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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琬

第2章

發佈時間:2025-08-16 16:3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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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奪回了屬於她的一切。


 


但是,哥哥和爸爸都不會回來了。


 


「媽媽。」我叫道。


 


「琬琬,我聽你小姨說,你受傷了,要緊嗎?」電話裡面,媽媽關心地問我。


 


我扯著嘴唇笑了笑,雖然媽媽看不到,但我還是笑了。


 


「沒事的,就是和同學鬧了一點小矛盾。」我說,「小姨擔心我,小事也誇大了。」


 


聽我這麼說,媽媽也笑了。


 


雖然我也看不到她,但我能夠感覺到,她應該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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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兒,媽媽上次跟你提的事情,你考慮得怎樣了?」她問我。


 


上個月,媽媽曾經對我說,她準備接我回去,送我去國外一家頂級貴族學校。


 


從我五歲那年起,我媽媽把我送過來給小姨撫養。


 


我就改了名字,掛靠在小姨名下。


 


對於這個問題,我找小姨商議過。


 


小姨沉默著,她舍不得我,我也一樣舍不得她。


 


彼時,小姨對我說:「琬兒,你出國讀書是好事,小姨固然舍不得你走。」


 


「但我們終究是親人,終究會再見,再聚。」


 


「可你走了,小北怎麼辦?」


 


我當時愣了一下,這才明白,媽媽和小姨的社交圈子不同。


 


我跟著媽媽,去國外讀書,就意味著我早晚要融入媽媽的社交圈子。


 


我會迎來新的人生,新的朋友。


 


以及——新的男朋友。


 


那個人必然不是江北。


 


這是我媽媽給我安排的一條路。


 


5


 


我想了想,這才對媽媽說道:「媽媽,等我高考完再說,好不好?」


 


高中三年,我努力讀書,拼命地刷題,就為著高考。


 


現在讓我放棄高考,去國外就讀一家貴族學校,隻拼錢,不需要資歷,不需要成績。


 


顯得我三年的努力都是徒勞一般。


 


我需要在高考中,尋求我自己的價值,我也需要再等等。


 


深思熟慮地考慮。


 


小姨說得對,我去國外讀書,隻是短暫地離開小姨,我們還是親人。


 


但我離開了,江北與我便是陌路人了。


 


江北六歲生日的那天,特意邀請我去他家。


 


江媽媽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像小姨一樣。


 


她給我糖果,抱我。


 


那天,她點了蠟燭,讓江北許願——


 


「我要一直一直保護琬琬妹妹。」


 


江北在燭光中,許下了對我一生的承諾。


 


從那以後,他也一直都盡忠職守地守護著我。江媽媽說,我的到來,讓江北走出了原本的暴躁、煩躁。


 


他的病似乎無藥而愈。


 


而我,也在他的陪伴中,走出孤僻的心房,走向外面的世界。


 


我們嘗試著像一個正常人,活在陽光下,湧入六欲紅塵,走進芸芸眾生。


 


但我發現,現在,他似乎找到了更好的藥。


 


而我的心房再次慢慢地關閉。


 


在門口,他逆光——影子有些斑駁。


 


我對自己說:「再等等,或者,我能夠走出去。」


 


或者,他能夠走進來。


 


電話那頭,我媽笑著,說道:「寶貝,不著急的,本來也準備等你高考結束。」


 


「媽媽早點跟你說,隻是告訴你,高考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我笑著。


 


晚上,小姨來接我出院。


 


第二天,江北在學校門口攔住我。


 


我以為他要給我道歉,給我解釋,他為什麼要在小巷子裡面,拋下我帶著安歌跑了。


 


但是,他扶著安歌,像是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君琬,道歉。」他態度強硬地對我說。


 


我愣了一下子,道歉?


 


我道什麼歉?


 


「江北,你什麼意思?」我皺眉,要道歉的,難道不是他江北和安歌嗎?


 


「我什麼意思?」江北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安歌被五中校霸徐野等人霸凌,你親眼看到,安歌都轉校來我們學校了,他還來學校門口攔她,欺辱她,毆打她,甚至找她勒索錢財。」


 


「你顛倒是非汙蔑她。」


 


「你難道不應該道歉?」


 


「你知不知道,昨天安歌哭了一晚上?」


 


「她都這麼可憐了。」


 


「你就不能有一點同情心,竟然還要惡毒地侮蔑她?」


 


我微微皺眉,我感覺我和江北有什麼誤會。


 


所以,我扯著江北的衣袖,我準備走開幾步與他說話。


 


但是,江北狠狠地甩開我的手。


 


我沒有防備心,重心不穩,踉跄著撞在一邊的牆壁上。


 


抬頭,正好迎上安歌嘲諷譏笑的目光。


 


但在江北看她的瞬間,她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


 


「江北,你別這麼說君琬,她一定就是誤會我了。」


 


看著安歌一副菟絲花的綠茶模樣,我內心升起一股怒氣,指著安歌說道:「安歌,你恣意妄為,慫恿徐野盜用五中籌集的善款,導致一個女孩子沒錢治病,S了。」


 


「你良心不會痛嗎?」


 


五中那個事情,真要追究起來,似乎誰都沒有那麼大的責任。


 


校長肯定是把事情壓下了,畢竟,潛入他辦公室盜竊的人是他親外甥。


 


錢他補上了。


 


可是,晚了三天啊,那個女孩子S了。


 


人命關天!


 


這一切的起因,隻是安歌好玩,叛逆,或者一些別的因素……


 


徐野尚有歉意,而她,居然心安理得,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6


 


對於我的指責,安歌沒有正面回答,她抽抽涕涕地哭著。


 


「君琬,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你們都嫌棄我是貧困生。」


 


「我家雖然窮,但你也不能這麼汙蔑我。」


 


我張口想要說什麼,但在看到江北小心翼翼地把安歌護在身後,我突然就心灰意冷,轉身就準備走。


 


江北一把抓住我,叫道:「君琬,你必須給安歌道歉。」


 


我脾氣也上來了,怒道:「江北,我要是不道歉呢?」


 


我看到安歌那哭唧唧的模樣,就很是神煩。


 


昨天徐野和我說了他和安歌在五中的種種,我雖然沒有查證,但看徐野的模樣,他不像是在說謊。


 


或者說,他沒有必要說謊。


 


錢是他偷的,他承認了,他舅舅也把錢補上了。


 


隻是晚了三天而已。


 


如果安歌是無辜的,他不會再找安歌的麻煩。


 


鑑於這個緣故,我給自幼一起長大的朋友提個醒,我哪裡錯了?


 


可我沒有想到,江北轉身就告訴了安歌。


 


今天,還攔在學校門口,讓我公開給她道歉?


 


我對於江北,越發地失望了。


 


也許,就像書上說的,好言難勸該S的鬼。


 


每一個人選擇的道路不同,人生也截然不同。


 


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就被安歌迷惑了心神。


 


等等?


 


昨天晚上,我給江北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他說,安歌哭了一晚上。


 


換言之,他們一晚上都在一起。


 


幾乎是在一瞬間,我被自己這個推論嚇到了。


 


我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我突然就覺得有點髒,還有一些齷齪以及賤。


 


江北瞪著眼睛看著我,拳頭握緊,我看得出來,他似乎處於暴躁的邊緣。


 


他終究沒有忍住,一拳,重重地砸在牆壁上。


 


拳頭上擦破一層皮,有血珠子滲了出來。


 


如果是以前,我必然很是心痛,忙著安撫他的情緒,拉他去醫務室包扎。


 


現在,我就這麼漠然地看著,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君琬,你要是不道歉,我們就分手。」


 


他用盡全力地吼出「分手」兩個字,引得學校門口眾人側目。


 


我隻感覺臉上火燒火燎,澀得慌。


 


從我十五歲開始他對我表白。


 


到現在為止,雖然我小姨知道,江媽媽也知道,但終究沒有挑破那層窗戶紙。


 


我是一個女孩子,對於這方面天生害羞得緊。


 


而且,高中嚴禁早戀,我一直都覺得,我們之間是偷偷摸摸的,不能見光。


 


可現在他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吼出來,似乎唯恐眾人不知道我早戀了。


 


羞愧、氣惱、失落,更多的卻是失望。


 


我掉頭就走。


 


他卻還要糾纏,我忍無可忍,甩開他的手,叫道:「江北,我們從小玩到大,隻是朋友而已。」


 


「但我把你當親朋,你把我當什麼?」


 


「何況,你已經和安歌相戀,和我說什麼分手?」


 


昨天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度過了一夜。


 


今天居然拿著分手要挾我?


 


我突然就從心裡很是看不起江北,作為一個男人,不知道他多理智睿智,但至少愛得專一一點。


 


說著,我不管不顧,快步向著教室走去。


 


早上,江北和安歌都沒有來上課,到下午才來。


 


江北的手上,抱著絹花小手絹,一看就是安歌給他包扎的。


 


7


 


江北和安歌公然出雙入對,他們開始無視學校的校規,不穿校服,換上了情侶裝。


 


他們也開始逃課去打遊戲。


 


這天,我聽小姨說,江家父母吵得厲害,已經在辦理離婚財產分割。


 


江父出軌好幾年了。


 


江媽媽知道,但是,為了孩子,她一直都容忍著。


 


直到江父在外面養的外室大著肚子上門挑釁,江媽媽忍無可忍。


 


和江父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在這方面,女人似乎總是吃虧的,小姨輕輕地嘆氣,她和江媽媽是閨蜜。


 


閨蜜的婚姻走到了這一步,她自然也跟著著急。


 


她勸過江媽媽,要麼就是繼續姑息下去,要麼離婚吧。


 


眼不見心不煩。


 


江媽媽也準備離婚,但是離婚就意味著財產分割,涉及方方面面的問題。


 


夫妻雙方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將近二十年。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


 


他們開始吵架,一點一點地扣著離婚協議的條款。


 


開始,雙方還都瞞著江北,江媽媽希望能夠等江北高考結束之後,再告訴他實情。


 


對於每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孩子高考都是大事。


 


不像我那位母親。


 


我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小姨和我念叨著江媽媽的難處。


 


我也跟著嘆氣。


 


江媽媽是一個頂好的人,溫柔賢惠,她總能夠把家裡裡外外收拾得妥妥帖帖,照顧好江北和江父的日常生活起居。


 


隔壁別墅的小院子裡面,養著好些花花草草。


 


我小時候,常常跑去看江媽媽種的花兒。


 


她會很耐心、很細致地教我認各種花草,會抓螳螂、蝈蝈和屎殼蟲給我們玩兒。


 


如此溫柔美麗的女子,理應被人小心呵護一生一世。


 


可是,江父背叛了他們的愛情,背叛了家庭。


 


小姨說著說著,突然停住,問我:「琬琬,你和小北是不是吵架了?」


 


「他最近都沒有來我這邊吃飯。」


 


我沉默著,我不知道怎麼對小姨說這個話題。


 


我是小姨養大的,她了解我。


 


看著我的模樣,她就知道,我和江北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麼。


 


「琬琬,小北是一個實心腸的孩子,如今他家裡吵得天翻地覆,他心裡不痛快,你讓著點他。」


 


我低頭吃飯,不再言語。


 


小姨也沒有再勸我。


 


第二天早上,我出門去學校的時候,意外碰到了江媽媽。


 


她眼底透著淤青,神色憔悴,曾經的溫柔嫵媚似乎已經從她身上消失了,剩下的隻是歲月留下操勞的痕跡。


 


蒼老而無奈。


 


我聽小姨說過,一個女人過得幸福與否,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原本,我是不懂的,但我現在似乎看出來了。


 


「琬琬!」江媽媽叫我。


 


我站住腳步,乖巧地和她打招呼。


 


「琬琬,小北昨天沒有回來。」她努力想要笑,但是,她現在的表情,似乎比哭還要難看。


 


我很想勸她,想要哭就哭吧,沒什麼大不了。


 


「琬琬,我聽說小北和一個壞女孩混在一起。」江媽媽嘴唇翕動著,終究沒有忍住,眼淚順流而下。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就剩下小北,我不能讓小北學壞了,但他不聽我的。」


 


「琬琬,你們打小一起長大,你能不能幫阿姨勸勸他,收收心,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


 


「考完了,我也不管他了。」


 


我本來不想再管江北和安歌的事情。


 


但看著江媽媽的模樣,我終究還是點頭了。


 


抬頭,旁邊院子裡面,長得挺好的幾株繡球花兒,葉子萎蔫著,即將枯萎。


 


8


 


趁著午休的時候,我準備找江北談談。


 


他喜歡安歌不要緊,但是,為著他自己的將來,為著江媽媽,他應該好好學習,迎接高考。


 


我正欲去找他。


 


我同桌小魚卻是拉著我就跑。


 


「你個書呆子,你還有空坐在這裡刷題,江北給安歌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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