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親手送去和親的長公主回來了。
十年,遍體鱗傷,受盡屈辱。
而她的未婚夫卻早已迎娶了白月光。
嬌妻愛子,仕途正好。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這新歡舊愛的虐情戲碼。
但回來的,早不是當初那個無能軟弱的女人。
我是她的雙生妹妹。
那個自小失散在蠻族邊境,用骯髒和黑暗澆灌出的血腥的花。
Advertisement
1
我放下馬車的簾子,將陽光和眾多窺探的視線一並擋在了外面。
北蠻戰敗,雙手奉上了十年前和親的公主。
但這十年的折磨,早讓那個女人油盡燈枯。
「阿姝,我早已不再恨了,緣起緣滅都有時,隻是我和他沒有緣分罷了。」
緣分?我冷冷一笑。
隻有這種自小衣食無憂的人嘴裡才滿是這些情情愛愛。
我千辛萬苦頂替了她的身份回到這大夏,可不是來玩過家家的。
「長公主殿下,宮門到了。」
馬車外傳來清冽的聲音。
我鑽出馬車,看著腳下距離不近的地面臉上卻犯起了難意。
「秦小將軍可是想把我摔S在這皇城外?」
一身銀白鎧甲,面容清俊的男人蹙了蹙眉。
「是臣思慮不周了,臣即刻命人去取腳凳來。」
「不。」
我笑著打斷他。
「本宮要你親自來。」
我雖然是長公主,但秦疏將軍是剛率兵打敗了北蠻的大英雄,也是皇帝身邊器重的紅人。
怎可被人如此羞辱啊!
周圍的侍衛宮女大氣也不敢喘,氣氛一時有些僵冷。
秦疏沒有動。
但哪怕有宮女已經跪在了馬車下,我也沒有絲毫要將就的意思。
半晌後,男人黑著臉翻身下了馬。
就要掀開下擺單膝跪下的時候,我卻猛的跌到了他的懷裡。
他下意識的將我緊緊抱住。
我嬌笑著在他耳邊輕喃:「這就當做是你看了我身子的懲罰好了。」
等滿意的看到男人的耳廓起了薄紅我才松了手。
秦疏攻入北蠻皇庭時,我正被人壓在身下欺辱。
他一劍捅穿了男人。
露出了身下衣衫不整滿臉驚慌的我。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
2
大夏的皇宮果然巍峨磅礴。
跟我生長的陰溝角落完全不一樣。
「皇姐,你終於回來了!」
滿臉喜色的小皇帝笑著迎了過來。
他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卻為了保另一位公主,擅自替換了和親的人選,送了他親姐姐十年生不如S的日子。
我挑挑眉。
「看見我還活著是不是挺失落的啊?」
我的話成功讓他的面皮一僵,連帶著後面的官員也低垂著臉。
「皇姐這是何出此言呢。」小皇帝強顏歡笑著。
長公主是為大夏和的親,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大夏邊境十年和平。
如今天下的百姓都欠著她一份恩情,他此時動不得我。
「好了,我累了。」
看著他們比S人還難看的臉,我有些興致缺缺。
他連忙說:
「我這就讓人帶皇姐回宮殿休息,晚些時候還有接風宴,慶賀我大夏長公主的平安歸來。」
3
夜晚的宮殿燈火通明。
我一身火紅色宮裝坐在上首,同樣豔色的唇噙著漫不經心的笑。
「永安公主駕到!」
小太監扯著嗓子高聲通報。
來的正是兩個無比耳熟的老熟人。
當年不過是一個洗腳婢生下的庶出公主周娉婷,還有曾經的未婚夫——如今的禮部侍郎陸子安。
在北蠻被關押的日子裡,我時常聽她講過去的故事。
她的未婚夫陸子安曾是小皇帝的伴讀,四人自小就相識,說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也不為過。
先皇更是在剛剛及笄的時候就為她和陸子安賜了婚。
可先皇駕崩後,北蠻大軍進犯!
原本定下遠去和親的人選卻從二公主周娉婷變成了已有婚約在身的她。
親弟弟親自改的聖旨,他說二姐不如長姐聰慧堅韌,若去了北蠻必是九S一生,
而這個提議更是她的未婚夫陸子安親自上奏的。
她不敢置信的冒著大雨哭著去問他。
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婷兒怕疼。
是啊。
一朝和親,大夏把她當做示弱保和平的棄子。
北蠻更是從沒把她當過人。
十年的凌辱和折磨。
那個女人又該有多疼啊。
「你就是永安?」
大殿上我撐著臉突兀發問。
這一句話讓眾人詫異,這長公主離開大夏十年,竟連人都認不清了不成?
「皇妹拜見皇姐,皇姐從北蠻歸來本應當早去請安,隻是我如今有了身孕在身,實在不方便,還請皇姐見諒。」
她盈盈一拜,秀美的的臉上滿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和聖潔。
與旁邊的陸子安相視一笑,真是好一對羨煞旁人的金童玉女。
根據打探到的消息,這都是她生的第四胎了吧。
我輕笑,真是S人誅心啊。
她在北蠻受苦十年,甚至連懷孕的能力都被折騰沒了,到S都不曾嘗過做母親的滋味呢。
「來人給我掌嘴二十。」
我微抬眼眸,嘴裡吐出冰冷的幾個字。
我一聲令下,身旁的禁軍就要動手,這是父皇專為我留的底牌,卻被整整擱置了十年。
「你這是做什麼皇姐?」
「放肆!」
但不說緊緊護在身前的陸子安,就連小皇帝都緊張的站了起來開口制止。
「長公主殿下!雖然您對大夏有著不小的付出,可一回來就沒有緣由的懲處我家懷有身孕的殿下,未免也太過不講情理了些吧?!」
周娉婷身邊的貼身侍女憤然開口,她也是她的頭號狗腿子。
當初就是她向著陸子安通風報信,才讓和親聖旨還沒有頒下來就改了人選,
我笑著看向她「你是說我嫉妒你家小姐懷孕咯?」
「奴婢並無此意。」她低眸,但臉上的神色明顯不是這麼說的。
「就像你說的,我一個對大夏有著貢獻的嫡出公主都沒有封號,她一個庶公主又何德何能。」
「況且我這個接風宴的主人公都到了,她竟然比我還晚些,不是不敬長姐又是什麼?」
我將臉轉向小皇帝「你說是吧?皇弟。」
見我突然把矛頭突然指向他,小皇帝一愣。
隨後笑著說道「皇姐說的是,是朕疏忽了。」
「朕這就下令,封皇姐為永寧大長公主,享俸祿百擔,食邑三千戶如何?」
我也笑著說
「不好。」
他臉色一僵。
「永寧不好聽,我要鎮國二字!」
「還有食邑三千太少了,我要三萬。」
我這番獅子大開口很明顯讓小皇帝臉上黑沉了幾分,但沉默幾瞬他還是應了。
「好,那就依皇姐所言。」
我這才滿意的揮手讓禁軍退下。
「那我就不計較皇妹的不敬了。」
「不過皇妹的婢女可真是忠心護主啊。」
我笑著,眼角的紅意愈發豔麗奪人。
「那就賜她杖S吧,當做獎賞了。」
「皇姐請慢!」
周娉婷著急開口,但人已經被禁軍押住了。
一個婢女而已,這下沒人敢再攔著我。
我並未讓人拖下去行刑,而是就在這紙醉金迷的大殿上。
禁軍的力道自然是駭人,幾乎是每揮下的一杖,婢女的皮肉就綻開一分。
打到最後,血肉四濺都染紅了腳下名貴的地毯。
而那婢女從一開始的隱忍不言,到後面悽厲的痛呼著周娉婷救命,再到後面宛若S狗般的了無生息。
我滿意的欣賞著眾人蒼白的臉色,特別是看夠了周娉婷和陸子安的隱忍的臉後才施施然轉身走了。
直到我走後,才有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嘔吐了出來。
血氣的腥味混著穢物彌漫在整個大殿。
所有人都明白,長公主不再是十年前那個溫和又善良的長公主了。
十年果然能改變人良多。
4
而我聽著滿宮裡關於我的傳言隻是輕笑。
不是十年改變了她。
而是我本就是這樣的嗜血怪物。
從有記憶中起,我就活在北蠻的最下層。
這裡的每個人,都不能算是人。
是隻為了一口肉就能互相殘忍廝S的獸。
要想在本就貧瘠野蠻的地方想要活下去本就不容易,這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世界上最骯髒齷齪的事情。
若不想被別人吞S吃肉,就隻得比旁人更加兇狠!
狠到先咬斷試圖吞下你的豺狼的喉嚨。
我也以為我會一直像隻野獸一般渾噩的度過我的一生,直到一次失手被抓入部落地牢,我認識了一個比我還慘的女人。
她無衣可敝,露出的肌膚賞幾乎全是傷痕,每日還會有不同的北蠻士兵過來欺辱她。
更驚奇的是,她竟然長得與我一模一樣!
我感嘆世間的緣分,她卻隻是笑著哭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
但看在長相的份上,我決定救她。
可等我好不容易撬開牢門的鎖,她卻拒絕的搖搖頭。
她告訴我,她是大夏人。
如今大夏正在與北蠻打仗,就是因為大夏快勝利了,所以北蠻這幾日才會如此下狠手的折磨她。
而她早已沉疴已久,無力回天了。
她還告訴我。
阿姝,我的妹妹。
代替姐姐再回到我們的故土看一眼吧。
……
冊封大典過後,我正式成為了鎮國長公主。
這樣的榮耀,開國至今也隻有我一人獨有。
但和親的貢獻和在民間的威望也讓我當之無愧。
「公主,明日就是您的誕辰了,這是禮部呈上來的單子。」
身邊宮女遞來禮單,上面是壽宴的流程和獻禮。
我隻粗粗掃過一眼就放到一邊。
不過,這陸子安就是禮部侍郎吧?
我撫摸著頭上華貴的釵環勾起了嘴角。
宮廷裡似乎有開不完的盛宴,奢靡似乎是刻進了每個人的骨子裡。
其中壽宴獻舞的一曲北疆入陣曲,樂曲肅S又激奮。
但我卻冷下了臉。
這是一首抗擊外敵的曲子,但抗的敵是北蠻。
在那十年間,北蠻時常一邊令人奏響此曲,一邊折磨羞辱她。
但凡稍微去北蠻打聽過我的處境,都不會當我的面獻上此曲。
「皇姐怎麼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周娉婷笑著撫著肚子過來。
她的腰身已然顯懷,但卻無損半分她的美貌纖瘦。
與那個雙眼凹陷,骨瘦如柴的女人一個天一個地。
我垂下眼睛。
周娉婷卻端起一杯清酒「為祝賀皇姐生辰和從北蠻平安歸來,皇妹敬您一杯!」
「懷著孕還喝酒對腹中胎兒不好吧?」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皇姐不願意受這一杯,是否還是在生皇妹的氣?」
她堅持的舉著杯子,甚至為了彰顯誠意還先一飲而盡。
「既然皇妹如此」
我站起身,端起酒杯就準備受了她這一杯酒。
變故就在此刻突生。
周娉婷一把握住我的手將我拉近:
「皇姐,怎麼這麼久了你還是沒學聰明呢。」
低聲說罷,她重重的往後一仰。
在旁人的角度看來就是我故意的將她推倒在地。
「啊!我的肚子!」
周娉婷美目含淚的捂著肚子。
「皇姐,我知錯了,你別生氣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一旁的陸子安焦急的扶住她,再抬頭眼底是滿滿的恨意。
就連一旁的小皇帝臉色都不虞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