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麼?」陸砚之發現自家那個不聰明瞎了眼的侄子多次通過後視鏡看自己。
「小叔叔,你怎麼跟暖暖在一起?她沒有打擾到你吧?如果有的話,我替她向你賠不是。
「你手上那袋藥是給她的嗎?她怎麼了?」
「你女朋友,還是我女朋友?」陸砚之,「要是不會談,趁早分了,別耽誤小姑娘。」
「小叔叔!」陸凜聽到一聽到分這個字,就忍不住拔高聲,「暖暖跟我有誤會,我會把人哄好的,我不會跟她分手的。」
「隨你。」
「她到底怎麼了?」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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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
「男朋友怎麼當的?」
「我,我最近比較忙,導師把一個項目交給我,我要帶著組員忙前忙後,一時間就沒顧上她。」
「呵。」
陸凜被陸砚之這聲冷嘲熱諷嚇到了,他被訓得不敢再說話,認命開車。
而陸砚之也不想再搭理他,拿出手機翻了翻,最後給姜暖檸發消息。
【你剛做完腸胃鏡這兩天得吃流食,吃藥期間不能吃海鮮、牛肉和辛辣生冷的食物,有問題可隨時咨詢我。】
等了一路,即將到達陸家老宅時,他才收到小姑娘的回復。
【小叔叔,我剛剛在洗漱,所以回復晚了點哈。】
【知啦~小叔叔你囑咐過我兩次,我每個字都記在心裡了,一定會乖乖吃藥的。】
他看著那個靈性的波浪線,能想象到小姑娘對著手機的模樣。
【美沙拉秦腸溶片飯前一小時吃,鹽酸伊託必利分散片飯前 15—30 分鍾吃,怕你不看說明書,補充一下。】
【我還真忘記看了……謝謝小叔叔(#^.^#)。】
【早點睡覺,別熬夜,保持心情愉悅,對身體恢復好。】
【晚安小叔叔~】
忽然,他聽到陸凜喊了句:「小叔叔,到家了。」
「我是不是要有小嬸嬸了?小叔叔我看到您笑了,好久沒見過您笑了。」
他抬眸迎上陸凜的視線,掐滅手機屏幕,聲音裹著嚴寒:「膽肥了?」
陸凜不敢再問了,訕訕摸了摸鼻子,急忙溜下車。
6
次日中午。
我下午準備覓食時,看到不知為什麼出現在宿舍樓下的陸凜。
我第一反應就是繞路走。
但他上前拉住我的手:「寶寶,你還在生我的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吃海鮮大餐嗎?我現在帶你去吃,我約到位置了。」
我搖頭。
想跟他吃海鮮大餐,是之前校門口那家海鮮店開業的事,但我跟他說了很多次,他都說沒空。
更讓我難受的是,他跟我說沒空,卻在前幾天跟鄒雪去了,這是我們那次吵架的導火索。
壓著心間的酸澀感,我用力甩開他:「不想吃,你去吧,別來煩我了。」
「飯可以不吃,但我不能不來找你,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找你找誰?」
「陸凜!我說了,我們分手,你別來糾纏我了。」
「為什麼?你突然要說分手,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我氣笑了,平靜地望著陸凜。
不明白事到如今,他為什麼還要裝,還要偽裝一副愛我的模樣。
「昨天,你跟鄒雪在一起,是,或者不是?」
陸凜握住我的手動作一頓,第一反應是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靜靜地看他。
他反應過來後,解釋道:「我昨天是跟她在一起,但我們真的沒發生什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聽我解釋。」
「好,你說。」
「昨晚導師讓我們去跟項目負責人見面,大家吃飯喝酒太晚了,那會兒過了宿舍門禁時間,所以我們就留在外面沒回校。」
「哦。」
早知道昨天把鄒雪和他說的那番話錄下,現在想甩證據都沒法甩。
「你不信我的話?姜暖檸,你怎麼又懷疑我?我說了無數次,我跟鄒雪沒關系。」
「她隻是我的學妹,你能不能不要亂吃醋!」
突然,我聽到鄒雪的聲音響起。
「學長?你們怎麼在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我看到鄒雪穿著一件男式黑襯衫從宿舍大門處走出來。
望著襯衫上的標,我明白,這是陸凜的衣服,因為上面有他的名字縮寫,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的。
「陸凜,剛剛你說跟她沒關系的話,你敢當著她的面,再說一次嗎?」
「姜暖檸!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這樣真的讓我很累。」
「哦。」我不在意地回了句,「那就同意分手啊,你在挽留什麼?」
鄒雪忽然出聲:「暖暖,你是誤會什麼了嗎?我跟學長隻是普通朋友,他很愛你的。」
「學長人帥成績還好,暖暖你得好好珍惜他,可別因為這些小事影響自己跟學長的關系呀。」
她這番話,跟煽風點火沒區別。
我無所謂道:「他那麼好,那你撿走吧。」
鄒雪這個段位,以陸凜那個腦子,識別不出來,也挺正常的。
「不分!」陸凜撂下話,「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救的你,你怎麼能不顧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他自己走了,也沒管鄒雪。
我跟鄒雪更沒話說,也出發去食堂吃飯了。
7
星期五晚上七點。
我收拾好剛走出校門,準備打車去跟陸砚之約定好的餐廳。
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
我走過去,輕敲了下駕駛座的車窗。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陸砚之那張矜貴斯文的帥臉,他今天穿了件白色 POLO 衫,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我好奇地問:「小叔叔你怎麼在這?」
「來接你。」
「啊?」
他醫院過來我學校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加上這會兒下班高峰期,得一個半小時了。
「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打車過去,你過來多浪費時間。」
「上車。」男人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聽到他平靜的兩個字,飛速繞到副駕駛位置上坐下,乖巧坐好。
但沒兩秒,我聽見狹窄的車廂內響起男人的低笑聲。
我偏頭望過去,發現男人那張清冷的面容上多了一絲笑容。
好勾人。
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笑的樣子。
心髒仿佛被擊中了似的。
忽然,男人身上帶著輕微消毒水的味道傳來:「安全帶。」
「咔嗒」一聲響起。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上車後的第一安全要素了。
臉頰偷偷發燙,我小聲道:「謝謝小叔叔。」
餐廳。
我拿起菜單遞過去:「要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來之前我找舍友借了點錢,等下個月生活費下來,我再還給她。
第一次請陸砚之吃飯,加上他幫了我那麼大個忙,總不能太過寒碜。
他接過菜單利索地點了菜。
等服務員上菜後,我驚訝地發現,全都是我現階段能吃的清淡菜,我不能吃的海鮮牛肉等食材全都沒有。
甚至,我喜歡吃的冷門蔬菜都在。
有次我跟著陸凜去陸家老宅用餐時,對這道菜就格外偏愛,當時他也在,沒想到他還會記得,平時我跟陸凜出去吃飯,他都不記得我愛吃什麼。
這不得不讓我心中有了一絲比較。
用餐期間我心情大好,嘴角的笑容就沒下來過,一時間放縱跟他說了不少學校的趣事。
賓主盡歡。
但我吃完飯我去結賬時,服務員說陸砚之已經結過賬了。
我跑回去問他:「小叔叔,不是我請客,怎麼你埋單了?」
「忘記了,習慣性去付款。」陸砚之拎起我座位上的小包,「那下次你再請回來?」
「好!」我仰頭對他笑道,「那你下次可不能搶著付款了哦。」
「嗯,聽你的。」
8
陸凜生日當天。
我受老爺子的邀請去陸家老宅參加陸凜的生日宴。
今天過來,我也是打算跟老爺子說清楚,我跟陸凜分手的事,娃娃親的事更是不作數。
我再也不想嫁給陸凜了。
可我沒想到,會在門口遇到鄒雪。
她穿著小香家的禮裙,畫著精致的妝容:「姜暖檸,你怎麼穿裙子了?」
「這不是 A 家的新款嗎?你買不起吧,該不會買的高仿貨吧?」
「身上一股子窮酸味,穿什麼都掩蓋不住。」
我身上這件一字肩薄紗裙子,是老宅管家親自送過來的,說是老爺子挑的。
平時我多是穿著舒適的褲子。
「你家住大海邊?管得那麼寬。」
「不知好歹,陸凜都不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S纏爛打,這兒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小地方來的,就該回去屬於你的地方,別妄想擠進我們的圈子。」
「哦?他不喜歡我,怎麼我是他女朋友,不是你是他女朋友?」我反擊。
「等你成了他的正牌女友,而不是妄圖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再來說話吧,不然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你!」鄒雪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她提起裙擺扭身轉頭就走。
我留在原地,找尋老爺子所在的方向,但人還沒找到。
就聽到一個好奇的聲音。
「不是要分手嗎?」
「改主意了?」
我扭頭跟陸砚之的視線對上,他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剛剛又聽到了多少。
有種幹壞事被長輩抓包的感覺。
我一碎步走到他面前,小聲解釋:「包分的!」
「我剛剛就是唬她的,誰叫她總是來挑釁我?一個小三憑什麼這麼頤指氣使!」
陸砚之半倚在樓梯欄杆處,垂眸跟我對視。
「你不信我?」我望著他那雙幽深的眼眸。
「信。」
「小叔叔,可你的語氣可不像是相信我哦。」我瞪圓了眼,「我要證明給你看我的決心,我現在就去找陸凜。」
「嗯。」
「他在三樓自己的房間。」
我鄭重承諾:「好,你等我好消息。」
「暖暖。」
「啊?」
「不用聽她瞎說,你穿裙子很美。」
「真的嘛~」
「嗯,小姑娘就該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要管她說的廢話,裙子是我選的,是正品。」
我瞪大眼睛,怪不得我拿到裙子時,就覺得這不是老爺子能選出來的品位。
畢竟老宅的裝修都是偏復古風。
「謝謝小叔叔送的裙子,我超級喜歡的!」
「你喜歡就行。」
9
三樓。
我上來時,陸凜正好要下去,但被我攔住了。
陸凜想拉我的手,但被我躲開了,他說:「暖暖,你還在生我的氣?」
「今天是我生日,很多長輩都會來,我們先不鬧了好不好?」
「我沒鬧,我是真的要分手。」我眼神無比認真,想趁早擺脫陸凜。
「那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呢!你不報了嗎?難道你要當白眼狼嗎?」陸凜壓著怒氣道。
小時候,我跟隨爺爺來陸宅拜訪,但不小心誤食芒果暈倒在他家小花園,差點休克喪命。
再次醒來時,看到的是陸凜那張臉。
他說他救了我,說他喜歡我這個小妹妹,想長大後娶我。
於是,兩家老爺子訂下了我們的娃娃親,而這些年我一直追隨在他身後。
但我現在累了,他給不了我要的安全感,我再也不想當他的小尾巴。
「報答救命之恩的方式,不是非要在一起。」
「這幾年,我天天給你送早餐,給你跑腿,我自認為,在這段感情裡,我做得夠好了。」
「陸凜,你敢對天發誓,以你的事業起誓,你對她半點都沒有動過心嗎?」
鄒雪之前為了惹怒了我,發過他們兩人曖昧的聊天內容,在點進去前,我率先錄屏保持證據了。
我拿出手機,翻出一張鄒雪發過的一張兩人緊挨一處的照片。
他臉色大變。
我:「給彼此留點面子吧!」
「我們兩清。」
「好,我答應你分手。」他妥協道,「但你先別告訴爺爺,我會自己找時機跟他說的。」
我點頭同意了。
但我沒想到,生日宴正式開始後,老爺子會把我和他同時喊上臺去。
老爺子拉過陸凜的手,疊放在我的手背上:「感謝大家來參加我乖孫的生日宴,今天我有件重要的事宣布。」
我聞言心下一驚,下意識要把手縮回來,但我被陸凜按住了。
老爺子疑惑地看向我,而臺下的賓客也紛紛朝我看來。
我瞬間壓力席卷全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動彈。
老爺子:「我孫兒陸凜跟我老友的孫女,兩人郎才女貌,不日即將……」
10
「陸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