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夏沫姐姐,你怎麼衣裳不整?」
「哎,這位是?」
「姐姐,你玩的這麼開啊?多人運動?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蘇櫻的聲音格外大,好像要將所有人都聽到。
林夏沫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剛剛拎他的男人,是她第一部戲的男主,胡一天。
她抽開被胡一天牽住的手,直接一巴掌呼在了蘇櫻的臉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發酵我跟顧宇航的新聞。」
蘇櫻捂著臉,仰著頭,滿臉的怒氣:「我隻是陳述事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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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她反應過來,林夏沫又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另一邊臉上。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在胡說八道。」
蘇櫻瞬間紅透的眼眶透著十足的S氣,她豎起手予以反擊,卻被胡一天攔住。
「你動她試一試?」
蘇櫻瞬間有些畏懼地後退了幾步,滿臉寫著不甘。
「吵什麼?」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林夏沫抬眼望去是顧宇航。
「宇航哥,林夏沫勾引導演被我發現,她還打我,你看我的臉……」蘇櫻以最快的速度把臉湊到顧宇航的面前。
他瞄了一眼,抿唇抽動了嘴角。
「林夏沫一個過氣的戲子,還想來勾引我,我不從,還找人來毆打我,我要讓你們吃不了都兜著走。」
王導借機,歪歪倒倒站起來,倒手指向了林夏沫。
「我馬上去醫院申請驗傷,你們誰都別想跑。」王導更來了勁。
林夏沫冷眼一笑,撩開擋住了半邊臉的長發:「好啊,我們可以一起去驗傷。」
顧宇航看到她臉上露出來的紅腫淤青,瞬間握緊了拳頭。
「我們先報警,然後再去驗傷。」胡一天上前要拉著林夏沫走。
而顧宇航已經早失去了耐心,他直接衝了過去,將王導重重地一拳擊倒在地上。
無情的拳頭,不分輕重地劈天蓋地落了下來,皮肉與骨頭交錯的聲音比上次來的更清脆。
蘇櫻上前去拉,被顧宇航甩手撞到了旁邊的桌子。
林夏沫怕打出了人命,示意胡一天拉住發瘋的顧宇航。
「拳頭解決不了問題,打出了問題,我們都是幫兇。」胡一天SS抓住顧宇航的手。
他抬眼看向胡一天,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神情,眼睛又落到林夏沫的身上。
「你算哪顆蔥?」
「你是跟夏沫姐演戲過,還炒過 CP。」一旁佯裝笑著蘇櫻脫口而出。
林夏沫知道顧宇航的脾氣,他最忌諱別人說起她拍的戲,更別說男主就在眼前。
她趕緊搶先一步,解釋道:「我們隻是朋友,他隻是路過,出手相助。」
「普通朋友?」顧宇航語氣上揚。
「你們以前傳過緋聞,怎麼可能隻是普通朋友。」蘇櫻依舊不依不撓。
林夏沫不想去爭辯,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她咬咬牙。
「對不起,一天,你先走。」
「林夏沫,你跟他說什麼對不起,你不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嗎?」顧宇航擦了擦嘴角。
「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回來這裡錄?還是放不下顧太太的身份吧。」
「真實一點不好嗎?能不能不要這麼裝?」
林夏沫不解,泛紅的眼眶噙著淚,那個正在給她出氣的顧宇航出口真傷人啊。
12
沒等她繼續說話,他又道:「也對,吃過極品北京烤鴨的人,對這些粗鄙的鹽水鴨又怎麼下得去嘴。」
他的眼神從王導的身上掠過胡一天,不屑一顧。
顧宇航是很混球,但這種人模人樣的斯文敗類第一次出口這些粗鄙的話還是第一次。
林夏沫窘迫的皺起了眉頭,轉身就要走,被顧宇航伸手抓住手腕。
「林夏沫,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逞犟了……」
話說到一半,林夏沫轉過了身,滿臉的淚劃過淤青的臉。
顧宇航雙手顫動,抖動著嘴唇,一時間怔住。
林夏沫沒有在他面前哭過,她總是樂呵呵的樣子,從來不給他帶來負面情緒。
這是第一次,他才知道,原來她也會流淚。
他的心就像被一根箭從中心刺過,疼痛蔓延到全身。
剛剛臉上還有的戾氣,一下子散了好多。
他拉起她的手,朝著走廊深處走去,任憑後面蘇櫻的喊叫:「宇航哥……」
「第一次就該將他打廢了,我就說不要錄這個節目了,你不聽。」他不再去看她臉上的眼淚,聲音也柔和了很多。
「顧宇航,其實,你不必這樣的,我們已經離婚了。」林夏沫低聲道。
聽到「離婚」二字,顧宇航的心裡似乎又上了一層火苗,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們現在沒關系了,你不可能一直保護我。」
「為什麼不可以?」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離婚了,你懂什麼叫離婚嗎?」林夏沫反問道。
顧宇航頓住了。
林夏沫抿唇一笑,輕輕抽出被他拽著的手:「沒事,我會自己保護自己的,都是成年人了。」
顧宇航垂下眼睑,一時沒有說話,看著自己空出的掌心,用力抿了抿唇。
林夏沫抬手擦了擦臉上有些黏糊的淚,勉強一笑,點頭離去。
她還不想跟他魚S網破,還在這裡一天,她希望他們都和平共處。
她也知道,顧宇航還願意管她的事情,無非就是自己玩過的花瓶,即便是被丟棄,也輪不上被別人汙染。
這是他的自尊和臉。
可是,她已經不想跟他再有糾纏了,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然後去過林夏沫的生活。
節目是錄不成了,需要賠償的話,算我一份。」林夏沫攔了一輛出租車。
她剛一腳踏上車,被顧宇航攔住了車門。
「林夏沫,離婚協議我還沒籤,隻要我不同意,你就還是我的妻。」
林夏沫抬眼一愣,他這是又發什麼瘋。
明明白月光都伴在懷裡了,她願意退出成全他了,怎麼他還不樂意了?
林夏沫側過臉去,無奈撇嘴,有錢人的永遠覺得世界該圍著他轉才是。
她輕輕推開他的手,關上車門。
後視鏡裡,她看見顧宇航看著她遠去的方向,向空中揮舞了一個拳頭,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回到出租屋的林夏沫,身心疲憊。
她看著桌子上和父親的合影,照片已經泛黃到看不清父親的臉,默默流下了眼淚。
那個曾將將她護在心尖上的男人,在她八歲那年除了一趟遠門,再也沒回來過了。
曾幾何時,她以為顧宇航會是下一個避風港,隻是這五年,她看清了,他從來不是她的港灣。
一日晚上,她接到易小川的電話:「喂,夏沫,你趕緊來接宇航回家,這家伙喝的爛醉如泥。」
顧宇航是個識酒的人,他從不輕易將自己喝醉,林夏沫壓根不信。
「他一直嚷嚷著你的名字,你趕緊來接吧。」易小川的語氣透著誠懇,又補充了一句,生怕林夏沫不信。
「喂,那個戲子怎麼還不來啊,以前不是一句話就來了嘛,你在跟她啰嗦什麼啊?」
「趕緊讓她滾來啊。」
13
擴音器裡還傳出了其他嘈雜的聲音。
「你們別瞎嚷嚷,安靜點,林夏沫怎麼會舍得跟我離婚?她就是在裝,我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顧宇航含糊不清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了過來。
嘴上說著最狠的話,心裡還是那麼驕傲。
「對啊,顧總一句喜歡,每天能喝到新鮮純露的皮蛋瘦肉粥,她每天五點起床摘晨露回家熬粥,連戲都不演了。」
「還有地震那年,她有第一時間跑到震區,以為宇航被埋在了下面,徒手在廢墟裡扒了三個小時,要找出宇航,救援人員拉都拉不走。」
「後來,宇航將她直接抱走了,在酒店三天都沒出來,你們猜發生了什麼……」
「哎呀,別再說戲子空手套白狼了,人家也是付出了真心的……」
一陣陣的哄笑中,顧宇航想了起來。
那年地震,他正好在震區出差,還沒來得及跟家裡人報平安,林夏沫打了很多電話都無人接聽,就隻身前往了震區。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一邊扒著廢墟,一邊喊著:「顧宇航,我不準你S,你給我活著。」
雨聲太大,以至於顧宇航喊她的時候,她都沒聽到。
他握住她的雙手,她抬眼,雨水和淚水還夾雜著血腥味混在了一起。
他以為她會抱著他大哭一頓,沒想到她忽然笑了,「我就說嘛,要S也是我先S,你不能S在我的前面。」
顧宇航的心裡「咯噔」一下被什麼沉沉地敲擊了一下,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回到了後來安排的酒店。
浴室裡,他脫下她湿透的衣服,將她衝了個幹淨。
裹著睡袍,他將她抱上了床,仔細查看著她的手,給她上藥。
他看著這個傻裡傻氣的姑娘,酸澀了眼眶。
林夏沫泛紅著眼,靜靜盯著他的側臉,眼裡的他變得碎碎圓圓。
「喂喂,林夏沫,你快點來啊,別墨跡了。」電話裡易小川的催促聲將顧宇航拉了回來。
顧宇航忽然伸手搶過手機,嘴裡還說著:「她就喜歡這樣欲擒故縱,一會就來,你們別嚷嚷……」
「你再不來,他就要喝S了……」易小川又補充了一句。
「喝S了就去找醫生,我不是醫生。」林夏沫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林夏沫,沒想到你這麼狠,這些年好歹顧宇航對你也算上心,那年他在澳洲出差,你夜裡闌尾炎發作,他直接從會議上走了,買了最近的機票,飛了回來守著你,事後直接賠了 200 萬,還丟了大客戶。」易小川替顧宇航憤憤不平。
林夏沫平靜地聽著,「那再替我謝謝顧總。」
「去他媽的,都別說了……」電話那頭傳出顧宇航的聲音,下一秒電話被掛了。
那晚顧宇航跌跌撞撞回到家,打開房間裡櫃子的門,她給林夏沫買的衣服整齊地掛在衣櫥裡,甚至很多衣服連吊牌都掛在上面。
禮品櫃裡齊刷刷的禮物,幾乎是清一色同樣的禮物,大部分連包裝都沒有拆。
瞬間,他的胸口像被狠狠刺了一針,他以為她隻是圖他的錢。
可是,她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帶走,除了平日裡他最瞧不上的那些衣服。
那是林夏沫給自己置辦的。
顧宇航忽然恐懼佔據了上風,她可能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林夏沫啊,林夏沫,你怎麼舍得這裡的錦衣玉食啊,我看你能逞強到什麼時候。」這麼一想,他又舒坦了很多。
那一夜,他輾轉反側,都是這些年跟林夏沫的魚水之歡。
隻有顧宇航知道,除了第一次的局促,後來的她,總是那麼妖媚,總是想著法子讓自己纏上她的身體,她一點不像看上去的那樣乖巧。
顧宇航容許著她這些,對自己獨有隱忍抑制的浪。
第二日一早,天朦朦亮,顧宇航就被「咚咚咚」的敲門聲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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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上揚,似乎胸有成竹著什麼,打開門的瞬間卻愣在了原地:「小川怎麼是你?」
易小川徑直推開他,走了進去:「你跟林夏沫是不是真吵架了,我來求證下。」
他裡外找了一番,沒看到林夏沫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什麼。
「宇航,我還是跟你說實話,蘇櫻採訪那次,其實是蘇櫻故意喊我們去旁聽的,她說的是隻採訪你們的公事,不談私人感情,我不知道後面她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而且燙傷夏沫也是她故意的,那天我回去拿東西無意間聽到她跟別人說起,夏沫那天確實燙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