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譏諷地看著李星言。
「你還真的舍得下血本,為了吸引我過來,還特意給它下了迷魂咒,引誘它攻擊你。」
無意再和某人敘舊,我拍了拍塵土,起身便要朝外走去。
「嘶……」
身後,李星言低聲嘶啞,聽上去好像是傷勢發作了。
我要再信你我就是唇珠。
「好疼啊,沈幼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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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言,同樣的招數再玩就沒意思了吧?」
聲音漸漸消失,耳邊隻有呼嘯的冷風。
我的腳步一頓。
轉過身,李星言靠在樹邊,薄唇泛白,竟繃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血順著他的臉龐滑下,浸染了衣衫。
「李星言!」
我急忙釋放靈力為他療傷。
他看上去人都快S了一樣,嘴角卻彎起,雙眼一瞬不眨地盯著我,痴迷而又認真。
好不容易把他止住了傷勢。
我松了口氣,忍不住生氣道:「你明明受了傷,還非要動用這麼多靈力,不知S活!」
本以為李星言還要懟我幾句,誰料他突然眼眶一紅,眼底泛起一片晶瑩。
啪嗒一聲。
像是眼淚墜下的聲音。
我靠!!!
從來沒見過男人哭的我瞬間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該咋辦,結結巴巴道:「喂,我,我也沒有很,很兇吧!」
李星言將下巴靠在我的肩上,不說話,我嚇得跟哄小孩睡覺似的拍他的肩膀。
耳邊的聲音輕輕地,飄進了我的耳朵裡,仿佛帶著無數的委屈和眷戀。
「沈幼寧,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
落在我的心頭,烙下滾燙的印記。
13
最近望仙峰有些不太平靜。
據知情人士郝有錢透露。
「六師弟可能最近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從那次試煉回來就時不時傻笑。
「有時候還對著我笑,滲得慌!」
「你這算啥!」林與鳶不屑道,「我上次路過師弟洞府,好像還看到他在繡什麼……荷包?!」
昭昭:「莫非是承載著什麼力量的新型容器?」
「我知道了!」
姜有禮恍然大悟,拍案而起。
「那一定是師弟給我繡的生辰禮物!他知道我的生辰就在這幾日!天哪……師弟他……」
說著激動處,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眾人:……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很詭異。
我正好路過,就看見窩成一團的他們。
「你們幹什麼呢?不修煉在這裡開小差。」
難怪最近修煉都沒長進。
原來我不在的時候都在摸魚!
話音剛落,他們齊刷刷地扭頭看我,目光如炬。
所有人視線不約而同地聚焦在我的腰間。
我抖了抖繡了兩個小鴨子的荷包:「好看吧?」
「……」
姜有禮抱頭逃走了:「啊啊啊!我不信!」
他不信也得信。
李星言原本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竟轉了性子要給我繡荷包。
繡的時候,我坐在旁邊督工。
他幽幽地看著我。
「在凡間,都是女子給自己的夫君繡荷包。
「你個沒心肝的,也不知道主動點。」
我心虛地喝了口茶。
不是我不繡啊,我實在是太手殘了。
我之前也鼓搗過這玩意。
要不是手指被刺出了個窟窿,我還自以為我是個天才。
李星言穿過針線,漂亮的眸子如同盛了酒釀般醉人。
他的尾音拉長。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
「噗!」
滾燙的熱茶在空中飛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我陷入了沉思。
其實我覺得吧。
地下戀也挺不錯的。
李星言繡了幾天幾夜,把荷包遞給我的時候,說這是一對鴛鴦。
我摩挲著下巴,對著荷包仔細端詳。
不敢懷疑他的眼光。
這大抵在他的世界裡,鴛鴦就長成鴨子的樣子吧。
「喜歡嗎?」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我是真喜歡!
第一次有人這麼用心地為我制作的心意。
我將荷包小心地佩戴在腰間。
看著一臉笑意的李星言。
我張開雙臂:「李星言,我要抱抱!」
14
我決定在姜有禮生辰的時候,順便宣布這件事情。
我預想中的,他們鋪天蓋地對我的譴責沒有襲來。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
林與鳶靠著我的肩膀,心疼道:「師尊!六師弟他這是嫩牛吃老草啊!我早就看出他心懷不軌了嗚嗚——」
郝有錢急得原地來回轉圈:「怎麼辦,對外這樣說肯定對師尊的名聲不好。
「要不,六師弟詐S一下?我們給他重新再捏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我咳了咳:「其實……」
那天秘境裡,李星言早已向我坦白一切。
李星言:「我比師尊大。」
眾人:「哦豁。」
林與鳶兩眼冒光:「六師弟,哦不對,師母,你的生辰八字多少,我為你和師尊算上一卦。」
郝有錢:「師尊,你們的喜宴就包在我身上吧,肯定給你們來一場世間罕見的大婚典禮!」
拂容幽幽道:「難怪師尊早早給我丟了菜譜,原來竟是想讓我當喜宴的廚子麼?」
昭昭:「善。」
沒想到他們這麼淡定,難道是我跟不上時代了嗎?
……
不。
還有一個不淡定的。
姜有禮撫摸著白虎,一臉悽涼:
「饅頭,以後隻有咱夫倆相依為命了……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
我:「……」
李星言坐在我身旁,不著痕跡地牽起我的手。
像是炫耀一樣。
還故意在姜有禮面前晃了一下。
姜有禮:「……我不活了。」
15
魔界的人要上門來攻打天門宗了。
收到戰書的我還在吃著李星言為我做的糕點。
看到書信的內容後。
差點被噎住。
這個世界與其他世界不同,魔族的人並非都是傳統為非作歹,喊打喊S的反派。
仙門靠靈氣修煉,而他們更多的是吸收魔氣,修行速度更快,盡管靈氣和魔氣沒有優劣高下之分,但是仙門的人大多瞧不起魔界劍走偏鋒的修煉方式, 也順帶看不上他們。
據我所知, 仙魔兩族已經幾百年沒打過架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看著空中浮現的這行挑釁的話語,這架勢,像是非要把仙門第一大宗攪個底朝天不可。
哎。
又到了一年一度仙魔大戰的時刻了嗎。
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我喚來拂容。
「師尊, 有何吩咐?」
「你去把袁長老、徐長老叫來, 我有要事要與他們相談。」
「是!」
拂容作揖行了個禮便出去了。
正好與剛進來的李星言擦肩而過。
李星言自然地在我身旁坐下,一眼就看到了那封戰書。
他蹙了蹙眉頭。
我突然想起來了,那天在秘境中, 李星言早已向我坦白了他的真實身份。
他原本是魔族大皇子, 當年就是在手足的追S下, 不慎重傷, 中了情毒才會逃到仙界的地盤上來。
「李星言, 你看看,你們家都要打上門來了。」
我把戰書往他面前一擱。
僅是一眼, 李星言微眯起雙眼,俊秀的臉上仿佛籠罩起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再看向我時, 他的神情溫柔如水,又帶著一份沉穩的安撫, 令人不由自主地安心下來。
「你等我, 我回去一趟。
「很快回來。」
我不知道他回去是為了什麼。
我找來袁長老和徐長老商量該怎麼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下戰書。
隻是內心深處埋著隱隱約約的祈禱。
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
很快,魔界那邊又來消息了。
弟子火急火燎地捧著一碟文書進大殿稟報。
「師尊,長老!這是魔界傳來的文書!」
不會吧不會吧!我還沒商量好對策呢, 怎麼又來了!
是要對我們煎炸烹煮還是怎地?!
「沒事, 咱們不好戰, 但是也不怕戰!」袁長老氣勢洶洶。
徐長老:「對!快看看是什麼!」
我打開文書。
一行金色的篆體小字飄在空中, 抖個沒停。
隱約能察覺到主人在寫這段文字時的激動心情。
「吾傾慕貴派掌門已久,恭敬之意, 誠心卑陋,特書此聘禮之詞, 欲與貴派結秦晉之好。願以靈石萬石, 十座城池為聘。」
我兩眼一黑。
「掌門!
「掌門!」
這特麼下的是婚書啊!
16
進洞房的那一瞬間, 我還在恍惚。
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子。
這對嗎?
按照大婚應該是舉世矚目的,但是我社恐, 所以隻在望仙峰小小地裝飾了下洞府,叫來幾個徒弟。
「想什麼呢?」
李星言用酒杯輕輕碰了下我的。
晶瑩剔透的玉杯相碰在一起, 發出清脆聲響。
酒水輕輕搖晃,隨著影影綽綽的燈光。
我對上李星言直勾勾的眼神。
他的眸色灼熱而又潋滟, 輕輕笑著。
豔紅的婚服更顯得他勾魂奪人,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
心跳不可制地狂跳起來。
我咽了咽口水。
「我就是覺得, 這一切都發展得太快了。」
他勾著我喝下交杯酒。
「一點都不快。
「我等這一刻, 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下一步……
下一步該不會是……
一杯酒下肚, 熱熱的,我好像渾身都燒了起來。
李星言眸光晦暗,慢慢地向我靠近, 呼出的氣息滾燙。
我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他的低笑:「傻子, 閉眼作甚。」
唇上落下一片溫柔,我不禁迎了上去。
隨即天旋地轉。
一夜貪歡。
「我覺得以後我們主攻雙修也可以。」
李星言餍足地抱著我,認真提議道。
比起一臉萎靡的我, 他顯得異常精神。
甚至還想再來一次。
我的老天奶啊!!
你們魔族都是,怎麼,修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