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去盛京成婚的路上,被丫鬟採蓮打暈,割去了舌頭。
她給了我兩條路。
一是S路,她立刻S我滅口。
二是從今日起,我們調換身份。
她做主子,而我為丫鬟。
我垂著頭選了第二條生路。
她很滿意。
卻不知若非我口中含著血,此刻隻怕要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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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姜家嫁女,光嫁妝便六十四抬,好不風光。
隻是路途遙遙,為了護著這些嫁妝和小姐,姜老爺還特地高價聘請了最好的鏢局護衛。
可哪怕如此,還是遇到了山匪。
山匪來勢洶洶,那些鏢師雖身手不凡,可奈何對方人多勢眾。
鏢師、送嫁的喜婆,皆被S。
我與丫鬟採蓮,則是趁亂拿著包袱跑進了樹叢裡躲藏。
看著那群山匪抬走了所有嫁妝離去,我暫時松了一口氣。
回過頭正想安慰採蓮。
結果額上受了重重一擊。
2
我是在劇痛之中醒來的。
嘴裡的疼痛讓我渾身都在發顫。
下意識以為自己被山匪發現了。
結果,抬眸對上的卻是採蓮的臉。
她的臉頰上飛濺著幾滴血跡,我嚇得往後縮著身子。
視線下移便又瞧見,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剪子。
剪子上裹滿了血,而我的半截舌頭,則掉落在她的腳邊。
「呃呃呃!」
我張口想說話,可未語血先流。
太疼了,讓我不敢再啃聲。
「姜若草跟著你,我算是倒了血霉,在姜家跟著你一起被磋磨,受盡了白眼,如今出來了還遇到山匪,命都差點沒了!」
採蓮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則是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她是自幼就跟著我的丫鬟。
表面上我們是主僕,實際上我與她宛如親姐妹。
我娘親S時,還叮囑我與採蓮相互照拂。
「你一個不受寵的庶女,為什麼非要把我留在身邊?大小姐想要我,你給了便是!為何不肯!」
採蓮滿眼恨意。
原是為了此事。
我搖頭,卻辯解不出一句話。
我的嫡長姐姜傲雪自幼被嬌寵著長大,性子異常跋扈。
她若不悅,就連貼身的大丫鬟都能打S了,更何況採蓮?
「你自己下賤,便要拉著我與你一道下賤!」
採蓮說罷,俯身將剪子抵在我的脖頸上。
「不過我心善,願意給你兩條路選!」
採蓮沉下眸子。
「一,我現在就S了你,送你上路!」
採蓮並非玩笑,眼中滿是S氣。
「二是從今日起,我們調換身份,我做主子,而你為丫鬟。」
採蓮盯著我。
此刻,我隻要選錯了,她就會立馬S了我。
「嗚嗚。」
我的脖子往後縮,抱著她的腿垂下頭,卑微地示弱。
她見我這副模樣,立馬冷嘲熱諷。
用剪子點了點我的腦袋。
「你看看你,多適合為奴為婢!」
她不知,若非我口中含著血,定是要笑出聲來。
採蓮說罷,示意我將身上的衣裳換下。
我脫下嫁衣後穿上了她的丫鬟服。
她則準備換上嫁衣,我連連搖頭阻止她。
「你找S!」
採蓮怒叱。
我忙指了指滿地的屍體。
這身嫁衣太過惹眼,咱們很有可能因此下不了山。
採蓮看向那些屍體,良久才會意。
於是,將嫁衣收入包袱裡。
又從包袱中取出了清素的衣裳換上。
3
「給我!」
她伸出手,不忘了要拽下我的釵環。
最後,就連我娘留給我的銀戒指也不放過。
我們繞過成片的屍體,走了兩日才到山腳下。
等到了山下,採蓮便僱佣了一輛馬車送我們去盛京。
此去盛京一路舟車勞頓,整整半月有餘才到。
望著那高高的城牆,採蓮拿出了我的路引和成婚的信物,這才得以進了宮府。
採蓮是在馬車上換的嫁衣。
還讓我為她仔細打扮了一番。
果然三分容貌七分打扮,這身行頭加上妝容,倒是讓她看起來溫婉有氣質。
而我因為舌頭被割,雖過了半月臉頰還是腫的。
額上被砸的地方還有結痂,模樣滑稽確實像個婢子。
「採蓮,今後你好好侍奉我,我便也讓你過上好日子!」
她下馬車時低語著。
我則是蹙眉,抬眸看向宮府。
這府邸的門和院牆極高,瞧著有些陰森。
「額!」
我沒有回應,採蓮狠狠掐了我的手背,我疼得哼出聲來。
「S啞巴,機靈些!」
採蓮呵斥著。
「這位便是姜家娘子吧?」
一位滿臉皺紋,眸色陰沉的老婦,悄無聲息地從一旁走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轉身退到了採蓮身後。
「在下正是!敢問您是哪位?」
採蓮蓋著蓋頭,自是沒有瞧見這老婦的模樣。
「嗯,我是宮少爺的乳母,姜小姐喚我容婆便好,請隨我來。」
容婆說話間,已經將採蓮上下打量了七八次。
她伸出布滿了老年斑的手,讓採蓮搭上她的手背。
採蓮挺直了身板,就如尋常閨秀一般走起了蓮花步。
「姜小姐的書信,少爺瞧過了,你真的遇到山匪了嗎?」
容婆問著話,眸光撇向採蓮身下。
「嗯,鏢師,喜婆們都被S了!」
採蓮帶著顫聲回答。
容婆聞言不再開口。
她扶著採蓮,從宮府的側門入。
我狐疑蹙眉。
如今,採蓮的身份可是宮大少的正妻。
隻有妾,才從側門入。
4
容婆扶著採蓮到了一個叫「不染」的院子。
這院子極小,一瞧就知是偏院。
一入院,容婆便伸出手,將採蓮的紅蓋頭給拽了下來。
當她看到採蓮的臉時,灰白的眉頭明顯蹙緊了。
「這與送來的畫像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她的語氣之中帶著怒意。
採蓮聞言面色一白,心虛地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
「罷了,來不及了!」
容婆又喃喃自語,緊接著伸出手要去扯採蓮的羅裙。
「你幹什麼?」
採蓮驚的叫出聲來。
「你遇了山匪,誰知有沒有被髒了身子!我需替少爺好好驗一驗!」
容婆的語氣不容置疑。
「你若不驗,就是心中有鬼!現在便可滾了!」
容婆說著,指向院外。
採蓮自不可能放過這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
她屈辱地脫下羅裙,照容婆說的躺倒床榻上分開腿。
容婆垂下頭仔細察看,還動手檢查。
最後,滿意地點頭。
「好,是完璧之身!姜小姐你好生休息,待三日後就可拜天地成婚了!」
容婆說完就起身,要去通稟大少爺這邊的情況。
「可三日後,是中元節啊!」
採蓮就算隻是個丫鬟,也知曉那不是個吉日。
「我們盛京沒有這般多的窮講究!」
容婆的一句話,當即讓採蓮住了嘴。
待容婆走後,採蓮狠狠踹了我一腳發泄。
「該S的老婆子!等我成了少夫人,第一個S了你!」
採蓮憤恨地嚷著。
我不敢吭聲,隻一味卑微地低垂著頭。
入夜,宮大少派人來請採蓮到膳廳用飯。
「盛京確實不同,還未成婚便可一道用飯?」
採蓮嘀咕著,讓我為她再添些脂粉。
容婆前來為我們帶路,我發現整個院子,好似沒有其它下人。
可這麼個深宅大院,怎會沒有其它下人呢?
5
繞過長廊,穿過亭臺水榭到了膳廳。
我看到一位長身玉立,豐神俊朗的少年郎,立在膳廳的圓桌前。
採蓮瞧見他雙眸頓時瞪得滾圓。
哪怕是塗了脂粉,亦是能瞧出臉頰燒紅了一大片。
這般俊逸宛如謫仙的男子,任誰看一眼都移不開目光。
「姜小姐!姜小姐!」
容婆開口喚了數聲。
採蓮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同宮少爺行禮。
「姜小姐,不知你愛吃什麼,故而特地備了些你們的家鄉菜,坐下嘗嘗吧。」
宮少爺示意採蓮坐下。
緊接著,親自為採蓮夾菜。
「多謝少爺!」
採蓮紅著臉,小口小口吃著。
「小家子氣!」
容婆莫名抬高了聲調,那神情和院裡的姨娘為了我爹爭風吃醋時一模一樣。
「容婆,你為姜小姐盛一碗湯來。」
宮少爺劍眉微揚,眸光卻是凝視著採蓮。
採蓮此刻,隻顧嬌羞。
容婆盛湯,放在採蓮面前。
一頓飯吃完,宮少爺又帶著採蓮在後院的荷花池賞荷花。
二人相談甚歡,最後還是容婆提醒已經亥時,宮少爺才送我們回偏院。
「姜姑娘,早些歇息!」
宮少爺溫潤如玉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更為好看。
「嗯。」
向來牙尖嘴利的採蓮,這一刻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羞澀地垂著頭。
宮少爺和容婆轉身離去。
採蓮望著宮少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轉角才想起了什麼。
她拽下腰間的鴛鴦玉佩。
這是我和宮少爺成婚的信物,到了宮府是要交換信物的。
「你趕緊給宮少爺送去!」
採蓮本想自己去,可如今她是千金小姐,需矜持,隻能由我去。
我拿著玉佩快步朝著回廊跑去。
「你喜歡她?方才還碰了她的手!」
「沒有的事兒!」
「哼,男人總是見一個愛一個!」
「容容,我的心裡隻有你!」
前頭的長廊裡,一高一矮兩個人糾纏著,開始親吻。
我立馬收住了腳步,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6
二人交纏許久,才相擁而去。
我也忙轉身往回走。
採蓮見我沒有把信物交出去,氣得一把掐在了我腰間的軟肉上。
「額!」
我疼得哼出了聲。
採蓮卻是一把奪過了信物,惡狠狠地瞪著我。
「姜若草你別動歪心思,否則我連你的眼睛都一並戳瞎了!」
她厲聲威脅。
我連連點頭。
在回廊中所看到的那一幕,我自不會告訴她。
次日一早,容婆便端來了吃食。
可食盒一打開,採蓮就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食盒裡竟是一整盤活蝸牛。
「快吃吧!」
容婆淡然開口,好似吃蝸牛並非奇怪之事。
「容婆,你這是在戲弄我嗎?」
採蓮氣惱地瞪著容婆。
昨夜和宮少爺的相處,讓採蓮覺得自己這少夫人的位置已堅不可摧。
「姜小姐,這是我們宮家的規矩,成婚前三日隻能吃這些。」
容婆說著打開了食盒的第二層。
結果映入眼簾的是一盤蠕動的蚯蚓。
「呃呃呃!」
採蓮側過身就開始嘔吐。
「姜小姐不喜歡嗎?可昨夜你喝蚯蚓湯時明明說鮮美!」
容婆的這句話,讓採蓮吐得愈發厲害。
「入了宮府的門就得守宮府的規矩,你若不吃我便稟告少爺!」
容婆開口威脅。
採蓮咬著已經發紫的唇,雙手顫抖的拿起筷子。
隻見她夾起一隻蝸牛便送進了嘴裡。
不敢咀嚼,直接忍著惡心生生吞下。
「都吃了!」
容婆卻好似有意為難她。
為了做宮府少夫人,採蓮隻能忍著惡心照做。
吃蚯蚓比吞蝸牛還要讓她反胃。
隻見那蚯蚓一半在採蓮嘴裡,另一半還能在唇邊蠕動。
採蓮一鼓作氣,如吃面條一般,吸溜溜將其全部吃下。
容婆很是滿意地點頭,轉而便讓採蓮去湯泉沐浴。
採蓮緊緊抿著唇,由我扶著依舊腳步虛浮地跟在容婆身後。
所謂的湯泉,就在我們所居的院子對面。
隻是這湯泉並不溫熱,而是又腥又涼。
7
「這是我們宮家的秘湯,你泡夠一個時辰就能調理身子助孕!」
容婆話音落,我立馬幫著採蓮脫衣裳。
採蓮蹙著眉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便驚恐地後退。
容婆見狀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肩上,安撫般輕拍了兩下。
「既入了宮府,人也好東西也罷,就都是我們宮家的了。」
我忙識時務地連連點頭。
這做小伏低的樣子,讓採蓮恨不得生扒了我的皮。
容婆很滿意,讓我在這好生盯著採蓮。
等泡夠了時辰才能帶採蓮回屋歇息。
我依舊溫順地點頭。
「啞巴好啊!」
容婆勾唇笑著轉身離去。
採蓮則衝著我冷笑。
她賭氣一般入了湯泉。
「待成了婚你們一個兩個的,我要通通杖斃!」
採蓮咬牙切齒。
而我則是盯著容婆遠去的背影思索著。
一個時辰後,採蓮泡好了湯。
我扶她出湯泉時,發現她的皮膚變得十分滑膩。
不過身上也沾染上了湯泉裡的腥臭。
這種腥臭過了半日還不消散。
採蓮也因此一整日都恹恹的,隻能靠窗坐著透氣。
等入了夜,容婆才又送來吃食。
依舊是蝸牛與蚯蚓。
採蓮雖餓得飢腸轆轆,可依舊是吃一半吐一半。
容婆貼心地給我準備了兩個饅頭。
我感激地望著她,眼中蓄了淚。
「今後好好聽話,宮府必然容的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