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落魄後,我強迫裴閻之成為我的裙下之臣,日日承歡。
他情難自禁之時,我總是強迫他說出那句:「我是宋時雨的狗。」
他眼中隱有薄紅,卻又隻能臣服於我身下。
我S後,他下令將我屍體挖出,鞭屍十日。
世人都以為他恨我入骨,卻不知他抱著我的骨灰盒連下十城,隻為尋一個我還活著的消息。
1
被抓到裴府上時,我已經餓了五天了。
彼時裴閻之剛在佛龛前上了一柱香,回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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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絕色姿容,長睫如羽,卻遮不住他眼底的陰翳。
這幾年他S孽太重,怕是以為設立佛龛每日祭拜,便能少些業障。
三年未見,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餓了。」
裴閻之眼底晦暗不明。
聽聞我的話後,他沉默良久,接著從鼻孔裡輕哼了一聲。
隨後從佛龛上抓了一隻烤雞。
我看見油汪汪的烤雞,口水直流。
一直混在流民堆裡,五天水米未進,我實在是太餓了。
扶下身正伸手去抓,結果裴閻之一伸腳,將那隻烤雞踢走了。
我又費力去抓,他腳尖一偏,又將那隻雞踹走了。
不準浪費食物!
我趴在地上費力去抓那隻雞。
他見我急了,眼底蕩漾出笑意,腳踩著烤雞問我:「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
像狗,伏著身,弓著腰,搖尾乞憐的狗。
他終於也可以這樣叫我了。
從前我強迫他做我的裙下之臣時,日日都要他說自己是我的狗。
他勾了勾唇角,不再理會那隻烤雞,走到了我身後。
「刺啦」一聲。
他在我身後,把我的衣服給撕了。
我根本顧不上理他,眼中隻有那隻雞,便向前湊了湊,抓住了烤雞。
裴閻之也從身後抓住了我。
身上一涼,他竟整個人貼了過來。
落在身上的不是細吻,而是或輕或重的啮咬。
他在發泄自己的恨意。
我尖叫出聲:「裴將軍強搶民女啦!」
可越是逃離,他卻越是逼近,直到我退到佛龛處,叫了他一聲:「裴閻之!」
許是多年的奴性使然,聽見我叫他名字,他的身體仍習慣性地顫了一顫。
我笑了,用腳尖輕踹他的膝蓋:「裴將軍,你的佛在看著呢。」
「你這般行徑,還怎麼向你的佛贖罪?」
2
初見裴閻之時,他還是名動京城的裴家小侯爺。
名動京城的不是才學,不是謀略,而是紈绔。
不學無術,手無縛雞之力,偏生卻長了一幅好樣貌,每每打馬街前,都引得滿樓紅袖招。
花燈節上,我與他相中了同一盞花燈,我們立於花燈之下,任昏黃的光打在我們臉上。
我想讓ṱúₐ與他:「若是公子喜歡便帶回府上吧。」
他不知我的身份,一雙桃花眼笑得潋滟:「姑娘若實在喜歡,可隨燈籠一同到我府上。」
我笑了,隨意出言戲弄陌生女子,裴家小侯爺果真如傳說一般渾不吝。
他不依不饒:「我也可隨燈籠一同去姑娘府上。」
我不願與他糾纏,扭頭就走,他還在身後喊:「若是姑娘同意,前路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認了!」
一語成谶。
後來,他真的到了我府上。
裴家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抄家流放,我獨獨向父皇要了他。
押送犯人流放的那一日,我想與裴將軍最後說幾句話,結果待裴閻之出現之時,恰好看到他爹S在我身邊,而我手上拿著刀鮮血淋漓。
向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小侯爺哭得肝腸寸斷。
他舉著刀要砍我,沒砍成,被我一耳光打醒了。
我將他收入府上,白天帶著他遊街,夜裡要他為我暖床。
遊街時,我坐在轎子裡,給他頸上帶上鎖鏈,拴在轎子旁,指揮著隊伍偏生挑平日裡最繁華最熱鬧的街市走。
每隨轎子走一步,他頸上的鐵鏈都發出金石之聲。
街市上人潮湧動,我選擇在人最多的地方停下。
下了轎,直視裴閻之:「裴閻之,記著,從今往後,世間再無裴小侯爺了。」
裴閻之低著頭,因為屈辱他的淚珠顆顆碩大,砸落在地上。
我也低頭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麼?」
裴閻之咬著唇,那唇堪堪要被他咬出血來。
我一字一頓:「裴閻之,你現在就是宋時雨的一條狗。」
「聽清楚了嗎?」
裴閻之目眦欲裂,從前吹捧他的人,現在都避之不及,甚至躲在遠處看他的笑話,對他指指點點。
從前那些喜歡他的人,真心愛他的人,也已經或流放或S去。
他也許是很難接受現狀,我問了好幾遍他都不吭聲。
直到我準備上轎繼續遊街的時候,他突然聲如細蚊:「狗。」
我厲聲問:「你說什麼?」
他似乎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瘋癲:「我說我是狗。」
「我是你宋時雨的狗。」
我冷眼看他,嘴角勾出微笑:「復述一遍。」
他一遍一遍復述給我:「我是狗。」
「我裴閻之是狗。」
「我裴閻之是你宋時雨的狗。」
「裴閻之是宋時雨的狗。」
他越說情緒越是激昂,聲音越是大,到最後幾乎是嘶吼。
隨後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薄而出,吐在我臉上,身上。
他無力地垂下眼眸:「你滿意了?主人?」
3
被裴閻之抓來的第二日我便逃了。
還順手拿了他幾樣貴重的物件。
被流放的時間久了,小偷小摸的習慣改不掉。
裴閻之發現得很快,我走的那天正午,城門處便多了重兵把守。
出不了城。
甚至連城內的當鋪門口都安插了裴閻之的眼線。
他是真知道我沒錢。
我隻能在城根兒下晃悠,尋找一個契機。
但契機沒找到,在逃離裴府的第二天,便看見了掛在城門口上的屍體。
那是我相伴十餘載的丫鬟的屍體。
她與我相伴長大,我從未將她視作下人。
無人的時候,我都會叫她阿姊。
我們一起鬥蛐蛐,一起翻花繩,一起在節日裡逃出府,一起被抓,一起被罰。
流放之時,押解我們的首領想要強迫我上他的塌,我不從。
半夜阿姊趁著無人走進了首領的帳內。
她替了我。
每夜帳內都能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響,粗曠的男聲喊我阿姊下賤,還逼著她笑。
阿姊笑得像哭。
後來我們一起S了那個首領,卻在逃亡路上走散了。
裴閻之在哪尋到的她?
又為何要S了她?
他明知道阿姊與我患難與共。
是的,就是因為他太知道阿姊對我有多重要了。
他以為他爹是我S的,所以要把我在乎的人也一一從我身邊奪走。
他要看著我哭。
看著我無措,看著我像喪家之犬。
我抹了一把淚。
我偏不能讓他如意。
城中越來越多的軍隊遊行。
告示貼了全城,裴閻之也舍得花錢,懸賞十萬兩,尋我一個被廢的公主。
全城的人都在尋我。
我不能再像這般遊蕩了。
我去找了我兒時的同伴,他已經是中郎將了。
老管家將我帶到了他房門前。
我敲了他房門許久,沒有人應。
最後隻能推門而入。
我看見了。
他面容青紫,躺臥在地上,脖頸處有一道細細的勒痕。
兒時玩伴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我心下一慌,正想叫人過來。
誰知剛路過的丫鬟立馬喊叫了起來。
「姑娘S了中郎將!」
心中咯噔一聲,她這一喊,我便無法說清了。
官府急著破案,很大可能會將錯就錯。
隻能跑。
4
裴閻之在尋我。
官府在尋我。
皇室也不容我。
這世間能收留我的,恐怕隻有大慈大悲的菩薩了吧。
我跑了出去,在門口處發現了一輛馬車。
見身後人追得緊,便迫不及待上了車。
不知這馬車如此豪華,是哪位大戶人家的?
我掏出一柄短刀,等著上車的人掀開簾子。
若是他救我,我便喚他菩薩。
若他不肯救我,我便送他去見菩薩。
我在馬車中等著。
聽著追兵緩緩向我靠近,又遠離。
接著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漸近。
是這車的主人嗎?
他在向我靠近。
眼前的轎簾被掀開了,我終於看見了這車主人的真面目。
他生得極美,陽光自上而下照在他身上,顯出舉世無雙的清貴,表情又極為淡漠,整個人仿佛是那山巔白雪。
高不可攀,大抵是如此。
我在心中罵了一句,他奶奶的,別人我不知道,這位是真菩薩。
坐到轎子上來的正是聖上最寵信的人。
國師季驚塵。
他看到我,眼中柔和了幾分,仿佛萬物復蘇,冰雪初融。
「宋時雨,別來無恙。」
我沒想到會和他相遇,哂笑一聲:「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兒吧。」
他長睫低垂,將情緒掩住:「知道。」
說罷將僧袍一撩,緩緩坐下:「宋時雨,你這幾日很出名。」
我想他一定是指裴閻之和官府都在找我一事。
他眼眸淡淡掃過我:「見過裴閻之了?」
我終於敢放松坐在車中:「見過了。」
季驚塵眉頭一皺。
接著一隻握著佛珠的手突然捏住我的脖頸:「睡了?」
我被嚇了一跳,忙說:「沒有沒有。」
他眼中的戾氣更重,手上的力氣加了幾分:「說實話。」
「真沒有。」
他方才放下自己的手,我看著他笑了一笑:「但要是說實話的話,其實挺想的。」
他皺著眉頭看我:「宋時雨,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坦白?」
「有的時候我要你說實話,但未必想聽的是實話。」
他手指碾著佛珠,一顆一顆:「有時騙一騙我,也是好的。」
季驚塵將我帶到了他府上。
我每晚都做噩夢,每日都在尖叫聲中醒來。
夢見自己被廢,夢見裴閻之親自帶人抄了我的家。
我跪在地上,抓著他的褲腳求他放我府上下人一條生路。
他低垂著眼眸,慢慢地將自己的腿從我手中抽離。
上唇和下唇一碰:「S。」
目光掃視周圍:「S光。」
夢見我被流放,夢見阿姊被那首領騎跨,我被小兵攔住,隻能在門口無助地幹嘔。
夢見自己混在流民群中,夢見自己五天水米未進,昏倒在路邊,差點被流民們給煮了吃。
我尖叫著醒來,四周是S寂一般的黑。
還有一抹白。
是季驚塵穿著僧袍,坐在我床邊。
他看著我,目光沉靜如水。
我突然撲在他懷裡,能感覺到他的背脊像木板一樣挺直。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很久,他沒有出聲,我也沒有。
直到我把他放開,用臉遮面,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以後的幾天,他打坐念經的時候都會把我帶在身邊。
他打坐的時候,我便坐在一旁嗑瓜子,看話本子。
看見好笑的便笑兩聲,看見難過的便哭兩場。
有時候聲音太大了,季驚塵也隻是眉頭輕輕皺起,用那雙好看的眼睛淡淡看我一眼,告訴我:「安靜。」
我一般會舉手投降。
因為我無處可去,所以十分珍惜這次被人收留的機會。
但這日我突然興致大起,走到他跟前,看著他閉著雙眼靜坐,看著他的睫毛好似扇子一般留下陰影。
伸出手指,輕輕掃了一下他的睫毛。
他睫毛微顫,好似蝴蝶在扇動自己的羽翅。
我衝他笑笑:「哎,就剩咱倆了,別裝了。」
他的睫毛仍在輕顫,卻遲遲不肯睜開雙眼。
我不信邪般又騷動了一下他的睫毛,湊近了瞧:「睡著了?」
誰知手卻被瞬間抓住。
眼前的人睜開了雙眼,那雙眼映著日光,睜開的一瞬間,仿佛世間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我被他看得慌了。
連忙想要把手抽回來,但是無濟於事。
連忙用笑掩飾自己的尷尬:「國師這是做什麼?」
又試著將手抽回來,但是季驚塵抓的緊,仍SS攥著我的手腕。
我又一次問他:「國師想做什麼?」
他的瞳色漆黑,仿佛寂然暗夜,聲音不急不緩:「我的府上,我想做什麼便可以做什麼。」
我心中一慌,但還是故作輕松的口吻問:「怎麼?國師還想在此處破戒?」
季驚塵突然將我向前一拉,我見他的臉瞬間放大,不自覺地便屏住了呼吸。
「宋時雨。」
他輕喚我的名字。
好像江南夜雨,雨滴落在青石板路上,聲聲清脆。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裡此刻像戰鼓擂擂,不知道應該是應還是不應。
他放開了我的手。
「幾年未見,潑皮無賴的本事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