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突然求賜婚?你就不怕前功盡棄了?」
「無妨。你為自己塑造的荒唐形象早已深入人心,無人會懷疑。我也不能讓我的公主,真的跟那個豬頭綁一起吧,我會瘋的。何況,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
「的確差不多了,我那好父皇還沒發現自己早就身中蠱毒了,以為自己的頭疾緩解是因為雲起施針之效呢。」
「是時候,該為我親生父親報仇了。」
13
沒錯,我並非大徵皇帝的親生女兒。
當時西戎國破之時,母妃便已懷有一月的身孕了。
她忍辱負重入大徵皇宮,其實也不全是為了我父親,還為了她腹中愛人唯一的骨肉,也就是我。
她怕被大徵皇帝發現,提前吃了延緩分娩的藥物,生生拖了一個月才生產,完全打消了皇帝的顧慮,卻也因此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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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又故意喝下絕子藥,還狠心地對我冷漠無情,這才使別人無法懷疑我的出身。
在她發現夫君早已被害那天,她將所有真相告知於我,並未曾要求我報仇,隻希望我不要一直認賊作父。
但我如何能原諒大徵皇帝?
他因一己私欲害我國破家亡,強佔我母妃,毀了我原本美好的一生。
所以我暗中謀劃了多年,在假面首們的協助下,勢力早已滲入大徵朝堂深處。
朝廷崛起的新貴中,有不少我的人,我還用沈嵐清為我斂下的巨額財富,收買了大批朝臣。
江允又為我搜集他們貪贓枉法的證據,恩威並施,將他們牢牢捏於掌心。
皇帝身中莫離的嗜心蠱而不自知,要他的性命易如反掌。
連我最缺的兵力如今都已充足,大徵,已是我囊中之物。
容時將鳳羽軍兵符置於我掌心,抬起我下巴直視我雙眼,語調溫柔繾綣: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我以江山為聘,向你換取一個承諾。」
我強壓下瘋狂跳動的心,眨眨眼問:
「什麼承諾?」
「女帝登基後,不許納別的男人,隻許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唇角彎起,這有何難?
我不是男人,熱衷朝秦暮楚,在我心裡,能得一真心之人共赴白頭,便足矣。
何況眼前人無論相貌和才華,都堪稱舉世無雙,還有點子痴情在身,我哪裡還能看得上別人。
小心地摟住他脖子,我紅著臉如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輕聲道:
「我答應。」
容時舔了舔唇,鳳眸微眯,表情有些危險,低低說了句什麼。
我一時沒聽清,湊上前又問:「嗯?」
下一瞬,身子一輕,已被他攔腰抱起。
我驚呼一聲,隻能急急扯住他前襟,因為太用力,衣裳被我扯開,露出一大片健壯的肌膚。
見我看得呆住,容時湊到我耳邊,嗓音酥麻入骨:
「我說,不夠。」
14
三日後,我以皇帝失德之名發起宮變,將大徵皇室眾人收押,徹底佔領了皇宮。
皇帝捂著腦袋滾在地上,破口大罵我逆女時,我一腳碾上他心口,皮笑肉不笑:
「父皇可還記得幼時,你也是這樣踩著我威脅母妃,如果她不笑,就要踩S我的?你看看現在好笑嗎,你也笑一個試試?」
皇帝口吐鮮血,開始求饒:
「永寧,月兒,皇位給你坐,你快讓人給我把頭疾治好好不好,父皇好痛,好痛啊。」
我收回踩在他胸口的腳,頓覺無趣。
「對了父皇,我不是你女兒,我身上流的全是西戎的血呢。你的天下,從此也將歸西戎所有,而你犯下的罪,就自己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好好償還吧。」
一切塵埃落定,我將母妃從冷宮的地下搬出。
十年未見,她容顏不老,皮膚依舊吹彈可破,一如當初。
我將她運回西戎故土,與我生父合葬在一處。
時光翩跹,歲月倥傯,時隔二十年,她終於能與愛人重逢。
大徵在我那父皇的治理下搖搖欲墜,百廢待興。
幸而有容時在身側,他能文能武,智多近妖,實在是料理國事的一把好手。
這日我躺在龍床上翻滾,容時在案幾上辛勤地替我批閱奏折。
我以手支颌,撐在床上看他,真心地提出建議:
「容大人,不如這個皇帝還是你來當?活都是你在幹,福都是我在享,你好可憐哦,我有些心虛。」
容時瞟我一眼,繼續看奏折,朱筆起起落落間抽空答我:
「陛下天命所歸,微臣做你身後的男人就行。隻要……」
畫下最後一筆,他合上奏折站起身,邊解腰帶邊大步向我跨來,長衫隨著他的動作散落了一地,引得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即便已經看過很多次,我還是止不住瘋狂亂跳的心。
床榻一沉,他伸手將我撈進懷裡,接上未說完的另外半句話:
「隻要陛下別忘記犒勞微臣就好。」
唔,這買賣,也不虧。
番外 1·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和容時大婚已半年有餘,他什麼都好,唯有一點愁煞了人,便是太能吃醋。
我登基以後,除了沈嵐清回到沈家掌權,被我封為皇商之外,我還派兵助洛雲起S了他虛偽的二師叔,讓他重新接管了萬藥谷。
而江允無處可去,要留在我身邊做貼身暗衛,莫離也黏著我不肯離開,其餘幕僚都按功封了官職,無一例外都對我忠心耿耿。
雖有容時替我善後,但我每日要做的事還是很多,若是哪一日江允和莫離待在我身邊的時間超過了他,夜裡他必定會狠狠作妖。
作為女帝,我勤政愛民,從不沉迷男色,身邊也隻有容時一人。
有大臣諂媚,早朝時勸諫我廣納後宮,勞逸結合。
隔日,這位大人府門外就站了一整排環肥燕瘦的姑娘,都說已經被人贖身,要入府專門伺候老爺,清一色全是大人曾經在青樓裡的紅顏知己。
聽說這位大人的夫人彪悍,見此情形後大發雷霆,直讓他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此事一出,大家瞬間就明白,究竟自己得罪的是哪位瘟神,朝堂之上,再無人敢提及廣納後宮之事。
我捧腹大笑不止,指著容時直說他缺德。
他卻一臉幽怨,不怎麼服氣:
「陛下是不是厭棄為夫了,所以也想納新人?你看中了誰,可以告訴我……」
我挑挑眉:「告訴你你就同意了?」
容時咬牙:
「告訴我,我明天就抓了他去做太監。」
我無奈撫著小腹,容時目前還不知這裡面正默默跳動著一個小生命,要不要立馬告訴他呢?
要是說了,他會不會緊張得連龍床都不讓我下?
我垂眸斟酌,在心裡偷偷嘆道:
「孩兒吶,不論你是男是女,繼承你父親的才能即可,可千萬別和他一樣戀愛腦啊!」
番外 2·心上桃花(容時視角)
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了,繼母的S招一次比一次狠,我的心也變得一次比一次冷。
也許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如願去找母親,抑或,活成一個失了心的魔鬼。
但我沒想到, 我在變成惡魔之前,會先被一個粉色的奶團子砸暈。
她長得實在是好看, 粉雕玉琢,勝過我曾見過的任何娃娃。
她大抵是以為將我砸S了, 圓滾滾的小手扯住我的衣襟使勁搖晃,又撲到我身上哭得稀裡哗啦, 眼淚鼻涕糊了我一身。
我覺得有些好笑, 也有些意外。
好笑的是她居然不知道來探探我的心跳, 意外的是……這世上竟還有人會因為怕我S而哭得這麼傷心。
可我不知道,這樣柔軟的奶團子, 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在看見她母親止住了向她奔來的腳步之後,整張小臉都變得皺巴巴。
原來,她也是個一無所有的孩子。
她, 她, 還有我, 都在這世間掙扎著求生, 拼一條活路。
後來我知道她母親是聖上從西戎搶來的骊妃, 那個如天仙般的女子, 為了保住自己和愛人唯一的血脈,狠下心來傷透了她, 又偷偷請我保護她。
我看著她獨自一人在這吃人的皇宮裡生存,明明過著最苦的日子, 卻總是笑得最為恣意。
我空空蕩蕩的胸口, 開始開出密密麻麻的一朵朵桃花, 就像那日被她砸到時,那漫天飛舞著的花瓣雨。
她的眼裡有很多秘密。
而公主本人心狠手辣,怪癖連連,每半月就能從後門抬出一個被折磨得皮開肉綻的面首來,令人唏噓。
「願可」搬入公主府後, 她開始行事荒唐,授人以柄,將自己強行塑造成了一個令人厭棄之人。
隻有我知道她不是。
我看了她太久太久,知道她想要做什麼,她要走的路太過驚世駭俗,但我不介意為她鋪好臺階。
不知什麼時候起,隻要有她在的地方, 我的眼睛便會不由自主地偏向她,我好像得了一種看不到她就會失落的病。
為了替她掩護,我故意找她的茬, 處處與她作對, 完美地配合著她的戲。
可這個小呆瓜, 大概以為我是真的討厭她,為了給我添堵, 開始熱衷於調戲我。
天知道每每她靠過來,我要用多大的力氣, 才能控制自己不去看她。
我想我是徹底栽在了她的手上, 也許從砸到我的那天開始, 她的眼淚就已經烙印在了我的心上。
雖然知道是假的,可是她的那些幕僚個個驚才豔絕,長得還都一表人才。
可以日日待在公主府守在她的身邊, 我妒忌得發狂。
願神明保佑,無論付出何種代價,我都想得到這朵刺入我心上的桃花。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