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有渴膚症。
我每天都會準時抱他,幫他緩解症狀。
可那天,他沒出現。
我擔心他發病,主動找上了門。
卻正好聽到他小叔沉聲問:
「裝渴膚症這麼久,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姜浮意真相?」
昨天還黏著我求安慰的男人唇角噙著諷刺的笑:「快了,她太古板,不找個這樣的借口,她不讓碰啊。」
小叔唇角微勾,視線落在一門之隔的我身上:「寶寶,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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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未婚夫秦琰說他有渴膚症。
所以從訂婚那天開始,我每天都會準時給他一個擁抱。
有次因為他沒能及時到家,竟然當眾發病。
被當成談資,在背後嘲笑了許久。
就連親生父親也嫌他丟了秦家臉面,不許他隨意出門。
很長一段時間,秦琰都在自暴自棄。
覺得自己是個怪人,甚至一度動了輕生的念頭。
為了讓他好起來。
不管我在哪裡,都會趕回家準時給他一個擁抱。
而秦琰的狀態也越來越好。
到後來,他會主動出現在我家,讓我抱他。
一年來從不間斷。
今天這是第一次。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給秦琰打電話問問情況。
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來自陌生號碼。
【嫂子,秦哥狀態不太好,可能要發病,你能來看看他嗎?】
我給秦琰打了電話,他沒接。
不等我回消息,對方就發來了酒吧地址:
【嫂子,你還是趕緊來吧,我怕出事。】
我沒再猶豫,拎起外套就出了門。
2
秦琰在酒吧有固定的包廂。
我沒費什麼工夫就找到了位置。
到轉角處時,還有服務員衝我打招呼。
她身邊的女生像是新來的,用手肘碰了碰她:「那是誰啊?」
服務員壓低聲音:「那是秦總女朋友。
「你記住,不能攔她。」
我停下腳步,想給秦琰發個消息,讓他出來一下。
卻在下一秒聽到那個女生問:「女朋友?星期幾的?」
我蹙起眉頭,下意識回頭看她。
想確認她們說的究竟是不是秦琰。
因為秦琰曾經跟我說過。
他為了不在外面發病,試著交過女朋友。
但每個人都無法幫他緩解症狀。
我起初並不信,隻當秦琰是編瞎話在哄我。
直到他當眾發病出醜,我才沒再懷疑。
兩個人正說得起勁,驟然對上我的目光,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低著頭迅速離開了。
我站在包廂門外,透過門縫看到秦琰的背影時,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扭頭看清楚他的臉,就這樣僵在原地。
對方沒有要跟我久聊的意思。
他低下頭,唇擦過我耳邊:「站在這裡,好好聽著。」
說完,他沒再管我,推門進去,坐在了沙發最中央的位置。
秦琰對我的到來毫無察覺。
他殷勤地將酒杯遞給男人:「小叔。」
扭頭將另一杯遞給身邊染了一頭紅毛的朋友。
紅毛沒接,鬱悶地開口:
「不喝了,我女朋友本來就不搭理我,我再喝酒,那就是罪加一等。」
他模樣實在可憐。
包廂裡的其他人打趣他:「多大點事兒啊,值得你一晚上都不吭聲?」
「你要是實在想哄人家,找秦哥取經啊。」
「就是啊,你就學學秦琰,隨便編個什麼病,回家找你女朋友賣慘。」
紅毛眼睛一亮。
隨即又有些遲疑:「這能行嗎?」
秦琰哼笑一聲:「怎麼不行?
「女人都心軟,隨便裝一裝就心疼。」
眾人起哄地笑起來。
紅毛挪了挪屁股,離秦琰更近了些。
秦琰仰頭灌了口酒,唇角掛著得意的笑:「像姜浮意,平時對我夠冷淡了吧?
「但我一騙她說發病,她就是再不情願也會過來抱抱我。
「還有我裝輕生那次,她心疼得直掉眼淚,說會一直陪著我。」
我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棍。
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
凌晨三點,秦琰給我打來電話。
他說他又發病了。
不等我提出要去找他,他就帶著哭腔,再次開口:「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很惡心?」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一邊低聲安撫,一邊朝樓下奔。
電話裡,秦琰還在繼續:「你說我要是S在今晚,以後是不是就不用再發病了?」
我心頭一跳,拼了命地安慰他。
想讓他再給我一點時間。
說得口幹舌燥時,秦琰才開口:「你隻是看我可憐而已。
「其實你也很討厭我這樣吧,不然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肯碰我?」
我擔心隨便一句話都會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短暫的猶豫後,我很快告訴他。
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會抱他。
他不會再發病,也不會再被別人嘲笑。
秦琰沉默了很久,才低聲說:「好。」
緊繃的神經陡然松懈下來。
我沒控制住情緒,直接哭出了聲。
那時候的秦琰,在想什麼呢?
是在覺得我很好騙,為自己精湛的演技而得意吧?
紅毛張了張嘴:「萬一發現了怎麼辦?」
秦琰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發現了就再裝一次啊。
「裝得逼真一點,她們還是會信。」
坐在沙發中央的男人眉頭微皺:「你就這麼騙她?」
原本還得意揚揚的秦琰頓時斂起笑容。
他解釋:「小叔,我真不是故意騙人的。
「但是你不知道姜浮意有多古板,我要是不編個這樣的謊話,她連碰都不讓我碰。」
被秦琰喚作小叔的男人沒再說話。
秦琰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神色。
確認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後,才放松下來。
其他人也趕緊扯開了話題。
包廂裡的氣氛再度熱鬧起來。
男人卻再度開口,沉聲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真相?」
秦琰正跟別人聊得開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男人提醒:「你騙她說你有渴膚症的事。」
秦琰酒意上頭。
對他沒有剛才那麼懼怕了。
回答起問題也無所顧忌:「快了,等我把她搞到手就解除婚約。」
男人唇角微揚,視線落在一門之隔的我身上:「寶寶,聽到了嗎?」
秦琰臉色劇變。
他霍然起身,一把拉開了門。
走廊裡空空如也,他臉色卻更加蒼白。
見情況不對,包廂裡的人都跟了出來。
就連霍宴時也在。
秦琰像是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
走廊裡沒有我的身影,他就一間包廂一間包廂地找。
即將拉到我藏身的這一間時。
身後的霍宴時突然輕笑了聲:「開個玩笑,看你急的。」
秦琰松了口氣。
他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是我太緊張了,以為小叔喊的人是我未婚妻呢。」
像是為了安慰自己,他特意將「未婚妻」三個字咬了重音。
霍宴時的神情沒什麼變化。
他拍拍秦琰的肩膀:「不用緊張。
「解除婚約的時候,告訴我,我去跟你爸說。」
秦琰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謝謝小叔,不過我——」
沒等他說完,霍宴時便提出要先行離開。
鬧了這麼一出,大家也都沒了興致,局就這麼散了。
3
我硬生生等著他們走遠才敢拉門。
手握住門把手的那一瞬間,門被推開。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門縫裡擠了進來,將我緊緊禁錮在懷裡:「剛剛聽清楚了嗎?」
我假裝沒聽見,推開他就要走。
霍宴時不肯,執拗地盯著我,非要個答案。
我掙扎半天,他就是紋絲不動。
火氣蹿上來,我提起膝蓋就往他要害處踢:「關你屁事,滾開!」
霍宴時避開我的動作。
不等我逃走,他就用腿夾住了我的腿:「跟他分手。」
我動彈不得,氣惱地跟他唱反調:「不分,滾!」
霍宴時也有些氣急敗壞:「你剛剛是不是沒聽清楚?他在騙你!」
我越掙扎,他腿上的力道就越大。
我怒極反笑:「你誰啊?憑什麼管我?
「前男友?還是未來小叔?」
霍宴時一時語塞。
我用力在他大腿處掐了一把,推開他就走。
結果沒走出兩步就被他掐著腰按在門上。
霍宴時眸色沉沉:「我是現男友,我們根本就沒分手。
「他才是第三者。」
我嗤笑了聲。
摸出手機就開始朗讀他當時發給我的分手信:【對不起,意意——】
沒讀幾個字,手機就被霍宴時奪走。
他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順勢裝進了自己口袋。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動作:「刪了也沒用,紙質版我也打印出來了。」
霍宴時頰邊肌肉緊繃:「那不是分手信!」
的確不是分手信。
是遺書。
通篇都在交代後事。
甚至還有我幾個追求者的身家背景調查結果。
從各個角度分析了哪個對我最好,我最有可能愛上誰。
最後,他說,如果自己S了,我就忘了他。
如果沒S,他就去賺錢,賺到比我所有追求者都多的錢之後回來娶我。
我鼻子有些酸,低著頭用力推他:「管你是什麼東西,滾開!」
正僵持間,我手機突然響了。
霍宴時拿出來瞄了一眼。
看到是秦琰後,點了掛斷,又重新塞進自己口袋。
我伸手去搶,霍宴時幹脆攥住我手腕,低頭吻了上來。
走廊裡傳來秦琰的聲音:「浮意?」
秦琰喊一聲,霍宴時的吻就重一分。
直到聲音越來越近,秦琰敲響了包廂的門:「是你在裡面嗎?」
霍宴時吻得更深。
秦琰敲門的節奏越來越急促。
到後來,他甚至撞起了門:「浮意,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
霍宴時不肯放開我。
我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趁機推開他:「等一下。」
許是聲音不太對。
秦琰又推了推門:「你怎麼了?讓我進去。」
眼看霍宴時要開口,我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在換衣服,你等等。」
秦琰停下動作。
自顧自地解釋起來:「我剛剛才聽經理說你來過。
「你怎麼沒有進來找我?」
他聲音帶著幾分試探。
我緊緊捂著霍宴時的嘴:「我……我沒找到你。」
霍宴時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亮。
聽到我的回答後,他微微低頭。
我腦海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霍宴時在舔我手心!
我急忙撤回手,想扇他,又怕他故技重施。
隻好惱怒地瞪他一眼。
秦琰等得沒了耐心,又敲了敲門:「換好了嗎?」
怕秦琰起疑心,我一把將霍宴時推到門後,威脅他不許出來。
霍宴時懶懶地靠在牆上,跟我談條件:「回去就跟他退婚。」
我裝作沒聽見,拉開了門。
秦琰看到我的模樣,愣了下:「怎麼了?」
我下意識看向走廊裡的裝飾物。
臉是紅的,口紅是花的。
眼睛裡還有點湿潤。
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秦琰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他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子:「不就是衣服弄髒了嗎?這也能哭。」
我愣了愣,急忙扯開話題:「你怎麼又回來了?」
提起這個,秦琰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低聲解釋:「我出去碰到經理了,他說你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