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釋然了,可有什麼用呢?
心還是會痛啊!
隻是越痛越麻木了。
我閉眼不搭話。
一天又一天,直到一月倒計時成三天的時候,系統告訴我,攻略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讓我做好準備。
我嫣然一笑,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不過呢,能活著,我又怎麼可能讓自己輕易去S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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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打起精神,坐起身問系統:
「當初你答應的還算數嗎?」
「自然算的。」
「那如今我又一次願意把身體讓給攻略者,你能再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腦海裡那道冰冷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
就在我以為聽不到回答的時候,他又吭聲了:
「可以。」
我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生辰那天,我去了十裡桃林,見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兒。」
「他說宮裡那位曾於荒山顛撿回來一美人,徒有心脈,卻如同失了心跟智的活S人。」
「我想活著,國師說,那是我的生路,你能幫我嗎?」
這些天我細細想來,才明白生辰那日遇到那怪人所言,是什麼意思。
如果系統肯幫我,我能活也有可能呢。
其實S也沒什麼好怕的。
隻是我很不甘心,如果能活,誰願意去S呢?
國師說那姑娘如果這個月內再不醒來,就沒機會了,這個月馬上就是最後幾天了。
我想如果她不願醒,或許我可以替代她活下去呢?
可是系統久久不曾回復,就在我緊張焦躁的內心慢慢靜下來時,我終於聽見了那聲好。
我心情大好,身子也有力了些。
趙辰禾很怕我就這樣S了,他的愛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太醫、補藥不要錢似的往我這裡送。
我也樂得配合。
見我身子好了起來,趙常安跑過來警告我。
他兇狠的瞪著我,咬牙切齒的威脅我:
「壞女人,你最好別整什麼幺蛾子,也不許你再玩欲擒故縱勾引我父王。」
「要不是怕你S了,我娘親再也回不來了,我們才懶得管你呢!」
「哼,我已經找了很厲害的老道,早晚會將你這妖孽趕出我娘的身體。」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心裡沒了任何反應。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我隻需要無視他最後一天就行了。
我沒理他,他罵累了,自己才離去。
我看著雲卷雲舒,看著花開花落,等著系統說的那個時機。
攻略者來了,不過我暫時沒讓出軀體,我還得等一等,再等一等。
她卻以為我是不甘心,不屑的在我腦海裡不斷嘲諷我。
「你還不肯S心嗎?一年了,你兒子還是這麼恨你,何必呢?」
「你病得要S了,你爹娘一次都不肯來看你。」
「你信不信?如果換做是我病了,他們會日日夜夜守在我身邊,不斷的向上天祈禱,求我活過來。」
「什麼都不需要做,隻需要小小的玩弄一下虛情假意,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愛我愛的不得了。」
「還有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是我一步步輔助他權傾天下,他又怎麼可能再愛上你這種垃圾呢?」
「就算這具軀體是你的又能怎麼樣?在這個世界裡,我是外來者,可是你才是多餘的呀。」
「看在你甘願把身體讓出來的份上,我就等到你心S。」
「你放心,佔據了你的身體以後,我會對你的夫君兒子好一點。」
我一直沒有說話,看著窗外的月亮高高掛起,嘴角慢慢上揚。
這時有人一腳踹開了院子的破門,風吹來的花香裡夾雜著濃鬱的酒氣。
趙辰禾來了,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潤如玉,與世無爭的趙辰禾。
是那個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廣南王殿下。
此時他滿身的酒氣,那雙孤傲的眸子猩紅無比,他悲痛欲絕的看著我。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SS的捂著胸口,淚流滿面的哀求我:
「紀無霜,我求求你,把霜霜還給我,好不好?」
「隻要你肯把身體讓給她,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愛的隻有她,我不能沒有她,沒有她我會S的……」
「我求你了,成全我,行嗎?」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痛哭流涕,和我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判若兩人。
月光散發出異樣的光澤,我伸手摸了摸並沒有辦法握在掌心的月光。
扭頭看著像趙辰禾,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腦海裡再次傳來得意不屑的譏諷:
「哼,你終於心S了。」
「怎麼樣?看著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為了我下跪求你,很痛苦吧?」
「那你就趕緊去S吧。」
「你S了,這具軀體就完全屬於我了。」
「我想要就要,想丟就丟。」
我沒理她,默默地看著趙辰禾激動不已,他一遍遍的質問我:
「真的嗎?你真的答應把身體讓給霜霜了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在心裡無聲的跟系統說:
「時間到了,可以開始了。」
……
9
我的意識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的軀體。
消散在廣南王府的最後一刻,我看見趙辰禾發了瘋一般將我的身體抱進懷裡。
他幾乎一瞬間就認出了攻略者,狠狠地吻著她的唇,與她抵S纏綿,愛的難舍難分。
我再次醒來時,一身黃袍的男人靜靜的看著我。
國師正站在他身邊,與我四目相對後,他嘴角上揚:
「皇上,鳳星動了,此女乃天命之女,得她者,得天下。」
因這一句話,我被冊封了皇後。
剛醒來還很不適應,不過那個孤傲的男人似乎不近女色。
除了第一天醒來見了他一面以外,就沒再見過。
反倒每天嘰嘰喳喳賴在我身邊的,是那個瞧著很不著調的國師。
「所以,你早在多年前就算出,我現在的這副身體是未來皇後嗎?」
「她今天沒醒來,以後還會醒來嗎?」
如果以後她的意識蘇醒,我會讓出這個軀體。
我想活著,隻不過是想看那些人的下場罷了。
國師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道:
「不,她不會醒了,以後你就是她,她就是你,鳳心降臨,命定皇後。」
「其實我原本佔卜出大氣的鳳星是你,不過六年前這顆星就變了,隻有前段時間我夜觀星象,才發現不同尋常。」
「這一切雖然很難解釋,但都是命定的,你心安理得受著就好。」
我不想去深究了,既來之則安之。
直到今天,我著鳳袍被皇帝牽著。
接受百官朝拜,萬民敬仰後,我又見到了趙辰禾。
攻略者頂著我的身體,和趙辰禾父子,以及我爹娘相處的很是愉快,幸福滿的似要溢出來。
系統要消失了,消失前給了我很多東西。
一瞬間我腦海裡有了很多很多詩詞、文化,以及各種信息。
從這些裡面我得知,不管是攻略者提供給兒子的詩詞,還是她給我爹娘提供的錦囊妙計,都不是她一個人的智慧。
她就像是一個小偷,偷了別人的勞動成果,讓很多人來敬仰她。
我花了半個月才將這些信息完全接收。
而這半月裡,趙辰禾日日跟她膩歪,宛如神仙眷侶。
位居中宮後,我才發覺權勢的誘惑。
我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於是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腦海裡那些唐宋詞全都印刷成書,免費提供給國子監以及民間四處流傳。
每一首詩詞後面都寫著作者介紹,讓讀過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些詩詞出自這些不曾蒙面的作者。
還有不少錦囊妙計、妝面、繡活,攻略者會提供給這個世界的,還有攻略者不會的。
我全都統計出來,一日又一日的記載成書,大肆印刷,廣為流傳。
日積月累,攻略者名聲盡毀。
她的無恥行為飽受非議,遭受眾人謾罵,連帶著相府也是,被萬人唾棄。
出事後,我腦海裡總是浮現廣南王府的一幕幕。
這是系統留給我的另一個禮物,讓我看著這些人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我看見攻略者日日在府裡發瘋,抱怨,砸東西。
一向拿她當寶貝的爹娘質問她,那些東西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她不以為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出了事就知道怪我,你們有什麼資格怪我?」
「有本事當時你們就不要用啊。」
「不是我想的又能怎樣?」
「你們這些自私自利的人還不是靠著那些加官進爵,深受別人追捧嗎?」
「沒出事的時候一口一個寶貝女兒,出事了就一個個來質問我,你們還要臉嗎?」
「哦,不對,我差點忘了你們不要臉。」
「你們這些人為了自己,為了利益,連自己的親女兒都不認。」
「你們說你們那女兒,被你們拋棄的時候得有多痛啊?」
她癲狂大笑,瘋狂刺激二老,最終將兩人氣到吐血,抬出廣南王府。
街上有很多百姓圍著他們扔爛菜葉子、臭雞蛋。
他們不再裝暈,隻是蜷縮在馬車裡,滿臉悔恨地痛哭:
「老爺,我們真的錯了嗎?」
10
我還看到了常安,他被同僚嫌棄怒罵,不服氣跟人起了衝突。
可他肥胖的身子,哪打得過自幼學武的世家子弟,被打得鼻青臉腫,抱頭鼠竄跑回府。
他氣衝衝的去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偷別人的詩詞來騙我,現在所有人都在怪我,所有人都在嫌棄我目不識丁。」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子的!」
他撲過去想要對攻略者拳打腳踢,卻反被狠狠的扇了幾耳光。
攻略者癲狂大笑,語氣嘲諷不已:
「呵呵,你自己貪玩不愛學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不喜歡讓人管著我就不管你,你不想學理,我就縱容你,你不想寫夫子布置的作業,我就幫你寫。」
「我有什麼錯啊?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嗎?」
「沒出事的時候,乖的跟條狗一樣。」
「一出事了就反過來咬人,真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你有什麼臉說我偷呢?」
「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嗎?」
「告訴你,你就是個白眼狼,紀無霜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對你倒是好啊,你要是聽他的管教,你也會跟你羨慕的那些世家公子一樣。」
「她管你的時候,你不是厭惡她嗎?」
「你有現在都是活該!」
這一次,我看到了他的悔恨、痛苦、難以置信。
他爬在地上一遍遍地哭喊,嘴裡喃喃地喊著娘親。
至於他喊的這個娘親是誰都不重要了。
還有一個趙辰禾,被權利蒙蔽了雙眼,一心想要爬到最高處的趙辰禾。
他竟然勾結了不少幕僚意圖謀反。
不過我沒來得及動,皇帝就動了。
一夜之間,滿朝風雲。
御史紛紛彈劾,廣南王府和相府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這些年他們所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全被拿到了明面上。
天子一怒, 腐屍千裡。
下令徹查時, 廣南王妃站出來, 大義滅親, 遞交了不少罪證。
廣南王以及世子,鋃鐺入獄。
相府一家, 也不曾避免。
我去地牢探望時, 攻略者正在發瘋大笑, 趙辰禾SS的掐著她的脖子:
「賤人, 該S的賤人, 都怪你毀了我的一切!」
「是你一步步引導設計, 讓我被權利蒙蔽了雙眼,是你讓我忘了皇帝疑心。皇室傳承百年,朝中有風吹草動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我如今鋃鐺入獄, 即將身首異處都是你害的!」
「要是紀無霜在就好了,她心思通透,當初就勸我遠離權勢當一個闲散王爺, 起碼那樣還能保住命。」
「皇帝登基後, 那些宗親兄弟隻剩我一個人, 壓根就不是什麼忌憚,明明就是我與世無爭, 才為自己換來的保命符。」
「可如今這張符也被你給撕了, 我騎虎難下,隻有S路一條。」
「我對你那麼好,你憑什麼還要背叛我?」
他猩紅著眸子,如同發怒的豹子歇斯底裡的質問。
攻略者一直在笑, 笑的眼淚都要掉了:
「趙辰禾,你可真髒啊,如果你沒有野心,我能讓你做這麼多嗎?」
「紀無霜在啊,可是她不要你了呀。」
「哈哈哈,如今她是皇後, 至高無上的皇後, 你覺得她還會看你一眼嗎?」
這句話狠狠的刺激到了趙辰禾,他收緊力道,震驚質問:
「你說什麼?紀無霜怎麼可能是皇後呢?」
「不, 不可能……」
我進去時, 他情緒過激, 已經掐S了攻略者。
整個人又瘋瘋癲癲的將屍體抱在懷裡又哭又笑:
1
「可聽」我面無表情的離去,沒有了再看下去的欲望。
皇帝仁慈, 趙辰禾,還有我爹,被判了點天燈。
我娘和趙常安流放五千裡。
聽說行刑前,趙辰禾痛不欲生, 一直在哭著求見我。
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我很忙, 忙著新生。
忙著當一個母儀天下的好皇後。
再後來,我跟帝王琴瑟和鳴時。
聽說五千裡外,寒苦流放之地, 有個老婆子帶著一痴傻少年,逢人就問紀無霜的下落。
可這世間,哪有什麼紀無霜啊!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