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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個玲瓏

第1章

發佈時間:2025-07-18 15:33:46

傳聞承義侯府的二公子是個克己復禮,用情至深的妙人,與夫人成婚後二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院子裡除了發妻隻有一個從小侍奉的婢女玲瓏被抬做通房,以用來堵人的嘴。


 


可我進了這承義侯府才知道,


 


我就是第二十三個玲瓏。


 


1.


 


深夜。


 


我跟著玲瓏侍立在少夫人房門外,垂首等著裡面人的吩咐。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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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連忙進了房間,借著一點月光,隻見床幔微微掀開一條縫。


 


我剛把脫了力的少夫人扶下來,一旁的玲瓏就被一把扯進了黑暗裡。


 


少夫人幽幽的盯著復閉的床幔,目光漸冷,隨手捏在我胳膊的肉上。


 


我倒吸一口涼氣,疼得渾身打起了哆嗦,咬緊牙關,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我自小被拐,賣給專門為大戶人家培養丫鬟的人牙子,深知我們做丫鬟的,不過是一個會喘氣的物件罷了,和屋子裡的桌椅板凳並無任何不同。


 


主人不用拿我們當人一樣避諱,同樣的,我們也不必有羞恥之心,隻要順從就好。


 


片刻後,渾身青紫的玲瓏連滾帶爬的從床上摔了下來。


 


二公子滿臉饕足,厭惡的把手心拽落的長發甩出去,朝著少夫人溫和一笑,


 


“蓁蓁,快來歇息吧。”


 


少夫人嬌羞的點了點頭,依偎進了二公子懷裡。


 


二公子倚靠在床頭,嫌惡的打量地上的玲瓏一眼,“這丫頭,不中用了。”


 


說著目光黏膩如實質,流連在我臉上,胸脯上,最終滿意的點了點頭。


 


少夫人對我笑得極和善,“你來了好幾日,還沒賜名吧?”


 


我連忙跪下,主子打算賜名是恩典。


 


少夫人聲音輕柔,又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你便叫玲瓏吧。”


 


2.


 


我叫玲瓏?


 


我偷眼看了看赤裸蜷縮跪在地上的“玲瓏”,少夫人話音剛落,她的身子便猛得一瑟縮,臉色蒼白如紙。


 


我的腦袋裡亂得厲害,手心冒出了汗。


 


在被賣進承義侯府之前,我把所有的私房錢都塞給了人牙子,求他提點。


 


承義侯府的二公子名叫蕭元祁,是出了名的克己復禮,不近女色。


 


娶妻葉氏蓁蓁,乃是御史嫡女,在閨中時便有賢惠和善的美名。


 


二人婚後感情甚篤。


 


蕭元祁沒有任何妾室,唯有一個打小服侍的丫鬟玲瓏,被葉蓁蓁做主開臉成了通房。


 


也隻是用來堵住悠悠眾口的擺設罷了。


 


我當時還慶幸,這是一個好去處,主子都是寬厚的。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玲瓏,那她是誰?


 


“呵呵,這丫頭,莫不是高興傻了?”


 


少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刺進了我的皮肉裡。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夫君的通房,玲瓏。這是你的福氣,要惜福,懂嗎?”


 


3.


 


我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謝恩,怎麼退下的。


 


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陰暗狹窄的住所裡,滿身傷痕的“玲瓏”正對著一條舊帕子發呆。


 


我想著打盆水幫她擦洗一下傷口,她卻一把按住我。


 


“不用麻煩,這傷治不治都沒什麼區別。”


 


她轉頭看向我,目光中都是絕望和悲憫。


 


“今天開始,你就是玲瓏了。日後若是銅錢巷的羅大娘託人來給你問好,你方便的話就帶個口信給她,不必相見。”


 


我皺眉,“為何?”


 


“玲瓏”笑了笑,“誰知道那是哪個玲瓏的家人,為了給爹爹治病,就賣身進了侯府,臨S前叮囑莫要讓家人知道。就這麼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


 


她說著,把那舊帕子貼在臉上,“她可真好啊,還有娘親惦記。我小時候我娘為了給弟弟換一頓飽飯,就把我賣了。就連這塊帕子,也是我從她身上偷來的。”


 


“我還有個妹妹叫盼娣,是從小在我背上長大的,也不知道娘會不會善待她。”


 


她的聲音,帶上了隱隱的哭腔。


 


她是侯府第二十二個玲瓏。


 


蕭元祁需要君子端方的名聲,葉蓁蓁需要省心的後院和眾人的豔羨。


 


所以侯府就隻能有一個玲瓏。


 


主子用煩了,用倦了,就悄無聲息的處理了,再換個新的。


 


他們夫妻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我想讓她跑,但是話到嘴邊,卻還是隻能咽下。


 


沒有戶籍,沒有放奴書,逃奴到哪裡都是重罪。


 


“你會寫字嗎?”


 


她一邊說,一邊從枕頭下拿出一張紙,咬破手指,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下“袁招娣”三個字。


 


紙上還有很多個名字,不同的是字體或清秀或稚嫩,相同的是,都是以血書就。


 


袁招娣抱住我,“我叫袁招娣,你也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呀。”


 


我握住那張薄薄的紙。


 


每個玲瓏,都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能有自己的名字。


 


而我,要做第二十三個玲瓏了。


 


4.


 


第二天一早,我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出神。


 


她不見了,唯有牆角留下了一塊沾了血的舊帕子。


 


用早膳時,二公子院裡碰到的每個丫鬟嬤嬤都熟稔又親熱的和我打招呼:


 


“玲瓏姑娘早。”


 


伺候葉蓁蓁梳妝的時候,葉蓁蓁透過鏡子,含笑打量我,眼裡的嫉妒一閃而過。


 


來送早膳的周嬤嬤,也是葉蓁蓁得力的陪嫁嬤嬤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又順勢一腳踢在我肚子上。


 


“不要臉的狐媚子,一大清早的發浪,瞪著一雙汪了水的眼睛想勾引誰?”


 


我連忙忍痛跪下。


 


周嬤嬤卻還是不依不饒,一腳踩在我的手上,使勁的碾。


 


我疼得渾身冒起冷汗,半晌,葉蓁蓁的聲音才柔柔響起:


 


“大清早的,何必為難她,瞧瞧這可憐見的。”


 


一邊說,一邊親手扶起我,“玲瓏,你準備著,明晚夫君會過來,你好好伺候,我必不會虧待你。”


 


周嬤嬤啐了我一口,“也就是少夫人心善,才能容你。”


 


葉蓁蓁拿起我被周嬤嬤踩出了血的手,輕輕吹了吹,“手受了傷,今天就別安排她做粗活了。正好大廚房要腌鹹肉,這活計輕巧,嬤嬤便把玲瓏帶去幫忙吧。”


 


她笑得如菩薩般慈眉善目,“記著,肉放了鹽,要用手揉,才能腌得入味。”


 


……


 


受了傷的手,在周嬤嬤的監視下伸進放滿了粗鹽的罐子裡,劇烈的疼痛讓我陡然清醒。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做玲瓏注定會S,S前還要被偽善的葉蓁蓁折磨,成為道貌岸然的蕭元祁泄欲的工具。


 


我要想法子搏一條生路。


 


5.


 


“粗手笨腳的小蹄子,熬壞了老夫人的藥,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我咬牙腌完了鹹肉,剛剛準備打水洗手,周嬤嬤的喝罵聲便響起。


 


一個瘦弱黑黃的小丫鬟被她用碗口粗的燒火棍狠狠抽打在背上,那小丫鬟卻不哭喊求饒,隻是蜷縮著護住頭。


 


“嬤嬤當心氣壞了身子。”


 


我賠著笑上前奪下了周嬤嬤的燒火棍,抬手把頭上唯一一隻素銀簪子塞到她手裡。


 


“承蒙嬤嬤提點,這個就當請嬤嬤吃酒。”


 


周嬤嬤打量兩眼那支簪子,冷哼一聲,“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倒還多管闲事。”


 


“今兒算你運氣好,我就饒了你。好好看著藥,煎好了告訴我。”


 


周嬤嬤把活計推給了小丫鬟,自己捏著簪子尋無人處躲懶。


 


我從懷裡掏出一塊染了點點血跡的舊帕子,蹲在那小丫鬟面前,幫她擦嘴角的血。


 


小丫鬟的眼睛陡然明亮起來,一把抓住那塊帕子。


 


“這帕子你哪來的?”


 


我打量她那雙和袁招娣七分相似的眉眼嘆了口氣,“我叫玲瓏,是二公子的通房丫鬟。這帕子,是上一個玲瓏S前留下的。”


 


小丫鬟的臉上,一瞬間褪去了所有血色。


 


豆大的淚珠從她眼睛裡滑落,薄薄的唇抖得厲害,“怪不得,怪不得我怎麼打聽都找不到我姐姐……”


 


她當然找不到她的姐姐袁招娣,因為袁招娣在賣身為奴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姓名,不再是一個人。


 


而是主子手中一個叫做玲瓏的物件。


 


她的手緊握成拳,漏出點點血跡,眼睛裡滿是極度悲傷後凝聚出的巨大恨意。


 


我把她摟在懷裡,聲音輕柔得近乎呢喃:“你叫盼娣是嗎?我聽你姐姐提過你。你,想為她報仇嗎?”


 


6


 


傍晚,我跟著葉蓁蓁去主院給她的婆母,也就是侯府的老夫人秦氏請安。


 


秦氏打量我兩眼,隨即陰沉著臉訓斥了葉蓁蓁。


 


“祁兒胡鬧,你這個做妻子的竟也由著他,不知規勸著。”


 


我心中一動,抬眼看向秦氏。


 


秦氏的聲音刻意壓低,“你們才成婚不到兩年,就弄出了這麼多通房丫頭來,我瞧著十幾二十個也該有了吧?祁兒的身體還要不要?”


 


“雖說這侯府是我做主,幫你們彈壓遮掩著,你們也別太由著性子來。”


 


我在心中暗暗冷笑,這一家子夫妻母子,都是一樣的惡心。


 


為了維持道貌岸然的名聲,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為了討好夫君,便肆意殘害無辜。


 


丫鬟的性命在他們眼中,成了最不需要在意顧惜的東西。


 


葉蓁蓁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秦氏氣得厲害,臉色通紅,大口大口的喘粗氣,還是周嬤嬤及時送了湯藥來,葉蓁蓁才借故退下。


 


剛剛走出主院,葉蓁蓁便一個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不要臉的賤人!”


 


她平白遭了一通責難,不敢怨夫君風流,也不敢怨婆母不講道理,隻能把氣撒到我這個通房丫鬟身上。


 


“弟妹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可別氣壞了身子。”


 


一道輕柔的女聲傳來,隻見兩個丫鬟扶著一名蒼白嬌弱的婦人走近。


 


竟是承義侯府大公子蕭元豐的夫人,大少夫人鄭青雪。


 


葉蓁蓁冷哼一聲,連個平禮都懶得行。


 


“大嫂常年病著,怎麼還出來闲逛,也不怕把病氣過了人。”


 


這話著實不客氣,鄭青雪卻也不惱,“我剛吃了藥,打算來向母親請安。不知這丫頭怎麼惹了弟妹,瞧瞧這惹人憐的美貌丫頭,不如賣我一個面子,饒她一回吧。”


 


葉蓁蓁的怒意更盛,“大嫂該不是信了什麼長嫂如母的鬼話,連我管教房裡人都要幹預吧?”


 


“來人,把這丫頭剝衣,施杖刑。”


 


我心裡咯噔一下,四肢百骸一片冰涼。


 


剝衣杖刑是要脫了褲子,木板打到皮肉上的,便是打不S,受刑者也是生不如S。


 


“小心著點,別打S了。”


 


葉蓁蓁這話一出,一旁的鄭青雪似是不忍一般垂下了眼,眼神中是一抹一閃而過的遺憾。


 


早就聽聞這承義侯府大公子是早逝的侯夫人留下的嫡子。而二公子則是續弦的秦氏所生。


 


都是嫡子,但是大公子佔了長,二公子佔了好名聲而且還有個得寵的生母。


 


他們二人各有長短,所以世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


 


大房二房表面和睦,實則勢同水火。


 


如今這鄭青雪看似為我求情,實則似乎是在激怒葉蓁蓁S我。


 


我的性命,成了她們妯娌鬥氣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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