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俊遠。
“媽媽，誰啊？”小禾好奇地問。
“沒事，寶貝，”我抱起他，“我們玩個遊戲，看誰能躲得最好。”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清禾，別逃了。我找了你三年，不會再讓你離開。”
陳墨走向門口，“我去應付他，你帶小禾從後門走。”
我點點頭，抱著小禾躲進臥室。透過窗戶，我看到秦俊遠站在門外，比三年前更加成熟，卻也更加冷峻。
陳墨打開門，“秦先生，好久不見。”
“陳醫生，”秦俊遠冷笑，“原來你們一直在一起。”
“請問有什麼事嗎？”
Advertisement
“我來找我的妻子和兒子。”
“這裡沒有你的妻子，”陳墨擋在門口，“請回吧。”
秦俊遠突然推開陳墨，闖進屋內。“清禾！”
我抱著小禾躲在衣櫃裡，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6
“媽媽，我害怕。”小禾小聲說。
“噓，寶貝，別出聲。”我緊緊抱著他。
臥室門被推開，秦俊遠的腳步聲在房間裡回蕩。
“清禾，我知道你在這裡。”他的聲音很近，“別躲了，我隻想和你談談。”
我屏住呼吸，感覺心跳快要衝出胸膛。
“三年了，”他繼續說，“我找遍了全國每一個角落。”
衣櫃門突然被拉開，秦俊遠站在面前，目光落在我和小禾身上。
“終於找到你們了。”他聲音有些顫抖。
我護住小禾，“你想幹什麼？”
“帶你們回家。”
“我們沒有家。”
秦俊遠蹲下身，想看清小禾的臉，小禾卻害怕地躲在我身後。
“他…還好嗎？”秦俊遠問，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承認吧，你希望他S。”我冷冷地說。
“什麼？”
“別裝了！我聽到你和宋如煙的對話了。”
秦俊遠愣住，“你聽到什麼了？”
“你們要SS我的孩子！”我聲音顫抖，“你說他是個意外，你隻愛宋如煙！”
“不，你誤會了。”秦俊遠急切地解釋，“那不是真的。”
“我親耳聽到的！”
“清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墨走進來，“秦先生，請你離開。”
秦俊遠看了看陳墨，又看看我，最後目光落在小禾身上。“好，我走。但這不是結束。”
他離開後，我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媽媽，那個叔叔是誰？”小禾問。
我擦幹眼淚，“沒事，寶貝，隻是媽媽的一個舊朋友。”
第二天，我正準備帶小禾離開這個城市，門鈴再次響起。
“是我，”秦俊遠的聲音傳來，“我隻想給你看些東西。”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打開門。秦俊遠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
“五分鍾，”我說，“然後你必須離開。”
他點點頭，遞給我文件袋。“這是當年的真相。”
我打開袋子，裡面是一疊照片和錄音文件。照片上是宋如煙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親密照，錄音則是宋如煙和那個男人的對話。
“她騙了我，”秦俊遠說，“她告訴我你出軌了，孩子不是我的。”
我冷笑，“所以你就相信了？九年的感情，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當時被蒙蔽了，”他低頭，“等我發現真相，你已經離開了。”
“那你和她在監護室的對話呢？你說孩子是個意外！”
“那是演戲，”秦俊遠解釋，“我懷疑她想傷害孩子，所以假裝配合她，實際上我安排了24小時專人看護。”
我搖頭，不願相信。“那你為什麼不讓我見孩子？”
“醫生說你產後抑鬱，需要休息。”
“你騙人！”
7
“我沒有騙你，”秦俊遠從文件袋中拿出一份醫療報告，“這是當時醫生的診斷。”
我接過報告，上面確實寫著“產後抑鬱症狀明顯，建議暫時避免與新生兒接觸”。
“這不可能…”我喃喃道。
“清禾，我知道我犯了錯，”秦俊遠痛苦地說，“我不該懷疑你，不該讓宋如煙有機會挑撥我們。但我從未想過傷害你和孩子。”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那你為什麼和她在一起？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我是在試探她，”他解釋，“我懷疑她在撒謊，所以假裝相信她，想套出真相。”
“你知道我聽到你們的對話有多痛苦嗎？”我聲音哽咽，“我以為你要SS我們的孩子！”
“對不起，”秦俊遠上前一步，“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這時，小禾從房間裡跑出來，好奇地看著秦俊遠。
秦俊遠蹲下身，眼中滿是柔情，“你好，小朋友。”
“你好，叔叔。”小禾禮貌地回應。
“你叫什麼名字？”
“林小禾。”
秦俊遠看向我，眼中有淚光閃爍。“小禾…是個好名字。”
我抱起小禾，“時間到了，請你離開。”
“清禾，”秦俊遠站起身，“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過去的錯誤。”
“已經太遲了。”
“我可以每天來看看小禾嗎？”
我猶豫了一下，“我會考慮。”
秦俊遠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個給小禾。”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個精致的銀色小汽車模型。
“他上次在商場看到它，一直盯著不放。”
我驚訝地抬頭，“你跟蹤我們？”
“不是跟蹤，”秦俊遠解釋，“我隻是偶然看到你們在商場。”
小禾好奇地探過頭來，看到小汽車，眼睛立刻閃起光芒。
“謝謝叔叔！”
秦俊遠伸手想摸小禾的頭，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最終放下手。
“清禾，”他低聲說，“我不會放棄的。”
我抱緊小禾，沒有回應。
門關上後，小禾問我：“媽媽，那個叔叔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難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8
一周後，陳墨來家裡看小禾。
“清禾，”陳墨遞給我一杯咖啡，“聽說秦俊遠找到你們了？”
“嗯。”
“你打算怎麼做？”
“我準備帶小禾去國外，”我輕聲說，“我受夠了。”
陳墨沉默片刻，“秦俊遠找過我，說他想解釋當年的事。”
“沒什麼好解釋的。”
“他說是宋如煙設計陷害你。”
我冷笑，“那他為什麼相信她，不相信我？”
小禾從房間跑出來，手裡拿著秦俊遠送的小汽車。
“墨叔叔，你看！這是那個叔叔送我的！”
陳墨看了看小汽車，又看看我，若有所思。
“清禾，你確定要走嗎？”
“我已經訂好機票了，下周一。”
第二天，我帶小禾去公園玩。
小禾剛上秋千，我就看到秦俊遠朝我們走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我沒有跟蹤你，”他解釋，“我隻是每天都來，希望能遇見你們。”
他蹲下來，將一本相冊遞給我。
“這是什麼？”
“我們的過去。”
我翻開相冊，裡面是我們從相識到結婚的照片。
最後一頁，是我懷孕時的照片，我正對著鏡頭笑，而秦俊遠站在身後，雙手環抱著我的肚子，臉上滿是幸福。
“那時我多麼期待他的出生，”秦俊遠看著小禾，眼中泛起淚光，“我甚至給他買了整整一衣櫃的嬰兒服。”
“可你最後還是相信了別人，而不是我。”
秦俊遠痛苦地閉上眼，“我不該調查你，那是我犯的最大錯誤。”
“什麼調查？”
“宋如煙給我看了一些你和別的男人的照片，我…我讓人跟蹤了你。”
“所以你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錯了，”他聲音顫抖，“但我從未想過傷害你和孩子。”
小禾玩累了，跑過來牽我的手。
“媽媽，我餓了。”
“我請你們吃飯，”秦俊遠急忙說，“附近有家很好的兒童餐廳。”
我剛要拒絕，小禾已經高興地點頭。
餐廳裡，秦俊遠給小禾點了他最喜歡的食物。
“你怎麼知道他喜歡這些？”
“我請陳墨告訴我的，”秦俊遠誠實地說，“我想了解我兒子的一切。”
吃完飯，秦俊遠提出送我們回家。
車上，小禾睡著了。
“清禾，給我一個機會，”秦俊遠懇求，“哪怕隻是為了小禾。”
“他三年來沒有父親也過得很好。”
“可他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我沒有回答。
到家後，秦俊遠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小禾，輕輕放在床上。
他站在床邊，久久凝視著兒子的臉。
“他長得真像你，”秦俊遠輕聲說，“但笑起來的樣子像我。”
我忍不住想起多年前，他也是這樣溫柔地說過，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漂亮。
9
第二天早上，我正準備送小禾去幼兒園，門鈴響了。
開門一看，是秦俊遠，手裡拿著早餐。
“我知道小禾喜歡這家店的面包。”
小禾高興地接過早餐，“謝謝秦叔叔！”
“你可以叫我…”秦俊遠看了我一眼，咽下後半句話，“叫我俊遠叔叔。”
“好的，俊遠叔叔！”
“我送你們去幼兒園吧。”
小禾歡呼，我隻好勉強同意。
路上，小禾問秦俊遠：“俊遠叔叔，你為什麼總是來看我們？”
“因為…”秦俊遠看向我，“因為俊遠叔叔和你媽媽是很好的朋友。”
“那你們為什麼不一起玩？”
秦俊遠笑了，“這是個好問題。”
送完小禾，秦俊遠開車送我去上班。
“清禾，我查到了當年的所有事情。”
“什麼？”
“宋如煙不僅偽造了你出軌的證據，還在你的飲料裡下了藥，導致你從樓梯上摔下來。”
我震驚地看著他。
“她已經被警方帶走了，”秦俊遠繼續說，“她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沉默良久，“這不能改變什麼，秦俊遠。你選擇相信她而不是我，這才是最傷人的。”
“我知道，”他低頭，“我隻是希望你知道真相。”
下班後，我驚訝地發現秦俊遠已經接了小禾，正在公司樓下等我。
“我問過你的同事，”他解釋，“她說你今天要加班，所以我去接了小禾。”
小禾興高採烈地告訴我：“媽媽，俊遠叔叔帶我去遊樂場啦！”
我瞪了秦俊遠一眼，他訕訕地笑了。
“我隻是想幫忙。”
回家路上，小禾一直在說秦俊遠帶他玩的事。
“俊遠叔叔答應明天再帶我去！”
“小禾，”我蹲下來，“媽媽下周要帶你去一個新地方，很遠的地方。”
“那俊遠叔叔呢？他會一起去嗎？”
我抬頭看向秦俊遠，他的眼中滿是哀求。
“不，俊遠叔叔不會去。”
小禾失望地低下頭。
晚上，秦俊遠坐在客廳，遲遲不肯離開。
“清禾，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為什麼？”我冷冷地問，“為什麼現在又回來找我？”
“因為我愛你，從始至終。”
“那當初呢？當我懷著孕滾下樓梯，當我以為要失去孩子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被蒙蔽了，”他痛苦地說，“等我發現真相，你們已經不見了。”
“你找了三年才找到我們？”
“我一直在找，”秦俊遠拿出手機，打開照片，“看，這是我找你們的證據。”
照片上是各種尋人啟事，私家偵探的報告，甚至是他走訪過的各個城市。
“我從未放棄過，”他說，“因為你們是我的全部。”
10
第二天，我在辦公室收到一大束玫瑰。
卡片上寫著：“九年前的今天，我向你求婚。—— 秦俊遠”
我把玫瑰扔進垃圾桶，繼續工作。
同事小王走過來，“林姐，你太狠心了吧，那麼漂亮的花。”
“隻是花而已。”
“那個送花的男人，”小王猶豫了一下，“是不是小禾的父親？”
我驚訝地看著她。
“他長得和小禾真的很像。”
下班後，我發現秦俊遠又接了小禾。
“不好意思，”他不好意思地說，“小禾說想吃冰淇淋。”
小禾手裡拿著冰淇淋，笑得格外開心。
回家路上，我們路過一家珠寶店。
“媽媽，”小禾指著櫥窗，“那個和你的戒指一樣！”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枚和我曾經的婚戒一模一樣的戒指。
秦俊遠也看到了，他的眼神黯淡下來。
“你還記得那枚戒指嗎？”他輕聲問。
“我扔了。”
“我知道，”他點點頭，“我在垃圾場找了三天才找到它。”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那枚沾滿汙漬的戒指。
“我一直帶在身邊，”他說，“希望有一天能親手還給你。”
我轉過身，牽著小禾走開。
晚上，小禾問我：“媽媽，為什麼俊遠叔叔總是看起來很傷心？”
我不知如何回答。
“他看你的眼神，就像電視裡爸爸看媽媽的眼神。”
我給小禾蓋好被子，“睡吧，寶貝。”
第二天是周日，我正準備帶小禾去公園，秦俊遠又來了。
“清禾，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拿出一個U盤，“這是宋如煙的全部供詞，還有當年的醫院監控。”
我猶豫著接過U盤。
“清禾，”他目光真摯，“我們可以從頭開始。”
這時，宋如煙突然衝進來。
“秦俊遠！”她尖叫，“你就為了這個女人，把我送進監獄？”
秦俊遠擋在我和小禾前面，“宋如煙，你被保釋了？”
“是啊，”她冷笑，“多虧了你母親。”
“什麼？”
“秦夫人覺得我比這個女人更適合你，”宋如煙得意地說，“她一直在幫我。”
小禾害怕地躲在我身後。
“滾出去，”秦俊遠厲聲說，“否則我立刻報警。”
“報警？”宋如煙大笑，“為什麼不告訴她，你母親當初是怎麼威脅她的？”
我震驚地看著秦俊遠，“什麼意思？”
秦俊遠面色蒼白，“清禾，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宋如煙打斷他，“解釋你母親威脅要讓她流產，而你卻假裝不知道？”
“不是那樣的！”
宋如煙轉向我，“你真以為他不知情？他母親做的一切，他都清楚！”
秦俊遠上前想抓住宋如煙，卻被她靈巧地躲開。
“清禾，”秦俊遠急切地說，“別相信她！”
我抱起小禾，後退幾步。
“秦俊遠，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清禾，求你聽我解釋…”
“夠了！”我打斷他，“三年前我給過你機會，你選擇了相信別人。現在，請你離開我的生活。”
我抱著小禾轉身進入臥室，鎖上門。
隔著門，我聽到秦俊遠和宋如煙的爭吵，最後是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第二天，我帶著小禾登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
望著窗外的城市漸漸變小，我知道，這次離開是真的結束了。
小禾靠在我肩上睡著了，他的睡顏和那個男人如此相似。
我輕輕撫摸他的臉頰，這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
三年前，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丈夫和他女秘書的對話。
現在我明白，錯的從來不是我的耳朵，而是我的心。
飛機穿過雲層，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閉上雙眼，想把所有關於秦俊遠的記憶一並關閉。
可那些畫面卻愈發清晰——我們的初遇，他為我擋雨；我們的婚禮，他承諾永遠隻愛我一人。
還有我懷孕時，他徹夜未眠地照顧我的孕吐。
這些曾經溫暖的回憶，如今全部摻雜著苦澀。
有那麼一瞬間，我猶豫是否應該留下，給他解釋的機會。
但宋如煙的話在我耳邊回響——“他母親做的一切，他都清楚！”
這一刻，我隻想帶著小禾，遠離這一切。
去一個沒有秦俊遠，沒有那些背叛和陰謀的地方。
重新開始。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