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快到高潮了。
皇帝派人去他帳內搜查,沒有找到他練習時常用的那隻箭。
蕭琰辦事,自然是滴水不漏。
皇帝大怒。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陸珩慌了神:「陛下,兒臣就算要S人,又怎麼會露出這麼大的破綻,這定是有人要誣陷我啊。」
蕭琰隨口提了一嘴:「說不定三皇子就是利用了這種心理,反其道而行之。」
一語點出。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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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走投無路,隻能推出手下來了。
皇上身旁的公公下來狠狠給了陸珩三巴掌。
罰他管教無方。
皇帝大怒,天子聖威。
這次狩獵不歡而散,皇帝提前回宮。
陸珩回宮之後,禁足兩個月,不許出殿。
懲罰不重,可他的關系網已盡數崩解。
經過陸珩帳前,我聽見柳清清與她吵得不可開交。
我抬腳準備離開,柳清清正巧從帳裡走出來,看見我,她腳步一頓。
原本帶著淚的臉瞬間換了一副模樣:「姜漁,是你做的對不對,你這個毒婦。」
毒婦,那不是學的她的手段嗎?
我嗤笑一聲:「表姐,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
「你還狡辯……」
不等她說完,我上前甩了她三巴掌,她被我打得偏過了頭,臉上還留著鮮紅的巴掌印。
我甩了甩手,還挺疼。
柳清清緩緩抬頭,面容變得扭曲:「你敢打我!」
「口出狂言,如此汙蔑我姜家,我打的就是你,讓你長長記性。」
慢慢來,不急。
柳清清最重別人對她的看法與評價。
最討厭流言蜚語。
那我就要將她變成她最厭惡最唾棄的那種人。
12
同我和柳清清一起長大的一個姑娘今日大婚。
邀請了不少名門閨秀,其中自然包括我和柳清清。
我給她送去賀禮,她很是高興,拉著我的手不停寒暄。
我抬眼,就看見了柳清清站在她母親身旁。
我看了一圈,蕭琰沒來。
也是,憑他的身份,這家請不來他。
柳母上前來跟我賠笑,說讓我不要介意。
她打的什麼如意算盤,我比她更清楚。
吃酒之時,我與柳母同坐一桌,她不停為我夾菜添酒。
讓我務必要將這酒喝下去,不喝,就是不給她面子。
每想到這,我便止不住地發抖。
前世,我對她沒什麼戒備,毫無防備地喝下了她倒給我的酒。
哪知她在酒裡給我下了藥,找了兩個壯漢來綁架我,我的侍女春桃舍命保護我。
最後落得了個被奪取清白,折磨至S的下場。
那年她才十七歲,原本還有大好的人生。
今天我沒讓她跟著我一起來。
她保護了我一次,我也要保護她。
在跟柳清清倒酒之時,我拂袖,悄無聲息地在她杯裡灑下一些粉末,入水即融,她毫無察覺。
宴席快要結束之時,一個家僕不小心將酒灑在了柳清清身上。
柳清清立即起身斥責。
新娘過來平息她的怒火:「清清姑娘不必生氣,我房中還有衣服,如若你不介意,我帶你去換。」
我與新娘對視一眼。
絳紅色衣裙,牡丹金釵。
這是柳母向歹徒形容的我。
走出府,我蓋了披肩,拔了金釵,符合那個形容的姑娘,就隻有柳清清一人。
我靜待趣事開場。
回府途中。
馬車突然停住。
我不敢輕舉妄動,怕是其中出了什麼紕漏。
車外出打鬥聲。
果然是出事了。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跳下馬車。
突然,一人從後面用手帕捂住我的口鼻。
我頓時感到頭暈,不一會就失去了知覺。
13
「姜家謀反,斬下他們的頭顱,掛於城牆之上示眾。」
「阿漁,你看啊,掛在城牆上的是什麼。」
一顆接一顆的頭顱,父親的,母親的,祖母的。
路人指指點點都聲音和柳清清的笑聲混雜在一起。
我猛然驚醒。
原來是夢。
「終於醒了。」
兩個彪形大漢在我面前。
我看了下四周的環境,是在一間茅草屋內,裡面都是草堆和木材堆。
其中一人笑得猥瑣:「早就聽說姜家嫡女貌美,如今一看,果真長得水靈。」
「是誰派你們來的。」我發著抖,厲聲質問。
「都快S了還這麼多問題,反正你也快S了,不妨就告訴你,派我們來的,正是當今三皇子。」
果真是陸珩。
是我太急了,忽略了很多。
躲過了柳清清,卻沒有躲過其他暗箭。
「牡丹花下S,做鬼也風流,我還沒嘗過富家小姐的味道呢。」
他的語氣和表情讓我感到惡心。
他會折磨S我,這點我毫不懷疑。
可我還不能S,我還不想S,更不想以這種方式S。
恐懼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我身上,我拼命抵抗。
我顫抖著發出聲音:「別在這裡,這裡太硬。」
「富家小姐還真是嬌氣。」
那人將我拉起來,扔在一塊草墊子上,另一個人在外面守著。
他撲向我,像索命的惡鬼。
我向後退,手在地上摸索著。
摸到一根樹枝,我捏在手裡,在他抬頭之時,猛然扎向他的眼睛。
樹枝插進他的眼珠內,他滾到一邊開始嚎叫。
守在門口的人聽到聲音趕緊跑進來查看。
他看看了一眼另外一個人,便明了:「連一個女人都防不住,真沒用。」
他抽出刀,惡狠狠地向我走來,我慢慢後退。
14
在他提刀向我刺來的時候。
一人從屋頂而降,擋在我們中間,將刺向我的那把刀劈開。
我終於看清他的臉,是蕭琰。
他一手將我拉入懷中,一手出劍,他的披風擋住了我的眼睛。
但我聽見了聲音,一刀封喉,血濺當場。
我懸著的心終於松了下來。
「他不在意你的生S,我在意。」
「他不護著你,我護。」
蕭琰的話傳到我的耳朵裡,我不明白他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隻把他當盟友,可他卻把我看得過於重要了。
我推開他:「蕭小侯爺,請自重。」
他看著我,勾唇:「看來你當真不記得了,也罷。」
聽他這話,莫非真是我忘了什麼。
他下令:「來人,給我剝了這倆人的臉皮。」
我問他要做什麼。
他說給三皇子送個禮物。
換好衣服後,他將我送回府。
「阿漁,明日又有你愛看的戲了。」
什麼時候我們的關系親近到他可直呼我小名的地步。
我也不清楚。
次日,他來我府上接我。
帶我去了衙門。
一男人赤身裸體,胸口上插著一把刀。
旁邊跪著一個女人,衣衫凌亂,是柳清清。
發生了什麼,不用說也能知道。
15
柳母和陸珩急匆匆地剛來。
看見我時,他們臉上都不約而同露出同一個表情——不可置信。
他們倆不敢相信的都是同一件事:為何我還是好端端地站在這。
不過他們應該想不了這麼多,現在他們最應該關心的是柳清清。
「母親,救我,阿珩,救救我」柳清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是這個男人給我下藥,綁走了我,還辱我清白,我隻是失手才S了他。」
柳母被氣到發抖,大概是想不通,本應該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為何落到了她女兒身上。
她不知道,做過的惡,就像是個回旋鏢,總有扎回去的一天。
知府扔下來一張寫滿字的紙。
「這是從這個男人身上搜出來的,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字跡,是不是你親筆所寫。」
柳清清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是她數年前,寫給蕭琰的情詩。
上面並沒有標明是贈給誰的。
如今,在這個男人身上發現,就推翻了她剛才說的話,她並非是被綁架,而是出來跟這個男人偷情。
是蕭琰做的,我抬頭看他一眼。
為何,他會如此深謀遠慮。
柳清清奔潰了,含糊不清地為自己辯解:「這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不是寫給他的,在是我寫給蕭……」
話還沒說完,柳母上前就給了柳清清一巴掌:「我早說過讓你本分些,如今鬧出了這等醜事,簡直是我柳家的恥辱。」
柳清清不懂,柳母懂,她自然不會讓她說出那個名字。
蕭琰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能說出他的名字,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陸珩滿臉蔭翳,他這是在忍。
柳清清是他的妾室,如今鬧出了這等事情,丟的是他的臉面。
「知府大人,她是我的人,交由我處理可好,我定不會偏袒,依律法處置。」
皇子的面子,自然要給。
很快便走來兩人,準備將柳清清拖走。
柳清清掙脫開他們的束縛,向我爬過來,扯住我的衣襟。
「阿漁,是我的錯,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與你爭強了,求你,求你救救我。」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將她一腳踢開。
頭顱高掛在城牆上的場景我永遠不會忘記。
柳清清像條S狗般被人拖走。
走之前,陸珩狠狠瞪了我一眼。
別急啊。
下一個就是你。
16
「這柳府嫡女居然是這種放蕩之人……」
「三皇子居然娶了這種女人。」
穿過人群,蕭琰問我:「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聽聞最近旱災頻發,田中顆粒無收,我打算與你一起去災區。」
「好啊。」蕭琰一口答應。
「蕭琰,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你上次說的我忘記的,是什麼?」
「等這件事結束了,我自會告訴你。」
……
很快,我便跟蕭琰一起來到了災區。
街上老弱婦孺,皆是面黃肌瘦,為了一口餅,爭搶,推搡,不惜打得頭破血流。
我與蕭琰將所帶來的糧食盡數分給他們,但隻是望梅止渴,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我親眼看到不少孩童與婦孺在我眼前咽氣,可我卻沒有任何辦法。
皇帝撥了那麼多款項來支援災區。
那些錢到底去了哪裡。
負責賑災的官員是陸珩門下的門客。
這一切一定與他有關。
蕭琰也與我想到了一起,立刻派了人去調查。
很快便調查到了些重要線索。
賑災款與糧食並沒有運往災區,唯一可能是被人侵吞。
嫌疑最大的人是陸珩。
關乎千萬百姓性命的錢財,他怎麼能侵吞,他怎麼敢。
回想起眾多百姓被活活餓S的場面,我不禁渾身發抖。
一刻都不能再等。
我立刻跑到朝堂前。
敲擊登聞鼓之前,需要受拶刑。
這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但我必須忍,我要為百姓鳴冤。
夾板夾住我的十指,疼痛像侵蝕骨髓的蛆蟲,幾乎快讓我喘不過氣來。
受完刑,我的手指已經流血紅腫,我手抖著,拿起鼓槌,在鼓上敲下重重一擊。
「我要為黎明百姓申冤!」
陸珩得知消息,也發覺了蕭琰在調查他,立刻便派人趕到朝堂。
看他這架勢,是要S我滅口。
我敲著鼓,沒有任何懼怕,我身後站著的是黎明,是倉生。
「陸珩,S不S我,你就等S吧。」
在那群人拔刀之時,許多百姓上來,擋在我面前。
我看著他們上來,又倒下。
終於憋不住眼淚。
「我要為黎明百姓申冤!」
今日,除非我S,否則我絕不會停止敲擊。
17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蕭琰來了,他找到證據了。
「敲鼓申冤,誰敢阻攔。」
這些人都是陸珩培養的S侍,不達目的,又怎會停手。
蕭琰在堂下與他們廝S,我在堂上擊鼓。
不知過了多久。
「皇上駕到。」
終於到了,堂下屍體堆積,血流成片,他們沒有白S。
我定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三皇子侵吞災款,害得百姓餓S街頭,我要為百姓申冤。」
姜家要護,百姓我也要護。
皇帝勃然大怒。
陸珩辯解:「沒有證據胡亂誣陷,父皇,您千萬不要相信她。」
蕭琰遞交上證據。
不止是私吞救災款,還有暗通敵國。
「三皇子將救災款私下偷偷運往了敵國,途徑杏花鎮,鎮裡百姓以及災區百姓都能作證。」
蕭琰又拿出一封信:「這是三皇子與敵國重臣暗中往來的信件,請陛下定奪。」
人證物證俱在,他親手做過的事情,他百口莫辯。
龍顏大怒:「將陸珩發往邊疆,永世不得回京。」
陸珩嚇破了膽,跪到我腳邊:「阿漁,你救救我吧,我錯了,念在你我之前的感情,你救救我,我不能離開京城的啊。」
我抬腳將他踹開。
陸珩, 你還沒發現嗎?
站在你面前的人, 早已經不是之前對你痴心一片的姜漁了。
現在的姜漁,隻想讓你S。
隻發配邊疆,可還不夠。
18
蕭琰與敵國打仗,領兵前往邊疆, 我與他一同前去。
途中遇到陸珩。
「你想S便S, 出了事,我負責。」蕭琰向我擔保。
我接過他遞來的弓箭,按他之前教我的。
拉弓, 瞄準, 松手。
以我的箭為引領, 萬箭齊發。
「陸珩, 這是我為你選的S法。」
倒下之前, 陸珩開口問:「為什麼。」
「屠戮家族,欺壓百姓, 此仇必報。」
蕭琰下令:「與敵國交戰之時,三皇子被敵人萬箭射S。」
陸珩如今已成廢子, 皇上也不會追究他的S因。
一切都結束了。
我問蕭琰:「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最後,他沒告訴我。
他說, 等他打完這一仗, 再告訴我。
讓我回家,等著他的好消息。
19
回家後,我立即去了災區, 看著百姓漸漸好起來, 我才放下心。
我坐上馬車, 準備回家之時, 看見一個極為熟悉之人。
看了好久,我才認出來, 是柳清清。
她被砍斷了手腳,奄奄一息。
她與陸珩之前的真情, 也不過如此。
……
三個月後, 蕭琰得勝歸來。
他告訴了我答案。
他說, 在他小時候,總有人嘲笑他沒有母親, 是我站出來為他說話,保護他。
我還贈送給他了一條手繩, 他一直留到了現在。
我調侃他:「蕭小侯爺還真是長情啊。」
「許久之前,我便夢見了你的結局, 那個夢真實到不敢相信, 我認為那是個預言之夢, 我不想讓你落到那種結局, 所以我接近你, 保護你,幫助你。」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能準備那麼多。
「你還記得那日我對你說的話嗎?對你,我傾慕許久。」
半個月後。
整個京城, 十裡紅妝, 排場極大,像是聲怕別人不知道。
蕭琰騎著駿馬,穿著大紅色的婚服。
「阿漁, 今日,我來娶你。」
「你終於來了,蕭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