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方蓉兒利用,成為皇族官員的玩物。
重活一世,我頂替她回宮被封永寧公主。
可方蓉兒還是回來了,她滿目怨恨,跪在大殿中間:
「父皇、母後,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才是公主,她是假的!」
我挑眉,她永遠不會知道,真正找她回來的人不是她的父皇、母後,而是我。
1
我叫阿寧,是尼姑庵的一個孤兒。
阿寧這個名字,是尼姑庵的靜安師太給我起的,希望我一世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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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遇到方蓉兒,或許我會在尼姑庵度過一生,真的可以一世安寧。
方蓉兒是和我一起被收養的孤兒,隻是她脾氣壞,又愛偷懶,除了我,尼姑庵裡沒人願意和她說話。
她拉著我的手很是感動:
「阿寧,你放心,等有一天我有錢了,就帶你離開這,咱們天天吃好的,喝好的。」
我當時隻是笑笑沒當回事,繼續幫著她洗衣服。
卻不想,後面她真的成為了人上人,她是皇上、皇後流落在民間的女兒。
從尼姑庵裡沒人要的孤兒,一躍成為高高在上的公主,方蓉兒提出要將我帶走。
「阿寧,我答應過你的,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當時天真地以為她真的是要讓我過上好日子,感激萬分地跟著她進了宮,開始了我悲慘的一生。
剛開始,方蓉兒對我很好,幹淨整潔的房間、漂亮的裙子、華麗的首飾,她給了我很多東西。
後來我才知道,她做這些,隻是為了讓皇上皇後覺得她心地善良。
再後來她莫名其妙地中了毒,昏迷了好幾天,皇上大怒下令徹查,從我住的地方搜出了毒藥。
我大喊冤枉,可是卻無人信我。
皇上要S我,方蓉兒為我求情,保我一命。
一時之間,宮中人人皆知公主仁善。
可後來,方蓉兒到牢獄之中親口告訴我,她根本就沒有中毒,隻是借中毒的名義既處置了我又博得了名聲,一箭雙雕。
「當初在尼姑庵中你就喜歡裝模作樣地幫我幹活,你越懂事,師太們就越覺得我不懂事,越不喜歡我,你不是喜歡裝嗎?我倒要看看,如今在這大牢之中你還能裝給誰看!」
我那時才知道她的恨意源自何處,我更沒想到我自以為是的善意成了落在我身上的鞭子。
鞭子上還沾了辣椒水。
在我受了半月鞭刑的時候,方蓉兒又來了,她用力地掐著我的下巴:
「下賤胚子倒是長了一副好容貌!」
我比方蓉兒長得好看,或許這也是她嫉恨我的地方。
方蓉兒說既然我生了一副好容貌,那就要物盡其用。
她把我當作禮物,送去了各大皇族和官員的府上,每兩日,我都要換一個男人服侍,甚至有時是很多男人一起。
再後來,我被人厭棄,被送去了娼妓館,在那裡染了病,被老鸨丟了出去。
寒冬臘月,縮在破廟裡凍S了。
不料一睜眼,卻回到了在尼姑庵的日子,看著眼前的靜安師太,我撲到她懷裡大哭。
上一世方蓉兒回到宮中,悄悄地讓人燒了尼姑庵,一場大火帶走了所有人的性命。
她不隻恨我,還恨尼姑庵的所有人。
若我沒有記錯,還有一個月,宮中就要來人了,這一次,他們要帶走的是我,而非方蓉兒。
既然上天給了我機會,那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方蓉兒丟失之時尚在襁褓之中,來人隻憑借著手腕上的一枚花瓣狀的紅色胎記便認定她是公主。
我尋了附近最好的文身師傅,讓他按樣子給我文了一個。
既然要做戲,自然就要做全。
2
日子到了,宮中來的人如期而至,為首的是攝政王鍾離序。
他並非鍾離皇室的血脈,而是皇上的義弟。
手握重兵,是真正的位高權重之人。
他讓靜安師太把人都集中在院子裡,挽起袖子一個一個查看。
上一世,方蓉兒也不在,她和靜安師太大吵一架,跑出去好幾天沒有回來,還是我帶著人去山下的土地廟裡找到了她。
這一世我自然不會多嘴,乖乖地撩起袖子給他們看。
果然,鍾離序看見我手腕上的胎記,眸色瞬間變了。
他和靜太師太交代了幾句,要把我帶走。
我紅了眼眶,拉著師太的袖子:
「師太不要我了嗎?」
話裡八分真情,畢竟,靜安師太是難得待我真心的人。
靜安師太臉上也露出不舍,她拉著我的手,叮囑我以後要聽話,萬不可任性。
我一一應了,三步一回頭,直到上了離開的馬車眼眶還是紅的。
鍾離序半倚在靠背上看著我,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你與靜安師太關系很好?」
我膽怯地點了點頭:
「師太待我們很好,有她在,我們不會餓肚子,逢年過節還能吃上肉。」
鍾離序沒有接話,隻是盯著我看。
他的眼睛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洞,一片漆黑,看得我心裡發慌。
我大著膽子開口:
「公子,您能不能告訴我,要我去做什麼?我什麼都會做的,砍柴做飯、洗衣繡花、端茶倒水,都可以的,我……我隻求您不要把我賣了。」
說到最後,我竟真的掉下幾滴淚來。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說完,鍾離序撩開簾子出去,我這才發覺後背被冷汗浸湿。
眼前這人是S伐果斷的攝政王,而我竟然需要在他面前耍心思!
3
或許是方才太過緊張,也或許是重生以來長時間的噩夢太過折磨,我竟然睡了過去,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
我撩開車簾下車,鍾離序和隨行的人已經搭好了帳篷,顯然是要在這裡過夜。
隨行的人有些已經睡下了,還有幾個在遠處駐守,隻有鍾離序一人坐在火堆邊。
他瞧見我,把烤好的肉遞給我:
「先吃一些,我以為你要睡到明天。」
我臉有些紅,能睡這麼久,是我自己也沒有想到的。
我伸手想要接過肉,卻看到鍾離序身後有一條蛇,正吐著信子要給他一口。
「小心!」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竟直接伸手去抓。
那蛇瞬間掉轉方向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鍾離序見狀,迅速拔劍把蛇斬成兩段,他抓著我的手腕查看傷口,面色有些凝重:
「這蛇有毒!」
我嚇白了臉,淚瞬間掉了下來:
「公子,我是要S了嗎?」
「還早著呢!」
鍾離序看了我一眼,竟直接低頭俯在傷口之上。
冰涼柔軟的觸感從手臂處傳來,我臉上卻熱得發燙:
「公子,我不值當您傷了自己的身子。」
「閉嘴!」
鍾離序吐出嘴裡的毒血繼續吸,反復幾次之後才停下。
他拿來藥粉撒在傷口上,扯了布條包扎好才松開。
「多謝公子。」
「不必。」
鍾離序的臉有些冷:
「你是有多蠢才會伸手去抓蛇?你怎麼就認為區區一條蛇會咬到我?」
對啊,他可是徵戰沙場多年的攝政王,什麼場面沒有見過,怎麼會怕一條小蛇?
可是我不能說出來,隻能委屈地低著頭不說話。
「吃了東西回車上休息吧,再有一日就該到了。」
「是。」
4
我又回到了皇宮,隻不過是鍾離序親自接回來的,而不是誰的附庸。
高位之上坐著鍾離帝和文皇後,兩人面色嚴肅,卻不難看出其下隱藏的激動,尤其是文皇後,眼眶通紅,似乎哭過好多回。
我依著鍾離序交代的行了禮,小心翼翼地拉起衣袖,動作有些怯懦。
當那個小小的花瓣暴露出來的時候,文皇後再也忍不住地衝了下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裡,眼淚無法抑制地流下來。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我面色惶恐地往後退,語無倫次:
「您……您是不是認錯了?我就是個孤兒,怎麼……怎麼可能是您的女兒!」
文皇後聞言更加心疼,拉著她的手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
「你是我的女兒,你是不是怪母後弄丟了你,沒有保護好你?可母後也不是故意的,母後也不知道會突然發生兵亂,是母後不好,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你怨我怪我都好,可你不能不認母後啊!」
我眼中浮起水霧,聲音帶著哭腔,練習了千萬遍的話終於派上了用場:
「我真的是您的女兒?真的是嗎?我有母親,我也有母親了!」
文皇後將我攬在懷中,摟得很緊,似乎是怕下一秒我又不見了。
「好了,女兒已經回來了,這一路辛苦,早些讓她歇著吧。」
我帶著怯意的眼神看向高位上的天子,他的雙眸竟也有些紅:
「朕已經擬好了旨意,從今日起,你就是永寧公主,朕要昭告天下,朕和皇後的小公主回來了!」
「謝謝父皇。」
早在鍾離序去接人的時候,文皇後就已經布置好了住的地方。
沐浴之後,躺在柔軟的床榻之上,文皇後愛憐地摸著我的頭發:
「這些都是母後從前備下的,你可喜歡?」
我點點頭:
「我從未睡過這般柔軟的床……」
文皇後面露心疼,又要落下淚來:
「從今往後,母後絕不會再讓你吃一點苦!」
我「嗯」了一聲,將頭埋進了文皇後懷中。
多年積累的愧疚和心疼,足以讓我短時間之內過得安穩,可是我心裡清楚,這遠遠不夠。
這裡是皇宮,我需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公主。
上一世,方蓉兒不願意學規矩,甚至仗著公主的身份私下作威作福,時間長了,再多的愧疚都會消耗殆盡。
她本身就是憊懶之人,隻想享榮華富貴,卻不願吃一丁點的苦頭。
而我對文皇後帶來的教習嬤嬤卻是十分恭敬,主動求教,李嬤嬤雖然嚴厲,可我看得出她對我是滿意的。
詩酒花茶、琴棋書畫、品茗焚香、女紅禮儀,這都是必學的課程。
我肯下功夫,又用心,沒過多久,就連李嬤嬤都誇贊我的禮儀與自小培養的世家小姐相比也毫不遜色。
一日三次的請安問禮讓文皇後不由得感嘆我的懂事乖巧,皇上病臥,我親手煎藥喂藥,讓冷硬的天子也對我軟了心腸。
本就是丟失多年的女兒,少許的懂事真情就能讓父母感動不已。
可惜,上一世方蓉兒不懂得這個道理,否則去北戎和親的人選也不會是她,她也不需要用我的身子去籠絡朝臣,或許我會S得更早一些。
5
那日我親手做了羹湯給鍾離帝送去,在御書房門口遇見了鍾離序。
「見過皇叔。」
鍾離序看了我一眼:
「宮中風水養人,公主這些日子倒是胖了不少。」
我面色一紅,有些羞惱,哪有直接說姑娘胖的啊!
鍾離序似乎反應過來,笑了一下:
「是漂亮了,你剛進宮時瘦得跟個竹竿似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如今更好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著面上的微笑:
「皇叔來此,可是為了軍餉之事?」
「公主如何得知?」
「給母後請安時,她和淑妃娘娘說的,我聽了幾句,如今天氣寒冷,邊境將士缺衣少食,苦不堪言。」
「是,將士不容易,可如今國庫空虛,皇兄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請皇叔恕阿寧幹政之罪,可將士們如此苦寒,阿寧實在看不過去。當初在尼姑庵時曾無意中聽靜安師太提起過山中有一座金礦,隻是路途艱險不好開採,若是皇叔能拿下這座金礦,或許能解眼下的難處。」
鍾離序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你說的是真的?」
我對上他的目光,坦然自若:
「阿寧不敢妄言。」
上一世,方蓉兒便是憑借金礦讓鍾離帝龍心大悅,對她喜愛更甚,更是賜下珍寶無數。
鍾離序拉著我進了御書房把事情說了一遍,鍾離帝面色凝重:
「阿寧確定嗎?」
「女兒確實聽師太說過,隻是位置過於偏僻險惡,若要去定要注意安全。」
「好!」
鍾離帝點了頭:
「阿序,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多帶些人,不要聲張。」
「是。」
我適時地行了禮:
「父皇,女兒還有一事。」
「說。」
「自女兒回宮以來,父皇母後賜下的珍寶無數,女兒在宮中衣食不缺,還有宮人伺候,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不如將這些珍寶變賣,充作軍餉,也能抵抗一時,還請父皇應允。母後那兒,女兒也會去請罪。」
鍾離帝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你有這樣的仁善之心,你母後定然也是開心的。既然你有心,那便隨你的意,至於東西,交由攝政王便是。」
「多謝父皇。」
我帶著笑意起身,端過旁邊侍女手中的羹湯:
「這是女兒親手做的黨參老鴨湯,父皇嘗嘗。」
「好。」
6
出了御書房,鍾離序跟著我去取要捐獻的東西,看到院子裡已經裝好的箱子和包裹,他有一絲怔愣。
「聽母後說時我就在準備了,提前收拾好,省得浪費皇叔的時間。除了這些,還有託人在宮外做的五百件棉衣和五車糧食,都在東城皇叔拿單子去取就行。」
鍾離序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
「之前我以為你是為了博皇兄的喜愛,現在我覺得你是真的為邊境將士著想。」
我莞爾一笑:
「是不是真心著想很重要嗎?總歸結果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嘛。」
「我替將士們多謝公主大義。」
「皇叔客氣。」
我將取貨的單子交到他手中,送至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