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看著我媽：
「你當初拼了命也要保下來的超雄兒子怎麼把你弄醫院來了，還這麼狼狽。」
我媽白我一眼：
「跟你有什麼關系，再怎麼說耀祖也是老孟家唯一的種，也比你這種賤蹄子高貴百倍千倍。」
我湊近我媽，故意氣她：
「我以一個專業醫生的角度告訴你，你的耀祖已經徹底把你澆瞎了，你右眼好不了了。」
我媽氣急了，作勢要來打我。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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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仔細一看，你跟我爸都是單眼皮，我怎麼會是雙眼皮呢？
「該不會，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吧？」
我媽揚在空中的手一滯，肉眼可見地慌張。
「怎麼……怎麼可能，你當然是我親生的，基因突變的情況也是有的。」
我媽反應不對。
正常情況下，養父母的反應是不舍或者擔憂。
即使我媽恨我，可她的反應絕不該是害怕。
難道我的身世另有隱情？
7
次日我到醫院時，隻有耀祖一個人在走廊上玩。
一副眼神兇狠，生人勿近的樣子。
我大著膽子走近他，從包裡掏出一隻精美的打火機。
「耀祖，這個送給你。」
耀祖舉著打火機高高興興地跑出去玩了。
支開他後，我坐在病房門口偷聽。
裡面果然傳來我媽慌慌張的聲音：
「怎麼樣？她該不會真知道了吧？」
我爸說：「你別自己嚇自己，她就是那麼一說。
「我偷偷去看了，那S老頭還天天在門口坐著，沒什麼奇怪的。
「你還是好好養病，別瞎操心了。」
我媽又說：「不行！避免夜長夢多，我得聯系老彪，咱們得快些動手了。」
我爸似乎有些猶豫：「可是咱倆現在手頭緊，再怎麼樣也得把那S丫頭的錢騙過來再S了她。」
「那就來不及了。」
我爸沉默了，似乎是默認。
看來，他們還是不打算放過我。
8
我順著我爸車上的定位跟蹤找到了一處老宅子。
在那裡我得知了我的身世。
也明白了李淑芬害怕的真相。
我親生父母都是特警，負責人販子的逮捕工作。
孟家順和李淑芬是人販子窩點的核心人員。
他們拐賣的嬰幼兒不下萬人，導致無數家庭家破人亡。
二十多年前，最大的人販子窩點被我爸媽成功搗毀。
卻跑了三個核心成員，黑豹、雛鷹、老彪。
黑豹就是李大順，雛鷹是李淑芬。
他們託人辦了假身份，偽裝得很好。
探聽到我媽在醫院生下我，為了報復我爸媽，他們偷走了我。
窩點已經被搗毀，買家聯系不上，他們隻能把我帶在身邊。
或許是報應，孟家順和李淑芬極難受孕。
我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曾經的罪孽。
我爸媽退休後便日日守著宅子，隻盼著我能回家。
相認後我爸媽得知我的遭遇，氣得要找孟家順和李淑芬拼命。
我攔下了他們。
對待惡人，要等他們犯下更大的錯誤，才能一擊即中。
9
這天我剛下班，就接到了孟家順的電話。
「萱萱，耀祖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可急S我了，我現在把位置發給你，你過來幫著一起找找。」
很快，孟家順就發來了定位。
我放大一看，是條荒涼的商業街，現在已經入夜，附近更沒什麼人了。
看來孟家順要對我下手了。
我急忙報了警。
「喂，警察嗎，我要舉報，X 商業街有不法分子要對受害者實施綁架。
「對，他們應該是兩個壯漢，我隻知道其中一個瘦瘦高高的。
「抱歉，我不能提供我的私人信息，但請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剛走到那附近，我就被迷暈了。
等我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廢棄的倉庫。
渾身被捆豬繩綁得SS的。
怎麼回事？
難道警察沒有來救我嗎？
眼前有兩個男人背對著我吃泡面，其中一個我認識，是孟家順。
另一個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彪了。
老彪見我醒了，快步走過來朝我就是一巴掌。
「呸！臭婊子，你居然敢報警。
「幸虧今天當值的是你爺爺我，不然今天還真著了你這丫頭的道了。」
我心一下子涼了。
這聲音跟接報警電話的聲音是同一個人。
怪不得我報警時警察不主動問我時間地點，反揪著我的身份一直問。
怪不得他們藏這麼多年都沒被警察抓到。
原因隻有一個，有人在警局給他們通風報信。
孟家順還在低頭吃泡面，看不清表情。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衝著孟家順喊，帶著哭腔：「爸，救救我，我是萱萱啊，我是你看著長大的女兒啊。」
老彪直接拿透明膠帶把我嘴粘上了。
「黑豹，你可別心軟，幹咱這行的可沒回頭路。
「今天這丫頭不S，明天S的就是咱倆。
「刀給你，趕緊S了她。」
我爸抬起頭，顫顫巍巍地拿起刀，走到我面前。
繩子綁得很緊，我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萱萱，別怪我，怪隻怪你生來就是與我作對的。」
刀舉起的那刻，我閉上了眼。
眼角劃過的淚痕倒映出刀尖的鋒銳。
這次終究還是要S了。
就在這時，倉庫的門被「砰」的一聲踢開。
光刺破黑暗照了進來，映射出兩個身影。
我竟忘了，我也是有家的孩子了。
我爸舉起槍指著孟家順：
「黑豹，當年沒抓住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我專程向中央申請這次行動，今日，你逃不掉了。」
老彪見情形不對，想跳窗逃跑，被我媽一槍斃命。
孟家順迅速拿刀抵著我的脖子：
「賀同齊，咱倆鬥了一輩子，你這唯一的寶貝女兒不還是落到了我手裡，她在我身邊吃了半輩子苦，你這當爹的怎麼彌補？」
字字戳骨，句句剜心。
他說得不錯，即使我們相認，可已經錯過了培養感情的最佳時間，我們沒辦法像正常父女一樣相處，更多的還是陌生人的尷尬。
孟家順雙目猩紅，眼裡湧泛著恨意。
「退後，我讓你退後！不然我就S了她，讓你們永遠陰陽兩隔。」
抵著我脖子的刀又深了幾分。
氣氛變得愈發緊張。
我強忍著害怕：
「爸，你今天S了我，你也活不了，你讓耀祖怎麼辦？他可是你孟家唯一的根兒，你忍心讓他以後孤苦伶仃嗎？
「你讓我喘口氣，我有辦法讓你帶著耀祖一起走。」
我爸聽了進去，他雖然不愛我這個女兒，但還是在乎他兒子的。
「那你說怎麼辦？我今天要是能活命, 就放了你。」
孟家順內心有所松動，手裡的刀離我的脖子遠了幾寸。
「那就是……」
我聲音很低, 孟家順想聽清楚，脖子不自覺地前傾，手裡的刀也離我的胳膊越來越近。
我立馬轉過身奪過他手裡的刀，二話不說朝他脖子一抹, 孟家順的喉嚨瞬間血流如注, 轟然倒地。
我在他耳邊極小聲道：
「你難道忘了你教過我女子防身術嗎？」
「那可是你親弟弟，張口閉口就是要S了他，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萬」這次案件細查後, 又揪出了好幾個老彪的保護傘，將相關官員一網打盡。
我爸媽因為這次行動立了功, 被局裡表彰, 又重新入了職，調到了指揮部。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10
警察把我父母這些年收集李淑芬的罪證又遞回來。
「很遺憾，李淑芬整了容, 變了聲，根據法律規定我們不能強制李淑芬進行血液配對, 無法證明她就是當年逃走的人販子雛鷹。
「而且，這次綁架沒有證據證明李淑芬參與此事，無法對她定罪。」
我淡定地開口：
「不, 警察同志，李淑芬的兒子孟耀祖身上有一個打火機，裡面有他們謀劃犯罪的全過程。」
那隻打火機是我送給孟耀祖的，裡面裝了竊聽器。
小孩子對這種明晃晃的稀罕物件自然是愛不釋手。
他們會時刻提防我，卻不會留心同樣在病房裡的兒子。
警察找到了那隻打火機, 所獲頗豐，裡面不僅有李淑芬綁架我的罪證, 還有她親口承認自己就是雛鷹的錄音, 最後李淑芬被判了S刑。
孟耀祖因為患有天生缺陷, 被送進了特殊福利院。
前世大仇得報, 我感到渾身輕松。
他們老家的宅子過到了我名下，我把宅子賣了幾萬塊錢, 全部捐給了被拐兒童救助中心。
也算是彌補了些他們犯下的罪惡。
我把自己住的兩居室賣了，爸媽又給我補了些錢，我們一家人在市裡換了套大房子。
很久以後，我問我媽, 為什麼他們會知道我會被綁架。
我媽說：「我們跟人販子打一輩子交道了, 他們很狡猾, 戒備心強，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便時時刻刻留意你的行蹤。我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 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
我媽頓了頓, 握住了我的手。
「以後有什麼事情別一個人扛著，你要習慣向我們尋求幫助，我和你爸永遠會站在你身後。」
我鼻頭一酸, 前世我爸媽直到S也沒有等到我回家。
這次，流落在外的遊子終於攥住了慈母的手中線。
萬家燈火，也有人在等我回家。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