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意我。
「羲和,你不用得意,你靠著這個小白臉囂張不了多久了。謝肅,妖皇,還有你天界學宮的學子……有的是人拜倒在我裙下。」
「你有赤陽之火?你天賦異稟?羲和,你不過是佔了個好出身,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腳下,求我放過你!」
說完,她直接沒了氣息。
這個分身任務失敗,直接被沐萱萱舍棄了。
25
她跑了,我和溫驚塵隻能先回天界的營帳。
溫驚塵好奇問我怎麼會來,我又不能說是擔心他被人勾走,隻能說是向他展示我的學習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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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驚塵摸著下巴思索片刻,也沒說信沒信。
第二天,他直接讓我替他上了戰場。
底下的小兵們竊竊私語,他們如今多少知道點我和謝肅的恩怨。
「太女殿下一直待在宮裡,真的能……打得過那位前任戰神嗎?」
我摩挲了一下劍柄,沒有說話。
父皇為什麼選我當太女呢?
因為兩個弟弟不著調,因為我心機深沉。
因為,我當年靠實力碾壓了多嘴的人。
謝肅之前能靠著戰功和實力聲名在外,是因為父皇要我行為得體,他說掌權者打打SS不好看。
但一個謝肅而已,天界有他算是錦上添花,沒有他,也不至於像沐萱萱說得那樣不堪一擊。
天界有我羲和,區區魔域,又有何懼?
謝肅對上我,表情難看地像是見到了糞桶。
這一次,我卻不再縱容他騎在我頭上拉屎。
謝肅輸在我劍下時,臉色慘白,終於不再說什麼因愛生恨的屁話了。
沒了戰無不勝的名頭,他什麼也不是。
這一戰,魔域大敗。
溫驚塵趁著我和謝肅在前面吸引注意,轉身就去掏了對面老家。
魔域被迫籤下神魂誓,千年內不再侵犯天界分毫。
謝肅被魔域掃地出門,魔域不需要一個會輸的戰神,可天界也不再需要一個背叛者。
看他臉色慘白,我作為勝利者,虛心安慰了他一句。
「沒關系,你還有沐萱萱呢。」
很快,沐萱萱就被送過來了。
抓到她的,還是我的老熟人,偷偷跑來戰場的龍昊。
被他提在手裡的沐萱萱正在賣慘,嚶嚶哭泣,求龍昊放她一條生路。
之前還幫人家說話的龍昊,此刻卻鐵石心腸。
「你有病吧,你可是我的軍功,放了你我怎麼畢業。」
這小子之前讓我拿出證據,是想主動請命幫我找證據,沒想到被溫驚塵截胡;後來溫驚塵主動請命,出戰妖族,他又沒趕上趟。
這一次,他總算靠著「老朋友」立下了軍功。
龍昊十分感動,他終於能從學宮畢業了。
26
見到我後,沐萱萱也不嚶嚶了,她看都沒看謝肅一眼,直接破防朝我大罵。
沐萱萱是魔域的聖女,但和我不同,她是靠著自己會的邪術,從底層一點點爬上去的。
她一直覺得自己人生圓滿,靠著一群沒腦子的男人,輕而易舉得到了別人得不到的東西。
直到她聽到了天界太女的名頭。
「憑什麼呢?憑什麼你生來高貴,不用曲意奉迎就可以高高在上,我憑什麼就要把媚笑鑲在臉上!」
這話真該讓靈澤來聽聽,他嫌我假,但沐萱萱可不這麼覺得。
和這種偏執的人說話,順著她的思路走就會被帶進溝裡。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日子沒有她說得那麼輕松,我隻是換了個面具戴。
說到底,她討好男人,而我討好天帝,我們沒什麼區別。
隻是。
「你成為聖女後,不是有的是機會去學魔域的功法嗎?為什麼直到現在還要靠著勾引人做事?」
「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失敗不是注定的嗎?」
自己的人生,如果連舵都不能握在自己手裡,才是真的失敗。
我揮手讓人把這兩個戰俘帶下去嚴加看管,沐萱萱在背後撕心裂肺地喊著。
「羲和,你說的好聽,你不過是起點高罷了!若是天帝要廢了你,我看你還能不能得意!」
我打了個寒顫。
她一開始的計劃,不會是想當我小媽吧?
至於父皇會不會廢太女,我早就說了,不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哪怕對方是你的至親。
我願意偽裝,願意兄友弟恭父慈女孝,是因為他是我的家人。
若無意外,我願意讓他順心地當他的天帝,直到我順利繼位再解決掉沉珂。
若真有意外。
「你知道我為什麼把天命司換成我的人嗎?」我看著遠處的天界,聲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語。
溫驚塵站在我身後,溫和地看著我。
因為天命司是唯一有能力算出,太女黨如今埋下多少棋子的人。
若真有意外,我絕不束手待斃。
27
幸好仁君永遠是仁君,天帝對結果心滿意足,完全不在意我出徵的事了。
而經此一役,天界的大軍留下的我的影子。
軍心在手,太女之位愈加不可撼動。
天界處理戰犯,魔域聖女被誅,邪術解開,謝肅卻一直沉浸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中。
天帝念其過往功績,隻是廢去其仙骨,投入人間輪回,永不對其再開仙門。
學宮裡被影響過的學子頗多,隻是影響不深,他們剛大夢初醒,被憤怒的仙師多加了一倍的課業。
靈澤的事往大了說是通敵,往小了說是叛逆。
父王縱容過他一次,這一次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最後是我親手定下了他的刑罰。
縱是天帝之子,做錯了事,也要付出代價。
我封住了他的經脈,讓他以肉體凡胎去邊境為戰S的天界士兵們收屍立碑。
直到怨氣消弭,他得到原諒方可歸來。
「靈澤,過去是我太縱容你,才讓你失了分寸。」
「那你就睜眼看看,自己任性的代價。」
押送靈澤的,是執法司新上任的小仙官——龍昊。
我和靈澤說話時,他就乖乖守在一旁,直到我要走,他才湊過來。
「太女殿下,我叫龍昊,您還記得我嗎?」
我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雖然之前一直被搶先一步,但您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新的戰神,站到您身邊,護天界安寧!」
他眼裡帶光,說得極為真情實感。
和那群沉浸在權力鬥爭的老頭子們完全不一樣。
我對他笑了一下,轉身向東宮走去。
「加油吧。」
28
百年的陰謀塵埃落定,時局平緩,父皇卻陷入了新的煩惱。
他把我叫到後花園,親自給我倒了杯茶。
我心裡發顫地接過茶水,正揣測他想說什麼的時候,父皇嘆了口氣。
「唉, 羲和啊,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和你母後有你了。」
我臉皮一緊,牙狠狠地磕在了茶杯邊沿。
「聽說那誰想要的純水之心, 是被你送人了?」
「你小姑娘家家, 臉皮薄, 需要為父和對方談談嗎?」
臉皮薄的太女婉拒了父皇的好意。
不然他親自去和人家談,我怕恩將仇報逼良為娼,讓好好的劍尊真成了我的小白臉。
「父皇, 不急,真的不急。」
我不急, 有人卻急了。
靈澤被貶斥,風月司二把手的位置空了下來。
誰也沒想到,如今風頭無雙的溫驚塵不去頂替戰神的位子,他跑去了風月司。
倒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他拳頭夠硬, 沒人敢說不行。
於是從那天起, 三天兩頭, 風月司就會給東宮上供。
什麼姻緣樹的枝丫,什麼月老的紅線,五花八門花裡胡哨。
溫驚塵以前一襲白袍子穿到破, 不穿別的, 是怕別的顏色洗到發白沒法穿。
如今去了風月司,風月司的制服倒是喜慶的紅色……像喜袍。
我耳根子一熱,倏地扭開了視線。
「師父, 你別送這些給我了。」我指著院子裡一片通紅的風月司特產。
溫驚塵繼續晃到我眼前, 非逼著我直視他的新衣服。
「阿尋不喜歡嗎?」
「這些東西吧, 含義曖昧,就算值錢咱也不好亂送,容易被人說闲話。」
這些東西搭眼看過去, 全是養情根的, 像什麼樣子。
溫驚塵隨手扯來一根紅線, 像是開玩笑般松垮地系在了我的小指上。
十分熟練,看來最近在風月司沒少綁紅線。
「我不是太女的小白臉嗎, 還有什麼闲話是我不知道的?」
我急忙要解釋,溫驚塵卻雙手一勒,將紅線徹底綁住。
「阿尋不喜歡我嗎?」
堂堂太女, 什麼陣仗沒見過。
這我還真沒見過。
我被一記直球打得暈頭轉向,那邊溫驚塵還在繼續。
「我雖然財運不好, 倒也不至於真的要當小白臉……除非那個人是你。」
29
又三百年,我逐漸接受天界所有事務。
天界在我的治理下欣欣向榮,父皇安心歸隱,帶著母後去北極仙翁那裡看白熊。
龍昊在三百年間終於站在了眾仙之首,以他為首, 眾仙跪拜, 恭迎女帝登基。
可惜龍昊的願望隻達成了一半。
他成了新的戰神,但站在我身側的人不是他。
我側頭看了一眼不太習慣華服,卻毫無別扭之感的溫驚塵。
太女登基稱帝, 同日封後。
龍昊跪在金殿,臉上清晰地寫著一句話。
「他媽的,又被他搶先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