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命貓妖,在與狐族族長聯姻的途中逃跑,被黑幫大佬救回了家。
我以為他是喜歡哈基米,想當我主人。
他卻說是喜歡我。
我差點就信了,直到他將白月光推到我的面前:
「反正你有九條命,給她一條,也算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可他不知。
我之前多次為他以命相救,如今隻剩一條命了。
後來我如他所願以命相抵,給自己換了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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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抱著我的爪子,紅著眼讓我別離開。
1
為了躲避與狐族族長的聯姻,我一隻九命貓妖流落街頭。
聽說那狐族族長九千歲,老牛吃嫩草。
可怕得很吶!
所幸我被黑幫大佬厲宴塵救回了家。
他一直很寵我,最近卻越來越少來看我了。
門鈴響起,久違三個月的男人終於來了!
他手上還提著一袋芝士棒。
我嘴角壓住笑意,身子還是忍不住飛撲過去。
沒辦法,作為一隻九命貓妖,化成人形也還會留著些貓貓的習性。
我叼著根芝士棒啃啊啃,還是決定原諒他。
黑幫大佬,忙點也正常,更何況之前才經歷過一場暗S。
傲嬌是每隻貓咪的必修課。
我清了清嗓子,準備像往常一樣矜持地撒撒嬌。
直到我看到他身後,露出張精致脆弱的臉蛋。
到嘴的話瞬間化作苦澀。
「這是若瑾。」
我當然知道她是誰。
畢竟我從太多旁人的嘴裡聽過她——
厲宴塵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溫若瑾。
他緊接著開口,聲音低沉熟悉,說出的話卻讓人陌生無比。
他說:
「嫣然,你是九命貓妖,救救若瑾吧。」
「反正你有九條命,給她一條,也算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第一次在這張深邃硬朗的臉上,看到了乞求的神色。
之前消失的三個月在這一剎那,有了合理的解釋。
還有這所謂討好我的芝士棒……
也都是為了她。
嘴裡的芝士棒頓時變得像石頭一樣,讓我難以下咽,幹脆一口吐了出來。
吐到了厲宴塵腳上,他皺眉看向我,正欲開口。
我冷眼打斷他:
「你也知道我是九命貓妖,那你知道我現在還剩幾條命?」
「隻剩一條了,厲宴塵,為了你,我如今隻剩一條命了!」
我起身,將那一袋芝士棒全丟他臉上,心中怒火不止,發了瘋似的將兩人推到門外。
沒有想象中的震驚質問。
厲宴塵隻是站在門外,皺著眉看我,不愉道:
「嫣然,你發什麼瘋,人命關天還吃醋,冷靜點……」
最後一點僥幸被他踩得稀碎。
我怒極反笑,都要我命了,還要我怎麼冷靜。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我是貓。
如今我隻後悔之前那麼多條命,都所救非人。
「你愛信不信,厲宴塵你但凡還有點良心就給我滾!」
正要關門,看似柔弱的溫若瑾這時硬是擠上前,湊到我耳邊:
「你不會真以為宴塵喜歡你吧,一隻畜生而已。」
她挑釁地看著我,身子往後一倒。
還來碰瓷?
既然她想看我失態,襯託她無辜小白花的形象。
又何必這麼麻煩,心裡這口氣我早想出了。
在她驚恐的目光裡,我一手將她拉了回來,她半個手掌抓在了門框裡。
然後用力一關門。
一聲慘叫響起。
緊接著外面傳來厲宴塵充滿怒氣的聲音。
我不想聽,直接又一個用力,把手擠出去,鎖緊了門。
2
他們離開後,我卸了力滑坐到門口。
其實溫若瑾說對了。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信了厲宴塵對我的喜歡。
畢竟當初是他,將我一手撿了回去。
從未養過寵物的他,照顧我起來笨手笨腳,怪招笑的。
我笑得原地直打滾。
他便會兇巴巴地抓起我的兩個爪子,扔到澡池裡。
雖然面上總是不耐,但他的手很誠實。
動不動就往我毛茸茸的背上撸。
我猜,他多少還是有點喜歡我的,畢竟誰能拒絕哈基米呢?
更別提還是隻能化形的哈基米。
我到現在還記得,化形時他看著我驚豔不已,著了迷的神情。
此後,他總愛將我帶到身邊,似乎比我是貓時更黏我了。
他對我的喜歡,似乎也有了些許變化。
不過我可不是蘇妲己。
雖然都有九條命,但我的目標很簡單——
找一個可靠的主人,保證我無憂無慮的米蟲生活。
總體上我對厲宴塵是滿意的。
即使達不到人類所謂的「貓奴」,我也願意低頭輕輕喚他一聲「主人」。
每次聽到我這麼喚他,他總會欲色深深地低頭吻住我。
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悸動,宛若擂鼓的心跳在他醉酒喊我名字的剎那達到了最高潮。
他嘴裡少有地含糊,邊說邊摸我的手:
「嫣然,乖,一直陪在我身邊好不好,我,我……」
我聞言敷衍地點點頭,湊到他耳邊聽他繼續念叨。
多年修為讓我的毛遠超一般的柔順滑亮,我理解他的舍不得。
結果他猛地歪頭看我,呢喃道:「我喜歡你。」
幾千年來,我的心跳第一次漏了一拍。
也是第一次,我分不清他的喜歡。
可惜,一次情動一時糊塗卻需要幾條命為代價。
3
厲宴塵作為主人,什麼都好,就是命不好。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身份在那兒。
但卻苦了我。
為了保住我的飯票,抑或受了一點點那晚告白的影響。
我為他承受了數次身亡之痛。
多少晚上,我一個人痛得變回原形,求S不能。
我沒騙他。
如今九條命的我隻剩孤零零的一條了。
連帶我那可憐蓬松的尾巴都稀疏了不少。
結果如今,他卻連我最後一條命都想討去。
我氣得半夜胸悶,躺在床上硬是睡不著。
爬起來出門倒水,迎面撞上一個人影。
是厲宴塵。
我都忘了他也有這個房子的鑰匙。
他眯眼看了看我身上單薄的睡裙,直接一把將我橫抱回了床上,沉聲道:
「穿這麼少,還光腳,想感冒不成,到時候可沒人能照顧你。」
我嘲諷一笑,可不嘛,他現在有白月光需要照顧了。
我一把將他想要披我身上的外套扔在地上。
他低頭,抬起我的臉,眼裡墨色深沉,像在忍耐什麼:
「嫣然,能不能不鬧了,早上鬧得還不夠嗎?」
我硬是撇過頭不想看他。
沉默良久,頭頂傳來一聲嘆息,他坐到我身旁,最終還是軟了聲調:
「嫣然,乖。」
換做以往,他這樣叫我,我會柔柔地回一句「主人」。
隻是,這次我什麼也沒說。
他再也不會是我的好主人了。
他似乎沒注意到,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若瑾今天又吐血了,你為什麼就不願意救她一命。」
果然,還是為了他的白月光。
「你以往吃醋耍性子我都由著你,隻是這次人命關天,若瑾救了我好多次……」
幾乎同時,我轉頭SS看向他:
「那我呢?我救了你多少次,你知道麼?我不是跟你說了我隻剩一條命了,就算這樣你也想要我救她,是麼?」
4
聽我說完一段話,他的表情有一瞬的惶然無措,但很快回歸平靜。
啞然失笑地伸手攬住我的肩:
「你在瞎說什麼,嫣然,你怎麼可能會隻剩一條……」
「一年前黑港內戰,你左胸中彈,是我舍了一條命救你。」
「還有日內瓦那次,你遭人暗算出了車禍也是我。」
「甚至前幾個月內部大清理時,你被臥底埋伏中刀,還是我舍了命你才醒過來。」
「這些隻是一部分,你還不信我嗎?」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
可下一秒,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皺眉道:
「你要實在不想救也不應該撒謊,嫣然。」
「黑港內戰是若瑾不遠萬裡來黑港救治我,底下兄弟都看著她守在我床前生生救活了我。還有日內瓦,也是若瑾將我從車底拉了出來,甚至你說的前幾個月中刀,也是她給我拔刀及時進行了手術。」
「若瑾真的救了我很多次,這也是為什麼我這次一定要救她,你能理解嗎?嫣然。」
我差點要笑出了聲。
我可理解不了一個小偷的心態。
溫若瑾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救人的功勞她一人硬是都認領了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華佗再世,可以起S人肉白骨。
可眼前人不信我,我說得再多也無用。
「如果我堅持不想救呢?」
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肩膀上的手捏得我生疼:
「別逼我,嫣然。」
「其實當初是因為出國前若瑾說過想養個小動物,我才撿的你,這救命之恩也有她一半……」
後面的話近在耳邊,我卻是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原來連我的存在,也是他白月光的附屬品。
本來因剛抵命而虛弱的身體,如今腦子嗡嗡,心髒像哗啦撕了個大口子,疼得難受。
比抵命時還疼。
或許又被溫若瑾說中了,我在他眼裡即使化了形也不過是一個玩物。
他的喜歡再怎麼變,也隻是基於欲望的寵愛。
是我想得太多,求得也太多了。
不就是最後一條命嘛,我給就是了。
我悽然笑道:「我答應,我給她,不就是最後一條命,給她就是了。」
估計還以為我在騙他,他敲了我腦袋一下,語氣柔和了不少:
「這不就好了麼,怎麼又咒自己,什麼最後一條命,我的嫣然要一直活得好好的。」
我沒抬頭,盯著他胸膛看。
想看看那裡,到底有沒有心?
不過沒關系了。
這最後一條命還完,我與他便再無瓜葛。
天下何處無主人?
這次我要找個比他好千倍萬倍的主人回來。
5
厲宴塵走後,我還是忍不住倚在窗臺邊哭出聲。
入凡間第一次動心,還是個渣男,我這幾千年修為可謂白活了。
迷迷蒙蒙間,看到一隻黑貓自窗沿踩著月色,走了過來。
是一直被派來追我的貓族使者黑月。
本來心情就不好,見著來人更氣了:
「你來看我笑話麼,黑月?」
他在我面前挺住,舔了舔爪子道:
「嘖嘖,是誰跟我說被人養得樂不思蜀,怎麼這會兒哭得這麼慘?」
「我失戀了。」
「他不要你了?」
我恨得有點牙痒痒,忍不住喵嗚一聲:「我沒想到他是個渣男,不對,爛人!」
黑月略帶嘲諷地瞥了我一眼,持續輸出:
「所以你就是為了這麼一個人,丟了九條命?」
「按我說,你早就應該聽族裡的話去聯姻,那可是狐族族長,配你也不遑多讓。」
「這次要我幫忙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這次你得老老實實跟我回去聯姻。」
我抬頭剛想拒絕,看著他嘚瑟的面孔,話又咽了回去。
終究被他捏住了軟肋。
這次抵命還真需要他幫忙。
如今我力量已過於薄弱,這最後一條命是需要其他貓妖從旁協助的。
作為全族唯一一隻九命貓妖,我其實失了最後一命也不會身亡,隻是會元氣大傷變回原身,很長一段時間化不回人形。
我的命是可以慢慢養回來的。
正因此我也被迫擔上貓族聖女的名號。
與黑月定好了時間。
我來了個金蟬脫殼,抱著我不剩幾根毛的尾巴可憐巴巴地跟著黑月走了。
黑月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在前面,也不回頭,絲毫不擔心我會再次逃跑。
上次我就是在他護送我去狐族時逃走,被厲宴塵救下。
不過也對,畢竟現在我就是最普通的一隻小白貓。
一點妖力也無。
又怎麼能在他眼皮底下跑掉。
這可不行。
我可不想回去做貓族受人擺布的聖女,乖乖去聯姻。
畢竟當初在我沒覺醒九命前,一個個同族都私下欺凌我無父無母。
我長成後又為何要庇佑他們?
這邊我正思量如何逃跑,前面就出現騷亂。
6
我定睛一看,前面那些人的打扮不正是厲宴塵手下的那些小弟。
他們急匆匆的,像是在找什麼。
我心頭一緊,但又馬上搖搖頭,現在厲宴塵應該在溫若瑾床邊,守著自己的白月光幽幽轉醒。
哪裡會想到我?
不過,這對於我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