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發了條朋友圈,是張陌生女人的自拍。
他忘了屏蔽我。
我質問:「她是誰?」
他卻反問我:「就一個同事,至於吃醋嗎?
「畢竟。
「平時你朋友圈全是發你和你老公的合照,我說什麼了嗎?」
1
同學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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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安貼心地給我剝蝦,蘸好芥末,放到碗裡。
人群中有人調侃:「什麼蝦啊?要身家過億的老板親自剝。」
程淮安沒接茬,連多餘的眼光都沒給。
「大老板還不是要疼老婆啊。」
另外一人接過話頭,聲音帶著諂媚。
程淮安「嗯」了聲。
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而後起身為我盛了碗湯。
氣氛逐漸融洽,酒過三巡後,人與人之間少了起初的疏離,多了份熟稔。
談話之間多了些大膽。
「祁鶴怎麼沒來?」
「誰知道呢,聽說當時也暗戀黎念呢,是不是啊?」
說話的人是林雨悠,比我小兩歲,讀書那會兒就暗戀程淮安,隻是我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似乎還沒S心。
程淮安如今褪去了少年時的張揚,多了份驕矜穩重。
更別提如今他還是勢頭正盛的今心科技董事。
也難怪會有這麼多女孩子前僕後繼。
話音剛落,我總感覺人群中有視線若有若無落在我身上。
我笑了笑,落落大方地解釋:「你們可以打電話去問他。」
見沒有跟我添堵,她忍不住又開口:
「真羨慕念姐,化的妝又濃又好看。」
「不像我,什麼都不會。」
這下倒是還沒輪到我開口,身旁沉默的男人就施施然接話。
他掀起眼皮,冷漠地掃了她一眼:「知道就好。 」
「醜就多學。」
緊接著,周圍響起他人的起哄。
「程淮安被黎念吃得SS的,這麼多年,還是如此護短。」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程淮安漂亮的眸子裡倒映著我的模樣。
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能邊劈腿,邊對我這麼溫柔。
十幾分鍾前,他兄弟問他:
「哥們,你動真格了啊?三天兩頭去找那個小明星。」
「不愛念姐了?」
我站在門外。
半晌,才聽到他清冷疏離地回答:
「突然對她膩了。」
2
我跟程淮安從校服到婚紗,在一起十多年,今年是結婚後的第五年。
他出軌了,在外養了個十八線小明星顧婉婉。
她開朗,漂亮,充滿活力。
就跟當年的我……一樣。
我坐在咖啡店裡,聽著她和朋友之間的闲聊。
顧婉婉:「我想結婚了。」
她朋友面露吃驚:「和誰?」
「還能和誰啊?當然是淮安啊。」
「你瘋了,他有老婆的。」
顧婉婉搖搖頭,抿嘴笑了起來:「一個男人為何要出去找其他女人? 」
「一是老婆太醜下不了手。」
「二是老婆實在太無趣,比如床上像……S魚一樣。」
「而我剛好有點小漂亮又能配合他的某些小情趣。」
我側身,借著玻璃照了一眼自己的模樣。
二十八歲,好像確實不再年輕了。
晃神間,她們姐妹之間的碎碎念又傳到我耳邊。
「程淮安願意為你離婚?」
「當然。」
我聽到顧婉婉肯定的回答。
我垂眸,抿了一口咖啡,借機掩住眼底的諷刺。
是嗎?
他要跟我離婚?
真好笑,原來他已經在計劃著離婚這件事,我還要從別人口中聽到。
起身離開時,我替她們結了賬。
看賬單時,我才發現,她跟我一樣,都愛喝美式。
離開得過早,所以沒聽到她倆後續的談論。
「婉婉,你什麼時候愛喝美式了?你不是之前嫌棄苦嗎?」
「程淮說我喝美式時吐舌頭的模樣很可愛。」
3
我出車禍了,跟別的車發生了一些小剐擦。
我直行,她轉彎,沒有減速,她衝我撞來的時候,我本來可以剎車的。
但是看到開車的是顧婉婉時,我突然就不想讓了。
畢竟,男人我已經讓了,沒道理事事都是我先讓步。
她氣勢洶洶朝我走來,猛地踹了一腳車門:「下來,你眼瞎啊?」
「沒看到我在拐彎?」
拐彎的車應該讓直行的車。
簡而言之,她負全責,但她趾高氣揚的模樣似乎一點沒意識到這點。
她好像有點笨,這點跟我當年又不太一樣。
我搖下車窗,她身邊的朋友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中閃過驚豔。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我聽到她的朋友小聲說了句:「她好漂亮啊。」
顧婉婉狠狠瞪了她一眼,惱羞成怒地開了口:「你給我道歉。」
微風吹過,帶來了淡淡的酒味。
我挑眉,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意外。
「姐妹……」
話沒說完,就被人不客氣地打斷。
「誰跟你是姐妹啊?老女人。」顧婉婉不客氣地回擊道。
話落,我忍不住笑了笑。
也對,這要是放在古代,你還得畢恭畢敬尊稱我一句主母。
打罵發落你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還是生在新時代好啊。
「你酒駕了噢。」
我淡淡地開口。
顧婉婉不耐煩極了,擰著柳眉:「多少錢,像你這樣的女人我看多了,開這個幾萬塊的破車,於是看見豪車就想碰瓷。
「我這樣的人,你惹不起。」
她身邊的朋友也嚷嚷道:「婉寶有背景,懂嗎,撈女。」
「今心科技程總知道嗎?她老公。」
我給氣笑了,冷了臉色,強壓心中苦澀:「是嗎?那我還真想瞧瞧。 」
「所謂的—— 」
「程總。」
4
警察局裡。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倆的精彩演出。
不愧是演員出身,有兩把刷子。
顧婉婉對我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對著電話那頭,又是一副小女人的嬌弱。
聲音嬌軟甜美,拉長了音調,撒著嬌。
「淮安,我被人開車故意撞了,她好嚇人。」
「你能不能來警察局接我啊,對方仗著年紀大,欺負我。」
「我害怕……」
我靜靜地看著她的表演,自然沒錯過她落在我身上的輕蔑眼神。
掛了電話,她面露得意,晃了晃手機:「你現在就是想給我道歉也晚了,等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點頭,輕聲回復她:「好。」
隻是視線卻落在了她的手機殼上。
難怪我覺得熟悉。
跟程淮安是同款。
她氣勢越發高漲,她大概以為我很好欺負吧。
事實上,我也確實好欺負。
母親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很快就再娶,有了新家庭。
以前,程淮安就是我唯一的親人。
但現在,我連他也沒有了。
一道沉穩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
「請問你是黎念黎小姐嗎?」
我抬眸,一個青澀但陌生的臉撞進了我的視線。
我皺著眉,輕輕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黎小姐,請跟我來。」
起身離開時,我看到了顧婉婉微變的臉色。
走遠了,還能聽到她的輕蔑嘲笑聲。
「哼,警局有人又如何?」
「哪比得上淮安?」
「等會一定讓你跪著給我道歉。」
5
那名警員將我帶到辦公室門前,就轉身離去。
我試探著剛想敲門,裡面就被人拉開。
「果真是嫂子啊。」
他的聲音清澈而明亮。
但……我並不認識他。
他將我引進辦公室,端了一杯熱水給我,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根度不給我機會解釋。
「我最開始看到嫂子,還不敢確認是你,但還好我機靈……」
「你認錯人了。」
「我不是。」
眼前少年的眼睛圓潤而明亮,聲音也斬釘截鐵。
「我在祁哥手機裡看到過好幾次你的照片。」
「而且,我那晚還看見你整個人埋在祁哥懷裡呢。」
「我第一次看見祁哥身邊出現女人。」
他似乎還在喋喋不休,可我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口中的祁哥應該是祁鶴。
而那晚上……
那晚同學聚會後,程淮安將我送回家後,找了個借口出門了。
但我知道,他去見程婉婉了。
他前腳剛走,我也出門了。
在酒吧裡,我遇到了祁鶴。
酒精上頭,我引誘了他。
周圍的一切都虛化了起來,當時他的眼眸是純粹的黑,見不到底,帶著極端的吸引力。
但第二天,我們之間聊得並不體面。
他半倚著床上,眉眼冷峭,長睫濃如鴉羽。
聲音透著幾分散漫。
「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疑惑:「什麼?」
半晌,他收起了懶洋洋的姿態,漫不經心的聲線裡多了一份冷冽。
「你玩了我?你不想負責?」
「黎念,是你先主動的。」
我移開視線,不敢看他,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你是想讓我做男小三嗎?」
我抿了抿唇,沒給他任何回應,隻是起身離開。
屋外敲門聲的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沈隊,他們人在外面等著了。」
沈言應了一聲,安慰我道:「嫂子,有我在,不會讓人委屈了你。」
「而且,我給祁哥打了電話,他已經在路上了。」
剛走到大廳,我就看到顧婉婉身旁的男人。
背對著我,身姿挺拔修長。
我眯著眼,像淮安,又不像他。
與此同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貼上了我的腰腹,溫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耳廓。
「緊張嗎?」
「黎念。」
6
我抬眸,看著站在我身旁的男人。
是祁鶴。
他側臉線條利落,眼睫微垂,看著心情不錯。
我問:「怎麼來了?」
他理了理我額間的碎發,慢條斯理地開口:「黎念。」
「我出現在這裡很難猜嗎?」
說著說著,薄唇又靠近我幾分:「當然是挖宋淮安的牆角了。」
他的氣息太過濃烈,我忍不住想後退幾分,但他放在腰間的手臂,讓人動彈不了。
就在我倆說話間,顧婉婉已看到我們了,緊接著轉身的,是她旁邊的男人。
當我看清他的臉龐時,說不出什麼心思。
他不是程淮安。
顧婉婉不滿道:「讓眼前的女人給我道歉。」
我沒理會,而是看向她身旁的男人,詢問:「你是程淮安?」
他遞出一張名片,謙遜道:「我是程總的秘書,這件事後續處理……」
話沒說完,卻被顧婉婉一口打斷:「跟這個女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