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沈青楊,你聽清楚了,我隻說這一次。心蘭的右耳聾了,左耳輕微失聰,她本有機會植入人工耳蝸,恢復聽力的,可是你非要把她從國外帶回來!害得她失去了恢復聽力的機會!害得她隻能靠這種隨時丟失的助聽器來維持那麼一丁點聽力!”
“你知道不知道,我們現在說話,她是聽不見的!沈青楊,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心蘭她聾了,你知道什麼叫聾了嗎?”
林悠悠氣得渾身都在抖,整個人歇斯底裡地吼。
蘇心蘭見她這樣,連忙抓住她的手,“悠悠,你在說什麼?你說了什麼?”
“心蘭,對不起,我必須要說,我不能再沉默了!你看看你,被他們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林悠悠抓住蘇心蘭的手,淚眼汪汪。“我看不下去了,心蘭,我今天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林悠悠知道,蘇心蘭想犧牲自己,成全沈青楊。
可是沈青楊不值得!他這種人渣,根本不值得蘇心蘭為他付出這麼多。
她要把真相說出來,她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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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你騙我。”
沈青楊搖頭,手臂顫抖著指著眼前的女人。
“她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聾了?”
“就因為你送她的這個破項鏈!”
林悠悠從包裡拿出那串項鏈,狠狠地砸在了沈青楊的身上。
看見那條項鏈時,蘇心蘭慌了。
她仿佛已經猜到了林悠悠在說什麼。
她明明已經把這條項鏈扔進了垃圾桶,林悠悠居然把她撿起來了。
“不可能……”
沈青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臉一下子變得窗戶紙一樣的煞白,林悠悠的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把他僅存的恨意炸得支離破碎。
那條項鏈,她居然還留著,那不過是一條價值幾十塊的破項鏈而已。
既然她已經不愛他,又何必留到現在。
許玫瑰也沒想到眼前看起來無比正常的女人居然聾了,眼看著沈青楊動了情,她拉住沈他的手,“不會的,青楊,她一定是在騙你,為了一條幾十塊的項鏈,把耳朵給弄聾了,我才不信呢!”
“你這種女人,當然不信。”
林悠悠嘲諷地冷笑:“可是心蘭跟你不一樣,她最看重的就是這條項鏈,因為這是沈青楊親手雕刻送給她的!被人搶劫的時候,她拼命地護著這條項鏈,硬生生地被摩託車拖行了十幾米,還被人毆打,渾身重傷,耳朵也聾了。”
“沈青楊,她為你付出了這麼多,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
“你別說了,青楊不會相信你的。”許玫瑰看著沈青楊崩潰的表情,連忙開口,“她要真的愛青楊,怎麼會拿他媽媽給的一百萬就離開了,還不管他的生S?”
“你特麼的給我閉嘴!”林悠悠怒吼一聲,“因為他媽的沈青楊的媽媽不是人!她拿手術費威脅心蘭!如果心蘭不離開沈青楊,他媽媽就不會支付青楊的巨額手術費!心蘭沒有辦法,她沒有錢!她湊不到錢救沈青楊!聽清楚了嗎?你們這兩個白痴!”
林悠悠罵完,許玫瑰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心蘭早已淚流滿面。
沈青楊整個人直接癱坐在地上。
第18章
“不會的,不可能。”
看見他仿佛天塌了一樣的表情,林悠悠嗤笑。“不會的,不可能,除了這幾個字,你還會說些什麼?”
“如果不是你,心蘭有存款的,她壓根不用去酒店當服務員,去酒吧跳舞。是你一次次的手術費將她掏空了!你還來侮辱她!沈青楊,做人要有良心,心蘭不欠你的,反而是你欠她的!那區區二十萬算什麼?”
說完這句話,林悠悠拉著蘇心蘭的手,搶過助聽器,帶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走後,沈青楊跪在地上,半天都沒動一下。
許玫瑰看見他陰沉的臉龐,有些後怕。
“青楊……你沒事吧?”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青楊,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你不會都當真了吧?肯定是假的,沒有哪個女人會這麼傻的。”
沈青楊跪著不動,腦海中卻閃過五年來的一幕幕。
蘇心蘭從小就是孤兒,他認識她的時候,她為了賺錢交房租,為了在大城市裡活下去,到處兼職賺錢。
沈青楊遇見她時,她在售樓部賣房。
燦爛的陽光透過窗臺,斑駁的光影落在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裝的女人身上。
微風拂起她的長發,她衝著客人笑,笑得很美。
隻是一眼,沈青楊就已經被她吸引。
後來她被客人揩油,他出手相助,兩人就這麼認識了。
蘇心蘭缺愛,也怕愛,更怕富家少爺的愛。
怕被玩弄,一直拒絕沈青楊的追求。
為了追她,富家少爺求愛的戲碼幾乎全都上演了。
送豪車,熱氣球示愛,甚至是買下電視節目高調告白。
蘇心蘭被他的熱情打動,兩人在一起沒多久,沈家人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沈母逼迫沈青楊和蘇心蘭分手,沈青楊不願意,被趕出沈家。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從此開始了平民的生活。
富家少爺化身平民,生活多少有些不如意,好在他願意為蘇心蘭吃苦,兩人努力的日子也算過得不錯。
可沈青楊有心髒病,五年來發病四次,每次的手術費,都是蘇心蘭掏的。
為了給他湊錢,他們一塊面包兩個人吃。
白天他送外賣,蘇心蘭就去上班。
晚上他去酒吧兼職,蘇心蘭去酒吧做拳手,喝酒喝到胃出血。
即使這樣,她也從沒有離開過自己。
“呵呵。”
沈青楊突然笑了。
就是這樣一個陪在他身邊五年的女人,他居然會認為她為了區區一百萬,離開自己。
可笑,他簡直太可笑了。
“青楊,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看見沈青楊忽然笑了,許玫瑰有些害怕。
“為什麼?”
他抬起頭,一雙猩紅的眸子看向眼前的女人。
“什麼為什麼?”
許玫瑰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沈青楊,嚇得渾身都在抖。
“我讓你教訓心蘭,你就是那麼教訓的?”
沈青楊的聲音可怕,許玫瑰蹙眉:“是你讓我教訓佣人的。”
“我媽說,你心地善良,乖巧懂事。說心蘭冷血無情,蛇蠍心腸。”沈青楊自嘲般地笑了笑:“可原來,她說的全都是假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青楊,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我不會跟你結婚的。”
“什麼?”
許玫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為了那個殘廢,你要拋棄我?”
“我不許你這麼稱呼她!”
沈青楊突然捏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惡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心蘭最怕疼了,你打的她遍體鱗傷,我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
沈青楊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來人,把她打心蘭的那條鞭子拿過來。”
“你要幹什麼?”
許玫瑰的臉色瞬間煞白,“你要打我?青楊,我昨晚隻是一時衝動,我沒忍住,誰叫你利用我去刺激蘇心蘭,我是因為愛你,所以才這麼做的!”
“愛一個人,就可以傷害另一個人?”沈青楊冷笑,“許玫瑰,你的愛,我要不起。”
“少爺,鞭子。”
佣人拿過鞭子,許玫瑰搖頭求饒,“別,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青楊我怕疼。”
“心蘭也怕!”
沈青楊沉聲道:“動手吧,她打了心蘭幾鞭子,你們就打她幾鞭子。”
“是的,少爺。”
佣人一鞭子下去,許玫瑰痛到尖叫。
“啊!好疼,青楊,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許家的大小姐,沒人敢這麼對我的!”
“打!”
一聲令下,又是幾鞭子,許玫瑰痛到滿臉淚水,“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青楊,我知錯了!”
“少爺,還打嗎?”
佣人有些同情他,沈青楊卻無動於衷。
“這是她欠心蘭的,除了我,沒人能傷害她!繼續打!”
“沈青楊,你瘋了,你這麼對我!”許玫瑰的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我媽都不敢這麼對我,你居然對我動手,沈青楊,我看你是被那個女人給迷惑了,所以才會這樣!”
第19章
“青楊,你在幹什麼?快給我住手!”
正在這個時候,沈母從外面進來了。
她本來想看看兒子的新房裝修得怎麼樣了,進門時就看見了許玫瑰跪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鞭痕。
意識到發生了些什麼,沈母蹙眉,“玫瑰,你沒事吧?”
“伯母!”
許玫瑰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沈母身邊,哭得更厲害了。
“青楊他瘋了,他為了那個女人,不但說要跟我取消婚約,還把我打成這樣。”
“哪個女人?”
沈母的臉色難看起來。
“就是那個蘇心蘭,他的前女友!”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沈母的身子一怔。
原以為沈青楊永遠都不會再跟那個女人有任何交集,沒想到,現在居然又攪和在一起了。
“青楊,你答應過媽媽什麼?”
沈母冷著臉,沉聲道:“那個女人當初拿了錢,不顧你的S活離開,你答應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媽為你安排和玫瑰的婚約時,你也沒有拒絕,現在是怎麼了?”
“媽,我問你。”沈青楊背對著沈母,一字一句地問:“心蘭當初到底有沒有拿你給她的一百萬。”
他突然這麼問,沈母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兒子,你怎麼這麼問?你不相信媽媽?”
“伯母,那個女人來過。”
許玫瑰小聲地說:“而且,她的耳朵還聾了。”
沈母心虛地問:“青楊都知道了?”
“原來您早就知道。”
沈青楊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眼神冰冷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他抬腳,一步步朝她走去,“您早就知道她的耳朵聾了,卻騙我她拿了那一百萬在外面過得逍遙又自在!還有那封絕情信,是不是您逼她寫的!”
“不是,是她自己見錢眼開,怕你S了沒辦法再從你身上討好處,所以就自己離開了!媽早就告訴過你,窮人就是窮人,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像我們這樣高貴的!”
“高貴?”沈青楊冷笑,“您高貴嗎?為了自己的私欲,欺騙自己的兒子,很高貴嗎?”
“青楊,你怎麼跟媽媽說話的?”
“我就問您一句話,心蘭當初到底有沒有拿你給的那一百萬!”
沈青楊變了臉色,沈母也懶得再隱瞞了。
“沒有!她沒拿!那個女人不識抬舉,我給她一百萬讓她離開你,她居然當著我的面直接給撕了!還有那封信,也是我逼她寫的!沈青楊,我告訴你,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玫瑰是你的未婚妻,你要關心的人應該是她,至於那個女人,她的事情跟你無關!”
“我不會再當你的提線木偶了。”
沈青楊搖搖頭,對自己的母親失望至極。
“用我的命來威脅我最愛的女人,媽,你真的好殘忍。”
說完,他抬腳,想要離開。
沈母卻厲聲道:“你想去哪?沈青楊,你別忘了,你有心髒病,她根本付不起你的治療費用,你離開沈家,我以後都不會再管你!”
“媽,你是不是忘了?”
沈青楊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她:“三個月前,我答應跟許玫瑰訂婚的那一天,你就已經把沈氏集團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了我。現在沈家,已經輪不到你做主,至於我的婚事,您也做不了主!”
“你……你……”
看著沈青楊冷硬的背影,沈母氣得差點倒下去。
許玫瑰不甘心地喊:“青楊,你回來!”
“伯母,這下可怎麼辦啊!”
沈母跌坐在沙發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她這個兒子的性格,她最清楚。
他知道了真相,就不會再回頭了。
第20章
蘇心蘭被林悠悠帶回了出租屋裡。
看著眼前的溫暖小屋,蘇心蘭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房子……”
“是我特意租的。”
林悠悠心疼地看著她:“心蘭,以後我們就住在一起,反正我也大了,不想跟我爸媽住在一起了。你放心,我爸媽已經給我付了一年的房租,你安心地住在這裡。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去國外治你的耳朵。我一定不會讓你徹徹底底地變成聾子的,你信我。”
“悠悠。”
淚水滑過臉龐,蘇心蘭哭到哽咽。
“傻瓜,你疼不疼?”
林悠悠掀開她的胳膊,看見那些傷口時,眼睛又紅了。
“我幫你塗藥。”
她一邊塗一邊罵:“沈青楊他不是人,心蘭,你別再回頭了,你被他傷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還不夠嗎?”
“悠悠,你說得對,我不會再回頭了。”
蘇心蘭點點頭,她早已下定了決心。
“我的手術費已經交給了那家醫院,我還想再回去,說不定還有機會。”
“好!”
林悠悠堅定地說:“這次我陪你一起去,我看誰敢再把你綁回來!”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門外早已下起大雨,大片大片的烏雲壓下來,讓人覺得壓抑。
林悠悠蹙眉,“我們剛搬到這裡來,誰會找來?難道是我爸媽?”
她連忙跑去開門,可站在門外的,卻是沈青楊。
一陣陣水汽迎面而來,沈青楊渾身上下都湿透了。
看見他,林悠悠瞬間沒了好臉色。
“你來幹什麼?”
“我要見心蘭。”
男人的語氣有些頹靡,林悠悠嗤笑:“你說見就見?心蘭不想見你。”
“我求你,讓我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