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結婚當天,我被爆出抄襲,父母留下謝罪書自S,一瞬間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未婚夫當場逃婚。
絕望之際,是未婚夫的好兄弟蒙上我的眼睛,帶我離開。
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甚至將我父母的骨灰帶回家中日日虔誠跪拜。
結婚四年,我以為自己遇到的是真命天子,卻在不經意間聽到他和醫生對話:
“五歲是能做心髒摘除手術了,但是葉冉能同意你把她心髒換給你兒子?”
“不需要她同意,我當初和她結婚就是為了能在配偶欄上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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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遭雷劈,難以置信我引以為傲的婚姻竟然是一場騙局。
原來沈池從頭到尾都隻是想要我的心髒。
可是,我的心髒早在三年前就捐獻出去了……
……
半掩著門的房內,交談還在繼續。
“你跟她睡了四年,難道就沒動點真感情?你真舍得?”
“你也是男人,不最清楚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身體和感情是分開的,就算睡了四年,我也隻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
“何況,最開始和冉冉上床,我隻是為了試探栀子反應。”
沈池兄弟陳楠嘆口氣:“其實孩子現在還小,過兩年有其他心髒源了再做手術也來得及。”
“沒給栀子一場婚禮我已經夠遺憾了,佑佑是我們愛的結晶,我不能讓他出一點差錯。”
陳楠聞言表情有些於心不忍。
“當初葉冉父母的事就不提了,但你們現在為了孩子還想再要她的命,是不是太狠了。”
房間內沉默了一會,沈池點了根煙,青灰色的煙霧模糊了雙眼。
“她跟了我四年,我確實有些舍不得,給她換上人工心髒吧,能活多久就看她自己了。”
“事成之後我會給她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允許她繼續享受沈太太的一切待遇,我想……這份補償也該夠了。”
交談還在繼續,我卻什麼都聽不進去,整個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我失魂落魄的朝外跑去,和匆匆走過的護士相撞。
我跪倒在地,手中病例報告散在腳邊。
醫生一臉著急的將我扶起,確定我沒有大礙,才開口批評。
“我不是說過你得注意些嘛!”
“人工心髒的適配度不高,你要減少劇烈於運動和情緒波動,否則不出三次,你就會S!”
我低下頭默然不語。
四年前家道中變,是沈池陪著我從抄襲旋渦和失去父母的巨大痛苦中走出來。
後來他向我求婚,在鋪滿栀子花的場景中用紅色玫瑰擺出我的名字。
上萬朵的花都是他親手裁剪,拿著戒指的手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我那時感動不已,一口答應。
婚後不久,沈池心髒問題逐漸顯露且越發嚴重,但卻遲遲等不到合適匹配源。
我看著他日漸萎靡,悄悄去醫院做配型,沒想到竟然真的匹配成功。
我一直覺得自己一個孤兒,活多久都無所謂,能用這顆心髒救真心愛自己的人,很值得。
可是沈池……你怎麼能這樣騙我。
心髒處猛地傳來震顫,我瞳孔渙散一瞬。
“冉冉,你怎麼自己來醫院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沈池聲音喚回我的神志。
我沒來得及說話,他視線被地上的病歷單吸引。
他撿起來,目光猛地一沉。
[人工心髒更換……]
2
“不好意思先生,這是其他人的病例單,這份才是這位小姐的。”
小護士整理好地上的病例,大概是之前拿混了,重新把我的那份遞給他。
沈池換過報告,眼底漸漸染上笑意。
他將我攬進懷中,絲毫沒有顧及是在公眾場合,憐愛又輕柔地吻過我額間。
“懷孕了怎麼不告訴我?”
月經推遲了好幾天,我用驗孕棒去測,沒想到真的懷孕了。
人工心髒的負荷過大,懷孕後我的身體承受不住。
今天之所以瞞著沈池來醫院,是因為我沒打算生下這個孩子。
隻是沒想到會在醫院聽到這場對話。
我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
“想檢查確定了再告訴你。”
下午回到家,沈池將我擁入懷裡,滿眼疼惜。
“懷孕了很辛苦,老婆需要什麼就讓保姆去做,你要乖乖休息,累到了老公會心疼的。”
說完,就吻上我的唇。
動作寵溺又溫柔,像是捧著一塊至寶。
可我卻覺得他的吻生冷刺人。
我抬手推開他。
“不是說下午還有應酬,快去吧。”
他沒多想,順勢起身:“老婆真好,這輩子能娶到你真是我最大的福氣。”
沈池走後,我重新趕去醫院。
做完人流我躺在病床上,虛弱到一度無法起身,一直到幾近傍晚,我才拖著殘破的身子回到家。
我到家時沈池喝得醉醺醺的,身上染著香水味,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拿過他手機,翻看了他的備忘錄。
無一例外,裡面都是關於栀子的內容。
栀子的喜好,生活習慣、各種日程提醒……
我隨便點開一條,裡面清晰地記錄著他們那天的約會日常。
那天他給栀子做了一桌菜,下面清晰地列出反思,她喜歡吃哪一道,不喜歡吃哪一道……
我看了下日期,那天正好是我生日。
顫抖著點開他的微信,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沈池親昵的喊她老婆……
那些文字像一把利劍插在我的心裡,讓我疼的無法呼吸。
點開他的相冊,卻發現意料之外,沈池的心上人我也認識,還很熟。
是我妹妹葉栀。
葉栀……栀子,我這才恍然明白。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她和沈池會瓜葛,甚至在我們結婚前就有了孩子。
但是也無所謂了,我自嘲的笑笑,放下他手機。
我連夜找律師幫我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早上沈池從沙發上醒來,聲音迷糊疑惑。
“冉冉,你昨晚怎麼沒喊我?”
我把人工心髒病例報告和離婚協議書攤在他面前。
“沈池,我們離婚吧。”
沈池一愣,目光從離婚協議書上掃過,神情疑惑。
“冉冉,你這是幹什麼?”
我把下面那份人工心髒病例報告拿出,在他面前翻開。
“沈池,離婚吧,這是人工心髒使用報告,你也不用惦記我的心髒了,我心髒早在三年前就……”
沈池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出聲呵斥:“夠了!”
“我知道你聽到了我昨天和陳楠的對話,不就是不想為佑佑捐獻心髒,你竟然編織出這麼拙劣的謊言。”
3
我的思緒都空了一瞬,下意識想要開口解釋。
“不是,我是真的……”
沈池臉上很難看,略帶這責備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你不願意可以說,何必這樣費心機,還想用離婚來逼我。”
空氣灌進嘴裡如同細密的針扎過,我牽動嘴角,卻說不出來話。
我從沒想過我把真相攤開在沈池面前,他竟然沒有絲毫愧疚,還倒打一耙來指責我。
大概看我臉色煞白,他緩了語氣,將我抱在懷中。
“從昨天知道你懷孕後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你不用再撒謊,而且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都要當媽媽的人了,你羞不羞?嗯?”
我張張嘴,聲音啞的不像樣:“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沈池面上閃過一抹愧疚,連聲音都軟下來。
“對不起冉冉,沈家遺傳性心髒病,你這些年一直沒懷孕,佑佑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我也沒辦法。”
我笑的苦澀:“我現在懷孕,沈家後繼有人了,如果我要你和外面斷……”
“栀子懷胎十月才生下佑佑,這些年她一個人在外面帶孩子,她溫順善良從不求回報,我不可能拋下她!”
沈池出聲打斷,他看著我眼底恢復冰冷,毫無愛意。
“冉冉,我給你一周時間,你好好考慮下吧。”
考慮什麼?
接受他們母子嗎?
我SS攥緊手心,徹底看清他的虛偽。
離婚協議書在桌子上放了一周,我早已籤好字,沈池卻如他所言一周都沒回來。
綠色的螢火蟲在夜空中流動,我在恍惚中記起,那時也是這樣的夜,他將我擁在懷中,說永遠都不會讓我後悔。
說不會讓我後悔的人,卻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那時的眼淚和現在重合,酸澀從指尖一直蔓到心底。
沈池回來時候看到的就是在窗邊哭到失聲得我,他抱了過來,身上還帶著凜冽的寒氣。
他幹脆脫掉外套,將我冰涼的手放在懷中取暖。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惚覺得我們回到了最相愛的時候。
我不禁淚流滿面,喃喃:
“你想要我的心髒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為什麼要幫我安頓我父母,為什麼要日日為他們誦經,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知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我會愛上你的。”
“為什麼要這樣騙我?……我真的好恨你。”
長久的沉默像根棒子,砸醒了我。
順著他復雜猶豫的側臉看過去,我才發現回家的不止他一個,還有那對他視如珍寶的母女。
這是我和葉栀五年後的第一次相逢。
看得出來她被沈池養的很好,沒了過去鋒利的稜角,取而代之的韻味,讓整個人散發著溫柔。
而我……
透過窗戶上的倒影,我看到自己眼睛紅腫的像個核桃,身體差連帶著頭發也枯燥的分叉煩著黃。
很是狼狽不堪。
葉栀看著沈池攬在我腰間的手,眼中的傷心不似作假,但她還是輕咬下唇,把旁邊的孩子推到我面前跟我打招呼。
“姐姐,好久不見,這是佑佑。”
4
沈池很心疼她這樣懂事的一面,毫不遲疑的抽回放在我腰間的手,將他們母子抱在懷中。
他沒說什麼,隻是一下又一下溫柔繾綣的吻著葉栀的眉眼,用動作安撫著他們。
我眼底的水霧又一圈圈重新漫上,要很努力才能不落下。
葉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好了,姐姐還在。”
越過沈池肩膀,她狀似無意的衝我揚起一個得意的笑。
喉間哽住,我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
“沈池,籤字吧。”
“葉冉,別再無理取鬧了,我現在沒空哄你。”
沈池隨意瞥了一眼,不在意的攬著葉栀母子掠過我。
我回到房間,關掉燈,任憑黑暗將我吞噬。
好像這樣心才能不那麼疼。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
我打開門,很意外,是葉栀的兒子沈逢佑。
“姨姨,我找不到爸爸媽媽了。”
他立在門口,乖巧又局促。
我看著他,一時間心緒復雜。
其實葉栀並非我親妹,她是我爸戰友遺孤。
她從小吃百家飯,那時我爸媽看她可憐,將她接回我家,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隻是後來……
她剽竊我的寫作成果,甚至背著我和我未婚夫在婚房裡玩起捆綁。
兩個人一絲不掛,被我爸媽親眼撞破。
之後我們就徹底鬧掰了。
當時礙於面子,我選擇繼續婚禮,而葉栀卻不見了蹤跡。
我無疑是恨她的,但是孩子終究無辜。
我蹲下身:“你是想讓我幫你找爸爸媽媽嗎?”
他拉住我的手指,點點頭。
我帶著他尋過二樓,沒看到人。
來到客廳,走過陽臺時,我猛地一滯,全身血液在瞬間凝結。
曖昧黏膩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尤為清晰。
我顫著身子抬起頭,被痴纏相交的身影刺的血肉模糊。
沈池,你怎麼能這樣剜我的心?
我強迫自移開目光,驚惶去捂沈逢佑的眼睛。
低下頭,卻與他視線相撞。
他衝我揚起一個惡劣的笑。
我心中一驚。
他是故意的!
我幾乎慌亂的回到臥室,一夜未睡。
第二天起來,我看到葉栀帶著她兒子跪拜在地,給我父母燒香。
“你那時頭也不回,現在跪拜還有什麼用。”
她轉過頭,神情譏诮地看著我。
“葉冉,你不會以為這是你父母的骨灰吧。”
“人太天真可不好。”
“你父母的骨灰早就被我沉江喂了魚,你現在去撈或許還能撈點骨頭渣。”
胸腔處的人工心髒猛地震顫,被我SS用手按住:“你說什麼?”
葉栀揚起唇,又給我狠狠當頭一棒。
“你真以為當初他們是自S?”
“我逼他們從十九樓跳下去的時候,他們可是跪在地下,苦苦哀求我呢。”
“葉冉,你還真是廢物,未婚夫被我睡了,父母被我弄S,現在連自己的老公都為我欲生欲S。”
“你活著就是個笑話!”
禽獸!畜生!
指尖狠狠掐入掌心,手中鮮血滴滴落下。
我瘋了一般朝葉栀撲去,恨不得和她同歸於盡。
還沒碰到她,沈池的巴掌先一步落到我臉上,他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怒意。
“葉冉,你抽什麼風?!”
我趴在地下無力起身,人工心髒傳來了第三次刺痛。
我知道它已經瀕臨極限了。
5
“她逼S了我父母!”
我早已泣不成聲:“沈池,這不是他們的骨灰,對嗎?”
他擰眉,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可惜轉瞬即逝。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當著孩子的面就這樣撒潑!”
“栀子這麼善心的給你父母上香,你竟然還不領情。”
“葉冉,你現在就給栀子道歉!”
不等我說話,葉栀就在他懷中落淚。
“別……別為難姐姐,她忽然知道我和佑佑的存在,已經很難過了,池哥哥我們不要再逼她了。”
“是我不該帶著佑佑出現,都是我的錯。”
沈池心疼的攬著她輕哄。
“你呀,就是太善解人意,她這麼蠻不講理,你還替她找借口。”
看著他們相擁離開的背影,我心中再無半點柔情。
我被沈池禁足關在家中,他說要讓我好好反思。
但我知道,他們無非是想榨幹我最後一點價值。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等他們滿心歡喜的以為能為沈逢佑換心,卻發現我的胸膛空空如也,那個本該被安在他兒子身上的心髒出現在沈池自己身上時,他該是什麼表情?
想想,就覺得期待極了。
我拿出手機,將當初的捐獻協議編輯好定時發送。
沈池和葉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的門,將沈逢佑留在了下來。
家中沒人,他再次漏出獠牙。
“老母豬,你休想搶走我爸爸。”
我沒理他,他便在我身上拳打腳踢。
保姆陳嫂進來時嚇了一跳。
看到有人過來,他又轉瞬換了副面孔,扯著我的衣服撒嬌。
“姨姨,我就是想吃大蝦,就想吃嘛。”
我轉身離開,給陳嫂說:“想吃什麼就給他做吧。”
好好吃吧,等上了手術臺,發現沒有心髒更換時,可就沒機會吃了。
但我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那麼快。
沈池他們回來的時候,沈逢佑忽然皮膚麻痺,呼吸困難。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急性過敏引起了心髒問題。
陳嫂說是我讓她給沈逢佑做的蝦。
葉栀落淚,哀求的看著我。
“姐姐我早就告訴過你,佑佑對海鮮過敏,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他隻是個孩子,他心髒不好,你這樣會要了他的命啊,你有什麼衝我來……”
我意識到不對,想解釋。
但一瞬間,沈池一耳光將我掀翻在地,他目次欲裂,恨不得S了我。
“賤人!你竟然敢打佑佑的主意。”
這一巴掌铆足了勁,我胸膛劇烈起伏,呼吸艱澀,想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