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把語氣說得很虛,大家以為我和她都有點醉,也就沒攔著。
實際上我一想到何永恆在外面等著我,我心裡就一陣惡寒,很難想象如果喝下酒的人是我,我是不是又要被拉回那個深淵。
一時間我的大腦無比清醒,我把何珊珊帶到後門裡面,並沒有打開門,她早已無力地昏迷過去。
何永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遲早會自己打開後門發現他的獵物。
而我西裝口袋裡的定位器也準備就緒,一打開手機就知道那個紅點飄向了哪家酒店。
我洗了把臉,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回到聚會裡,大家都玩得很高興,酒過幾輪不會有人察覺到多了誰少了誰。
那就靜候佳音吧。
11
Advertisement
「欸?誰看到珊珊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後我突兀地問起來,誰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是啊,珊珊出去挺久的了,是不是跟著蔣翼跑去開酒店啦?」
那邊喝得上頭的蔣翼眉頭一皺。
「放屁呢,老子好好在這待著,誰知道她跑哪裡去賣騷了!」
我抬頭:「她剛剛給我發信息了,好像說在酒店裡給我們大家訂了夜宵呢,走,我們去找她吧。」
其他人聽到夜宵紛紛看過來,也有喝醉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什麼自己去酒店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沒有理會各種各樣發酵的流言,隻是看著定位的位置很快把所有人都帶到了附近的酒店。
隔著房門我聽到裡面傳來的動靜,隻覺得不堪入耳。
雖說如此我依舊在被裡面的男人罵了之後堅持不懈地敲門。
門打開的那一刻,衣衫不整的何珊珊正跪在玄關處的全身鏡前,滿臉情色。
大家都安靜下來,我也靜悄悄的,因為我知道此時此刻已然不用我再出手。
「好你媽的臭婊子!敢情跑到這裡偷情還要我圍觀?分手!賤人!」
蔣翼氣得一腳踹倒了還處於迷蒙狀態的何珊珊,其他人見狀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開溜。
何永恆看到蔣翼也是恨得牙痒痒,兩個人很快在酒店門口扭打了起來。
就在這時,身敗名裂的何珊珊手腳並用地爬出來,求我陪她回家。
「求你了……就這麼回去我會S的!何永恆會打S我的!你陪我回去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看著那邊打得頭破血流的兩個男人,身後警察的腳步也傳了過來。
「想開點唄,以後你和你表哥還要在牢裡碰頭呢,你們計劃綁架,蛇鼠一窩。」
何珊珊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故意把他們帶來的!」
「不是你先給了我一杯有問題的酒嗎?我隻是把本來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呀。
「何珊珊,這才哪到哪?還沒完呢。」
12
何珊珊和何永恆的事情因為未遂導致他們並沒有被抓入獄,隻是拘留了一段時間。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蓄意給我下藥綁架我的計劃。
何珊珊的爛名聲在學校裡迅速走紅,即便是我們畢業了也依舊在論壇裡被討論得經久不息。
我考上了雙一流大學,拿到通知書的時候正好是個很熱的下午,我鑽進便利店蹭空調,電視裡正放著暑期檔的黃金劇。
我買了一根雪糕慢悠悠地往家裡走,陽光明媚且爽朗,我的心裡卻始終沒有感覺到石頭落地。
快到家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一黑!
再睜眼,我已經被抓到了一處看起來大概是老小區房的地方。
窗外是鐵質的欄杆和髒兮兮的掛著衣服的欄杆,對面陽臺的空調機滴著水,轟隆隆巨響。
房間裡沒什麼陳設,到處都顯得破敗不堪。
我的手被綁在身後,腳也被綁著,以一種完全被動的姿勢被扔在破皮的沙發上。
面前的何珊珊和何永恆坐在一起商討著,還沒注意到我已經轉醒。
「不是說好了,把她帶回去,以後別再糾纏我!我不會給你生孩子的,近親生的孩子是弱智,你不想要吧。」
「什麼弱智不弱智,山裡面哥哥妹妹結婚的多了去了!要不是你這次真把這妞弄來了,你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打不S你!」
我眉頭一皺,看到我的手機被放在沙發的扶手上,上面有開鎖過的痕跡。
「她家裡有錢,我們還能趁機撈一筆,回去給老子買煙。」
「醒了?」
我抬眼,何珊珊扭頭看向我,隨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給了我兩巴掌。
「要不是你蔣翼怎麼可能不要我……」
她聲音很低,面色陰沉又笑得癲狂。
「沒想到吧,大小姐,栽在我手裡的滋味怎麼樣?」
我被巴掌扇得嗡嗡作響,腥甜的血液的味道在我嘴裡蔓延開,從嘴角流了出去。
「我告訴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無比恨你。
「憑什麼有人可以生活得那樣高高在上衣食無憂?憑什麼我就要每天砍柴做飯?憑什麼你過得那麼好?我哪裡比你差?
「你不懂吧,缺錢的滋味,你什麼都不懂,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有錢還要裝得無所謂的樣子,自命清高!令人作嘔!」
13
我的眼底無波無瀾,非要有大概就是對她的嘲弄和不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珊珊,你懷了何永恆的孩子了吧?」
我大笑出聲,像是閻羅殿裡的惡煞一般,側臉腫得熱辣辣地疼,眼前也是白花花血淋淋一片。
我又想起前世的事,被摁在地上凌辱強暴,被砍下一根手指作為反抗的警告。
想起那三個生下來的孩子,和我被接生婆弄出來的淋漓鮮血。
以及他懷孕期間不管不顧地索取。
「你懷了何永恆的孩子,你以為你跑得掉嗎?為什麼不告訴你親愛的表哥,你懷了他最想要的孩子啊!」
何珊珊臉色大變,當即渾身緊繃地扭過頭,對上了何永恆猙獰可怖的視線。
「你不是說你沒懷孕嗎?嗯?臭婊子!你要把老子的孩子帶去哪兒?為什麼不告訴老子?」
何珊珊的情緒顯然變得不太穩定:
「我說了我沒懷孕!我已經把你想要的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何永恆突然嘿嘿一笑,惡心的視線看向我又看向她,幾步走近要拉她的手。
「當然是一起要了!你們兩個都跟我回去吧?兩個老婆在一起我在村子裡不知道多有面兒!再說了,你已經是輛公交車了!懷著我的孩子吧!不會有人要你的!
「跟我回去把孩子生下來吧。」
我趁著他倆對峙的工夫,緩慢挪到沙發邊上,背後的手指使出渾身解數去夠我的手機。
眼看著何永恆用懷疑的目光看過來,我鎮定地撇回去,隨後用戲謔的語氣開口:
「不過我聽說珊珊在蔣翼床上玩得很開放呢,估計也不做措施吧,要懷是不是懷蔣翼的更有可能?」
何永恆喜悅的貪婪的目光頓時變得怒火衝天,牽著他的手變成撕扯她的頭發,一腳毫不猶豫地踹向何珊珊。
「怎麼?就這麼想養別人的野種?」
14
何珊珊已經是一名孕婦了,這一點從我睜開眼就確定了。
他們聊到的內容前半部分就是圍繞何珊珊是否懷了孕展開的,酒店那天他們沒做措施。
何珊珊極力否認她懷孕,卻又不肯用驗孕棒,手卻多次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小腹。
我早就在後面觀察好了一切才敢睜眼,做好眼下能做的準備。
何珊珊重心不穩被踹倒在我旁邊,掌心依舊扶著肚子怕磕碰,眼淚從她漂亮的眼睛裡流下來,看不見一點純粹。
何珊珊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卻也笑起來非要對我落井下石似的,狠狠用眼神剜我。
「哈哈……李憶南,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所作所為,害得我身敗名裂被人拋棄,你以為你可以好過嗎?你以為何永恆不放過我就會放過你嗎?
「你跑不掉的。」
何永恆已經開始打電話聯系車來準備秘密把我們弄走。
我盯著何永恆打電話的背影, 側目用一種憐憫又胸有成竹的視線看向疼得直冒冷汗臉色蒼白的何珊珊。
「你去的是中心人民醫院吧……主治醫師是李挽月,她是我的姐姐。」
何珊珊猛地瞪大眼睛。
「孩子不是何永恆的, 我知道, 你也知道,孩子是你和蔣翼的……蔣家最重視孩子了。
「你不就是想靠這個孩子作為籌碼, 和蔣翼和好嗎?可惜呀, 你現在已經和我一樣,馬上要去山區做婦女了, 開心嗎?」
我眼神冷淡,語氣更是說不出的平淡, 手已經摸到了手機的側邊按鍵。
何珊珊渾身都抖起來,眼裡突然出現了幾分堅毅和痛恨。
是啊,恨何永恆的遠遠不止我一個,後半生被他籠罩的陰影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我,像是陷入泥沼, 越掙扎就越S得快。
何珊珊何嘗不是飽受荼毒, 可她明明有無數種可以擺脫的辦法, 就算是她缺少機會缺少勇氣, 也不該把自己的痛苦嫁接給他人。
我不會憐憫她, 卻也與她擁有同樣的仇恨。
「何珊珊, 被帶回去以後你的孩子會被鑑定, 被何永恆害S,然後你就可以為你的好表哥生三個大胖小子啦!」
15
何珊珊心裡的仇恨終於被我教唆到了頂峰, 如同火山爆發似的再也無法阻止。
她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匕首, 我的眼前寒光乍現, 手指艱難地連按了五下開關機鍵。
何永恆的手機砸在地上, 腳步不穩摔倒在地,後腦勺正好撞在茶幾的桌角, 血液汩汩不止地流出來,在地上形成一攤血泊。
濃豔的紅色吞噬了我的視線, 也終於洗刷掉了一段不堪回首的令人痛苦不已的過往。
以後再看到紅色, 那樣成片的濃鬱的鮮血,我的心裡不再苦痛,而是復仇成功的爽感,流淌到四肢百骸。
警笛聲喂唔喂唔地響起來, 大門被警察叔叔踹開, 倒在地上掙扎著要搶刀的何永恆被警察鉗制住。
精神恍惚的何珊珊也就這麼腿腳一軟跪在了血泊裡。
有人為我割開了麻繩, 手腕上赫然兩道勒痕提醒我這不是夢,這是真的結束了,大仇得報的結束了。
何永恆命喪當場, 何珊珊也被逮捕入獄,餘生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我在開學前又去過監獄,看著對面精神狀態不佳的何珊珊, 心裡隻覺得痛快。
「你是故意的!你是來報仇的!因為我S了你!是這樣的對不對!不然我的計劃怎麼可能會失敗!」
何珊珊情緒激動地隔著玻璃, 整張臉都貼過來面目可憎地絮絮叨叨。
看來這是夢到前世了。
那麼也想象到了如果是她在山裡, 後半生會過得如何悽慘吧。
身心折磨的感覺怎麼樣呢。我打著電話問:
「好好回味那場夢吧,這是你應得的。」
大學生活其實過得很快,在看過何珊珊不久之後, 我發現了蔣翼貪汙嫖娼的證據,順手一並把他送入了監獄。
也算是苦命鴛鴦碰頭咯。
16
畢業的風是不驕不躁。
再也沒有了那些不幹淨的汙穢的東西。
我成功找到一份薪資很高的工作,談了一段很美好的戀愛。
這才是我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