成這樣了，她還能住？”
“到時候她得求著我們住進來，我們勉強把這房子收了，再把這些年的存款拿出來重新裝修，不就把你丈母娘搞定了？”
陳志強一聽，眼睛都亮了。
手裡砸牆的動作更起勁。
我哥都忍不住抱著嫂子親了一口：
“找老婆還得找你這樣精明的，咱兒子要是真和小林成了。她家裡有錢，又是獨生女…”
嫂子洋洋得意，繼續賣弄：
“你那蠢妹妹要是S守著房子，我就找她賠錢。我給這個房子打掃了十年衛生，她要付我多少保潔費？”
“普通保潔六千一個月，要八十萬不過分吧？八十萬夠咱們買套新房了。”
一家三口越想越開心。
我都被他們自以為是的耍無賴模樣蠢笑了。
看著陳志強在監控裡大鬧的樣子，我心生一計，找我爸用一盒中華套住了陳志強和小林雙方父母約見的餐廳。
果不其然，次日哥嫂打扮的十分隆重。
我站在包廂門口就就聽見嫂子捏著嗓子發言：
“我們家也不是那種佔便宜的人，房子肯定是準備好的。前兩天剛叫裝修師傅砸牆，他們小兩口婚後想怎麼裝就怎麼裝。”
小林媽媽這才滿意點頭：“我女兒出嫁可以什麼都不圖，但你們不能什麼都沒有。你們一家有這個誠意就好。”
小林媽媽從包裡悠悠拿出一張彩禮清單：“陪嫁一百萬加一輛寶馬，另外五套房子三個商鋪。”
哥嫂眼睛都瞪亮了，嫂子開心的掐大腿。
小林媽媽反問：“親家母，你們的房產證帶了嗎？”
嫂子笑容僵了兩秒，手一拍腦袋：“你看我這一時著急，忘記帶了。”
我趁機推門而入，拿出房產證：“嫂子，你說的是這套房子嗎？”
05
嫂子見到我的一霎那，臉都綠了。
她慌張起身還帶倒了桌邊的水杯：“你怎麼來了？”
“我身為小姨怎麼也該過來祝福一下。”我笑臉盈盈，靠著小林坐下。
不愧是有錢人家養出的女兒，小林隻疑惑了一秒，在得知我身份後，大大方方叫了句小姨就示意服務員給我倒茶。
“御林豪庭，一百六十平三房兩廳學區房。嫂子，你說的是這套房子吧？”
嫂子僵著笑臉點頭，卻瞪大眼神警告我不要亂講話，還企圖伸手搶過我手中的房產證。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忘記帶呢？”
我嘴上說著，把房產證放在玻璃圓桌上，轉了小林媽媽面前。
小林媽媽剛要拿起房產證掀開。
我哥猛的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聲，把在場的人都嚇的一激靈。
他脖子漲紅，青筋暴起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我看你是攪屎棍當慣了，連你親侄子的婚事都要來搞一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