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我太過殘忍跋扈。
就算當年與陸子安有婚約的是我,可我已經去和了親,就與陸子安再無可能。
而如今,為了彌補我皇帝也做出了諸多讓步。
永安公主這麼多年一直在朝中名聲不錯,受她恩惠的人也不再少數。
在整件事中她又何其無辜,被我當眾杖S婢女不說,還要被我惡意推倒。
她可是懷有身孕的嬌婦啊!
5
看起來局勢對我來說百口莫辯。
但我卻根本不想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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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皇妹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麼突然就站不穩了。」
但顯然我這如同話本子中惡毒配角的話根本取信不了任何人。
「皇姐,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
小皇帝似乎是終於抓住了我的把柄,語氣陰沉。
「現在還是抓緊讓太醫來為皇妹診治才是,若是真摔出什麼好歹我可擔當不起。」
我焦急的讓婢女去請太醫,小皇帝和陸子安因為擔心周娉婷身體也隻好先同意。
太醫專注著號著周娉婷的脈,她的眼底卻劃過一絲譏諷。
這局本就是為了報復我打S了她心腹的仇所設。
但她也沒蠢到拿自己孩子作為代價。
她早已提前喝下了保胎藥,就連摔下也是先護著肚子。
她就是要讓我即便是回到大夏都再不能與她相爭。
「啟稟陛下、長公主!永安公主這是服下了烈性落胎藥的脈象啊!這劑量……」
老太醫驚恐的抬起頭,就連唇下花白的胡子都緊張的翹了起來。
「什麼?!」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就連周娉婷都猛然抬起頭。
隨即仿佛是為了驗證太醫的話,周娉婷的身下逐漸有了濡湿的觸感。
疼痛也來的又兇又烈!
但即便太醫就在身側,也已經無力回天。
她的哀嚎聲響徹整個宮殿,已經成型的孩子被生生落了下來。
流的鮮血幾乎都要鋪滿整張床,換洗的宮女都換洗不及。
這樣重的劑量,不僅讓她沒了孩子,以後更是也再不可能有孕了!
太醫沉重的說出這個消息,我眼看著小皇帝和陸子安兩個男人的神情都要碎了。
但更碎了的是周娉婷苦苦維持的好名聲。
已經有流言傳了出來。
說永安公主為了陷害鎮國長公主,不惜用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作為籌碼。
卻沒想到,藥效來的遲了些。
畢竟當日在宴會上,長公主可並未強逼著永安公主吃用些什麼,反倒是她非要去給長公主敬酒,想借此用孩子栽贓!
聽到這,我眼淚都快被笑出來了。
事實上周娉婷提前喝的那碗保胎藥確實已經被我動了手腳。
但誘發的條件卻是她非要敬我的那杯清酒。
不是夫妻恩愛、多子多福嗎?
我偏要讓你嘗嘗當初她所受之苦楚。
我的好皇妹,我這也是憐你免受生育之痛,你應該感激我才是。
6
失了孩子後,周娉婷很明顯暴瘦了一圈。
就連再次入宮時,身上的衣衫都有些掛在皮肉上了。
但我想,比起她的第四個孩子。
她更加難以釋懷的是現如今上京的風向。
我沒回來的時候,人人都說永安公主的夫君是大夏棟梁之才,她本人又最是善良識大體。
這樣的人物才能被稱得上天下女子表率。
可我一回來,不僅被封為了鎮國的封號,我更是為了大夏的和平犧牲過自己。
如今十年歸來,好好的未婚夫被搶了還要被妹妹這樣的陷害。
我真是天下第一苦情的女子了。
不說群臣,就連民間都有不少人在為我打抱不平。
他們紛紛說著要罷黜周娉婷這個嫉妒陷害自己親姐姐,陷害對整個大夏有恩之人的壞公主。
迫於壓力,小皇帝隻好下了讓她暫且禁足在家的旨意。
而周娉婷卻冒著雨進了宮,一身素衣的跪在了御書房門前負荊請罪。
她小產不久,整個人更是消瘦不已。
如此楚楚可憐,又怎麼可能讓兩個心疼她的男人坐得住。
「殿下,禮部侍郎求見。」
我抬起染到一半的血紅丹蔻欣賞:「讓侍郎大人稍等會兒吧。」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等陸子安進來,身上已經湿透了,就連睫羽之間都是寒意。
「你要怎麼才能放過婷兒!」
才一進殿,陸子安就語氣不悅的質問開口。
「陸侍郎這是哪裡的話?」
我並不與他生氣。
這種的貨色,實在是讓我想調教取樂的心思都難有。
「你不就是恨當初我奏請陛下讓你去和親,後來又娶了婷兒的事嗎?」
「所以呢?」
我吹了吹還未幹透的指甲。
「我可以陪你一晚。」
「你去公告世人,說並無栽贓陷害之事放過婷兒,從此我們就兩不相欠!」
我緩緩放下手。
看向一臉大義凜然、仿佛慷慨赴S的陸子安。
我現在實在懷疑那個女人和周娉婷的眼光。
怎麼年紀輕輕的。
就都瞎了呢?
「我知你心悅我,但我的心裡隻有婷兒,當年先皇賜婚也不過是…」
我打斷他的喋喋不休:「侍郎大人就算身上沒有銅鏡也該有人溺吧?」
人溺──尿也。
他震驚中帶著不適的看著我。
「不然如何都不能識清自己的斤兩,竟還做起勾欄瓦舍中那自薦枕席的下賤舉動來了?」
陸子安這下徹底明白了我的意思。
一張俊臉紅了綠,綠了黑。
7
自從陸子安被我羞辱的拂袖而去之後。
民間對於周娉婷的反對聲也愈演愈烈,甚至有些都蔓延到了陸子安的身上。
直到周娉婷被褫奪了永安的封號,降為了郡主後才堪堪止住了輿情。
而一年一度的祈福大典也要到了。
大夏是個信奉道教的國家。
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天子攜百官都要前往普化山祭天大壇祈福。
寓意懇求上蒼保佑來年的大夏依舊風調雨順。
我作為鎮國長公主自然也是要去的。
不過看著眼前這柄直指面目的桃木劍,我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無恥程度。
「陛下!此女絕非是長公主殿下!而是被妖邪附體的怪物啊!還望陛下能許老道做法,即刻斬S了此等妖孽,才可保我大夏安寧啊!」
須發皆白的老道士瘋癲著模樣,但手中的劍卻絲毫不抖。
「張天師,你可要慎言!這是我大夏的鎮國長公主,更是整個大夏的功臣!」
小皇帝站了出來。
「陛下,你有所不知啊!老道我觀星多年,發現就在此妖孽回到上京的那一天,貪狼星異動致使紫薇星暗淡,這是亡國之相啊!」
「如今老道我替天行道,就地斬S妖孽!才可保我大夏國柞百年昌盛!」
說罷,他就舉劍向我刺來。
近看才發現他手中也並非是什麼桃木劍,而是塗著暗色的精鐵劍,是當真能刺S人的。
而百官驚嚇之餘也當真信了兩分老道的話。
畢竟我的行事作風實在是跟十年前相差甚遠。
禁軍在山下,我身前無人護我,眼看著就要被刺中。
一柄長劍擋住了老道,反手就奪了他的劍將人SS的踩在腳下。
「是誰讓你如此汙蔑長公主?!」
眾人定睛一看。
正是大敗北蠻,又送我回來的秦疏秦小將軍。
8
「秦疏,你回來了?!」
小皇帝驚喜的看著一身戎裝的男人。
可隨後看見他踩住老道士的腳,眼底又閃過一絲不悅。
「陛下,長公主殿下是臣親自接回的,萬不會有被妖邪附體的說法!」
「還有長公主為了大夏和親,忍辱負重十年!陛下實在不該再質疑她!」
小皇帝此刻終於收斂起了神色,頗有些不怒自威:「秦將軍這是在指責朕?!」
「臣不敢!」秦疏抱拳。
「但還請陛下嚴查此妖道,他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才是真正動搖我大夏國柞之人。」
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面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但無疑有了秦疏,我這莫須有的嫌疑是洗清了。
「皇弟不如也聽聽別的道士的話,看看我是不是個妖孽?」
我勾起嘴角緩緩走近小皇帝。
「我也想看看這妖邪究竟長什麼樣子,是三隻眼睛六隻耳朵,還是心肝都變成了黑色,連自己的嫡親姊妹都不放過。」
「皇姐又在說笑了。」小皇帝扯著嘴角。
「既然秦將軍都這麼說了,那朕也自然是相信皇姐的,來人!即刻將這妖道打入天牢凌遲處S!」
所有人現在也都明白了,這是屬於兩個上位者之間的爾虞我詐。
聯想到小皇帝一直以來就對二郡主的偏袒,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這是在為二郡主報仇呢!
真狠啊,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姐姐都下得去手。
9
普華山別院內,我笑著給冷著臉的男人斟了一杯茶。
「長公主若無其他事,臣還要去巡視,就先告辭了。」
男人說著就要走,我卻一把拉住了他。
「秦將軍為何走的這樣急,難不成我是什麼吃人的猛獸嗎?」
我笑著等著他開口說不是,他卻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我內心一噎。
索性開門見山。
「你早知道我不是她了吧。」
那個終沒能熬過十年折磨,S在歸家前夕的真正的大夏長公主──周若夕。
沉默半晌後。
「是。」
我眼底神色一跳。
就連手心都攥緊了許多。
「哪裡露出了破綻。」
十年之久,我們又是雙生。
我不相信會暴露的這麼輕而易舉。
秦疏垂著眼:「十年之前,是我父護送的長公主前往北蠻,途中公主曾求過我父一件秘事。
當年元後生產時,生下來一對雙胎女嬰,但此乃皇家大忌!其中一名女嬰被下令處S,元後不忍心隻得讓心腹抱了孩子送人,越遠越好。
此後便再無蹤跡,隻知道是送到了大夏與北蠻交界處的邊境,長公主當時所求的也正是此事。」
我知道那個被送出去的女嬰就是我。
「那你又怎麼看出來我並不是長姐的呢?」
畢竟我們可是一模一樣,就連我自己有時候都分辨不出來。
「你好看。」
男人面無表情。
「什麼?!」我錯愕。
男人交代完起身就要走。
我再一次拉住他。
「好了,本宮就不逗將軍了。」
「說了這麼多也乏了吧,喝口茶解解渴。」
我將手中的茶盞遞了過去。
隻是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我的指尖輕點茶面,但就如同蜻蜓振翅不起波瀾。
男人毫不設防,喝下後一頭就栽倒在地。
我看著男人的睡顏,忍不住的笑了。
一開始的茶盞中本是劇毒。
隻需一點,半刻鍾內腸穿肚爛。
而我藏於指尖的解藥也恰時給他解了毒。
不過嘛,倒是加了點別的東西。
……
下山的路途馬車顛簸的我本就不適的身子更加不適。
沒想到那S男人昏睡中都是如此兇殘。
足足折騰的我無數次想中途反悔。
但好歹事成了。
我摸著小腹,嘴角揚起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10
入夜,皇宮之內宮人步履匆匆。
已就寢的小皇帝閉著眼睛思索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棋的時候,鼻尖卻突然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
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幼年時。
母後早逝,他雖被冊為太子。
但父皇不喜,與長姐也是聚少離多。
隻有二姐時常陪伴開導於她。
她從不像長姐那樣喜歡督導他的功課。
而是會做好吃的糕點拿予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猛然覺得這份感情變了。
他似乎容忍不了她的目光駐足在別人的身上。
特別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