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出名還有個原因,據說在這裡吃飯相親的男女,最後都成功牽手了。
陸砚之是在相親嗎?
他如今到了適婚年齡,按道理說考慮結婚的事也很正常,可我就是開心不起來。
望著郎才女貌的兩人,我心中泛起一絲酸澀,下意識不想讓陸砚之跟別人在一起。
甜甜晃了晃我的手臂:「暖暖,你怎麼了?臉怎麼白了,是不是學太久太累了,身體有哪不舒服嗎?」
她因為著急,所以聲音有些大,周圍人看過來。
陸砚之也看了過來,他對面的女生也看了過來,是一張很漂亮的臉蛋。
兩人真的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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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對視後,對方大方看向我,好像認識我一般。
我產生了一種落荒而逃的想法,沒有了在這待下去的念頭。
「甜甜,我們換家餐廳吃可以嗎?」
「或者改天再來。」
甜甜顯然也看到了陸砚之,她以為我們分手了,急忙道:「好,聽你的。」
她拉著我跑得飛快。
而我走之前發現陸砚之起身追了過來。
最後我們換了家店吃飯。
結束用餐後,我讓她先回學校,我則想沿著江邊走散散心。
25
我手撐在欄杆上,望著前面緩緩流淌的江水。
晚餐時貪杯喝了不少酒,此刻我臉頰有些發燙,我忍不住伸手往臉上扇風。
我在腦中梳理起自己對陸砚之的感情。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我喜歡他。
遠比我以為的要喜歡。
「為什麼躲我?」一個熟稔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回頭,對上陸砚之幽深的視線,他正在身後直直盯著我。
他上前停在我面前:「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可以跟我指出,我會改的。」
「哦。」我漫不經心回著。
難道我喝多出現幻覺了?陸砚之怎麼會在這?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陸砚之的聲音繼續傳來。
「沒有,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讓我誤會嗎?」
「你見到的那位女士是老爺子新找的家庭醫生,剛剛老爺子也在,他去洗手間了,我跟她沒有其他關系。」
「不是她,也會有其他人吧?」
「你這個年紀,不是都急著結婚嗎?去相親倒也很正常。」
「姜暖檸!」
「幹嘛喊我全名。」我瞪了他一眼:「兇巴巴的。」
「你在存心氣我?」
「不喊你全名,那你有給我喊你『寶寶』的機會?」
「沒名沒分的,我總不能一直喊你『乖寶』。」
「才沒有氣你。」我哼了聲,「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畢竟你們這種有權有勢的男人,要找什麼樣的小姑娘找不到。」
「如果追不到肯定就不堅持了唄,你們的時間多寶貴呀,分分鍾幾百幾千萬進賬,愛情對你們來說就是生活的調劑品,而不是必需品。」
「你在吃醋?」
「哈?」
他怎麼轉了話題?
搞得我都找不到接話的思緒,我聲線拔高:「沒有!我才沒有吃醋!!!」
可惡,怎麼能被他看出我的情緒呢?
「你在強調自己沒有,所以你就是吃醋了,你不喜歡看到我跟別的女人進餐對不對?」
「乖寶,我跟你保證不會有下次,我也是被老爺子騙過去的,這事我找你之前跟他說了。」
「哦。」
「那別生氣了?」
「送我回去學校吧。」喝了酒又吹了這麼一會江風,現在我感覺身上有些發燙。
陸砚之上前一步,伸手摸我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喝酒了?」
「嗯。」
「去我那兒?」
「最近我新學了幾道菜,要不要嘗嘗?」
「也行。」我伸手撲進男人懷中,靠在他胸膛上。
26
陸砚之家。
我躺在巨大的浴缸裡發呆,溫熱的水流讓我愈發昏昏欲睡。
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司機因為避讓車輛急剎了,我本來挨著窗戶坐,最後摔進陸砚之懷裡。
我還酒意上頭,捧起他的臉頰湊到他唇邊一頓亂親。
即使我橫坐在他大腿上,依舊感受到他起了反應。
泡了不知多久,我聽到門外傳來陸砚之敲門的聲音。
「乖寶?」
「你還沒洗完嗎?不能泡太久,容易暈倒。」
「暖暖?聽到應一聲。」
「我現在就出來。」我朝門口方向喊了聲。
誰知起身要裹上浴袍時,因為沒站穩,加上之前腳腕扭傷過,這次直接又扭到了。
我狼狽地坐在地上,而陸砚之著急的聲音響起:「怎麼了?是不是摔了?」
「嗯。」
「把衣服穿好,我進去抱你出來。」
「那你等等。」我扯過旁邊的浴袍蓋在身上,「可以了,你進來吧。」
陸砚之推門而進,他身上穿著絲質黑色睡衣,發梢在滴著水。
很顯然洗漱完就過來找我了,還沒來得及吹幹。
他在我面前蹲下,雙手環過我的膝彎打橫把我抱起。
我把他埋在他胸膛上,意外感受到他身上有冰涼的水汽。
愣了一會兒,等意識到他做過什麼後,我把頭埋得更深了。
我被他放在床上,一想到裡面什麼都來沒來得及穿,我臉頰發燙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他。
「給你檢查一下。」
「啊?」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好,好的。」
什麼嘛~
他眼神裡都是對我傷勢的擔憂,壓根沒有我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既然他都沒有那個心思,那我也不用扭扭捏捏。
我大方伸出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踩在他的大腿上:「看吧。」
「快點看完,我還得吹頭發。」
安靜的臥室內,響起男人低沉的笑。
我疑惑望向他,怎麼好端端地笑了?
沒一會兒,他檢查完後,說:「沒什麼大事,待會兒我給你噴點雲南白藥。」
「哦。」
既然沒扭傷,那我急忙把腳縮回來,但男人的大掌握住我的腳腕。
嗓音沙啞:「懷疑我?」
「啊?」他在說什麼呀?
「乖寶,真不知拿你怎麼辦,整天點火又不負責滅火。」
腳腕處隱隱發燙,男人指腹摩挲著上面敏感脆弱的肌膚。
「我才沒有。」
「是你自制力不好!」我無意間飄到男人褲子某處,「這,這事怎麼能怪我呀。」
「幫幫我?」
「怎……怎麼幫?」
「用它。」
見我沒有拒絕,男人拉著我的腳往某處移去。
27
次日。
我醒來時,發現身旁床單上有人躺過的痕跡。
他起來了?
我洗漱完,換上陸砚之給我準備的衣服才走出去。
客廳內,我看到陸砚之坐在沙發上,他手上拿著平板,像是在看什麼資訊。
「醒了?」
「嗯。」
「餓不餓?」男人放下平板,朝我走來,「給你做了好吃的。」
我見他過來,順勢靠到他懷裡,吩咐道:「腳疼不想動,抱我過去。」
男人聽命微彎腰,單手把我抱起。
把我放在椅子上,他順勢蹲了下來,抓過我的腳腕:「擦破了。」
「還不是怪你!」
我伸腳輕踹在他胸膛上,斯文敗類的家伙!
昨晚,如果不是我親耳聽見,都不知道他能發出那麼好聽的聲音。
「乖寶罵得對,你先吃飯,待會我給你擦藥。」
「平板拿給我,我要邊看電視劇邊吃飯。」
「吃完再看,邊吃邊看對消化不好。」
「不行,我就要現在看。」
「那僅此一次。」
「小叔叔最好了,我最喜歡小叔叔了,快點去拿,撒浪嘿呦~~」
「遵命,我的小公主。」
陸砚之把平板遞給我時,我發現他剛剛在看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切出去。
我瞄了一眼,好像是關於神經方面的論文。
我想起之前甜甜跟我說過的事,吩咐他道:「你走開,你不要在這盯著我吃飯,我會吃不下去的。」
陸砚之被我支走了。
我則悄咪咪點開他的瀏覽器搜索記錄,發現上面很多瀏覽神經最新技術的消息。
當初他為什麼要放棄神外轉去消化內科?
他種種行為明明表現出他還喜歡這個領域。
忽然,陸砚之喊了我一聲:「乖寶,醫院臨時有事,我過去一趟。」
「晚上我不一定能趕回來吃飯,你餓了就先吃,不等我。」
「好~」
等他出門後,我悄悄拿手機打車去了他所在的醫院。
28
醫院。
我還沒上到消化內科所在的四樓,就見到了許久不見的鄒雪出現在二樓婦產科。
陸凜也在她身邊,臉上的神情卻沒有開心的表現。
但除了他們兩人,我還看到穿著制服的警察,鄒雪垂下的手上戴著手銬。
我腦子飛速運轉起來,難道說鄒雪查出懷孕了?
沒等我多看幾眼,自動扶梯停在了三樓樓梯口的位置。
我急忙下來換乘往四樓的方向再看。
陸砚之的事要緊。
前臺護士見是我,急忙開口:「你是陸醫生的家屬吧?」
我點頭,那天我吃瀉藥就是去找她接的溫水。
「陸醫生不在,他去神外那邊了。」
「啊?」
「神外那邊來了個棘手的病人,黃醫生隻好請陸醫生過去幫忙看看。」
這會因為是周末,沒什麼人,我走到護士旁邊。
小聲問:「你知道為什麼我男朋友陸砚之要從神外轉到消化科嗎?」
見護士狐疑地看向我,我解釋:「我們才談了沒多久,我不敢問他。」
「嗐,都是好幾年的事了,據說是因為他右手受傷了,不得不轉科室。
「真的是很可惜,當初他可是神外的一把手,手下不知救活了多少人,這事他不說可能是怕你擔心,你聽完就忘記吧,可別說漏嘴說是我說的哦。」
「放心,謝謝你啦。」我從包裡掏出一塊巧克力,「請你吃東西,謝謝你的情報。」
「不用不用,別客氣,我們不能收病人東西的。」
見她執意拒絕,我隻好拿回去,我沒問神外在哪層樓,而是選擇下樓準備回家。
因為我開始明白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陸砚之每次單手抱我都是用的左手,他平時做飯炒菜也是用的左手。
那會兒我還以為他是左撇子,沒想到後面藏著這麼一件難過的事。
也不知他右手傷到什麼程度了,難道一點勁都使不上了?
自動扶梯下到二樓時,我看到陸凜正站在出口處的垃圾桶旁吸煙。
他看到了我,一把把我從樓梯上提了下來。
我被他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了一跳,等站穩後,破口大罵:「你神經病啊!」
「你知不知道那樣很危險,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怎麼來醫院了?哪裡不舒服嗎?」
「呸呸呸!把你的臭嘴給我閉上,就不能盼我點好嗎?」
「那就是來找我小叔叔的。」
「你們還在一起?你對他這麼上頭?」
「關你屁事!」
「陪我待會,我心情不太好。」
「你心情不好關我屁事,又不是我讓你心情不好的,你心情不好回去找你媽媽安慰你。」
「一定要這麼狠心嗎?分手後連朋友都做不了?好歹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
我白了他一眼,合格的前任就該跟S了一樣老S不相往來。
更何況,他綠了我,讓我第一次談戀愛就留下一個案底。
我甩開他的手,想要離開回家。
不然待會要是陸砚之比我早回家,他發現我不在家,我豈不是暴露了。
見甩不開他,我用另一隻手扇了他一巴掌,誰知他笑了起來。
也如我願松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